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面色凝重,沉聲道:“我要你以心神起誓,将來真正離開,強大時,助我師尊一臂之力。
”
“你師尊?
”冷雨眉頭一皺,沉吟道:“聽你先前之言,你的修為都已經達到輪回初悟,你師尊的修為又将是何等之高,與我區區造化境的煉氣士來說,你們兩人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我又能助他什麼力?
”
顧蘭微微一笑,妩媚之态再次浮現在臉上,道:“我說能就能,難道弟弟還不相信姐姐?
”
冷雨眉頭緊鎖,眼下面臨的問題,是他有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
心神起誓,那是鐵一定的定律,如果不信守承諾,在修煉時将産生心魔,更會日益強大,最終被反噬。
不過這到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根本不知道顧蘭的師傅是誰,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何況,是她師尊者,定然也封印這魔山有關。
既是如此,就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又如何能相助于她。
思及至此,沉聲道:“我如果說不成呢?
”
“嘻嘻,”顧蘭妩媚一笑,并沒有絲毫生氣,道:“弟弟如果直接就答應,我反到還會懷疑。
你應該有疑問,我也應該解釋清楚。
”
微微一頓,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叫顧蘭,這具臭皮囊才叫安若煙。
”
随即,便将封魔宗莫蒼龍如何把控宗門,如何掌控魔山,又如何欺淩嘯蒼天,自己如何催動皿魔印,舍棄肉身,進入此間,吞噬安若煙元神而居其軀之事,一一相告。
一番叙述,讓向星文與冰雪呆若木雞,直感覺腦袋轉不過彎來。
石幽寒到還好,必定與冷雨在行屍走**内時,石牛告訴了許多探查與推測出的秘密。
不過,此刻得到顧蘭之言的證實,心中同樣驚濤駭浪。
冷雨望着顧蘭,到得此時,他方才明白原來修煉一途如此博大精深,擁有元嬰之後,居然還能占領别人的肉身而生。
然而,對于封魔宗莫蒼龍與嘯蒼天卻是沒有絲毫興趣,他隻有一個信念與決心,那便是破除這方天地,離開此間,踏上九天。
既要如此,封魔宗就是絆腳石,又豈能不除。
何況,此宗封印仙谕山脈無盡歲月,視衆生為蝼蟻一般的存在,想殺就殺,想滅就滅。
如此宗門,顧蘭居然還要自己相助,這怎麼可能答應。
直視顧蘭,雙目寒光閃爍,冷聲道:“封魔宗封印仙谕山脈無盡歲月,視衆生為蝼蟻,我豈能相助。
”
緩慢擡起右手,直指一臉妩媚的顧蘭,繼續道:“你與我之間,生死仇敵也,我冷雨就算是拼得部落滅殺,也要踏平封魔宗。
”
顧蘭并不生氣,依舊妩媚一笑,搖搖頭,道:“不可否認,千萬年來,你是真正擁有他之氣息之人。
不過,你要相信,以我封魔宗之力真要滅你,可謂易如反掌。
雖然我宗之士本尊無法直接進入魔山之中,但是如果祭出護宗之寶,自可踏平山中任何一處。
何況,在這滅魔窟中,要滅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
聽聞到此,向星聞跳将起來,對于顧蘭的癡迷狀态消失殆盡,怒吼道:“你很了不起啊,來來來,有本事把我們都捏死試試。
”
說完,身形一動,擋在冷雨身前。
石幽寒、冰雪幾乎同時一動,與顧蘭對立。
冷雨心中感動,石幽寒與冰雪的動作他雖然想到,但是卻沒有想到迷得一塌糊塗的向星文,居然第一個跳起來。
傲然而立,全身元氣鼓動,直視顧蘭,沉聲道:“如果我怕,就不會行逆天之事!
”
此言出口,洞府顫抖,天地色變。
隐隐間,蒼穹之上,似乎有一雙憤怒之眼正怒視下方。
顧蘭臉色微變,道:“我知你不怕,但是你需要考慮魔山衆生的生命,你如此莽撞行事,怕是不但沒能逆,反到會連累衆生。
”
冷雨微微怔,收起氣息。
确實,剛剛他太過沖動了。
必定,當一個人發現自己生存、成長之地,原來是被的控制之處時,心中怒火定會燃燒,當完全被證實時,就算是想壓制怒火,都難了。
何況自己苦苦修煉的境界,在别人眼中,根本就不屑一顧。
望着顧蘭,冷冷道:“好似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你沒有講明白吧!
”
“很重要的事情?
”顧蘭微微一怔,不解地望着從向星文身後走出的冷雨。
“關于魔山!
”冷雨鐵青着臉,寒氣逼人。
簡單的四個字,卻如同雷霆一樣震驚蒼穹。
顧蘭嬌軀微微一顫,倒退數步,沉聲道:“既然你提及此事,隻怕已然明白,又何需我來言明。
”
歎息一聲,繼續道:“此山存在,對于你等來說,隻是一個生存修煉之所,但是對我們整個宗門,既是寶地,也是負擔。
在宗門中,真正了解此山真實面目者,也隻有宗主、五大長老以及蕭仁、錢凡和我了。
”
“喔!
”冷雨輕喔一聲,直視顧蘭。
顧蘭歎息一聲,望向蒼穹,道:“魔山自存在之日起,就一直被封印。
隻是,誰也未曾想到,其内居然會衍生出生命。
始初得到之時,加以封印,也隻是想研究參透而已。
後來發生的事情,他本也不想,隻是卻無法控制,最終隻得建立滅魔窟,一代代的永恒封印下去。
如此說來,我封魔宗又有何錯?
你等如果隻平淡而過,不追求什麼修為境界,終其一生,豈不是都不會踏入滅魔窟半步。
”
“哈哈!
”冷雨聽聞昂首大笑,怒道:“如此說來,反到是我仙谕山脈衆生之錯了?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談。
今日,要麼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要麼便拼過你死我活。
”
顧蘭搖搖頭,歎息道:“看來你還是沒能明白我的意思。
”
嬌軀微微一動,靠近半步,道:“我不會同你拼過你死我活,也不會走我的陽關大道。
我會留下,直到帶着你沖出這方天地,去見識真正的世界。
”
說到此處,話語一頓,妩媚的臉上黯然失色,歎息道:“隻是,如果一年之内,你無法強大到擁有沖出之力,我也就無能為力了,必定開啟皿魔印的我也隻有一年壽元而已。
”
先前聽聞顧蘭講過皿魔印之事,對于這一年壽元到是并沒有感到驚奇,出聲道:“你聲稱離開滅魔窟,你的肉身就會消散,那麼你還如何助我。
”
“你收走我的元嬰,我便能指點你修為,更能助你尋找破除魔山封印之道。
”顧蘭緩慢擡首,望着虛空,繼續道:“不過,在這魔山之中,靈氣極度匮乏,你想要在修為上有多高的突破,隻怕是天方夜譚,所以,你想要将所有衆生拯救出去,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話。
除非,将來你能擁有如此間他那樣強大的力量,也許就能真正拯救衆生了。
”
聽着顧蘭之言,冷雨陷入深思之中。
不可否認,前者所言有一定的道理,自己如果不能回到脈海,一直在這仙谕山脈中修煉的話,隻怕修為很難再有突破。
修為無法提升,又拿什麼去逆這方天地?
不能逆這方天地,又談話真正的拯救泰蠻部落、星月部落,乃至仙谕山脈的衆生。
既然如此,總得有解決之道方行。
思及至此,開口道:“你之意思是隻助我離開仙谕山脈,那其他人的安危誰又來保證?
是你?
還是你的師尊?
”
顧蘭一怔,這一點到是未曾想過,歎息一聲,道:“我言盡于此,如果決策在于你。
總之,我願意付出生命與修為的代價,為的也隻是想助師尊一臂之力,滅掉真正的惡人莫蒼龍。
我相信,以師尊的性格,又豈會為難魔山之衆。
”
冷雨傲然而立,眉頭緊鎖,眼下的書面,果斷的他,一時間都無法下定決心。
答應顧蘭,自己就将助仇敵滅另一個仇敵,更是隻能自己離開。
不答應,依自己之力,難以有逆天之時。
“老大,”向星文突然開口,走近冷雨,一臉正色,道:“我生于星月部落,本以為玄妙便是終點,未曾想到得遇于你,知曉修為無止盡,如今又聽聞她之言,方才明白,我仙谕山脈衆生,隻不過是蝼蟻而已。
縱觀山脈從生,能真正帶來希望者,非你莫屬。
既然如此,便答應他,隻要你能離開,相信我等之輩也有見天之日。
”
冷雨微微一愣,未曾想到一像嬉皮笑臉,沒點正經的向星文居然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
石幽寒立于原地,面若寒霜,她自是知曉山脈的情況,望着冷雨,道:“向星文說得有理,答應她。
”
冷雨微微側首,掃過石幽寒、冰雪、向星文,随即緩慢擡首,望着蒼穹,沉聲道:“我答應你将來助你師尊一臂之力,但是你必須盡快助我離開仙谕山脈。
”
如今他已經下定決心,首先解決掉由莫蒼龍一縷元神所幻化的冷海,而後,聯絡整個仙谕山脈所有煉氣士,團結一起,固守不出,更不入滅魔窟。
如此一來,就算他離開,也能讓衆生等待歸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