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震動終于停下，看來她累了。

　　“就你會嗎？
”李牧開始打電話。

　　嗡嗡。

　　害怕K會接，他隻打了一下。

　　嗡嗡。

　　“你們倆真會玩。
”

　　“當然。
”李牧說。

　　“她說，她的耐心有限。
”

　　“告訴她，我的耐心也有限。
”

　　“她說，你去死吧。
”

　　“告訴她，我會在八十歲的時候死去。
”

　　“她說，她會等到你死的時候。
”

　　“讓她等。
”

　　“她讓我給你看照片。
”随之而來的是一個冰箱照片，裡面有許多冰淇淋和飲料。

　　“很多冰淇淋。
”

　　“她說，羨不羨慕？
”

　　“不羨慕。
”

　　“不說了，我們要去玩遊戲。
”

　　“……好吧。
”李牧說。

　　不過他剛剛安心，電話再次震動。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李牧無話可說。

　　将近一個小時之後。

　　K不再打來騷擾電話，李牧打開唱機，聽音樂寫作業，明天他要去工作。

　　“看來是和朋友玩的很開心。
”李牧想到，現在離約定時間，還差幾個小時，賭約估計會打平。

　　過了半個小時。

　　嗡嗡。

　　嗡嗡。

　　嗡嗡。

　　手機連續震動，這次卻不是電話，而是三個未接信息。

　　“壞蛋，壞蛋，壞蛋，壞蛋，壞蛋，壞蛋，壞蛋，壞蛋，壞蛋，該死的大壞蛋！
你赢了！
開心了嗎？
真是大壞蛋，一點都沒有想我！
”

　　“不知道我有多無聊？
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真是的，太壞了，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壞的！
”

　　“啊！
啊！
啊！
到底在幹嘛？
快接我的電話，我想聽你的聲音！
你赢了，恭喜你，哼，可以提很壞很壞的要求了！
”

　　嗡嗡。

　　屏幕上顯示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K，李牧接電話。

　　“大壞蛋！
大壞蛋！
”聲音飽含嗔意，略帶羞澀和渴望。

　　“小笨蛋，小笨蛋。
”李牧笑。

　　“是不是故意的？
總是這樣，啊，真是的，就不會認輸？
”

　　“下次輸給你。
”

　　“哼，我們這的冰箱是粉色的，特别可愛，還有很多冰淇淋和飲料，晚上我們去吃了好吃的。

　　這裡還有粉色的彈子球機，非常有趣，我們都開心壞了”

　　“是嗎？
”

　　“對，而且還給妹妹系了鞋帶。
”

　　“妹妹？
”

　　“FF，嗯，不是親妹妹，雖然有親妹妹。
”

　　“真是好孩子。
”

　　“當然，一會我們要出去比賽跳舞。
”

　　“你跳的肯定很棒，大家看了會給你笑聲。
”

　　“哼，當然。
”

　　“那裡不錯？
”

　　“還可以，FF，很有趣，還想和你學一下中文。
”

　　“好。
”

　　“到時候再學，現在她們還在玩彈子球機。
”那邊傳來哇哇的大叫聲，K也跟着大叫。

　　“聽到聲音了，你們似乎特别開心。
”

　　“FF，當然，今天有沒有想我？
”

　　“想了，到剛才還在想。
”

　　“切，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也不給我發信息？
”

　　“為了赢。
”

　　“……真是的，就不會輸給我？
”

　　“下次，這次就是想赢。
”李牧笑。

　　“好吧，不過你想提什麼條件？
大壞蛋。
”

　　“還沒想好，到時候再告訴你。
”

　　“哼，真是的，九号才能回去，到時候記得提要求。
”

　　“好，你的無臉男玩偶也在這裡，記得過來拿。
”

　　“……嗯，去你家，不會對我怎麼樣吧？
”

　　“什麼怎麼樣？
”

　　“就是那樣。
”

　　“不會，我是那種人？
”

　　“明明是，而且每次都那樣。
”

　　“不是忍住了？
”

　　“……好吧，那你真不會那樣？
”

　　“當然。
”

　　“FF，相信你，先不說了，一會再聊。
”

　　“好。
”李牧說。

　　“親愛的，啵，記得晚上給我講故事。
”

　　“沒問題。
”

　　K挂斷電話。

　　李牧把作業寫完，想到即将到來的暑假。

　　假期可以做很多事情，有的人考一些證書，有的人出去旅遊，有的人兼職打工。

　　他或許要繼續兼職打工，因為假期，卻多出一些閑暇時日，到時候可以和K一起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就像她說的，一起逛遍整個首爾，一起躺在夜晚的大橋上看星星，也可以到漢江邊搭一個帳篷，或者去酒吧喝酒。

　　能夠做的事情很多，就像戀人一樣，隻是K有沒有時間就不知道了。

　　屋外，雨停。

　　繁星滿天，夜空之北，最閃亮的一顆星辰正對李牧，閃爍神秘光輝，就像她。

　　一次偶然的相遇，是否會促成一次永遠的……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不會面對任何選擇，那條路就在他的面前，就像步入死亡，結局早就定好，即使想永生，還是會死。

　　他喜歡她，就足夠了，既然如此，他就會朝這條路永遠走下去，不會管任何東西，也不會有任何東西能夠動搖他。

　　嗡嗡。

　　“FF，我們剛才跳了舞，大家跳的好開心。
”

　　“你呢？
”

　　“當然也是。
”

　　“笨蛋，你一直這樣嗎？
”K忽然問。

　　“怎麼樣？
”

　　“不清楚，感覺你就像一個很奇怪的人，不會在意很多人，我就不可以。
”

　　“還好，隻是想做一件事情，肯定會有人反對，也可能産生一些不好的結果，但就是喜歡做，那樣的結果也可以承擔，不論是坐牢還是死亡，隻要自己不後悔，誰又能說什麼？
說了又能怎麼樣？

　　我還是照樣吃飯、睡覺，要是進了監獄那就吃牢飯，要是死了一了百了。
”李牧笑。

　　“真是奇怪的家夥，所以才會喜歡你嗎？
”

　　“不知道，天生喜歡我。
”

　　“哼，才沒有，不過時間過得又快又慢，要是明年到了就好了。
”

　　“為什麼？
”

　　“FF，可以和你一起度過今年和明年，不是很有意思？
”

　　“有點意思。
”

　　“九号回去之後，想和你在被窩裡一起看電影，FFFFF。
”

　　“等你。
”

　　“發現你說話很短。
”

　　“極簡主義。
”

　　“那是什麼？
”

　　“就是盡量用最少的詞語，說清楚自己想說的事情。
“

　　“FF，我也想那樣。
”

　　“可以試試。
”

　　“好。
”

　　“就是這樣，恭喜你，成功了。
”

　　“……好像有點意思，不過，還是喜歡說長一點，我就是想和你說多一點。
”

　　“可以。
”

　　“FF，不會厭煩？
”

　　“沒關系，我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