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來的不是很早。

　　嗡嗡。

　　“FFFF，不要回複我，隻想知道你在不在。
”

　　李牧隻好沉默應對。

　　“看到你讀取信息了，FFF，知道你在。
”

　　“天黑得好慢，就像你一樣。
”

　　“晚上，記得等我，FFFF，我忙了。
”

　　“等你。
”李牧望着牆上的表，自語。

　　時間總是不等人。

　　李牧坐上地鐵，來到新村的一家烤肉店，裡面都是他們系的同學和前輩。

　　“這邊。
”王耀在角落的桌子招手。

　　穿過層層人牆，李牧終于來到王耀的桌邊，這張桌子二女一男，加上他就變成了二女二男。

　　“李牧，你來晚了，可要自罰三杯。
”韓智恩恰好坐在他的斜對面。

　　“不給我介紹一下？
”略顯慵懶的聲音響起。

　　“差點忘了，他是我朋友李牧，她是我們系最好爽的全昭妍。
”王耀笑。

　　全昭妍長發，淡眉，單眼皮，皮膚極為白皙，半眯的眼中，透着懶洋洋的味道。

　　“你好。
”李牧說。

　　“好。
”

　　“别說了，快點喝酒。
”韓智恩面露狡猾，把調制好的三大杯炮彈酒，放到李牧身前。

　　“燒酒和啤酒的比率是7:3，你想讓他直接死掉？
”王耀擋住酒杯。

　　“死不了。
”韓智恩說。

　　“算了，還是喝三杯啤酒吧。
”全昭妍淡淡道。

　　韓智恩隻好悻悻地拿回三杯炮彈酒。

　　三杯啤酒下肚，李牧感覺有些頭暈，他喝得有些快了。

　　過了一會，人總算到齊。

　　聚餐正式開始，不時有男人來他們這一桌，和全昭妍敬酒，她一一接下，連喝了十幾杯酒，依舊面不改色。

　　“她沒事？
”李牧問。

　　“有個屁事，她的外号叫酒鲸魚。
”王耀搖頭。

　　“倒像是綿羊。
”

　　“綿你妹，她最高紀錄是46瓶燒酒，我和她對了一次酒，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裡。
”王耀心有餘悸。

　　“喝吐皿了？
”

　　“不清楚，我已經什麼都記不得了。
”王耀捂着頭。

　　全昭妍果然是一隻鲸魚，她身邊已經出現了八個空瓶。

　　“怎麼不喝？
”全昭妍問。

　　“不喜歡。
”李牧說。

　　“……嗯？
”全昭妍愣住。

　　“怎麼？
”

　　“沒有，你喜歡喝什麼？
”

　　“水。
”

　　“……”

　　“我去廁所。
”李牧起身。

　　王耀和韓智恩似乎舊情複燃，喝得幹柴烈火。

　　“一起？
”全昭妍笑。

　　“嗯？
”李牧一愣。

　　“喝太多，總不能憋着。
”

　　“有道理。
”

　　兩人穿過人牆，各自進了廁所。

　　一會。

　　兩人從廁所出來。

　　“到外面呆會？
這裡太熱。
”全昭妍脫掉棒球服，上身隻穿一件白色背心，身體曲線極好。

　　“好。
”

　　夜空，星羅棋布。

　　“抽嗎？
”全昭妍拿出男士香煙和銀色打火機。

　　“不。
”李牧搖頭。

　　全昭妍叼一根煙，熟練地點火，白色的煙圈，散落在夜幕中。

　　“讨厭抽煙的女人？
”全昭妍蹲在牆邊抽煙。

　　“無所謂。
”

　　“哦？
為什麼？
”

　　“那你讨厭吃飯的男人？
”

　　“怎麼會？
”

　　“我也一樣。
”

　　“你似乎很有趣。
”

　　“你是第三個這麼說的。
”

　　“前兩個是什麼人？
”

　　“一瘋子，一個變态。
”

　　“這似乎不是什麼誇贊。
”

　　“隻是同類。
”

　　“那我算什麼？
”全昭妍把煙蒂扔在地上，踩滅火星。

　　“誰知道。
”

　　“瘋子加變态？
”全昭妍笑。

　　“有可能。
”

　　嗡嗡。

　　“FFFFF，在喝酒嗎？
我結束了。
”

　　K終于發來了信息，看來事情終于結束了。

　　“剛剛喝了一點，現在暫時不喝。
”李牧回複。

　　“真的？
那就好，FFFF。
”

　　“明天回來？
”

　　“嗯，FFFF，就要見面了，好緊張。
”

　　“我也是。
”

　　“不過，你真的要摸我的臉？
有些害怕。
”

　　“怕什麼？
你臉上難道長着火山？
”

　　“才沒有，哼，還有，為什麼是火山？
”

　　“火山爆發。
”

　　“把你的爪子都燒掉，壞獅子。
FFFFF”

　　“那怎麼摸？
”

　　“不摸。
”

　　“那也太不公平了。
”李牧說。

　　“FFF，很公平，因為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個？
”

　　“不知道。
”

　　“哼，那現在知道了嗎？
”

　　“知道了，你到時候會穿什麼衣服？
”

　　“不告訴你，不過，肯定很可愛。
”

　　“自戀狂。
”

　　“FFFF，你才是，等我一會，我要吃拉面。
”

　　“好。
”李牧說。

　　全昭妍抽完第二根煙，站起來。

　　“不進去？
”她問。

　　“肚子疼，要回家才行。
”李牧捂着肚子。

　　“……可以演得像一點？
”

　　“太麻煩。
”

　　“知道了。
”

　　“下次請你吃飯。
”

　　“……好。
”

　　“晚安。
”李牧揮手，走向地鐵站。

　　“晚安，瘋子。
”

　　坐上地鐵。

　　嗡嗡。

　　“正在吃拉面，FFFF，不知道會不會變胖。
”

　　“會。
”李牧說。

　　“……你才會胖！
”

　　“不會，我又沒吃拉面。
”

　　“你就是個壞獅子！
哼。
”

　　“正在看SNL，似乎很有趣。
”

　　“FFF，給我講講。
”

　　“好。
”

　　李牧邊看手機，邊打字。

　　“這次的嘉賓是誰？
”

　　“Eric_Nam。
”李牧說。

　　“他似乎很紳士，長得也很帥氣，FFFF。
”

　　“喂，我也是一個帥氣的紳士。
”

　　“是嗎？
我怎麼不知道，FFFFF。
”

　　“下次讓你知道。
”

　　“快給我講。
”

　　“兩個人在床上剛要接吻。
”

　　“……那是什麼故事？
”

　　“煮咖喱，會出現三分鐘男友。
”

　　“FFFF，這麼神奇，要是真有這種咖喱就好了。
”

　　“我家裡有。
”

　　“騙人。
”

　　“可以來我家試試看。
”

　　“不會是你變的吧？
”

　　“也許。
”

　　“那就不去了，哼。
”

　　“那你想找誰？
”

　　“不告訴你，FFFFF。
”

　　“你不困嗎？
”李牧問。

　　“有點，不過想到要和你見面，就睡不着。
”

　　“失眠症？
”

　　“FFFF，沒有到那種程度。
”

　　“那是什麼程度？
”

　　“二分之一失眠症。
FFFF”

　　“我到家了。
”李牧推門而進。

　　“這麼快？
你不是在喝酒？
”

　　“喝完了。
”

　　“真的？
那太好了。
FFF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