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驚瀾頓時色變,騰的坐起!
“是你!
““師姐,久不見!
”黃衣少女笑靥如花,掠一下鬓邊青絲,歎道:“那個小道士忒沒用,竟奈何不得師姐你!
”
李慕禅打量一眼,這少女約有十七八歲,肌膚白嫩,一掐就出水般,精緻瓜子臉,淺淺酒窩,笑容甜美動人。
(手打小說)
姿色雖遜張驚瀾,鵝黃羅衫包裹着她修長豐盈的身材,卻也别有一番動人風姿,足以讓男人神魂颠倒。
張驚瀾臉一沉:“真的是你!
”
黃衣少女笑吟吟點頭:“是我呀,我把這個小道士引過來,本以為他本事高強,能殺得了師姐你呢。
”
她一瞥李慕禅,笑吟吟道:“沒想到,師姐你這個相的這般厲害!
”
她這一瞥,眼波流轉,流光溢彩,有勾魂攝魄之威,李慕禅的定力強橫,如金似鐵,巍然不動,隻是一笑。
“驚瀾,這位姑娘去……”,?
”李慕禅問。
張驚瀾道:“藍媚兒,我師妹。
”
李慕禅輕領首:“原來是藍姑娘。
”
他心下驚異,竟沒有發覺這個藍媚兒,顯然身懷奇功,尤其身法奇異,無聲無息,鬼魅一般,令人防不勝防。
藍媚兒抿嘴輕笑:“你這小和尚,定力倒不錯。
”
李慕禅笑道:“姑娘前來,可是追殺驚瀾?
”
藍媚兒笑盈盈點頭:“是呀,我奉命追殺師姐,……不過嘛,先要跟師姐叙一叙,這麼多年沒見,我可想念得緊!
”
李慕禅笑笑,道:“那,你們師門的恩怨,我這個外人就不打擾了,驚瀾,我改日再來。
”
張驚瀾擺擺手:“嗯,你先走吧。
”
李慕禅起身,轉身往外走,踏步出了屋子,沿着樓梯,慢慢往下,飄身回到了自己府宅。
“咯咯,他真走啦!
”藍媚兒趴在窗口往外看,見李慕禅翻牆過去,大覺有趣,撫掌歎道:“真是知道進退呀!
”
張驚瀾似沒聽出她話中諷刺,淡淡道:“師妹是練成了天魔九變。
”
“師姐太高看我啦,我僅練成了第六變,差得遠呐!
”藍媚兒伸個腰懶,漫不經心的搖頭。
張驚瀾臉色微變,深深看她幾眼,哼道:“師妹的資質果然是一頂一的,師父想必很高興吧?
”
“師父她老人家一直郁郁寡歡,是在想着師姐呢。
”藍媚兒幽幽歎息,道:“師姐當初太傷她老人家的心啦!
”
張驚瀾冷笑一聲,默然不語。
“師姐,這幾年,你都怎麼過得呀?
”藍媚兒懶洋洋的問。
張驚瀾冷冷道:“東躲西藏,改頭換面,還能姜麼過!
”
藍媚兒搖頭:“這樣呀,真是令人失望呢,我還以為師姐會轟轟烈烈,享受一把呢!
”
張驚瀾冷笑一聲:“換了師妹會如此,我卻做不到!
”
藍媚兒搖着頭歎息:“可惜,真是可惜,我都替師姐可惜呢,什麼也沒享受到,便要歸西啦。
”
張驚瀾冷冷道:“練成六變,便能橫行天下啦?
”
“嘻嘻,師姐練成五變了吧?
”藍媚兒嬌笑。
張驚瀾哼道:“不錯!
”
藍媚兒嬌笑道:“那呀,咱們就比比看,看你的天魔五變厲害,還是我的天麾六變厲害!
”
“!
”張驚瀾冷冷道。
藍媚兒忽然一拍額頭,似是想起什麼,起身道:“師姐稍等,我先出去方便一下,嘿嘿。
”
她說着從窗戶飄出去,悠悠落地,張驚瀾臉色一變,冷哼一聲,跟着鑽出去,這時藍媚兒已經飄過了院牆,列了明府。
李慕禅坐在一間小亭中,桌上置古琴,他放下茶盞,笑眯眯的道:“藍姑娘可是尋我?
”
藍媚兒捂嘴笑道:“小和尚真是雅興呢,怪隻怪你命不,就跟師姐到下面做一對兒同命鴛鴦吧!
”
她話音乍落,身形一閃,倏的到了李慕禅身前,揮袖一拂,洶湧内力席卷向李慕禅,宛如狂風呼嘯。
李慕禅伸小指,輕輕一點。
“嗤!
”一聲輕嘯,指力破空撞上羅袖,頓時“啵”一聲輕響,狂風散去,她訝然望向李慕禅。
李慕禅笑吟吟坐着,微笑道:“貌美如花,心如蛇蠍,正是藍姑娘也!
”
“我美麼?
”藍媚兒輕笑。
李慕禅搖頭:“漂亮罷了,不過,心不正,氣不清,我看藍姑娘你,實在尋常得很,比不上驚瀾一根腳趾。
”
藍媚兒頓時色變,秀臉沉如水,冷冷道:“小和尚,你是成心尋死!
”
李慕禅笑道:“那可未必呀,藍姑娘要小心,别陰溝裡翻船!
”
他忽然一側頭,望向藍媚兒身後,笑道:“驚瀾你來得正,看看這琴如何?
”
藍媚兒忙轉身望去,見張驚瀾踏進了小亭,張驚瀾臉色陰沉,看也不看她,來到李慕禅身邊。
藍媚兒知道大師姐怒了,想要拼命了,頓時暗喜。
…………………………………………………………
她最怕的便是大師姐不硬拼,一心逃走,她雖有天魔六變,但大師姐一心逃命,卻也奈何不得。
開始時,見李慕禅離開,她心下暗急,沒想到,他竟沒走遠,可謂天公做美,隻要捉住他,便不愁大師姐不戰而逃。
李慕禅将古琴椎到張驚瀾身前,笑道:“值此美景,驚瀾你何不撫琴一曲,助一助雅興。
”
藍媚兒輕笑:“小和尚,師姐的音攻之術,對我可不管用喲。
”
李慕禅淡淡一笑:“是麼?
”
張驚瀾看一眼他,見他神色笃定,點點頭,擺正古琴,輝手奏出一曲,铮铮聲悠悠飄蕩,舒緩自如。
她知道,音攻之術對師妹無效,師妹也精通此術,但見李慕禅神色有異,她抱着姑且一試之心。
藍媚兒笑吟吟的聽着,嘴角微翹,似譏似悄。
李慕禅微阖雙眼,右手輕拍着大腿,似是在跟着打拍子,一臉的陶醉之色,說不出的歡喜。
琴聲漸漸變得高亢,有響遏行雲之勢,像是從山谷爬到山岩,越來越高,越來越陡,讓人的心跟着提起。
水面上的殘荷到了空中,如有狂風卷過,“啵”一聲脆響,在空中炸開,化為粉末簌簌落到了水面。
藍媚兒咯咯嬌笑,伸出一根食指,纖纖蔥指搖了搖:“師姐,沒用的,這樣的琴曲,豈能傷着我?
”
張驚瀾微阖雙眼,雙手揮成一片影子,琴聲越來越急驟,如雨打芭蕉,急驟連綿,讓人透不過氣來。
藍媚兒笑吟吟的,内力按着心法流動,抵禦着聲音的幹擾,保持着心跳平常,不因聲音而加速。
換了一個人,聽着這琴聲,心跳會越來越快,皿流得越來越快,控制不住,最終會心碎而亡。
但她們同出一門,這樣的琴聲,本就有抵抗力,再加之她修為更深一層,更是笃定,不被琴聲所擾。
她笑吟吟看着,看着曾經仰望的大師姐,徒勞的撫琴,心中隻覺暢美難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咄!
”一聲斷喝蓦的響起,恰逢琴聲到了最高。
這一聲咄,仿佛助椎器,把高聲再雄一把,達到驚人的高度,藍媚兒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臉色大變,剛要動手,琴聲恰逢再升,李慕禅接着一聲斷喝:“咄!
”
“的……,,!
”琴聲加高,威力強橫之極,遠逾從前數倍。
藍媚兒臉色再變,騰的站起來,想要動手,李慕禅沉聲道:“不管她,接着彈下去!
”
不必他說,張驚瀾也會如此,她深深看一眼李慕禅,沒想到他竟有如此奇功,竟将自己音攻術擴增。
如此威力,便是自己天麾變練至第六層,甚至第七層,怕也不及,這一聲斷喝恰到處,玄妙莫測。
随着琴聲連綿,高音不絕,李慕禅每在關鍵時候,總喝出一個“咄”字,将琴聲威力增強數倍。
藍媚兒嬌軀不停的顫動,一下一下,臉色煞白,想要起身也不能,軟綿綿的倒在桌上,明眸盯着兩人,閃爍着不甘的光芒。
李慕禅食指一點“嗤”一聲輕嘯,撞上藍媚兒肩膀。
她飛了出去,在地上翻滾兩下,無力爬起,直接軟綿綿倒在地上。
“别停。
”李慕禅忙道。
張驚瀾琴聲不停,雙手更快,李慕禅不時發出一聲“咄”雙手也不停“嗤嗤嗤嗤榭,嘯聲不絕于耳。
“啵!
啵!
啵!
”,”藍媚兒嬌軀不停的顫動,一道道皿花濺出,肩膀,大腿,四肢皆被穿破。
李慕禅長舒一口氣,溫聲道:“可以了。
”
琴聲戛然而止,張驚瀾揉揉手指,低頭看藍媚兒,她正咬着牙,憤憤的瞪着面人,滿臉不甘。
李慕禅笑道:“藍姑娘,陰溝裡翻船,就是這樣罷。
”
藍媚兒撇嘴,斜睨着他,輕哼道:“臭和尚,你别得意,反正大師姐是逃不掉的,你也逃不掉!
”
“是麼榭李慕禅淡淡一笑。
張驚瀾皺眉道:“你發信給師父了?
”
藍媚兒咯咯輕笑:“是呀,師父她老人家這麼想念你,我一發現你,就告訴師父啦,這會兒說不定師父快要到了呢!
”
她甚是得意,笑道:“大師姐,你也别白費心思啦,不論躲到哪裡,都能被大夥找到的,何不直接投降,師父會網開一面,赦了你的罪過的!
”
張驚瀾冷笑:“我是三歲孩兒麼!
――你也不必拖時間,既然師父快來了,我自然要走!
”
她轉身道:“大師,我要離開這裡了。
”
李慕禅點點頭:“嗯,該躲一躲,你要去哪裡?
”
……………………………………………………
“還不知道。
”張驚瀾搖頭。
李慕禅皺眉想了想,忽然自懷裡掏出一枚玉符,交給張驚瀾:“拿着這個,到玉龍山!
”
“玉龍山?
”張驚瀾一怔,随即搖頭:“那是上清觀的地盤,我去那裡,就是找死!
”
李慕禅淡淡一笑:“你拿着這個,找到清玄道長,我再手書一封信,讓他找地方,供你躲藏!
”
“過……,隻張驚瀾目瞪口呆,怔怔看着李慕禅。
李慕禅笑道:“莫非以為我瘋了?
”放心罷,清玄道長會幫這個忙的!
”
張驚瀾搖頭苦笑:“他那家夥可是死扳得很,一見我的面,肯定要殺我的!
”
李慕禅笑了笑,道:“我自有主張,你且聽我一回!
”
“……吧!
”張驚瀾苦笑,慢慢點頭,覺得自己也瘋了,竟真的想念他,真要上門送死。
李慕禅一閃身,進了一間水謝,很快寫一封信,此時,藍媚兒已經昏迷過去,身上的傷口已包。
“我會帶師妹一塊兒去,你要小心!
”張驚瀾接過信,低聲道。
李慕禅笑道:“我自省得,你更要小心,,一旦有危險,就跑回來,咱們共同禦敵!
”
“的。
”張驚瀾輕輕點頭。
她深深看着李慕禅,忽然一探頭,櫻唇吻在他額頭,随即轉身而去,轉眼功夫消失在院牆另一邊。
李慕禅看着她們消失的方向,撫了撫琴弦,悠悠歎息一聲。
這一次分别,再見不知何時,有了那枚玉符,再有自己的信,想必清玄道長不會拒絕。
君子欺之以方,他在信上說,讓清玄道士把張驚瀾進入玉龍山告于其師,讓其師定決。
李慕禅相信,上清觀的人絕不希望張驚瀾死,況且,自己把救命之恩,折算成了保護張驚瀾,清玄道長這個實在人,絕不會拒絕,無論如何會保護張驚瀾的。
他飄身出城,讓一個小二送信給軍營,在信中請假,然後跟在張驚瀾身後,他有虛空之眼,張驚瀾并沒察覺。
不知不覺中,十幾天過去,張驚瀾帶着藍媚兒,日夜不停的往玉龍山趕,像後面有人追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