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更】
“而且,我總得想個辦法讓你長長久久的陪着我,你是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瞞着什麼嗎……我親愛的除夕?
”
蕭南燭的話音落下,除夕的表情有着片刻的凝滞,因為這事情實在是來得突然,所以他下意識的便想離蕭南燭遠一些。
蕭南燭剛剛會提起這件事本就是有意為之,可一看除夕這個反應他便知道這開不起玩笑的曆神是又誤解他的意思了。
這情緒上來的除夕一向是不好惹的,蕭南燭就算是有九條命也得掂量着上,所以還未等除夕先有所動作,蕭南燭就直接摟住他的腰把他死死的摁在懷裡,除夕開始似乎想掙脫但是見蕭南燭連喊了幾聲他的名字後便不動了,而在将粗糙的手指摸了摸除夕因為情緒失控而充皿通紅的眼角後,眸色深沉面容深刻的男人壓低着聲音吻了吻自己懷中不斷戰栗的神明,這才開口用一種妥協又無奈的語氣道,
“别怕,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
這般說着,蕭南燭明顯感覺到除夕的背脊僵硬住了,明明他的聲音那般穩妥小心,可是除夕的心裡還是冷的厲害,他無法克制的在心裡想着蕭南燭待會兒會有什麼樣反應,一時間隻覺得說不定今晚就是他倆最後的期限。
多少次他都擔心蕭南燭會知道自己的秘密,然而當這一切來到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了深刻的恐懼。
畢竟蕭南燭本可以去找更适合他的人,那些時不時殘留在他身上不屬于他本人的情思纏綿就是他魅力的體現,這個英俊年輕的男人似乎永遠有辦法輕而易舉地得到别人的心,而除夕能留住他的時間卻恰恰是未知的,這讓除夕一直沒辦法确定他自己究竟有沒有資格和蕭南燭在一起。
而一見他這陰郁的表情當下便明白他在想些什麼的蕭南燭卻隻覺得心裡無奈,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固執偏激的曆神為何一直隐瞞自己,此刻又為何會這般慌亂,所以當下他便趕在除夕脾氣發作前緩緩開口解釋道,
“我就前幾天剛知道的,沒多久,就怕你現在這樣,所以我就沒提,你有哪裡不舒服從來不和我說,我看你氣色不好所以才去找清明和大年他們多問了幾句,來來去去的自然也猜到了你的情況……”
嘴裡這般說着,蕭南燭的手也不大規矩,從除夕的衣袍角慢慢的伸進去後,他便側着身以一副眸色深沉的模樣和除夕這麼低聲的說着話,除夕原本還忐忑不安地的聽着,沒多久陰郁蒼白的面容卻随着蕭南燭在他裡衣裡的動作而漸漸染上豔色。
見狀的蕭南燭滿意的抿起嘴角,在任勞任怨地将除夕的欲/望完全纾解又替他将裡衣整理好後,這才用一種不帶一絲□□的動作将除夕抱在了懷裡,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道,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知道的。
”
帶着些許歉意的幾個字,卻有着獨屬于蕭南燭的溫柔,除夕一聽卻紅了眼睛,可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是在感傷些什麼。
他心裡就是有點能為自己數千年的生命中能遇到這樣一個人而感到慶幸,畢竟他不怕自己的真心錯付,也不覺得蕭南燭該向他道歉。
可是這種被珍惜,被在乎着的感覺還是讓他的心底發顫,而眼見除夕這幅眼神執拗的死死盯着自己的樣子,蕭南燭也在舒緩表情後勾着起嘴角歎了口氣道,
“我和你說過的那些話,每一句都是真心的,我不怕生老病死,就是受不了天天見不着你,我快三十了之前沒遇上過真正動心的對象,以前是怕的後來是懶的,在遇到你之前沒人能為我蕭南燭豁出過性命,所以我知道我得愛你,我得把你的命攥在手裡,我會做到,當然,我也能辦得到……”
包容卻又桀骜的一個笑容,蕭南燭身上帶着成年男人的自信和深沉,三兩句話便将自己對于除夕所隐瞞的這件事的真實态度給說了出來,他身上似乎一直有着一種如同參天大樹一般樸實悠遠的氣息在,總能讓人不自覺的将自己下意識的依托于他。
因為本身顧忌着除夕的情緒,所以蕭南燭也沒有去太過挑明除夕為了他去消耗性命這件事,盡管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後,蕭南燭也沒有現在所表現出來這麼淡定,可是待冷靜下來之後他還是并不想把自己的這些情緒都發洩到除夕身上。
一個神明,為了他都甘願放棄長生了,他所承擔的痛苦自然遠比他自己要多的多,他本以為自己年紀到了之後除夕便能順利将他忘了。
誰知道他比自己還決絕,硬是要和他一起同生共死了。
偏偏他自己還是個愚鈍不自知的,白白受着這樣的好那麼久都沒有察覺,而想到這兒,蕭南燭便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慶幸和後怕起來。
他比除夕想象的要喜歡他,他也比自己想象的要愛他,那種最開始建立在色相和情、欲之上的感情在這種不斷磨合包容的過程中變得比之前複雜了許多,也讓蕭南燭不自覺的變得認真和投入起來。
畢竟像除夕這樣的性情,沒人會舍得去糟蹋他的真心,而對于性格強勢如蕭南燭來說,他自然不會将自己位置始終擺在被動者的上面。
主動掌握節奏才是他一貫的原則,無論是感情還是其他很多方面,盡管這種沒由來的自信對于很多人來說難以理解,可是往往蕭南燭就是能将大多數事情都控制在一個他自己可以掌握的範圍内。
司徒張常将蕭南燭的這種心理稱為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才有的控制欲,而對于蕭南燭本人而言,他并不排斥這種據說有些病态的心理,因為他并不覺得如今的自己會沒有那個能力去留住除夕,有曆法經在手他怎麼着也要給他家曆神弄個長命百歲的雙保險,而想到這兒,嘴角含笑的蕭南燭倒是忍不住擡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除夕。
視線所及,濃豔妖異的眉眼渲染開零落的紅痕,一絲絲,一抹抹,霎是動人,除夕剛剛就伏在他的身邊低低的喘/息着,尾音的低啞處好似精巧纖細的羊毫筆一般撩撥在蕭南燭的心上。
當時的他一邊為除夕纾解着欲/望另一邊從言語上軟化除夕一直以來對他的防備,也沒心思去做些别的,而眼見此刻兩人的氣氛總算是恢複如初,本想早些休息的蕭南燭也瞬間斷了之前的單純睡覺的想法,
“剛剛……不是說要早些休息的嗎,曆師?
”
聲音發啞的這般開口,除夕的眼睛紅通通的,顯然對蕭南燭這心皿來潮的家夥有點無奈,他心裡還殘存着剛剛的一點情緒在,所以盡管蕭南燭這般鄭重的對他做下了承諾,他還是有些隐隐的後怕,可他這一開口說話便勾得蕭南燭玩味的眯起了眼,而在将身子撐起來伏在除夕的上方後,蕭南燭慢條斯理地替他解開那用紅繩束起的長發,在除夕的喉結處烙下一個親吻後,這才順勢壓低着聲音笑笑道,
“恩?
我說過嗎?
除夕君聽錯了吧……我說的明明是早些洞房。
”
“你……”
一聽蕭南燭這無賴一般的話除夕便啞口無言了,他家曆師這臉皮也是和城牆差不多厚了,不正經的時候就是個活脫脫的禽獸。
可這禽獸的一颦一笑都那般的招惹他,皮相骨肉都帶着股甜腥皿氣,讓他硬是将這人吞吃入腹才甘心。
盡管之前他倆每每于床笫之事蕭南燭總是會主動些,但除夕食髓知味後也從蕭南燭身上學了些讨好人的的法子,不過相比起他家曆師,對這種事到底保守了些的除夕總還有些不由自主地拘謹,而就在他這般在心裡想着的時候,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着的蕭南燭已經用那根豔紅色的發繩将除夕的雙手松松垮垮地反捆了起來,之後更是擡起手硬生生撕下一塊紅衣曆神衣袍角的錦緞。
錦緞被撕開發出細微的聲響,被束縛着的除夕側躺着靜靜的看着蕭南燭,豔紅色的眼尾呈現出一種迷茫無辜的弧度,蕭南燭見狀勾起嘴角笑了笑,眼見他這幅溫順弱勢的姿态更覺得心底縱有所謂的良知倫常也早給忘了。
馴服野獸的過程總是美好的,捆住他的手腳一點點吞食才能感覺到他心底對自己最深刻的畏懼和服從,他從前顧忌着有些東西所以也從沒有在除夕的身上動過這等心思,可是如今的情況到底不一樣了,他也早忍不了了。
這般在心裡想着,蕭南燭将手中的紅色錦緞蓋住除夕黑漆漆的眼眸,眼見這美麗的男人因為陷入黑暗而不安地抿了抿唇的樣子,他這才俯下身吻了吻除夕冰冷的軀殼,轉而低聲喃喃道,
“寶貝兒,我會溫柔點的……别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