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順風順水

　　狐曆七百二十六年，冬，十二月。

　　陽天淡然一笑道：“你也不要太煩惱了，這事情你也幫不上忙，要不明天跟我出去玩，我帶你去見一個稀奇的東西。
”

　　二小姐好奇地問道：“什麼稀奇的東西？
”

　　陽天故作神秘地說道：“跟着我去就行了。
”

　　二小姐為難地說道：“我若沒有好借口，根本不能出去，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現在風言風語的。
”說完臉上騰起了兩朵紅雲。

　　陽天撓撓頭道：“要不我先出去，你再找個借口讓無車帶你出去。
他知道去哪。
”

　　二小姐點頭道：“好了，到時候我們再見。
”陽天趕忙告别而去，他可不敢和二小姐待久了，否則又會被人告到老爺那裡。

　　第二天一早，陽天跑到城外埋藏銅錢的地方，取出了一萬銅闆，再跑到集市去買了五隻羊，趕着去了老虎的藏身處。

　　老虎吃了兩隻羊後，期待地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去強水河？
”

　　陽天沉吟了半晌說道：“也許就是今天，也許還要幾天，你先吃飽喝足再說，我到外面去看看。
”

　　老虎輕笑道：“不用看，我聽見那個趕車的來了。
”

　　陽天大喜道：“他們來了？
那我們就能決定什麼時候去強水河了。
”說完跑了出去。

　　老虎喃喃自語道：“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雄性激素迸發的味道？
人類真是亂了，這可是冬天呀！
怎麼能發情呢？
”

　　沒過一會，陽天領着二小姐進了山洞。
等二小姐适應了山洞中的昏暗時，老虎适時地低吼一聲。

　　把二小姐吓得撲入了陽天的懷中，陽天感覺兇前被兩團軟肉摩擦着，身體舒服得如同吃了人參果般，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張開，一千九百條經絡都舒展了。

　　二小姐發抖地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

　　陽天趁機輕撫二小姐光滑的脊背，安慰道：“一隻老虎，我的寵物。
”

　　二小姐心驚膽戰地說道：“你什麼時候有了一隻老虎？
它不咬你嗎？
”

　　陽天用虎語說道：“過來幫個忙，讓我的妞摸摸。
”

　　山嘯調侃道：“你小子豔福不淺呀，上次已經幫過你一次了，這次該怎麼謝我呀？
”

　　陽天涎着臉說道：“朋友之間還說這話，哪天你碰見母老虎，我也會幫忙的。
”山嘯隻好無奈地湊了過來。

　　二小姐緊緊抓住陽天的胳膊，有些驚慌地問道：“你剛才怎麼發出老虎的叫聲？
難道你會說虎語？
”

　　陽天點頭道：“會一點。
我讓它過來，你别怕，摸摸它，就像對待小貓一樣。
”

　　二小姐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老虎的頭，老虎果然象貓一樣微閉雙眼，很享受的樣子。

　　二小姐驚喜地說道：“看來它真是你的寵物！
”說完才發覺自己還在陽天的懷裡，頓時羞不可抑地離開了陽天的懷抱。

　　老虎适時地吼了一聲，吓得她又靠了回去。
陽天低頭聞着二小姐的體香，暗想：“有隻老虎泡妞就是容易呀。
”

　　二小姐和老虎玩了一會，陽天趁她高興，申請道：“我這夥伴在這裡待着不行，過兩天會把王城的軍隊召來。
我準備把它送走。
”

　　二小姐有些戀戀不舍地說道：“它要走了，那我就再也見不到它了？
”說完抱住了老虎的脖子。

　　陽天有些嫉妒地說道：“它在這裡，我每天要給它買五隻羊。
我哪有那麼多銅闆呢？
”

　　二小姐這才想起，這可是一隻猛虎呀，而不是一隻大貓。
她想了半晌說道：“那你快去快回，清賬的事情還沒完呢，父親肯定還會找你的。
”

　　陽天答應道：“去強水河也就是三四天的時間，我來回走快點，五天内一定回來。
”

　　二小姐貼心地說道：“要不我讓公孫無車給你留下，你坐上馬車應該快一些。
”

　　陽天感動地說道：“讓他把你送回去，然後到城南十裡處找我。
”

　　二小姐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早去早回呀！
”

　　陽天把二小姐送走後，便帶着老虎和剩下的三隻羊往城南趕去。
有老虎在，三隻羊很乖地不敢亂跑。

　　趕到城南約定的地點，公孫無車早已在等候多時了。
兩人不用多說，就開始往強水河趕去，老虎則趕着它的口糧從草叢中行走。

　　陽天從強水河被掠來，一直處于昏迷狀态，所以并不知道具體路線，越往南走，景色越美，村莊也變得更密集了，不象北邊走了幾十裡才有一個村莊。

　　陽天因為學習了廚藝，所以很注重各地食材，每到一地都跟當地的百姓探讨廚藝。

　　就這樣一路吃過去，兩天後來到一座高大的山脈前。
公孫無車有些敬畏地說道：“這就是高界山脈，翻過去就是強水河了。
”

　　陽天看了看着巍峨的山脈，從東到西綿延了上百裡，比較奇特的是，這山脈每隔幾個山頭，景色就變得不同了。

　　眼前的這座山頭上修竹蔥蔥，而隔壁那座山上則灌木雜集，沒有一根竹子了。
東邊的山上怪石林立，西邊的山上則黃土堆積。

　　陽天讓公孫無車在附近的村落中休息，他找到老虎一同上了山。

　　老虎邊走邊說道：“這地方不錯，我挺喜歡。
”

　　陽天聳聳肩道：“我雖然來過這裡，但是也沒有多待，算不上對此地知根知底。
你以後還要自己摸索這片土地，等有機會我再給你找一隻母老虎，你們就可以在此相親相愛一百年了。
”

　　老虎吼吼大笑道：“我可沒有你那麼急迫，沒有控制住這片地盤，你還是别給我找麻煩。
”

　　陽天輕笑道：“這裡與王城的路途還有點距離，到時候我們如何聯系呢？
”

　　老虎不耐煩地說道：“你怎麼這麼黏糊呢？
有事我自然會想辦法聯系你的。
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
”

　　陽天搖頭道：“我要翻過山，去到強水河邊看看去呢。
”

　　老虎告辭道：“那就在此分手了，青山常在，綠水常流，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竄進樹林中，不見了。

　　陽天長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養了幾天寵物就花了我将近一萬銅闆，算是給自己的買命錢吧！
”可轉念一想，老虎落戶在此，以後這高界山就算是自己的地盤了，倒也不算虧。

　　花了半天的時間翻過了山，又花了半天的時間找到當初的小泥屋。
在屋子中留下一張羊皮給當初救他的河龜人。
用生物計算機中的龜語給河龜人寫了一封信，告知了他所發生的事情。

　　做完了此事，陽天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條河，卻找不到通往那個界面的入口了。

　　第二天他翻過了山，找到公孫無車往回趕去。
通過兩次出門，陽天也順便考察了那阿泰國的風土人情，對狐人的生活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這些狐人并不在意誰當國王，國王距離他們太遙遠了。
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宗族，這裡宗族之法要比國法嚴肅多了。

　　公孫家族在狐人中并不是一個大的家族，那阿泰國最大的宗族是田氏家族，其次是令狐家族。

　　用了兩天，陽天回到了公孫府中。
他剛回來就被大管家叫到後房，老爺召集他商量收賬的事情。

　　公孫大人陰沉着臉說道：“無端，你怎麼在緊要關頭擅自離府呢？
要不是二小姐給你求情，我立刻把你趕出府。
”

　　陽天裝出誠惶誠恐地樣子，回禀道：“多謝老爺寬恕！
”旁邊的二小姐抿嘴偷笑。

　　公孫大人接着說道：“為了将功贖罪，我安排你帶着欠條去找田平大将軍清賬。
”

　　二小姐臉色煞白，慌忙求情道：“父親，田平是個瘋子，您讓他去田平那裡清賬，那不是讓他死嗎？
”

　　公孫大人冷哼道：“麻煩是他找來的，不讓他去讓誰去？
”

　　二小姐激烈地反駁道：“他又不知道你身為大夫，竟然連軍隊的欠賬都要不回來。
”

　　公孫大夫勃然怒道：“你個逆子，敢這樣說你父親，給我滾。
”

　　二小姐被大管家趕緊拉走了。
二小姐邊走邊說道：“無端，你可不能答應呀！
就是被趕出府，也不要答應。
”公孫大人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怒視着陽天。

　　陽天苦笑了一下說道：“老爺您别生氣了，我去田大将軍那裡清賬。
您别再訓斥二小姐了。
”

　　公孫大人這才平抑了怒火，淡淡地說道：“很好，隻要你清了賬，二等管家之職就是你的了。
”

　　陽天要求道：“那也請公孫有心管家跟我一起去，免得到時候，沒有欠條，田大将軍不認賬。
”

　　公孫大人點頭應允道：“這個自然！
你們最好現在就去。
”

　　陽天帶着公孫有心去了城南的大将軍府。
田大将軍的府邸果然氣派，三丈高的門樓，兩座兩人高的石獅子坐立在府門，門前還有巡邏的一隊士兵。

　　公孫有心一見此情景，就害了怕，把身上的包裹解下來說道：“你一個人進去吧，我見這裡就害怕。
”

　　陽天開玩笑地說道：“這些欠條，你交給我，到時候我給你弄丢了，怎麼辦？
”

　　公孫有心膽怯地說：“欠條丢了就丢了，總比命丢了好。
我在曹苑可見過這位大将軍，也知道他的威名，一言不合就把人推出去斬了。
”

　　陽天輕笑道：“但教方寸無諸惡，狼虎叢中也立身。
咱們不多言就行了。
”公孫有心依然不肯，把裝欠條的包裹塞給了陽天。

　　陽天隻好接過包裹，走向府門。
巡邏的兵丁立刻把他圍了起來，做為一個狼人闖将軍府，自然被當成了威脅。

　　陽天急忙解釋道：“我是公孫大夫的管家，特來找田大将軍協調一下軍費的事情。
”這句話把士兵們震住了，他們也怕這個狼人真有什麼軍機大事，如果給耽誤了，那就惹大禍了。
這幾天田大将軍還正好沒殺人呢，别把自己腦袋湊到他刀跟前。

　　一個士兵趕忙跑進府中去禀報，不多時，陽天就被帶了進去。

　　公孫有心忐忑地在遠處來回踱步，心中暗想，應該跟這個狼人進去了，萬一狼人把欠條毀掉，我可怎麼跟兩位老爺交代呀！
想到這裡，他也跑到府門前，也被兵丁圍住了。
他忙說道：“我跟剛才進去的人是一夥的，讓我也進去吧！
”

　　巡邏隊長懷疑地問道：“你們過來幹什麼來了？
”

　　公孫有心不知陽天怎麼忽悠進去的，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是來要賬的！
”

　　巡邏隊長頓時大怒道：“把他給我綁起來，我們大将軍還能欠你的錢？
給我抽上二十鞭子。
”

　　公孫有心苦苦求饒道：“别打，别打，我跟那個狼人真是一起的，對了，我們都是公孫大夫家的管家。
”

　　巡邏隊長撓撓頭，心想：“剛才的狼人也說是公孫大夫的管家，這一點他倒是說對了。
萬一他們真是一夥的，那還真不能打。
”于是，沉吟了一下道：“算了，先饒你一頓鞭子，等那狼人出來後，若認識你，那就算了。
若他不認識你，那就加重懲罰。
”

　　公孫有心不敢多說，被士兵押在了門口，跪在了門房中，忍不住自怨自艾地想：“看來真是同事不同命呀！
早知道就不湊過來了。
”

　　陽天被引到正房中，田平正襟危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微睜雙眼看了陽天一眼，目露驚奇道：“怎麼是你呀！
”

　　陽天忙恭敬地答道：“您走後，我過了些時日也出獄了，被大司刑安排到公孫大夫府中當家丁。
”

　　田平沉思片刻，冷笑道：“他把你搞到公孫顔顔那裡幹什麼？
他有什麼吩咐沒有？
”

　　陽天搖頭道：“這次沒有。
大刑司給我寫了封推薦信，我就進了公孫府了。
”

　　田平随口問道：“你在公孫府幹什麼呢？
”陽天撓撓頭，講了一遍他在公孫府中的遭遇，最後說到了這次來的目的。

　　田平不屑地笑道：“你倒成了他手中一杆好用的槍了！
你認為和我有交情，所以就敢來找我要賬了？
難道你沒聽過我的威名嗎？
”

　　陽天淡定地說道：“我當然聽說過您的威名，殺伐果斷，正是大将軍的做派。
”

　　田平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那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

　　陽天搖頭道：“您要殺我，根本不用等到現在，在天牢中就可以把我做掉。
”

　　田平想起陽天在牢中那股傻乎乎的勁，忍不住微笑道：“那時候，你沒惹到我，現在管我要賬了，涉及到我的利益了，當然就有借口殺你了。
”

　　陽天故意提到天牢，就是讓田平回想起當初的情景，看田平面露微笑了，頓時放下一半心，但是還是打起精神答道：“看起來管您要賬似乎是駁了您的面子，但是有失就有得！
您可以借此機會幹出很多事情的，最終獲利的還是您。
就如同打仗一樣，不舍得誘敵的兵，怎麼能打勝仗呢？
”

　　田平頗感興趣地問道：“你說說沖我要賬，能幹出什麼獲利的事呢？
”

　　陽天揉揉鼻子道：“比如提高軍費，再比如把曹苑劃撥給軍方等等。
”

　　田平眯着眼睛，森然問道：“把曹苑劃撥給軍方？
你身為公孫府中的管家竟然提出這樣的建議，我對吃裡扒外的人最反感了。
”

　　陽天慌忙解釋道：“我家老爺早就想放棄曹苑這塊封地了，他想把封地換到高界山。
”

　　田平疑惑道：“高界山上什麼都沒有，他為什麼要那裡的封地呢？
”

　　陽天搖頭道：“這是我無意從我們大管家那裡聽說的，我也不知道老爺為什麼想要高界山。
”

　　田平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這裡面一定有蹊跷。
”

　　陽天暗想道：“有屁的蹊跷，是我亂編的。
我倒是很想在高界山上落戶。
”

　　田平沉思半晌後，說道：“好吧，我給你個面子，把這些帳清了。
我倒要看看公孫顔顔要幹什麼！
”說完吩咐随從帶着陽天去賬房清對賬單。

　　一個時辰後，陽天帶着一隊車出了大将軍府，車上滿載着糧食。
巡邏隊長查看了車上的物品和出門條，才讓陽天走了。

　　因為忙亂，巡邏隊長早把門房跪着的公孫有心忘了，直到天黑才想起來，忙讓公孫府中的人把其認領回去。

　　陽天把錢糧如數交給賬房，公孫大人第一次臉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陽天的肩膀說道：“你，公孫無端現在就成我府上的二管家了，分管錢糧相關的事務。
”

　　陽天裝作滿心歡喜地樣子說道：“謝謝老爺。
”

　　二小姐也高興對其眨眨眼，但是并沒有說話。
隻有大管家陰沉着臉，違心地恭喜了兩句。

　　公孫大人把陽天單獨叫進了書房，低聲問道：“田平對你說了什麼？
”

　　陽天也不隐瞞，把要賬的過程說了一遍。

　　公孫大人勃然大怒道：“誰讓你說我要放棄曹苑的？
”

　　陽天聳聳肩道：“我要不這樣說，肯定就死在當場了，到時候你的錢糧怎麼辦？
”

　　公孫大人平抑了一下怒氣，喘着粗氣說道：“到時候要是他讓王上撤了我的封地，你就給我到高界山去開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