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小山谷中,塞勒四老以及沙迦。
所以方天前世的時候,許多女子結婚時對男方的要求是有一套房子,不少男子就哀怨了,認為女方太過世俗化。
這其實和世俗化沒有太大的關系,會這麼想是不了解她們的某個心理。
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天然的女王。
需要擁有一片可以讓自己絕對掌控的空間,哪怕這空間再小,再卑微,再微不足道。
為什麼說婆媳矛盾是永恒的矛盾?
就是因為一山之中,居了二虎。
這且不多說,回到正題。
不論是法師,還是**師,都是“王者”。
都需要一片“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空間。
這種絕對自我的空間,不僅是外界實質上的。
同時也是内在意識上的。
所以沙迦的老師葉尼說,二十年前忍着誘惑從一位聖域者的身邊離開。
不離開,在一位聖域者的身邊,可以學到很多,可以獲得很多。
但是與此同時,也會失去了那種“絕對的自我”。
那是一位王者,絕對難以接受的。
若看不透這一點,破不開那誘惑的牢籠,那麼後果就會不是很美妙了。
此時此刻的塞勒,在震驚着方天之前所述的那個故事的同時。
就在心中歎息着,這麼地在方天小友身邊呆下去,實非所宜。
方天小友雖然現在連法師都還沒有晉入,但是,已經越來越帶給他一種無法抵禦的壓力。
這其實也是塞勒肯定着方天不久之後必然會晉入法師的原因。
因為能從意識感受上給一位**師帶來巨大壓力的,絕不可能是一位學徒!
哪怕他現在确實是學徒。
方天晉升九級之後。
紅石鎮中的萬千修者都在熱議着方天到底什麼時候踏出最為關鍵的那一步,晉入法師,有說是一個月的,有說是一年的,有說是十年八年的,也有說可能需要更多時間的。
但隻有塞勒和沙迦這等人才清楚,方天現在在意識達成上,早已經是一位法師。
也就是說,隻待他的精神力再作增長,到了一定地步,然後,隻需稍微的一個調整,就可以立即晉入法師了!
這之間,是絕不存在什麼障礙的。
“水之為物,散則為氣,凝則為冰,不散不凝則為水。
其為氣時,飄渺不可握;其為冰時,凜然不可摧;其為水時,宛轉通達于天下。
”
說完了剛才那句話,頓了頓之後,塞勒又念出了方才故事裡的這句話,緩慢地念完後,塞勒目注沙迦道:“沙迦,這一句,我相信老大已經得了,就算沒有完全,也差不多了。
”
提到老師,沙迦的心神也即回複過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塞勒的這話意思很明顯。
“知水者,得縱橫,知地者,得長生。
”
縱橫,老師應是已得。
那下一步所求何物,自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而從小友的所述來看,其根本秘要,就是“知地”。
“地之為物,廣厚深遠,無所不容。
高山出其中,深澗居其裡。
烈火處其腹,水風環其腰。
更有草木生靈附長其上,而其巋然不動,萬古長存。
知地者,亦近道也。
”喃喃地念着這句話,沙迦一時之間,卻是已經癡了。
不過他的這個癡迷,立即又被塞勒喚醒。
“沙迦,且和我去拜謝一下小友。
”塞勒已經在竭力平複着心神,然後神态異常莊重地和沙迦說道。
小友剛才所述,點出了聖域及更後一步的秘要。
沙迦現在才是中位法師,離這個還很遠。
小友若是想将此告之的話,那以後有的是時間,此時并非所宜。
日後,待沙迦晉升**師後,再為告之,豈不是好?
那小友剛才是說給誰聽的?
答案不言自明。
這一刻,塞勒心中除了聞得這無上秘要的震驚之外,還有着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巨大感動。
塞勒回想着兩個月前羅山來襲之後,他和三位老友搬入楓林大院時的那一幕。
“方天,小學徒,見過塞老。
”小友是這麼說着,并行了朝見之禮。
而在這個正常的後輩朝見之禮之後,小友又對他行了一個大的參拜之禮,然後說着:“方天謝過塞老昨日相救之恩。
”
這兩個月前的一幕,如在眼前,如在昨天。
而現在,這麼快地,小友便還恩來了麼?
小友,你當知得,我之會來此地,并非無有所求,無有所望。
而兩個月前那一次,之所以舍身相救于你,如實說來,卻并非我之本願。
那也是正常的,你當是能夠理解。
并且,就算那一次是為恩情,當場你已便予以還我,讓一個撐不得多少時間的糟老頭,一步跨入**師,之前那恩那情,不論多大多重,也都還得清清透透了。
隻是現在,你卻依然如此相待着……
對我是如此,對那個之前巧合之下相救于你的楓林之衆也是如此,怪不得那個叫莫裡希的魔法學徒死心塌地甘願成為你的追随者了。
現在不止是他,連我都有點心動了啊。
下一次,不論是何種情況,你若是再遇身危,讓我再作舍命,我卻也是甘願的了。
塞勒心中懷想着,感慨着,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和沙迦一起,出現在方天的井中。
方天正盤坐在井中,一時無事,閑情之下,試着想通過兩手的二指禅把自己的身體從地上給托起來,那行為,實在不像是一位堂堂的九級魔法師又或準法大人該做的事。
看到塞勒和沙迦兩人過來,方天坦坦然然地像剛才什麼都沒做一樣,讓自己端正盤坐于地。
不過對塞勒過這裡來,卻是比較詫異的。
隻是正待他準備起身表示着歡迎什麼的時候,塞勒已是躬身行禮,兩手幾可及地,并就這麼地說道:“塞某謝過小友傳承之誼!
”說完這話,然後直起身來。
塞勒說的,是傳承之“誼”,而不是傳承之“恩”或者“情”。
說恩,那是來往償還。
說情,那是交易情分。
對這種層次的人而言,不論是恩是情,那其實都是有限度的,更是受到各自立場的嚴重制約。
也就是說,若遇立場沖突,那什麼恩什麼情,都要抛開放在一邊。
但是“誼”不一樣,超越感情,超越立場。
那是一種基于認同基礎上的結交。
而對于一個**師來說,一旦認同,便是一輩子的認同。
那麼随之的,當然也就是一輩子的結交。
因此,塞勒的這句話,代表的分量很重。
甚至可以說是千鈞之重!
但是很遺憾,方天依然聽不懂這話,隻是吃驚着站起來,回了同樣的一禮,然後道:“塞老的大禮,我怎麼敢當!
”
塞勒隻是微笑着,沒有吱聲,自己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接下來,卻是輪到沙迦行禮了。
隻見沙迦摸了摸鼻子,微微帶着苦笑,也是對着方天行了一個大禮,卻是沒說話,而行完禮後,也就徑自坐在他的那個“凳子”上。
“塞老,前輩,你們兩個這是作甚呢?
”方天微歎了口氣,問道。
塞勒此時卻隻是淡淡一笑,對方天道:“小友,某不請自來,對你接下來的打算很感興趣,不知能否說來聽聽?
”
這個時候,現場的兩位聽衆之中,也隻有沙迦一人,才知道,這位大人現在話中的這個“小友”,和之前的那些,是全然不一樣了。
“塞老既是相詢,晚輩豈有不從之理。
”方天對此毫無所知地說道,接着為兩人細細解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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