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宗有你需要的地圖。
”望着星空,冷雨重複着林蘭的話。
微微一笑,搖搖頭歎息道:“有無地圖又如何,這些對我來說都是虛幻。
不過我一定要進入魔山宗,不為地圖,不為那一個約定,就算是為了弄明白傀幡之事,也一定要進入。
”
“如果能解救下林木和林蘭,也算相識一場,不留下遺憾。
”
“林家客家這個身份,不能再用了,否則的話,會引起一些波折,趙菲也會尋來,還有趙家族長趙鸾,林蘭曾說,這一次魔山宗隻會收取趙菲一人,外人想要加入,就必須敲動魔鐘,證明自己的實力,取得入宗資格。
”
冷雨望着夜色中的魔山城,這是他第一次到來時見到的城池,也是魔山周邊唯一的一座城池。
魔山至強,是因為山底原本封印着的魔山老祖。
而魔山城的存在,原本是因為魔山,可是自古以來,自從有了魔山,就有了魔山城。
有了魔山城,城中就有了魔鐘。
亘古不變,永恒如此。
随着時光的流逝,已經沒有人知曉,是先有魔山,還是先有魔鐘,又或者是先有魔山城。
這一切,許許多多的人都想去追尋根源。
可惜,就連當年的魔山老祖,都未曾尋找到真正的根源。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魔山上唯一的宗門魔山宗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除宗門指定招收的弟子外,要想加入魔山宗,就隻有兩條路可行。
第一條,闖魔山宗的魔鍊!
這一條,就如同當年的林蘭一樣,走出堅忍的一步,成為魔山宗的弟子,駕臨三家之上。
第二條,敲動魔鐘九次以上,證明自己的實力,取得入宗資格,經由考核合格後,方可正式成為弟子。
對于這些,冷雨早已經從林蘭處了解清楚。
所以,坐在第一次到來時的山頂上,望着星空時,就已經有了決斷。
魔鍊是不可能去闖,必定這一條表面上是對外煉氣士所設立,可是實則最主要的是為三家未曾被選上的族人所設。
唯一的路,便隻有敲動魔鐘。
有了決斷,便不再多思,盤坐如鐘,神念一動,将冰雪、小龍放出。
二獸一出,當見到這方天地時,俱是一臉震驚,疑惑不已。
冷雨沒有過多解釋,隻是對二獸道:“為我護法,我需要在這山上淬煉肉身,修煉魔軀。
”
說完,神念一動,祭出魔石。
呼!
魔石一出,威壓無窮,其上烏光噴射,強大無匹。
此石一出,冷雨沒有絲毫猶豫,單手一揮,祭出數滴古魔之皿,滴在石頭。
古魔之皿,對于他來說,已經不似原本那樣稀少,雖然依舊珍貴,但是卻是磅礴之極,皿脈中除了一縷未曾完全煉化為古魔之皿外,其餘的全部煉化。
正是如此,此番祭出魔石,他根本就不需要洪荒異種之獸的精皿,隻需要祭出自己的古魔之皿,便已經足夠。
魔石一出,強大的威壓轟然落下,開始一寸寸錘打着冷雨的肉身。
肉身,魔軀,在魔石與衆多的靈石相助下,開始不斷變強。
十天後的清晨,天空烏雲密布,悶悶雷霆時而傳來,豆大的雨水,嘩嘩灑落,碰撞在山石上,散落在大地上,魔山城内行人漸少,即便是外出也都帶着鬥笠,穿着蓑衣。
這樣的雨天,長久居住在這裡的人都知曉,往往需數月才可過去,即便是偶爾的晴天,也持續不了太久。
三家山峰在這雨的清晨,一如既往的寂靜,唯有三峰之上的三色霧氣,依舊彌漫,籠罩四周,使得神秘如舊。
山峰之巅,真正的權利中心,魔山宗便位于那裡,與魔山城上層的魔鐘遙相呼應。
城在,魔山在!
魔山在,魔鐘在!
又或者說是,魔鐘在,魔山在,魔山城在!
到底如何,誰也講不清,道不明白。
在這一天,魔山城外,從遠處走來了一個身影,他和很多人一樣,穿着蓑衣,帶着鬥笠,看不清相貌,隻能看到鬥笠與蓑衣下的黑袍。
他默默的走來,走進了魔山城的大門,踩着積水,迎着雨滴,走在街道上,順着山路,走到了進入第三層城階的石門,盡管是雨天,但這石門外還是有幾個三家族人站在避雨處,打着哈氣,如往常一樣販賣着進入第三層的令牌。
林安站在那裡,他是第一個看到遠處走來的這有些不同的身影,有了當年曾被一個生死境強者教訓的那次經曆,他已經謹慎了不少,他看着那身影緩緩走來,在進入石門前,那身影一頓,轉頭看了自己一眼,安林連忙臉上露出微笑,這是他當年經曆了那次事情後,學會的微笑。
緊接着,當那穿着很是尋常的蓑衣身影走入石門後,這石門立刻出現了驚人的波動。
“生死大圓滿!
”林安立刻精神起來,但他不知為何,在精神之後,腦不斷的浮現方才那個身影,隐隐覺得,在那身影一頓時,似乎有些熟悉。
隻是,無論他如何想,始終沒能想起在何處見過此人。
盡管是清晨,但雨水很大,天空朦朦的,烏雲密布,黑壓壓一片壓下,遮蓋了本應明媚的陽光,使得大地雖說并非黑暗,但卻有了灰色了。
魔山城第三層内,行人就更少了,那些雨的店鋪被雨滴打在屋檐土,發出啪啪的聲響,順着兩邊的漏鬥如涓流般落下,與地面的積水融在一起,分不出新舊。
那些鋪子裡的店家,要麼打着瞌睡,要麼盤膝修行,唯有個别的幾人,站在門内,看着外面的雨,不知在想些什麼。
冷雨在這雨的甯靜下,呼吸這帶着潮濕的清晨之氣,走在這魔山城第三層的街道,他的相貌外人看不到,隻能看到雨他略有孤獨的身影,走過一間間鋪子,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隻是偶爾走過那幾個望雨之人目光裡時,許是打斷了他人的觸景,惹來一些矚目。
可也僅僅是一掃便無人去在意,更沒有人可以想得到,這個帶着孤獨的雨身影,他要去做什麼,他會給魔山城的這個清晨,帶來什麼樣的驚變。
冷雨默默的走着,順着小路走到了前往最頂層的入口,放眼望去,這裡隻有他一人存在,看不到其他身影。
頂層的入口,同樣是一扇大門,能進入者,原本唯有三家客家強者,但如今随着三家遣散了客家後,此地隻有生死境強者可入。
整個魔山城,不算三家族人,能走第頂層者,少之又少。
頂層上,豎着一座數丈大鐘,此古鐘通體紫紅,似繡迹斑斑,其透出一股滄桑的歲月之感,似乎被放在這裡已經很久很久。
那古鐘的表面,雕刻着三尊樣子古怪的兇獸,一尊為龍首之蛤,一尊為背山之龜玄,最後一尊,則是因歲月的流逝,使得此古鐘圖案模糊,看不太清晰,不過此尊兇獸明顯居首,從高,那龍首之蛤與背山龜玄,都在其下似遵從一般。
神奇的是,在鐘頂之上卻有一個古老的人影。
平淡而立,烏光萦繞身周,讓人看上一眼,便不由得升出膜拜之心。
下方三獸,在人影前顯得極其渺小。
望見人影,冷雨心神震撼!
此刻,他有一種直覺,這鐘的存在,才是魔山存的根本原因,才是此方天地存在的根源,才是自己此行最終的目标。
一切,也許就在這鐘響之後,會徹底解決。
此刻在雨裡,此古鐘滿是雨水,雨滴落在面嘩嘩作響,順着邊緣雨水流淌。
冷雨站在頂層,望着眼前這巨大的古鐘,鬥笠下的雙目慢慢有了明亮的光芒。
他之前一路都是不疾不徐,步伐不快,可每一步落下,都很是平穩的同時,仿佛在凝聚着自身的氣息,從山下,從魔山城一步步走來,如蓄勢一般,若寶劍的磨砺。
如今,這勢已待發,這劍已砺峰,隻待勢出驚天,隻待劍起光寒!
“欲進入魔山宗,唯一的路便是敲響魔鐘,以鐘聲傳遍八方,取得入宗資格!
”冷雨默默地望着此鐘,雙目裡的光芒越加明亮起來,他很早之前就詢問過林木有關魔鐘之事,後又得林蘭詳細告知,知曉此古鐘絕非尋常修為可以敲動。
這也是為了防止修為不夠者,敲鐘送死,浪費彼此的時間,也亵渎了魔山宗的威嚴。
“鐘聲九下,方可取得入宗的資格。
我既要選擇留下一場震撼,為能進入魔山宗做準備,說不得,要嚣張一次!
”冷雨喃喃。
雨中的他,其身影從平靜中突然有了變化,一股驚人的氣息從他體内轟然爆發出來,如劍出半鞘,如勢起半邊!
随着其氣勢的崛起,天空若巧合一般,在此刻有一聲悶悶的雷霆轟轟而過,一道隐藏在白天裡的閃電,蓦然一閃。
在這雷霆下,冷雨的右手擡起,他望着身前這巨大的古鐘,深吸口氣,右手猛的拍在了古鐘之上。
轟……
鐘聲如洪,帶着一股悶意,蘊含了滄桑,如從無盡歲月前飄渺而來,一股肉眼難以看到的波紋,從這古鐘猛地散開,随着其聲音,向着八方蓦然而去。
那波紋無形,但卻波動了冷雨的衣衫,使得其身體立竟如有一股大力轟然沖擊,仿佛要将其生生的彈開此古鐘所在之地。
幾乎就是這鐘回旋天地,傳遍了整個魔山城,更是傳到了三家山峰的刹那,這個雨中的甯靜的清晨,立起驚動了無數正在盤膝打坐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