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醉了。
”

　　“才沒有！
才沒醉！
哪裡醉了！
”

　　此刻，雲淺一副豪情萬丈的語氣，隻是，一雙美目卻依舊是閉緊的模樣。

　　下一刻，那萬丈豪情便一瀉千裡，瞬息化成了吳侬軟語。

　　“師父，小五，隻是有些困了，困，了。
”

　　最後幾個字，格外的輕，輕到稍微遠點，都聽不清。

　　随着雲淺手臂垂下，瞬息間，整個人靠在禦塵風肩頭沉沉地睡去。

　　見着雲淺昏睡過去，禦塵風眸中柔意盡顯，随後，手臂輕擡，柔柔地将垂下的玉臂朝着自己懷裡攏了攏，動作前所未有的溫柔。

　　随後，抿了抿唇，淡然出語。

　　“師父，小五喝醉了。
我送他先回去歇息。
”

　　老聖尊看着小五已經昏睡過去的模樣，心中啞然。

　　這孩子，酒量也是有夠淺的。
才喝了五杯左右吧，就直接這麼倒下了？
！
也難怪，剛開始塵風似不讓她碰酒。
原來，酒量真的是這般淺。

　　隻不過，塵風對她，也是真的足夠溫柔、親近，這一點，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倒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自己一向知道塵風疼他這個寶貝徒弟，隻是沒想到，如今短短時日，竟寶貝成這般程度。

　　老聖尊不由得捋了捋須髯，眸中一抹晶亮閃過。

　　“好，塵風，有你親自送她，我也放心。
去吧。
鐘會在這裡陪着我，就足夠了。
”

　　“謝師父。
”

　　說着，禦塵風大臂一攬，将雲淺更加攏到自己身前，另一手一探，将雲淺整個抱在懷中。

　　起身後，朝着老聖尊福了福禮。

　　“那塵風，帶小五先行離開了。
”

　　“好，你去吧。
”

　　“是。
”

　　随即，隻見禦塵風抱着雲淺，足尖一點，瞬時離開了銅雀台，直朝着凝華閣而去。

　　而老聖尊也借着讓小紫去紫陽殿拿自己賞給它的糕點，支開了小紫，獨留下鐘叔一人。

　　小紫離開後，老聖尊才施施然開口。

　　“鐘會啊，你可有發覺，塵風最近似有不同？
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更有愛心、關心，甚至貼心了？
”

　　鐘叔先是愣了愣，繼而眉開眼笑。

　　兩個人可都是上了年紀，見慣了人心變換，人間滄桑，對于禦塵風的事自然也是都留着心，醒着神。

　　“老聖尊，您也瞧出來了？
”

　　“塵風也是有段日子沒來我紫陽殿了，我自然沒你瞧的這般真切。

　　不過，今日所見，倒是讓我頗為意外。

　　塵風如今也送小五回去了，小紫也被我支開了，你這成天守在塵風身邊的老人，是不是該給我交個實底了？
”

　　老聖尊端着手中的五彩琉璃杯，嘴角微微上揚。

　　鐘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随後将酒杯放好，長歎一聲。

　　“老聖尊，既然如此，借着這月色醉人，我也鬥膽妄言幾句。
您可别怪我老奴說的有什麼唐突了。
”

　　老聖尊深眸微動，臉上笑意更深。

　　“自然不會怪，鐘會，有什麼你不妨直言。
其實，塵風自小交托給你照拂，衣食住行上你處處體恤擔待着，這麼多年，也是苦了你了。
”

　　“老聖尊這話嚴重了，鐘會伺候靈尊，本就是本分。
若不是――――

　　靈尊本該過的更幸福，可是卻――――”

　　說到此，往事一幕幕，鐘叔忽然悲從中來，心中悲恸不已。

　　老聖尊神色凝滞，歎了一口氣，出聲勸慰。

　　“往事已矣，不可追之過深。

　　隻要，塵風如今好，一切就都好。
塵風已經承載了太多，不要在讓他承載那些不必要的過去了。
”

　　“老奴明白，老聖尊放心，對于過去，靈尊并無知曉。
老奴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希望靈尊能好。

　　要不然，老奴這一輩子，都會愧對天上的英靈。
”

　　說到此，鐘叔也不由得擡袖，拭了拭不小心泛出的淚花兒。

　　“是啊，所以，無論你所想所做，隻要是為了塵風好，就足夠了。
過去就讓他都過去吧！
你看塵風，如今不是就變得更好了嗎？
！
”

　　老聖尊不由得轉了話題，也将鐘叔的情緒拉了回來。

　　鐘叔嘴角一提，臉上重新泛起了笑意。

　　“是啊，靈尊自從小五來了以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

　　“鐘會，照你看，你覺得這樣的變化，是更好了呢？
還是――”

　　“自然是變得更好了！
老聖尊，您可知道，靈尊多久都沒有這麼像現在這般，這麼開心過了？
靈尊整個人都變得更有生氣，更有有種從冰冷的雲端，重新落回到塵世間的感覺。
對人對事，也都多了幾分暖人的人情味兒。

　　您看靈尊如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