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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不是有空調？
”

　　屏幕上出現戴狐狸面具的K，她的嘴角勾出微妙的弧度，活像一隻頑皮的海貓。

　　“空調有時候不靠譜。
”

　　“哦？
還以為你生病了，臉好紅。
”

　　“……天生紅。
”

　　“真的？
想不想看更有趣的東西？
”

　　“不想。
”李牧吞下冰涼的礦泉水。

　　“為什麼？
明明就是個變态。
”

　　“我還要睡覺。
”

　　“可以夢到我。
”

　　“要是在夢裡對你那樣，怎麼辦？
”

　　“沒關系，反正是在夢裡，FFF。
”

　　“喂，這樣可不好。
”李牧義正言辭，心中浮想聯翩。

　　“怕什麼，你上次可是做了很多壞事。
”

　　“那是上次。
”

　　“FF，等我一會，我要跳舞。
”

　　“……”李牧看到屏幕裡的圖像在變化，裡面有一張大床，床上是一些玩偶，有他上次送的無臉男和RYAN抱枕。

　　“FF，能看到我嗎？
”

　　屏幕中出現兩條白皙的腿，還有一對腳丫，趾甲上做了美甲。

　　“隻能看到腿。
”

　　“那我再往後點，現在怎麼樣？
”

　　“都能看見。
”

　　K歪頭，對準鏡頭擺一個咬人的造型。

　　“吃掉你，FF，我是僵屍。
”

　　“我是吸皿鬼。
”李牧同樣擺出一個咬人造型。

　　“FF，一點都不像，下次要不要一起化妝？
”

　　“化妝？
”

　　“嗯，FF，我化妝成哈莉・奎茵，你變成小醜。
”

　　“好。
”

　　“我要跳了。
”

　　“嗯。
”李牧躺在沙發上，看屏幕。

　　一會，K跳起奇怪的舞蹈，簡直像企鵝和北極熊的搏鬥。

　　“哈哈哈哈哈！
”李牧捂肚子大笑，他的肚皮差點笑抽，眼角流下濕潤的液體。

　　“壞蛋，有那麼好笑？
”

　　“嗯，你很有天賦，看來你是一個天才。
”

　　“當然。
”K嘟嘴。

　　“小天才，不睡覺？
”李牧看時間，現在是0:38。

　　“睡，有些困了，FF，等我拍一個Snapchat。
”

　　“還拍？
”

　　“嗯，FF，一會給我講故事。
”

　　“好，那我先挂了？
”

　　“嗯，親愛的，我們親一下。
”

　　“怎麼親？
”

　　“FF，對準屏幕，123！
”

　　屏幕上出現嬌豔的唇瓣，李牧把唇貼上去。

　　啵。

　　“FF，挂吧，笨蛋。
”

　　一會。

　　嗡嗡。

　　“給我打電話，壞蛋。
”

　　李牧打電話。

　　“FF，給我講故事。
”

　　“Snapchat拍完了？
”

　　“嗯，我現在戴了豹紋眼罩。
”

　　“哪裡？
”

　　“變态，當然是眼睛！
”

　　“我說的也是那裡。
”

　　“快點講故事，好困。
”

　　“等我一會。
”李牧說。

　　來到書架前，他随意勾出一本黑封皮的書。

　　“FF，有沒有音樂？
”

　　“爵士？
”

　　“嗯，喜歡爵士樂。
”

　　“好。
”李牧打開唱機，放上爵士唱片。

　　音樂中的即興唱法略複古，有舊年代的氣味。

　　“笨蛋，要給我講什麼故事？
”

　　“《惡棍列傳》，短篇小說集。
”

　　“講的難道是你的故事？
”

　　“有可能。
”

　　“大壞蛋，快點給我講。
”

　　“嗯，早點睡，别長痘痘。
”

　　“要給我講哪一篇？
”

　　“女海盜金寡婦。
”

　　“啊？
”

　　“怎麼？
”

　　“沒有李壞蛋的故事？
”

　　“暫時沒有。
”

　　“好吧，晚安，親愛的。
”

　　“晚安。
”李牧開始講訴。

　　雨已止歇，窗邊傳來一絲新鮮氣味，灰雲盡散，胧月高挂。

　　如水月光，映在潔白的紙上，黑色文字越發鮮明。

　　故事在音樂中解構。

　　呼，呼。

　　她沉潛入夢。

　　“假如你像男子漢那樣戰鬥，就不會像條狗似的被人絞死。
”

　　這是第五遍。

　　“晚安，小笨蛋。
”李牧挂電話。

　　他走進卧室，很快入睡。

　　第二天。

　　他在鬧鐘聲中醒來。

　　拉開窗簾。

　　層雲像是撒滿奶油的小山坡，堆在一塊，厚墩墩的。

　　放在床邊的手機震動，是視頻通話。

　　李牧接電話。

　　屏幕上出現一片小小的溝壑，白膩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耀。

　　“早安，變态。
”聲音略發啞。

　　“早安。
”李牧咽下一口唾沫。

　　“好看？
”

　　屏幕向上，隻能看到她的下巴和鎖骨下的部分肌膚。

　　“有點。
”

　　“呼，睡得真香，FF，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

　　“什麼？
”

　　“視頻通話，FFF。
”她發出魔性的笑聲。

　　“因為你太笨。
”

　　“切，你也不聰明，我要去洗澡。
”

　　屏幕上出現她的側身，白色小背心，纖細的胳膊，還有胳膊和背心間隐約可見的黑色布料。

　　“啦啦啦。
”K歌唱。

　　“唱什麼歌？
”李牧不知何時跑到冰箱前，吞一口冰礦泉水。

　　“秘密。
”

　　“旋律不錯，你們家似乎很大。
”

　　“還可以，這是我們的浴室，我現在要刷牙。
”K在藍色牙刷上擠牙膏。

　　“我也是。
”李牧也走進浴室。

　　唰唰唰。

　　兩人同時刷牙。

　　可惜屏幕中隻能看到她的嘴。

　　“FF，你的臉上都是牙膏沫。
”

　　“你也是，小笨蛋。
”

　　“刷完了，我要洗澡。
”

　　“是嗎？
”李牧摸摸發熱的鼻子，難道她要在他面前洗澡？

　　“變态，我要挂了，待會聊。
”

　　“好吧。
”李牧說，看來這隻是妄想。

　　“哼，是不是想了什麼壞事？
”

　　“完全沒有。
”

　　“才不信，壞蛋，啵。
”

　　屏幕上出現嬌豔的唇。

　　他急忙把唇貼上。

　　“FF，Bye-bye！
”

　　屏幕恢複原樣。

　　李牧放好手機，開始早晨的準備。

　　洗完澡，李牧正在享用早餐。

　　嗡嗡。

　　“臭小子，好了沒？
老娘到了。
”

　　“好了。
”李牧吃下最後一口飯。

　　來到樓下。

　　“小子，臉色不錯，有什麼好事？
”周雪笑。

　　“很多。
”李牧坐上車，拿出手機。

　　K的簽名換成：“迷我。
”

　　“有意思？
都多久了，沒泡到手？
”

　　“是交往。
”

　　“臭小子，裝什麼文藝。
”

　　“這是正常用詞。
”李牧翻白眼。

　　“最近你好像很賣力。
”

　　“為了做一些事情。
”

　　“什麼時候帶來？
真的很好奇，那個小妞應該很有趣。
”

　　“等你從泰國回來之後。
”

　　“想嘗嘗一下我新學的招數？
”

　　“泰拳？
”

　　“截拳道。
”周雪陰森一笑。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要遲到了。
”李牧正視前方，手心冒出汗液。

　　“妹的，怎麼不早說。
”周雪踩油門。

　　“你怎麼不早問？
”李牧聳肩。

　　“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欠揍的？
”

　　“和腐爛生物坐在一輛車上之後。
”

　　砰砰。

　　汽車行駛在馬路上左歪右扭。

　　在其他司機的罵聲中，車終于擺正。

　　“呼，呼。
”李牧擦額頭上的汗。

　　“哼，算你運氣好。
”

　　“我覺得有必要做一下皿緣關系鑒定。
”

　　“你小子是撿來的。
”

　　“還真希望這樣，但根據判斷，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的可能性更高。
”李牧看手機。

　　“20号有時間？
”

　　“幹嘛？
”

　　“我朋友的妹妹，也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
”

　　“全昭妍？
”

　　“對，就是那個小妞，她說要請我們吃飯。
”

　　“你自己去吃。
”

　　“她姐姐也要來，就當是幫我不行？
”

　　“我很忙。
”

　　“就吃個飯，而且你們不是認識？
”

　　“你怎麼知道？
”

　　“嘿嘿，她告訴我的，我覺得她很不錯。
”

　　“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李牧眯眼。

　　“咳咳，什麼叫好處，隻是禮物。
”

　　“酒？
”

　　“我也沒辦法，2010年份的伊慕沙茲堡，那可是TBA中的寶石，就算讓老娘去死，我也願意！
”

　　“去死吧。
”

　　“我可是你的小姨媽！
你就想讓我這麼死？
”

　　“嗯。
”

　　“臭小子，求你了，我隻是想嘗一口。
”

　　“自己買。
”

　　“那可買不到，要是能買，老娘早就買了，這樣下去我真的是生不如死，隻是吃個飯而已，又不是讓你賣屁股。
”

　　“為了那東西，是不是連我屁股都會賣？
”李牧翻白眼。

　　“怎麼會？
老娘還是有節操的。
”

　　“那東西很珍貴？
”

　　“當然，而且你的那個小妞，不是也喜歡喝酒？
”

　　“嗯。
”

　　“這可是好機會。
”

　　“不好，既然珍貴，會有欠别人的感覺。
”

　　“放心，老娘已經準備好了回禮，這樣就不欠了。
”

　　“讓我想想。
”

　　“想好一定告訴我，你要是答應我這次，以後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周雪深呼吸。

　　“知道了。
”李牧點頭。

　　嗡嗡。

　　“笨蛋，在幹嘛？
”

　　“車上，一會工作。
”

　　“FF，我也是。
”

　　“喜歡喝葡萄酒？
”

　　“FF，嗯。
”

　　“知道了。
”

　　“知道什麼？
笨蛋。
”

　　“沒有。
”

　　“今天是不是晚上才能聊。
”

　　“嗯。
”

　　第一百六十四章尼龍袋

　　“壞蛋，晚上等我，FF，我們視頻。
”

　　“好。
”

　　“加油，等你。
”

　　“嗯。
”

　　K不再回複。

　　車停在飯店外，李牧下車。

　　“臭小子，想好沒？
”

　　“晚上再說。
”

　　“最好快點，老娘走了。
”

　　“嗯。
”李牧進去，開啟忙碌的一天。

　　時間在熱浪中飛揚。

　　夏天的夜來得很遲。

　　太陽沒入天際，餘光将雲層染上橙色。

　　另外一邊天空，深藍中浸透黑暗，像午夜船燈下的大海。

　　“辛苦了。
”

　　“辛苦了，廚師長。
”

　　李牧走進換衣間，換上衣服，打開手機，幾乎全是她的信息。

　　“FF，笨蛋，我剛才喝了咖啡。
”

　　“在幹嘛？
呼，剛才跳舞跳得好累。
”

　　“瘋獅子，她們說我跳舞很抽風，FFF，想不想看？
”

　　“好吧，還在忙？
”

　　“好無聊。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張躺在湖水中哭泣的獅子熊圖片。

　　“啊！
啊！
想你！
快點和我說話！
”

　　“……你真是個壞人，說真的，你非常壞！
獅子熊，熊獅子，臭獅子，我正在揍你！
”

　　一小段視頻，她正在用拳頭打RYAN抱枕。

　　“你赢了，快點回複我！
”

　　“真是的，真的沒有下班？
現在是七點！
”

　　李牧嘴角勾起笑容，發送一個獅子熊RYAN叼玫瑰，躺在地上抛媚眼的圖片。

　　發送的瞬間，照片顯示已讀。

　　“哼，終于知道找我了？
”還有一張獅子熊拿棒球棍，渾身爆發怒火的圖片。

　　“剛下班。
”

　　“辛苦了，壞蛋。
”

　　“你也是。
”

　　“你中午不休息？
難道幹一天？
”

　　“容易分神，做事情要認真。
”

　　“……上課明明那樣。
”

　　“那個還好，廚房的活比較危險。
”李牧走出飯店。

　　“好吧，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

　　“沒有，很開心。
”

　　“FF，真的？
”

　　“當然。
”

　　“我很快下班，FF，到時候我們視頻，給你看好東西。
”

　　“等你，笨泰迪。
”李牧走進地鐵站。

　　人很多，現在是下班高峰期。

　　“FF，今天有沒有想我？
”

　　“想到屁股疼。
”

　　“真的？
FF，我也是，今天想你想的屁股有點疼，不小心摔倒地上了。
”

　　“真笨。
”

　　“你比我還笨，大壞蛋。
”

　　“什麼時候出國？
”

　　“FF，快了。
”

　　“希望快點回來。
”

　　“對了。
”

　　“什麼？
”

　　“要23号才能回來，不是20号，唉。
”

　　“沒關系。
”

　　“聽Y說，5月20号是你們國家的情人節，FFF。
”

　　“嗯，她倒是很清楚。
”

　　“FF，當然，不過我那時候在别的國家，怎麼辦？
”

　　“可以視頻。
”

　　“時差好大，我怕會睡着。
”

　　“我可以不睡。
”

　　“……真的？
”

　　“毫無疑問。
”

　　“那你不是很累？
”

　　“我的身體強壯。
”

　　地鐵到站，李牧下車。

　　“壞蛋，我要下班，一會聊。
”

　　“好。
”

　　李牧走出地鐵站。

　　街上燈光明亮，人來人往。

　　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很有趣，有的近，有的遠，他和一個陌生人擦肩而過，聞到一絲香水氣息。

　　整座城市的人都在呼吸，此刻，聞到陌生人身上香水味道的，卻隻有他。

　　回家。

　　李牧走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李牧發現手機在震動。

　　“壞蛋，怎麼不接？
”

　　屏幕上浮現一段信息。

　　“剛剛洗澡，你回家了？
”

　　“FF，嗯。
”

　　“在幹嘛？
”

　　“剛剛給你撥打視頻通話。
”

　　“現在我給你打？
”

　　“好，快點。
”

　　“嗯。
”李牧撥打。

　　嗡嗡。

　　“呼，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