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K夾一塊牛肉，塞進李牧嘴裡。

　　她歪頭看他，如同把頭壓在窗口，向裡窺視的折耳貓，眸子隐蘊一層黑霧。

　　“怎麼？
”李牧吞下肉塊。

　　“戀愛真的重要？
”

　　“不知道。
”

　　“假如不是戀人，就不能做一些戀人做的事情？
”

　　“可以。
”

　　“但怎麼成為戀人？
”

　　“傳統方式是男女一方，對彼方說：‘喂，願意做我的戀人？
’，如果另一方表示同意，那麼就成了戀人。
”李牧摸摸鼻子。

　　“非傳統呢？
”

　　“非傳統的方式很多，比如，有一天我醉酒，第二天醒來，發現身邊多出一個女人，然後那女人說：‘報警，死，或者做我的戀人。
’，報警我可能要坐牢、名聲掃地，死的話，又無法享受美好的青春，最後隻能答應她。
”

　　“FFF，什麼啊，哪有這種人？
”K捂着肚子大笑，把飯粒噴在李牧的臉上。

　　“電影裡見過。
”李牧撚起臉上的一粒米飯，塞進嘴裡嚼。

　　“對不起，笨蛋，你怎麼吃了？
不惡心？
”K用手按他的臉，将飯粒摘下。

　　“還好，唾液中雖然有很多細菌，好在看不見，而且我們也互相品嘗過彼此的，所以沒關系。
”李牧一本正經地說。

　　“FF，真是奇怪的理論，不過壞蛋，那種事情可不許告訴别人。
”K耳垂染上绯色，像靠近落日的雲層。

　　“嗯，你要不也吃一下？
”李牧作勢要吻她。

　　“才不要！
”K瞪眼。

　　“反正互相嘗過。
”

　　“……變态。
”K用雙手掐他的臉頰。

　　“那次好像是酒，你送到我嘴裡。
”李牧說，這段記憶很深，幾乎不可能抹去。

　　“哪有，哼，肯定記錯了。
”K死不承認。

　　“記憶力沒那麼差。
”

　　“明明是個笨蛋，别鬧，快吃飯。
”K輕拍他的兇口。

　　“好。
”李牧聳肩。

　　“會表白？
”K忽然問。

　　“你需要的時候。
”

　　“FF，會怎麼表白？
很好奇。
”

　　“會讓一百頭北極熊圍成一個心，騎五隻企鵝拉的黃瓜馬車，拿月亮做成的玫瑰花，到你前面說：‘喂，以後的日子，早晨醒來之後，希望在身側看到像世界盡頭一樣可愛的你，可不可以？
’”

　　“我說：‘當然不可以，因為你是個騙子。
’”K捂嘴笑。

　　“也許是真的，别不信。
”

　　“FF，怎麼可能，哪裡來的那麼多北極熊，還那麼聽你的話。
”

　　“我馴養的能力不錯，以前馴養過幾隻蚊子，它們很聽話，經常趴在我胳膊上吸皿。
”

　　“本來就會吸皿，壞蛋。
”

　　“嗯哼，吃飽了？
”李牧笑。

　　K的小肚子圓鼓鼓，看起來吃了不少。

　　“FF，嗯，要是天天給我做，就好了。
”

　　“以後天天做。
”

　　“但我很忙，而且很多時候見不到你。
”K把手放在李牧的臉頰上。

　　“等你有空的時候。
”

　　“真好，我們現在去上課？
”K睜大眼，似乎對上課很感興趣。

　　“嗯。
”李牧起身。

　　“可以坐在你身邊。
”K從背後抱住他。

　　“這樣會忍不住。
”李牧感到背部傳來溫軟觸感，就像來自高空中的雲朵，乘着閃電降落在撒哈拉沙漠。

　　“忍住，想吃什麼味的紅豆冰？
”

　　“原味。
”

　　“不想吃抹茶？
”

　　“你喜歡吃的話。
”

　　“那就吃原味。
”K放開李牧，站在一旁等他。

　　“走吧。
”李牧拿起背包。

　　“好，親愛的。
”K摟住他的胳膊，兇口微微壓在上面。

　　“看來最近真的在鍛煉。
”李牧咳嗽，偷瞥K的兇口，似乎比以前飽滿了許多。

　　“當然，我很強壯。
”K笑。

　　下樓。

　　李牧和K并肩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晨光在空氣中彌漫，讓呼吸也染上一絲溫暖。

　　“天氣真好，笨蛋。
”

　　“可能是因為你太可愛的緣故。
”

　　“FF，哪有。
”K低笑。

　　“那就沒有。
”

　　“喂，壞蛋。
”

　　“下樓梯。
”李牧笑。

　　早上是上班高峰，人頗多，他擁住K嬌小的身軀，在人海中如同一隻鳗魚，遊到了地鐵站内。

　　“哇，人好多。
”

　　“因為是早上，交通卡替你做了一個。
”李牧遞給K一張交通卡。

　　“FF，這麼好？
”K接過交通卡。

　　“嗯。
”

　　刷卡，再次走下樓梯。

　　兩人站在一旁等待地鐵。

　　不一會。

　　地鐵來到，兩人擠進地鐵，座位都坐滿了人，李牧用身體遮住K嬌小的身軀，以防一些被原始沖動侵蝕腦體的狼人襲擊。

　　“FF，沒關系，不用這樣。
”K把頭貼在李牧的兇口。

　　“很危險，有些人可不是人。
”李牧說。

　　“哼，你好像也不是。
”

　　“不一樣，我至少比他們安全很多。
”李牧咳嗽。

　　“明明是個變态。
”

　　“隻對你一個人。
”

　　“FF，這倒是，以前你拒絕那個女孩的時候，說的話帶着毒刺。
”K捂嘴笑。

　　“這是為她好。
”

　　“壞蛋，為什麼不溫柔點。
”

　　“有些溫柔，可不是真正的溫柔。
”

　　“她會很傷心。
”

　　“嗯，至少傷心的時間能短點，與其黏黏糊糊，還不如一刀斬斷。
”李牧眯眼。

　　“好像說的有點道理，不過她該多傷心，她有聯系你？
”K問。

　　“沒有。
”

　　“FF，那就好。
”K輕輕咬住他兇口的肉。

　　“剛才不是怕她傷心？
”

　　“不一樣，以前的話會勸你，現在不可以。
”K脖頸紅了一圈。

　　“快到了。
”

　　“啊，有點緊張。
”

　　“為什麼？
”

　　“因為和你一起上課，你的同學不會懷疑？
”

　　“沒關系，奇怪的人不少。
”李牧笑。

　　金高恩這樣的奇葩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少數。

　　“就像上次的那個女生？
”

　　“金高恩？
”

　　“嗯，她竟然說那種事情。
”K笑道。

　　“畢竟是成年人，從某種程度上，也沒妨礙别人的生活。
”

　　“不會喜歡她？
”

　　“不會。
”

　　“那個學姐呢？
”

　　“也不會，到了。
”李牧拉着K的手，走出地鐵。

　　人海中，兩人就像依偎在一起的蝸牛。

　　少頃。

　　他們來到校門口，學生們魚貫而入，許多男女走在一起，想必很大一部分是情侶，或是在暧昧。

　　“FF，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K到處瞧。

　　“走吧，笨泰迪。
”李牧用胳膊摟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