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星君,又稱月神,掌握着廣寒宮,也是天庭諸嫦娥的頂頭上司。
凡間傳說她是一位絕色美人。
其實這麼說也沒錯,天庭女的就沒不美的。
就算原本不美,上了天之後也有大把機會改變外貌把自己變美。
女人愛美,能變更美沒哪個女人不要的,神仙也不例外。
不過,美歸美,若要拿太陰星君跟姿色各異的一衆嫦娥比外貌,這可真是難煞她了。
真實的太陰星君,是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從外貌上看,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
相對于外貌而言,最出彩的該是她高貴的氣質及多才多藝底蘊。
這也正是她能掌握彙聚了天上地下最多美女彙聚的廣寒宮的原因。
此時,她正握着太上老君的帖子,眉頭微微蹙起。
“風鈴?
我們宮裡有這位嫦娥嗎?
”她側過臉去問身旁的女官。
“回星君的話,風鈴不是嫦娥,隻是仙娥。
就是玉帝新封的那個,準備送往禦馬監的。
昨天才剛剛送到我們這裡學習禮儀。
太白金星特别交代了,希望三五天之内就将要點教授完畢。
”
太陰星君默默地點了點頭,那眉頭卻蹙得更緊了。
玉帝的新封了一位仙娥,這不算是什麼大事,雖說這位仙娥是與那臭名昭著的美猴王一同上天的,但也犯不着她太陰星君親自料理。
對廣寒宮來說,風鈴的到來也就是走走過場罷了。
若不是老君這份折子,太陰星君興許都不會知道她的名字。
可現在老君親自要人了,情況就不一樣了。
在天庭,老君的折子可比玉帝的聖旨管用多了。
就算再離奇的要求,普天星象也莫敢不從。
“把她帶過來見我吧。
”說着,太陰星君伸手将折子遞予了身旁的女官。
此時,風鈴正在廣寒宮的某個角落裡頂着一個盤子小心翼翼地走着。
“腳步邁大了!
”
風鈴連忙縮小的腳步。
“手!
手放哪了?
”
風鈴連忙将手縮了回來。
“腰!
”菡薇仙子忍不住一教鞭敲在風鈴的後背。
這一驚,頭頂上的盤子滑落,咣當一聲,還沒等風鈴反應過來已摔了個粉碎。
小妮子可憐巴巴地望着菡薇仙子,菡薇仙子則無奈地捂着額頭歎息:“這是最基本的,你連這些都不過關……上頭說三五天内要讓你學會。
我看給你兩個月都未必能學全。
”
風鈴無奈地撅着嘴,低着頭,不發一言。
這學的都是宮廷禮儀,她一道觀中長大的女子,平日裡都是大大咧咧地,哪裡那麼容易學得會啊?
也難怪新晉的仙娥喜歡從凡間宮廷挑選了,畢竟有基礎,教起來也容易。
“先把地上的碎片掃幹淨。
”說着,坐在椅子上的菡薇仙子又指着一旁的蒂心道:“去,幫她拿一個新的盤子過來吧。
”
“好嘞!
”蒂心仙子蹭蹭蹭地跑出去,又拿了個盤子飛一般地跑了回來:“給。
”
風鈴睜大了眼睛靜悄悄地看着。
菡薇接過盤子,瞥了風鈴,又瞪了蒂心一眼道:“你怎麼也走成這樣了?
”
“平時怎麼走有什麼所謂?
走出門去讓人挑不出毛病才是真本事。
”蒂心仰起頭原地轉了個小圈圈,搖身一變,除了那張依舊孩子氣的臉,一身的稚氣瞬時褪盡。
随意地走了兩步,那步伐優雅得讓風鈴都有些呆住了。
雙手壓于腰間,蒂心稍稍福了福身子朝菡薇仙子行了一個常禮,道:“菡薇星君,您看蒂心這禮儀學得怎麼樣啊?
”
說罷,蒂心自己咯咯笑了起來,樂不可支。
這蒂心從外貌上看本就隻有十三四歲,舉止優雅的嫦娥與孩童心性的無間切換,嬌媚與可愛盡數包含其中,看得風鈴都有些傻了。
楊婵姐沒有跟上天庭……
如果,如果我也能像她們一樣的話,會不會……
想着,她的心不由得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臉頰隐隐發燙。
菡薇恨恨瞪了蒂心一眼,道:“别沒正經的,星君豈是能亂叫的?
”
“反正這裡又沒外人。
”
“這不就是外人了?
”菡薇指着風鈴道。
“她不算外人。
”蒂心一溜煙蹭到風鈴身邊,挽着風鈴的手道:“我們可聊得來了。
對了,你要到禦馬監去,到時候我可以去找你玩嗎?
”
“當……當然可以。
”
對蒂心這自來熟,風鈴多少還有些不習慣。
“那,你會給我一匹天馬騎嗎?
我早想騎騎天馬了。
”
“這個……能這樣嗎?
”
“當然能了,你不是跟那個新任的弼馬溫很熟嗎?
他答應就行了。
”
等等,去禦馬監,和弼馬溫很熟?
“天庭禦馬,哪裡是能随便騎的?
你這是瞎胡鬧!
”菡薇蹙眉叱着,心卻已經想到了另一處。
雖說廣寒宮消息閉塞,可霓裳走後,菡薇還是一如既往地留意着有關天蓬的消息。
天蓬此次落難,聽聞是受了凡間一隻妖王的栽贓陷害。
這妖王名叫孫悟空,正是此次上天任弼馬溫的妖王。
風鈴與那弼馬溫很熟,莫非是……
哎,算了,天庭政事哪裡是小小一介嫦娥能管得了的?
看着蒂心興高采烈地模樣,菡薇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種事,不知道該是會更開心點吧。
她想。
全然不知這前因後果的蒂心還在拉着風鈴叽叽喳喳地說笑:“菡薇姐姐說不能騎,那就不給她騎呗。
我說能騎,你可要記得給我一匹騎騎看哦。
我們一起騎着去月樹賞花。
早想去了,可惜我修行不夠,飛不到七重天。
要是有天馬就不同了!
”
風鈴無奈地點了點頭,菡薇卻隻能長長一歎。
就蒂心這性格,當初是怎麼把她選上天來的?
見蒂心又想到什麼準備予風鈴說,菡薇連忙一手将盤子遞了過去,這一遞,風鈴自然伸手去接,這才打斷了蒂心繼續暢想的計劃。
“好了,我們繼續吧。
”菡薇淡淡道。
話音未落,卻見遠處一位廣寒宮的女官緩緩了走來。
“姐姐。
”菡薇與蒂心兩位嫦娥連忙福身行禮,風鈴也有樣學樣。
“起來吧。
”那女官淡淡瞥了風鈴一眼,道:“她就是風鈴?
”
“回姐姐,她就是風鈴。
”
風鈴微微縮了縮身子。
“學得怎麼樣了?
”
“恩……恐怕得多些時日才能……”
女官深深吸了口氣道:“算了,等不及了。
這身行頭也不對。
你們兩個給她好好打扮一番,先跟我去見星君吧。
”
“見星君?
”蒂心一下仰起頭來。
女官隻淡淡看了她一眼,蒂心連忙埋下頭去,不敢多問。
……
潔白的殿堂中,太陰星君緩緩繞着風鈴踱着步。
小妮子低着頭,雙手交握身前,兢兢戰戰地站着。
側過臉去,太陰星君對着女官問道:“她的禮儀和天條,各種規矩,都學得怎麼樣了?
”
“說是昨天才到,剛開始學禮儀,還沒學好。
若是這樣就将她送出去,往後鬧出笑話,怕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會老君的童子來了,我們先将人交出去吧。
回頭打聽清楚被安排到哪個宮了,再安排個嫦娥過去繼續教授便是。
”
“諾。
”
待到正午時分,風鈴跟着兩位女官還有包括菡薇和蒂心在内的三位嫦娥站在廣寒宮宮門口,都站得兩腳發酸了,遠處才見有人來。
風鈴不由得忐忑了起來。
來的不是太上老君的童子……而是太上老君本人。
“恭迎老君駕臨廣寒宮。
”
這着實把等候的女官和嫦娥給吓着了,一個個連忙福身行禮,唯獨風鈴沒有行禮,反倒是撅起嘴一臉狐疑地瞄着太上。
這小妮子本想行禮的,可一見老君那沒正經的笑容,心中原本的敬畏頓時一掃而空,反倒是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
為首的女官本想扯一扯風鈴的衣袖,可望見太上瞧着風鈴,那神情不怒反笑,心知其中另有乾坤,也便不多此一舉了。
落了地,太上擺了擺手道:“起來吧。
”
“謝老君。
”
“你騙我!
”風鈴氣鼓鼓地對着太上道。
“小丫頭,老夫怎麼騙你了?
老夫做事光明磊落,第一次見面可就告訴你老夫名喚李伯陽的。
要怪,隻能怪你學藝不精,連堂堂道祖的名諱都不知。
”
“風鈴還在你面前數落太上老君了呢,你怎麼也不告訴風鈴那就是你?
”
太上捋着長須呵呵笑了起來:“老頭子許久沒人數落了,有人當面數落數落,想想也挺好。
”
風鈴的嘴撅得更高了。
還有這麼跟老君說話的?
身旁的衆人都傻眼了。
“對了,老夫送你的紫霞仙衣呢?
”
“姐姐們說不好看,扔了。
”風鈴冷冷道。
“不好看?
誰說的?
大膽!
”太上捋開衣袖叱喝道:“太陰星君那老婦竟敢說老夫送的衣服不好看?
”
正從宮内趕出來迎接的太陰星君遠遠地聽到太上的吆喝聲,不由得吓了一跳,連忙停住腳步,隻等着搞清楚狀況再現身。
至于那說紫霞仙衣“沒品位”的蒂心更是吓得臉都白了。
風鈴白了太上一眼道:“你管誰說的?
眼光不行還不準人說了?
”
“行行行,老夫不問便是了。
”太上隻得搖頭擺手道。
到此時,蒂心才稍稍松了口氣。
兩人又是閑扯了起來。
好不容易搞清楚大緻情況的太陰星君這才現身,那看風鈴的眼神一下從原本的冷漠變成了炙熱。
難得見太上一次,行了禮,太陰星君便邀請太上入宮就坐,卻被太上以還有要事為由婉拒了。
這太上的交情套不上了,太陰星君當即轉而套風鈴的交情。
想那風鈴不過在廣寒宮呆了一日,經她的嘴那麼一說,感覺就好像自小在廣寒宮長大似地。
完了又将菡薇擡到風鈴師傅的位置上,将一對玉簡分别送與了她與風鈴,說是以後若是在天庭有什麼不懂的,可方便詢問。
若不是太上有意制止,指不定她那張嘴還能扯出什麼來。
道别了太陰星君,太上便帶着風鈴離開了廣寒宮。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這一老一少的兩人出現在了八重天禦馬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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