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願追随大王左右,為大王的宏圖大業出謀劃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聽到這句話,猴子不由得捂着肚子笑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那松鼠精整個懵了。
“大王,屬下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
“我怎麼就成大王了?
”猴子反問道。
“大王平易近人,可呂清隻當‘猴子’是大王的小名。
既是小名,屬下是如何都稱呼不得。
既然大王不願意另立新名,屬下又觀大王有帝王之相,不如姑且稱為‘猴王’。
既然如此,作為下屬,喚一聲‘大王’,自是理所應當的呀。
”那神情嚴肅無比,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這該是猴子見過的,最正經的一隻妖怪了吧。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來投靠我的咯?
”
“是……是。
求大王收下我。
”松鼠精連忙叩頭。
“能打嗎?
”
松鼠精低頭擦了擦汗。
“我問你能打嗎?
一個能打幾個?
”
松鼠精滿頭大汗,微微哆嗦道:“不……不能。
在下修為尚淺,但是見識廣博,必能助大王成就一番霸業!
”
猴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道:“你在這裡呆多久了?
”
“一年上下。
”
“哦?
之前跟的誰?
”
“之前……”
“說!
”
被猴子一聲大喝,松鼠精當即吓得整個匐下身去,哆嗦道:“之前跟着鳄魚精……”
“哦?
那你是他軍師咯?
”
“是……哦,不是……是……”松鼠精徹底慌亂了。
“究竟是還是不是!
”
猴子又是大喝一聲,操起行雲棍重重一頓,那松鼠精吓得魂都快沒了,隻得趴在地上小聲道:“是……是……”
嘴角微微上揚,猴子玩味地瞧着這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松鼠精,笑道:“那他得您輔佐,可真是成就了一番霸業啊。
”
聽到這句話,松鼠精死的心都有了。
哎,反正破罐子破摔吧。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那松鼠精鼓起勇氣一把撲了過來,抱住猴子的大腿哭喊道:“大王,那鳄魚精剛愎自用,敵情不明便草率出擊,怪不得在下啊。
大王!
大王!
不如留下在下姑且一試,呂清隻求片瓦遮頭再無奢求。
況且在下清楚鳄魚精一派的來龍去脈,必能幫大王收服其殘部!
大王!
請大王給呂清一個機會啊!
”
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看得猴子一陣惡心。
“給我滾――!
”
“大王!
給呂清個機會吧!
”這貨抱得更緊了。
“滾!
你聽懂了沒!
哪涼快哪呆着去!
”
“呂清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大王!
”
猴子終于受不了了,擡腳就是一踢。
一聲慘叫。
松鼠精被踹飛了一丈遠,咣當一聲跌落在地,就這麼趴在地上好一會都沒動靜。
整個營地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所有妖精都放下了手頭的活,呆呆地看着猴子,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松鼠精。
猴子心道:“不會真給踹死了嗎?
好歹納神境了,怎麼這麼不堪啊?
”
他有些忐忑地站了起來看。
其實這丫也沒幹嘛,若真就這麼死了,還真有點過意不去。
讓人膛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隻聽松鼠精大吼一聲,一下站了起來,抹去嘴角的皿,竟還不要命地想朝着猴子撲過來!
“你找死啊你!
”猴子連忙操起一旁的行雲棍做動手之勢,這松鼠精才咽了口唾沫,眨巴着眼睛往後退了一步沒敢再來。
“滾!
”猴子又朝着他惡狠狠地吼了一句,驚得他脖子微微縮了縮,隻眨巴着滿是淚痕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盯着猴子看。
半天,他終于又憋出一句話來:“那……那大王,呂清就住在營口可好!
隻要大王一聲召喚……”
“你愛住哪住哪!
隻要别住我這營地裡就行!
”
“呂清明白了!
”松鼠精連忙跪地,抹着眼淚叩拜道:“謝大王,謝大王!
呂清知足矣!
大王萬福!
大王萬福!
”
猴子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對于這種奇葩甚是無語。
隻能白了他一眼,掉頭就走。
“這貨怎麼活到現在的,估計運氣比白猿還好。
”猴子想。
待到日落西山,四隻妖怪終于回來了,一個個疲憊不堪。
吃飯的時候,老白猿端着盛有野菜的瓦半天半天地發呆好像失了魂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牛低着頭使勁地把東西往嘴裡塞,塞得滿頭大汗,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短嘴手和嘴都沒停下來,就是兩眼發直地看着篝火。
這三隻妖怪的反常引起了小妖們的注意,整個營地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
到頭來就隻有沒心沒肺的大角吃得最香。
至于那隻新來的松鼠精,他則是蹲在營地門口可憐兮兮地幹咽口水。
吃過飯,四隻妖怪拉着猴子坐到圍欄邊上總結今天的收獲。
“你看。
”短嘴拿着樹枝開始在地面上畫了起來:“我們北邊是秃鷹精的地盤,南邊是蠍子精的地盤,東北邊獵豹精,東南邊是蛇精。
西邊是空地,再過去是惡龍潭,水裡是鯉魚精的地盤,不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忽略他。
我今天……”
短嘴的聲音忽然止住,直起腰朝身後望了一眼。
圍欄後趴着的,是今天那隻松鼠精。
“這是誰?
”他扭過頭來問猴子。
“幹嘛問我?
”
“你的感知比我強太多了,你沒開口,這不是你認識的?
”
猴子哼地一聲笑了:“今天來應征軍師的。
”
“你還招軍師?
”
“自薦,自薦。
我沒答應。
”
短嘴當即扭過頭去:“給我滾遠點!
我們談話你想偷聽是吧?
”
那松鼠精微微縮了縮腦袋:“我是想給大王點建議。
”
短嘴見對方一動不動就想賴着,當即站了起來想發飙,卻被猴子扯住。
“沒事,繼續。
”
冷哼一聲,又扭過頭去瞪了松鼠精兩眼,短嘴坐下來接着講道:“我們查過了,這裡面最弱的就是蛇精。
最危險的是秃鷹。
我們今晚可以趁夜把蛇精一鍋端了,其他幾個暫且不動。
”
此時,他的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你要是動蛇精,秃鷹肯定就會出手。
他們兩個是把兄弟。
我看這裡就你一個會飛,能單挑秃鷹精那一堆的神射手嗎?
”
“那我們先端了蠍子精,這蠍子精修為不怎麼樣。
”
“要端蠍子精,你有解蠍毒的藥嗎?
”
“我說你能不能别老插話!
”短嘴憤怒地回過頭去用樹枝指着松鼠精破口大罵:“信不信我宰了你!
”
松鼠精卻面無懼色,一雙圓圓的眼珠子隻盯着猴子看。
猴子翻了翻白眼,招手道:“進來!
”
“屬下遵命!
”那貨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小跑着繞了一大圈,走到營地大門的時候還特别整了整衣冠放慢腳步,緩緩走到圍成一圈的五隻妖怪面前,拱手道:“參見大王。
四位同仁,幸會幸會。
在下呂清,本是一介布衣,幸得大王垂憐收入帳下,往後還請多多指教。
”
短嘴扭過頭來指着松鼠精問道:“哪來的啊?
說話酸成這樣?
”
頓時,衆妖哄堂大笑。
那松鼠精憋紅了臉,大義凜然地喊道:“這不是酸!
這是書卷氣!
書卷氣懂嗎?
你個臭文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