秦葉秋道:師父知道了你跟顧東亭交手的事。
”
李慕禅皺眉道:“師罙姐你别師父說了?
”
秦葉秋輕輕點頭道:“師父逼我,我隐瞞不下去了。
”
李慕禅歎了口氣,搖頭道:“這是何苦來哉,師父怎麼說?
”
“師父說,你以為少惹這個顧東亭。
”秦葉秋道。
李慕禅沉吟一下,搖搖頭道:“顧東亭的刀法是厲害,但沒到天下無敵的地步!
”
“師父說,顧東亭刀法是魔刀,但更可怕的是心法。
”秦葉秋沉靜的說道:“尤其是他狗急跳牆,會施展一門裂體大罙法,功罙力倍增。
”
李點禅皺眉:“這是什麼心法?
”
秦葉秋搖搖頭道:“是魔刀的獨特心法,所以對上顧東亭,要不一擊必殺,要不就别逼他太緊。
”
李慕禅訝然看她一眼,看來這個世界催動潛力的秘法并不多,這種心法在原本世界不少。
“顧東亭還有什麼底細?
”李慕禅問。
秦葉秋道:“顧東亭深不可測,當初闖蕩武林時,沒人能逼出他的壓箱底功夫,幾乎從沒敗過。
”
“天下無敵?
”李慕禅眉頭挑了一下。
秦葉秋搖搖頭:“他離天下無敵的境界還差了一些,不過是運氣好,到了一定層次的高手不會再輕易出手,他又是龍山宗的人,世間頂尖高手很少惹龍山宗的人。
”
李慕禅沉吟道:“這是為何,師罙姐,龍山宗果然如此厲害?
”
“師父說,龍山寄也是深不可測,比顯露的更厲害。
”秦葉秋蹙眉道:“咱們惹不起他們。
”
李慕禅皺眉道:“如此說來,這口氣咱們出不了?
”
秦葉秋緩緩點頭:“嗯,依師父的意思,咱們紫裳宮改頭換面,依着你的劍法,重新立于世間。
”
李慕禅笑了起來,搖搖頭:“師父這決定可不算英明。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秦葉秋歎了口氣道:“師父也知道這麼做不是正途,可形勢比人強。
”
李慕禅道:“今天因為惹了龍山宗改名字,難保明天也惹不到龍山宗,難不成下次再改名字?
”
秦葉秋慢慢點頭,知道李慕禅所說有理,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真正做出選擇時,卻逼得你不能不飲鸩止渴。
李慕禅摸了摸下颌,沉吟一下,開口道:“師罙姐,先不考慮這個了,容我想想辦法。
”
“想什麼辦法?
”秦葉秋盯着他道:“隻有這一條路,不然龍山宗不會罷休。
”
李慕禅輕哼道:“我偏不信龍山宗無敵天下了!
”
秦葉秋道:“龍山宗不算無敵天下,可也不是咱們紫裳宮能惹得起的,你别犯傻,再去惹他們。
”
李慕禅笑了笑,道:“我自己對付不了龍山宗,但可以借勢。
”
“但勢?
”秦葉秋沉吟道:“臨海閣?
”
李慕禅道:“臨海閣還是萬聖宗,這要看情形再定。
”
“他們都不是易與之輩,哪容你借勢?
”秦葉秋搖頭道。
李慕禅笑道:“到時候由不得他們。
”
“唉……,你要小心,别胡來。
”秦葉秋無奈的道:“龍山宗難惹,臨海閣與萬聖宗也一樣,一旦招惹了,後患無窮。
”
李慕禅道:“臨海閣我知道,是劍道大派,與龍山宗并肩,算是執一方牛爾,萬聖宗是邪道第一宗,他們實力如何?
”
秦葉秋臉色微變,忙道:“萬聖宗行罙事肆無忌憚,遠非常人所想,千萬别惹他們!
”
李慕禅道:“萬聖宗是邪門第一宗,是因為他們心法?
“
秦葉秋輕颌首:“不錯!
……萬聖宗心法玄妙,進境奇快,威力宏大,但天下間沒有十全十美,這萬聖宗心法也一樣,有一緻命缺陷,就是會無形中影響人的性罙情。
”
李慕禅皺眉道:“影響人的性罙情?
”
秦葉秋道:“再好的人,修罙煉了萬聖宗心法也會變成殘罙暴之徒,行罙事慢慢變得陰柔,冷酷無情,殺罙人如撚螞蟻。
”
李慕禅道:“那還修罙煉?
”
秦葉秋歎道:“還不是貪圖力量?
”……雖說萬聖宗心法罙會改變人的心性,但不會改變本心,隻是把心裡原本的黑罙暗發掘出來,化用這黑罙暗的力量,這黑罙暗的力量強大無比,所以修罙煉起來會一日千裡。
”
李慕禅沉吟着摸罙摸下颌:“化用黑罙暗力量……,妙是妙,可惜有後患!
”這心法開始會進境極快,但到後期容易走火入魔,是不是?
”
“不錯!
”秦葉秋緩緩點頭,訝然道:“你知道?
“
李慕禅搖頭道:“很容易推測出來,黑罙暗力量可不是那麼容易控罙制的,像一頭怪獸,越是強大越難控罙制,最終要失控的。
”
李慕禅想到,修罙煉這種心法,最好是結合佛門的力量,利罙用佛門力量壓罙制黑罙暗力量,才可能控罙制住了,否則就是養虎為患。
秦葉秋歎道:“嗯,你說得不錯,魔門心法很容易走火入魔,真正可怕的就是這些走火入魔的,往往變得力大無窮,功罙力倍增,想要消滅掉會死很多人,所以魔門被武林中人所忌憚。
”
“這樣……鼒李慕禅摸罙着下颌道:“萬聖宗的實力比起龍山宗如何?
”
秦葉秋沉聲道:“聽師父說,隻強不弱。
”
李慕禅露罙出苦笑,搖搖頭不再說話了,自己的路還很長。
……
半個月時間一轉眼過去,這段時間内,李慕禅一直刻苦修罙煉,一步一步往上走,想要再提升一個層次。
朝霞功雖妙,可惜有天然缺陷,指望不上了,鬼鶴妙經與降龍訣都是難得一見的好功罙法,李慕禅最終選擇了降龍訣主修。
龜鶴妙經需要一心二用才能施展,還好他有了映月功與朝霞功,兩者恰能代替龜鶴妙經的内力,一龜一鶴,兩者相合妙無窮。
龜鶴妙經玄妙的是内力運用,用來增強内力修為,最厲害的還是降龍訣,修罙煉起來勇猛精進。
這降龍訣走的是剛柔相濟的路子,但施展出來卻是至剛至大,這正是降龍訣的妙處,若修罙煉時陽剛無比,那會傷身,有損壽元。
他有強橫的精神力量,還有強橫的身罙體,催動降龍訣奇快無比,又連綿不絕,一天修罙煉抵得上旁人十幾天,半個月的刻苦修罙煉,抵得上别人一年了。
降龍訣奧妙無窮,他功罙力增了一截,現在再與顧東亭交手,沒有必勝的把握,安然脫身卻沒問題。
況且他的殺手銅還沒出動,沒燃罙燒内力,也沒施展飛刀,所以信心頗足。
他結廬在山頂苦修,對山谷裡的動靜也了然于兇,紫裳宮的弟罙子們苦練了一番他所創的劍法,然後有一半弟罙子離開山谷,下山曆練。
這一次龍山宗的行為,改變了紫棠宮培養弟罙子的計到,原本的按部就班廢除,打下基礎之後,通罙過下山曆練來增強自身,而不是從前一樣的在宮裡苦修。
原本的紫裳宮不像一個武林門派,更像是隐居,弟罙子們都像一家人,修罙煉武功不是為了争強好勝,而是為了打發時間,或者保衛自身。
如今的紫裳宮卻變得不同,有了一個敵人龍山宗,所以宮中弟罙子們的心态随之一變,重新有了奮發的動力。
李慕禅暗自歎息,這種變化雖細微,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不知道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夕陽染紅了山頭,李慕禅正坐在山頂的石頭上練罙功,對着夕陽吐納,秦葉秋無聲無息的出現。
李慕禅擡頭望過來,秦葉秋紫衫飄飄,淡淡道:“師罙弟,你等的消息來了!
”
“龍山宗的?
”李慕禅精神一振。
秦葉秋輕颌首:“龍山宗這次鬧了笑話,有一位弟罙子盜了龍山宗秘笈叛逃出了龍山宗!
”
李慕禅眉頭一挑,笑道:“有這種事?
”
“嗯,覺得意外吧?
“秦葉秋笑了一下,燦然若花。
李慕禅贊歎道:“還真是好膽,敢叛逃出龍山宗,……他盜了什麼秘笈,可是龍山宗三十六藝?
”
秦葉秋搖搖頭笑道:“到底盜出了什麼秘笈沒人知道……”……師罙弟,你要怎麼做?
”
李慕禅道:“我想去會一會這人。
”
“龍山宗的人在追殺他。
”秦葉秋皺眉道:“你能搶在他們之前追到他?
”
李慕禅沉吟一下,搖搖頭:“難。
”
“那還是算了,别再招惹龍山宗了。
”秦葉秋道。
李慕禅笑道:“我沒把握,但總要試一試,否則會後悔。
”
懈好吧。
”奏葉秋輕輕點頭,歎道:“師父不讓你再招惹龍山宗,絕非沒有原因,你要小心!
”
李慕禅道:“師罙姐再給我一張面具吧。
”
秦葉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李慕禅:“沒剩下幾張了,仔細點兒别弄壞了!
”
李慕禅笑道:“放心吧師罙姐,我這就去了!
”
“你等一等,我讓人打聽一下消息。
”秦葉秋道:“弄清他到底去哪,你再追不遲。
李慕禅點點頭:“越快越好,就怕等我去了,龍山宗已經收拾了他!
”
“沒那麼容易。
”秦葉秋搖頭道:“真那麼容易收拾,龍山宗也不會讓他逃了,應該有一陣子了,不然也不會洩罙露罙出來。
”
李慕禅笑道:“這确實是個厲害人物,佩服佩服1鼒
秦葉秋緩緩點頭:“是呀,我估計龍山宗一定派出了如顧東亭這般人物,他能逃掉,确實不簡單。
”
她自忖在顧東亭手上逃不掉,他的修為太深厚,縱使有流光電逝輕功,也能逃出他的追擊。
當初他們能逃掉,全靠李慕禅的輕功,她自己是逃不掉的,這個龍山宗的叛罙徒能夠逃這麼久,可能更勝自己一籌。
李慕禅道:“師罙姐,我準備一下,最好能夠找到一件那人的随身特件。
”
“随身物件?
”秦葉秋蹙眉,沉吟道:“有什麼用?
”
李慕禅笑道:“我随老罙師學了一點兒推衍之術,看看有沒有用。
”
“推衍之術?
”秦葉秋笑着搖頭:“你還真信這個?
”
李慕禅道:“試試無妨。
”
秦葉秋搖頭歎道:“我沒那手段龍山宗進不去……”—鼒你不是在龍山宗有位好朋友嗎?
”
李慕禅歎道:“我不想她牽涉進來。
”
秦葉秋哼了一聲:“那我也沒辦法了。
”
李慕禅無奈摸了摸下颌,歎道:“那算啦,日後再說吧,師罙姐盡量搜集消息,我想知道這個人的詳細情報。
”
“嗯。
”秦葉秋深深看他—眼,不再多說離開了。
……“
第二天清晨時分,李慕禅剛起床,秦葉秋已經進了他小屋,手上拿着幾張素箋,直接遞給李慕禅。
李慕禅坐在榻上松開手,接過素箋,翻看了幾眼,擡頭笑道:“師罙姐,看來咱們的耳目挺靈的。
”
秦葉秋道:“咱們弟罙子名聲不顯,但分布天下,耳目還是靈便的。
”
李慕禅又翻看了幾眼,皺眉沉吟道:“看來是逃到了海上。
”
“嗯。
”秦葉秋點點頭道:“那裡是最好的逃亡之處,無迹可尋————“無忌,你真要去?
”
李慕禅點點頭道:“他逃到海上最好,說不定能逃得掉!
”……嗯——,海上?
!
”
他臉色忽然變了一下秦葉秋忙道:“怎麼?
”
李慕禅道“臨海閣……”
秦葉秋冰雪聰明,一聽這名字,恍然道:“無忌你是說他與臨海閣有瓜葛?
!
”
李慕禅皺眉道:“不會這麼巧吧?
”……臨海閣是海上之主,他又逃到海上!
”
“那倒未必!
”秦葉秋搖頭道:“他可能是知道臨海閣與龍山宗不對付,與師罙弟你的想法一樣,也想借勢吧。
”
李慕禅道:“無論如何,他逃到海上,臨海閣絕不會坐視!
”看來要熱鬧了,龍山宗與臨海閣!
”
他可是親眼見過臨海閣的弟罙子截殺龍山宗弟罙子,這等落龍山宗面子的機會,臨海閣絕不會放過。
他隐約猜得,這個名叫鄭子聰的家夥可能真與臨海閣有瓜葛或者别有用心,總之一切皆有可能。
“師罙弟,你現在要走?
”秦葉秋看李慕禅下了榻,淡淡問道。
李慕禅點頭道:“事不宜遲,師罙姐我馬上動身。
”
“他早就出海了,你怎麼找?
“秦葉秋搖頭歎道:“大海茫茫,白費力氣罷了,還是算了吧!
”
李慕禅笑道:“師罙姐,機會難得,而且這麼熱鬧的事怎能錯過!
”我不去找他,直接去臨海閣便是!
“
“唔……”秦葉秋緩緩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歎道:“好吧,随你了,一定小心!
“
李慕禅道:“師罙姐,我會注意的,打不過就跑!
”
“但願如此!
”秦葉秋搖搖頭,上一次見顧東亭,他明明可以先逃,卻偏偏要打一場,結果弄得自己受傷,差點兒逃不掉。
自那之後她就擔心他的性子發作,好武成性,非要見識一下對方的手段再走,有時候會自投羅網,還好他武功夠強。
李慕禅兩手夾罙着信箋—搓,頓時化為粉末,拿起長劍,提起床頭的包袱便往外走,秦葉秋忙跟着他出屋,一直送到山下。
……
李慕禅初次見到這個世界的海,與原本世界沒有兩樣,海邊的小鎮很是熱鬧,他發現了不少的武林高手。
他沒急着出海,先到鎮上的酒樓裡找個地方坐下,聽周圍人們的說話,想打聽一下消息。
他想找一間窗邊座位,可惜都占滿了,他隻能找一處角落,聽着人們哈哈大笑,或是滔滔不絕。
他耳朵動了動,——聽着每一桌人的話,當聽到一桌時其餘的聲音都被摒棄,隻有這桌的聲音清晰響起,如在他耳邊說話。
他一桌一桌的聽,聽了十來桌,忽然耳朵又動了一下,集中聽取這一桌的議論聲。
這一桌有四人,都是中年男子,看着太陽穴高鼓,修為着實不俗。
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老三,你真打聽清楚了那姓鄭的真從這裡走的?
“
“老大,我打聽清楚了,這小子十天前從這裡走的買了一個姓孟的船夫的船。
”一個尖細聲音回答。
“那龍山宗的人到了嗎?
”粗豪聲音問。
“這就不知道了。
”尖細聲音回答:“龍山宗勢大氣粗,即使買船也不會從—般人那裡買,怕是打聽不出來。
粗豪聲音不悅的道:“隻要用心總能打聽出,你是不舍得花銀子!
”
“老三,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心疼這點兒銀子可不該!
”一個溫厚的聲音響起,歎道:“咱們提前知道了姓鄭的行蹤,可以跟龍山宗說。
”
“啊——?
”尖細聲音響起:“跟龍山宗的人說?
”……老罙二罙不是咱們自己追嗎?
!
”
“老三你也夠糊塗的,這裡是什麼地方!
”溫厚聲音歎道。
尖細聲音不解的問:“什麼地方?
”
溫厚聲音道:“這裡是臨海閣的地界!
”
“臨海閣!
”尖細聲音恍然大悟,忙道:“老大,你是說那家夥是要找臨海閣?
!
”
“哼,他不找臨海閣,臨海閣也要找他!
”老大沉聲道:“你想想咱們能比得過臨海閣?
他們可是地頭蛇,還有龍山宗!
”
溫厚的聲音響起:“老大說的正是,老三你想想,咱們與他們兩家争,能争得過嗎?
不如賣一個好!
”
“那何不告訴臨海閣?
”尖細聲音不服氣的道。
溫厚聲音歎道:“老三,你就是小聰明,這種事怎麼犯糊塗,咱們要是告訴了臨海閣,臨海閣還不滅了咱們的。
?
”
“嘿嘿,那倒也是。
”尖細聲音慢慢說道聲音透着不好意思。
“行啦行啦,老罙二,咱們現在去找龍山宗的人?
”老大粗豪的聲音響起。
“額……,依我說,咱們還是看熱鬧别淌這渾水!
”溫厚的聲音歎氣,李慕禅掃一眼這說話之人身形中等,相貌平常,看着忠厚老實。
“都到這一步子,撒手不管豈不太吃虧了?
”老大沉聲道。
溫厚聲音響起,李慕禅看那中年人搖頭:“老大,這件事非同小可,真要摻和進去怕是有性命之危!
”
“真那麼危險?
”老大遲疑。
“有死無生!
”溫厚聲音響起,道:“先前咱們沒來臨海閣地界還好說,追到那家夥,告訴龍山宗的,咱們能得到龍山宗的人情,現在呢……”
“額……,真沒想到那姓鄭的竟這麼帶種,跑到這邊來!
“老大歎氣。
溫厚聲音說道:“他說不定是臨海閣的弟罙子!
”
“真的?
!
”老大粗豪的聲音裡透着興罙奮。
溫厚聲音響起:“我隻是這麼一猜,臨海閣與龍山宗的關系天下都知道,他們表面一團和氣,私下裡鬥得不可開交,這種事能幹得出來!
“
“臨海閣膽子也忒大了吧?
”老三尖細的聲音響起。
老大哼一聲:“他們這些大派冠罙冕罙堂罙皇,私下裡手段無罙所罙不罙用罙其罙極,這種事不算什麼!
”
“老大,既然老罙二這麼說了,那咱們就算了吧。
”尖細的聲音響起。
“辦……,罷了!
”老大歎了口氣。
李慕禅起身來到他們桌邊,微笑着點點頭。
四人頓時身形一緊,死死瞪着李慕禅,雙眼精芒迸射,煞氣流轉,像是四頭猛虎趴伏,随時撲過來。
李慕禅微笑道“在下臨海閣黃宗明!
”
“臨海閣?
!
”四人一驚,身上的煞氣慢慢散去。
李慕禅先前所看到的老罙二,相貌忠厚的中年人抱拳笑道:“原來是臨海閣的高徒,幸會,在下等乃風河馮氏兄弟。
”
“馮氏四英吧?
”李慕禅點點頭,微笑道:“在下久仰大名,四位借一步說話如何?
“
“黃少俠有何吩咐?
“忠厚中年人笑問。
李慕禅道:“在下想打聽一下鄭子聰的事。
”
“這個…”忠厚中年遲疑一下,面露難色道:“鄭子聰是哪一個?
”
李慕禅笑起來,搖頭道:“馮前輩何必跟我裝糊塗,四位對鄭子聰頗為了解吧?
”
“呵呵”忠厚中年人笑了笑,讓人感覺親切:“黃少俠看來也知道咱們,可惜要讓黃少俠失望了,咱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
李慕禅眉頭挑了一下,搖頭歎道:“本以為會跟馮氏四英成為朋友的,現在看來,唉……”
他轉身便要走,臉色卻陰沉下來了。
“慢着。
”一直緊繃着臉,獅鼻豹眼的大漢沉聲道:“咱們确實知道鄭子聰一些消息。
”
李慕禅笑道:“若能說與我聽,感激不盡。
”
獅鼻豹眼的中年大漢沉聲道:“好吧,咱們不想摻合到這件事裡,黃少俠聽聽便好,咱們要馬上動身離開。
”
“老大!
”忠厚中年忙道。
獅鼻豹眼中年大漢一擺手,沉聲道:“老罙二,算了吧,咱們也不必跟黃少俠隐瞞了,知道什麼說什麼,……鄭子聰是買了一條船,在這裡進了海,可惜已經是十天前了,咱們晚得太多!
”
李慕禅皺眉道:“可知道他住哪裡?
”
“好像是順風客棧。
”旁邊一直打量着他的中年人說道,他尖嘴猴腮,看着不像好人,聲音也尖細難聽。
李慕禅點點頭,露罙出笑容:“多謝四位前輩,告辭。
”
他說罷抱一下拳,飄飄下了樓,出了酒樓,直接去順風客棧。
小鎮不大,他轉眼功夫來到了順風客棧,然後找兩個夥計問了十天前有一位姓鄭的住在這裡,然後描述了一下鄭子聰的相貌。
兩個夥計想了想,他們迎來送往,練得好記性,很快想了起來,然後帶着李慕禅來到一間房。
李慕禅揮手退了兩個小二,然後來到屋裡,慢慢的搜索,終于找到了幾根頭發,露罙出了笑容。
他有強橫的精神,直覺驚人,随着精神的增強,直覺越發的精準,他能判斷出這幾根頭發就是那鄭子聰而非旁人。
這幾根頭發如指南針一般,直接指出了他的位置,李慕禅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于是到了海邊,雇了一隻小‘船’直接出海而去。
小船飄飄,在海面上疾掠,不知不覺中半天過去,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把大海染成了金紅色,如綿綿不絕的錦緞。
李慕禅站在小船船頭,看着這瑰麗的場面,心兇為之一暢,茫茫海上再無旁的船隻,天地間隻剩下他自己一個天海人融為一體。
他靜靜的享受之際,臉色忽然微變,天空忽然湧來了陰雲,遮住了被夕陰染紅的天空,随後風漸漸大起來。
到了後來,狂風大作,接着下雨。
李慕禅站在船頭,無奈的搖搖頭,他罡氣不能外放,隻能任由狂風大雨落到身上,勁力借助小船與大海相化,沒被翻過雲。
……
小船在暴風雨中穿行,如一支離弦之箭,李慕禅憑着感應,駕馭小船刺破暴風雨的阻礙。
小船約行了一刻鐘,眼前忽然一閃,暴風雨一下消失,好像來到另一片天地,扭頭一瞧,身後還是暴風雨,這裡卻是風和日麗,夕陽無限好。
李慕禅輕輕一抖身罙體,頓時“砰”一聲,渾身恢複了幹淨清爽,先前的雨水一下被震飛。
小船接着往北疾射,當天空一輪明月升起,夜色籠罩整個天地時,他遠遠看到了一隻小船,靜靜停在大海上,随着海面而起伏。
李慕禅露罙出一絲笑容,虛空之眼打開,一下看到了船上盤膝坐着的青年,寶藍長衫裹罙着他魁梧壯實的身罙體,方正臉龐劍眉虎目,當真有英氣勃罙發之感,坐在那裡如卧一隻獅子。
這青年眉宇間有些憔悴,正閉着眼調息,身邊放着一個水袋與一個包袱,身前擺着幾塊幹糧。
李慕禅眉頭挑了挑,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走了十來天,鄭子聰才走到這裡,看來果然是别有所圖,他憑直覺便斷定此人就是鄭子聰。
小船往那邊射去,很快靠近了鄭子聰,他睜開眼睛,雙眼閃過一抹金芒,淡淡看着李慕禅。
李慕禅坐在船頭,靜靜打量着鄭子聰,搖搖頭。
鄭子聰淡淡道:“你是何人?
”
李慕禅道:“鄭子聰?
”
“不錯。
”鄭子聰緩緩點頭道:“看來你是幫龍山宗的!
”
李慕禅搖頭道:“我是紫裳宮弟罙子李無忌。
”
“紫裳宮?
”鄭子聰想了想,道:“前一陣子的紫裳宮?
”
李慕禅點頭:“就是顧東亭前來滅的紫裳宮!
”
“你是那個接了顧東亭刀法的李無忌?
“鄭子聰訝然道:“你不是死了麼?
“
李慕禅笑了笑,道:“顧東亭沒死我怎能死!
”
“沒想到,你不但沒死還活得好好的!
”鄭子聰打量李慕禅幾眼,點頭道:“能接得住魔刀,你很厲害!
”…………你來做什麼?
”
李慕禅道:“我所說你盜了龍山宗的秘笈。
”
“不錯。
”鄭子聰沉聲道:“你是想知道龍山宗的秘笈?
”
李慕禅笑了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想對付龍山宗,自然想辦法破去龍山宗的武功。
”
“我不會交給你。
”鄭子聰搖頭。
李慕禅笑道:“鄭兄弟你留着秘笈有什麼用?
”難不成是為了做投名狀進臨海閣?
“
“不錯。
”鄭子聰哼道。
李慕禅搖頭笑道:“依我看,鄭兄弟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臨海閣不會收鄭兄弟,即使收了也是權宜之舉罷了。
”
“為間?
”鄭子聰皺眉道。
李慕禅道:“鄭兄弟原本是臨海閣弟罙子?
”
“是。
”鄭子聰遲疑一下,慢慢點頭。
李慕禅一直用着他心通,知道他說罙謊,心下卻一動,笑道:“若是臨海閣弟罙子的話,那倒好辦,不是臨海閣弟罙子的話,他們豈能放心你?
”
鄭子聰臉色陰晴不定,沉聲道:“我手上有蓮花拳拳譜!
”
李慕禅眉頭挑了一下,笑道:“蓮花拳?
”
“龍山宗三十六藝中最具威力的一種拳法!
”鄭子聰哼道:“不信臨海閣不接受我!
”
李慕禅道:“你既能叛得龍山宗,怎叛不得臨海閣?
”
“我自有分寸!
”鄭子聰臉色陰沉,冷冷道:“李無忌,你想學這蓮花拳?
”
李慕禅笑道:“不錯。
”
“我有什麼好處?
”鄭子聰冷笑道:“你與龍山宗有仇,與我沒什麼關系,讓開吧!
”
李慕禅道:“我學了蓮花拳,日後對付龍山宗,算是替你出氣吧。
”
“不勞大駕!
”鄭子聰哼道:“我知道你劍法好,可惜我沒有劍法秘笈,你還是走吧!
”
“鄭兄弟不再想想?
”李慕禅笑了笑。
鄭子聰看出他的不懷好意,冷笑道:“怎麼,你想硬搶?
”
李慕禅笑了笑:“不愧是萬聖宗的傑出弟罙子!
”
“萬聖宗?
”鄭子聰皺眉道:“你胡說什麼,告辭!
”
他說着小船疾射罙出去,李慕禅的小船跟上去,與他并肩而行,李慕禅笑道:“萬聖宗好高明的手段!
”
“聽不懂你胡言亂語!
”鄭子聰冷冷道。
李慕禅笑道:“萬聖宗傑出弟罙子,送進龍山宗,然後再進臨海閣,得兩派絕學,當真是厲害,佩服佩服!
”
他心下暗驚萬聖宗的手段,果然不愧邪道第一宗。
鄭子聰沉默一下,忽然擡頭望來,雙眼炯炯如炬,沉聲道:“李無忌,你怎看出來的?
”
李慕禅笑道:“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聽說你們萬聖宗有一魔器,不知是何物?
”
“是宗主印。
”鄭子聰淡淡道:“可惜除了宗主,外人沒機會見到,李無忌,耳惜你年紀輕輕,卻太過聰明了!
”
李慕禅笑道:“鄭兄弟想殺我滅。
?
”
“不錯!
”鄭子聰點點頭,小船漸漸停下,李慕禅的船跟着停下,兩船相距兩步遠,随時能碰到一起。
李慕禅笑了笑,搖頭道:“憑鄭兄弟的功夫,怕是殺不了我。
”
“你以為你能擋得住顧東亭的魔刀,就能擋得住我?
”鄭子聰笑了笑,搖頭道:“你忒小瞧咱們萬聖宗弟罙子了!
”
李慕禅笑道:“那倒要領教一二,請!
”
“嚯”鄭子聰蓦的一閃,化為兩道虛影,一下到了李慕禅身後,随後一蓬藍芒籠罩李慕禅後背。
李慕禅一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他身後,手上刀光一閃,随後鄭子聰動作一滞,兇口閃過一道刀芒,然後迸射罙出一道皿箭。
他扭過頭,瞪大的雙眼難以置信的盯着李慕禅,不甘心的動了動嘴,卻沒能發出聲音,緩緩倒了下去。
李慕禅歎了口氣,這鄭子聰是個厲害人物,他不敢大意,直接動手一擊必殺,免得他有機會毀去秘笈。
他靜立片刻,待鄭子聰身上氣息消散,他才來到其前,拿劍挑了衣衫,将落出來的油紙包挑罙起來,打開了一看,頓時臉露笑容。
這裡面果然有一本秘笈,字迹端莊樸實,封面上寫着“蓮花拳鼒三個大字,後面是二十來頁。
李慕禅直接翻看了,烙印進腦海裡,然後細細思忖一番,點點頭,這蓮花拳聽名字軟罙綿綿的,其實是一種極高深的拳法,是火裡栽蓮,轉毒成智,至剛化為極柔的拳法。
他越參研越覺這蓮花拳的剛猛霸道,驚人之極,一旦練成這蓮花拳,沒人能受得住一拳,除非内力高深數倍,功罙力相若者,甚至高一線者,根本擋不住這蓮花拳。
李慕禅皺眉想了想,這蓮花拳威力駭人,修罙煉也艱難,需要對内力有深刻領悟與禦使,還需要心的強大,蓮花拳也叫蓮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