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恩佐的行動五天後,穿了一身很整潔的細棉布衣物,腰間紮着一條低階魔獸皮制成的寬腰帶,佩戴着一柄貴族常用的輕巧花劍,戴了一頂寬檐帽,帽子上還插了一根黑天鵝毛的恩佐,邁着有力的步伐從伯萊利一間中等檔次的酒店走了出來。
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三夜,酒店内的人已經認識了這位來自高盧帝國東方行省伊爾特行省,某個不起眼的小城市中,某個敗落貴族家族的遠房親戚恩特?馬爾特少爺。
按照伯萊利市民某種特别自我感覺良好的心态,如今的恩佐就是一個典型的鄉巴佬,仗着有個貴族的親戚,想要來帝都找個門路以求飛黃騰達。
但是不管酒店的老闆也好,酒店的侍者也罷,他們都不看好恩佐的前途。
伯萊利土生土長的破落戶貴族都不知有多少人呢,他們挖空了腦漿子想要往上爬,卻始終找不到上進的門路,這麼一個從東部偏遠省份來的鄉巴佬,他難道還能找到路子混個出身不成?
就這兩天的功夫,恩佐已經聽到了不少的風言風語,但是他完全不在乎這一點。
在帝國軍部的報告中,他已經是一個率領麾下戰士英勇奮戰,卻不幸犧牲的帝國勇士。
他無兒無女、無父無母,就連撫恤金都省下了一大筆,他已經成了帝國軍部檔案中無數不幸犧牲的倒黴蛋中的一員,再過半個月,就不會再有人想起他。
在亞瑟手上,哪怕恩佐提升到了天位的實力,也沒人敢重用他。
但是現在不同,脫離了亞瑟的陰影,恩佐的前途一片光明。
快步走過了兩條大街,恩佐來到了一個街心花園旁邊的小餐館内。
這幾天他都在這個小餐館用餐,這裡也是林齊交待的,讓恩佐專門來這裡等待的地方。
前幾天這個生意清淡到極點的小餐館并沒有多少閑雜人等,但是今天可不同,恩佐剛剛走進餐館的大門,就看到了坐在小餐館角落裡,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皮刮得溜光的美麗少女。
美麗的少女帶着淺淺的笑容,坐在角落裡品嘗着一杯新鮮的果汁。
但是恩佐一見到她,就感覺到渾身一陣陣的發冷,一股子冷氣從五髒六腑冒了出來,他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了幾下。
邪芵眯着眼看着恩佐,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恩佐那張年輕剛毅的面孔,她确定這就是林齊通過魔法卷軸傳給她的,要她幫忙安排的人。
帶着一絲怪異的笑容,邪芵向恩佐招了招手:“可愛的小夥子,來我這裡坐坐。
”
想起了林齊的叮囑,恩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到了邪芵的對面坐下。
邪芵笑着打量了恩佐一眼,白皙滑嫩的小手慢慢的摸到了恩佐的手掌上,她輕柔的說道:“真是一個俊朗魁梧的小夥子,朝氣蓬勃,年輕有為,我真的好想看着你的頭被人砍下來,鮮皿流了滿地的景象!
”
恩佐猶如見鬼一樣跳了起來,手掌下意識的握在了劍柄上。
邪芵抿了抿嘴,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噢,不要害怕,你是那個可怕的主人的人,我怎麼也不敢對你下手。
我甚至不敢用黑暗禱文讓你去死。
。
。
好吧,好吧,說正經的!
”
從袖子裡掏出了幾份公文,邪芵将這些公文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伊爾特行省貴族紋章院出示的公證書,證明馬爾特家族的爵位由你繼承。
同時這裡有馬爾特家族當代家住的親筆書信,你是他的遠房侄兒,因為他膝下隻有一個出嫁的女兒,所以他的爵位移交給你,希望你能光大馬爾特家族的榮耀。
”
“另外,這裡有另外幾個人的證明書。
他們證明你自幼就開始了艱苦的劍術鍛煉,你自幼苦修鬥氣,所以。
。
。
現年三十五歲的你,擁有了天位的實力,你可以堂而皇之的向帝國效忠,同時要求帝國的爵位封賞。
三十五歲的天位,一個沒有封地的伯爵頭銜,是輕松能得到的。
”
“看,這五天的功夫,我可是下了很多的力氣呢。
這裡有你啟蒙的劍術老師的資料,你進階劍術老師的資料,你的戰技教練的家人的資料,甚至有你青梅竹馬卻又因為意外病故的戀人的資料。
”
“将這些資料全部記下來,拿着這些公文,你就可以去警備廳了。
”
邪芵溫柔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恩佐:“可愛的小夥子,嘻嘻,有興趣和我玩一玩麼?
這麼精壯的小夥子,我可是有好多年沒碰過了!
你是那個可怕的主人的兄弟?
那麼,我很有興趣和你上床呢!
”
恩佐驚慌的看着一身邪氣沖天的邪芵,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今年。
。
。
”
邪芵扳着手指頭計算了一陣,然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十八歲。
。
。
嗯,當然,扣掉前面那個一千的零頭,我正好十八歲!
”
恩佐差點一口皿噴了出來,一千零一十八歲的老太太?
就算她的面容是十六歲少女的模樣,恩佐也是沒有半點兒胃口的!
當然,阿爾達那種混蛋,以及于蓮那種花花公子可以不在乎這些,可是恩佐是絕對很看重某些東西的。
一把抓起了桌子上那些公文和資料,恩佐向邪芵欠身行了一禮,然後猶如見鬼一樣狼狽的逃竄了出去。
邪芵無奈的攤開了雙手:“真是一個膽小的、純潔的、可愛的小夥子,啊哈,還以為我今天晚上可以很歡樂呢,結果居然被吓走了!
好吧,好吧,反正我手上有别的目标,很有趣的目标,不是麼?
”
詭異的笑了幾聲,邪芵看了一眼宛如僵屍一樣站在櫃台後面的餐館老闆,她的身形冉冉在空氣中消散。
等得邪芵離開了,那餐館老闆這才突然松了一口氣,他額頭上冷汗如同下雨一樣流淌了下來,他低聲咕哝道:“偉大的教宗阿爾圖特大人啊,請不要讓這麼可怕的女人出現在我們的地盤上了!
太,吓人了!
”
雙腿一軟,餐館老闆下身噴出一道熱流,一股尿騷味頓時在餐館内彌散開。
恩佐抓着那些資料和公文走出了餐館,他遠遠的跑到了另外一個街心花園,将邪芵送來的那些資料全部記熟後,按照羊皮紙上記載的說法,将這些羊皮紙往街心花園的噴泉中一丢,這些羊皮紙就迅速溶解,宛如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拿着其他的那些公文和證明資料,恩佐昂着頭,大步向伯萊利警備廳的方向走去。
在勝利宮西北角,一處綠蔭環繞的四方形灰褐色建築物門前,恩佐向站在門外的哨兵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是伊爾特行省馬爾特城馬爾特家族的恩特?馬爾特,我求見索斯少将。
”
就在恩佐求見的時候,貝亞正陰沉着臉推開了警備廳次長索斯少将的辦公室大門。
“索斯,給我一個解釋,我七天前就給你說過,那個龍騎兵大隊長的職位,我要了。
”
“但是現在有人告訴我,一個鄉巴佬,一個破落戶的遠方親戚,居然被你看中了?
”
“我需要一個解釋,雖然我現在是帝都治安大臣,我向帝國政務院負責。
但是我依舊是警備廳的首席長官,警備廳的所有事務都由我掌握,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
身材矮小,頭頂光溜溜的,隻是在後腦勺上殘留了一片稀疏頭發的索斯少将是一個典型的帝國文官。
僅僅是因為他擔任了警備廳次長的職務,負責了帝都警備廳的日常行政工作,所以他才被臨時授予了帝國少将的軍銜。
僅僅從軍銜上來看,索斯少将和貝亞的軍銜完全相同,但是從實權和背景靠山上來說,索斯少将完全落了下風。
幹巴巴的咳嗽了一聲,索斯少将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站起身,然後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貝亞的身邊。
“尊敬的閣下。
。
。
伊爾特馬爾特城的一個小商會,為了這個叫做恩特?馬爾特的家夥,在兩天前,這個小商會送上來了二十萬金币。
而且,這個恩特?馬爾特,他雖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鄉巴佬,但是他有天位的實力。
”
拼命的眨巴着眼睛,索斯低聲說道:“您知道,天位戰士,一旦向帝國報備,隻要他的年齡合适,會立刻被授予伯爵的爵位。
當然,隻是虛銜,沒有封地,但是。
。
。
二十萬金币可不是小數目。
”
貝亞皺了皺眉頭,他猶豫了一陣,然後搖了搖頭:“不行,那個現成的大隊長的職位必須留給我,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别人。
但是,既然他能送上來二十萬金币,而且又有天位的實力麼!
”
沉吟片刻,貝亞笑了起來:“勝利宮那邊有意擴大帝都附近的軍隊編制,警備廳作為拱衛帝都的核心力量,當然也要擴編。
我會申請新的三萬龍騎兵的編制下來,你在新編的三萬人當中,給他一個大隊長的職位就行。
”
索斯少将恭敬的向貝亞行了一禮,貝亞倨傲的點了點頭,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掃了一眼正昂着頭走過警備廳辦公樓前大院的恩佐,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果然是個鄉巴佬,給他編制,給他一點經費,讓他随便折騰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