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完,少女将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環,放在嘴邊,吹響了尖銳的口哨。
砰砰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少女身後的山坡上跟下冰雹似的,驟然出現了漫山遍野的巨大白色毛球。
這裡可是中國内蒙古,擱哪兒弄來這麼多北極熊啊啊啊啊,真是要瘋了!
幾百隻熊齊聲咆哮,我的耳朵都要聾了,腿直發軟,幾匹馬兒直往後退。
我小聲道:“不行咱撤吧。
”
殷衡不做聲,估計沒有撤的意思,敖斌呢?
敖斌苦着臉。
我急道:“對了敖斌,你不是龍王嗎?
快請你的蝦兵蟹将來救陣啊!
”
敖斌道:“不瞞你說,我剛剛上任,實在是一窮二白。
”也是,這孩子連口糧都沒有。
敖斌一挺兇膛:“不管怎麼樣!
為官一任就要守護一方,我要保護莫日格勒河的百姓,不能任你為所欲為!
”
你們倒是很硬氣,可是馬兒受不了啊,一個個快要退出一百米了,我趕緊下馬,拍拍牛奶的屁股:“快回去,快跑!
”
牛奶撒丫子跑了,我愣了:“這沒良心的。
”
殷衡敖斌也都放走了自己的馬兒。
殷衡道:“你不會以為憑這些畜生就能搶走水盈珠吧?
”
敖斌:“水盈珠?
什麼東西?
”
少女嬌笑着:“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搶不搶得到就看我的本事!
“說着從腰間摸出一支短短的玉笛,那笛子小巧的過分,少女兩隻小手搭在上面還嫌緊張,色澤通體瑩白,橫在少女的櫻唇邊,顯得十分可愛。
可是吹出的聲響卻凄厲無比,好似鬼哭,尖銳的聲響撕裂者我的耳膜,我忍不住皺眉喊道:“停下!
”
數百隻白熊齊聲吼叫,瞬間淹沒了我的聲音。
我從袖口内縫着的荷包裡抽出一根白蠟杆齊眉棍,沒錯,這就是我哪一點也不拉風的武器,誰讓殷衡從少林棍術開始教我呢。
白熊們聽了少女的笛聲,一起向我們沖來,隻聽轟隆轟隆的奔跑聲滾滾而來,腳下的土地顫動着,幾乎有着地動山搖的氣勢。
殷衡手持混元劍,而敖斌,不知何時居然化身一條巨大的金龍!
敖斌直飛上天,接着俯沖而下,張開皿盆大口,一下子就咬住了兩隻白熊,接着頭一甩,将白熊遠遠扔了出去,那白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摔到山的另一邊。
敖斌四肢龍爪站在山頂,一聲長嘯,渾身鱗片閃着金光,端的是威風凜凜。
一隻白熊疾疾沖到我的面前,我揚起齊眉棍一個橫掃,将它的前沖之勢打斷,往旁邊掃出幾米遠。
大熊悶哼一聲,連叫都不叫,好像我剛才在給它撓癢一樣。
我的力氣已經比凡人大多了,就這樣都不能打痛它,到底是有多皮糙肉厚啊,我就不信了。
我舉起木棒,在大熊的腦袋上狠狠砸下,好歹腦袋的肉薄些,大熊吃痛,後退兩步,氣惱起來,沖我嘶吼着再次沖了過來。
這沖擊之勢太猛,我害怕起來,縱身躍起躲了過去。
再次落地時發現大事不妙,我被四隻白熊團團圍住,全都龇着牙向我走來。
我用木棍不斷橫掃,也隻是略略阻止它們前進的腳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要打破一個缺口才可以。
我一個鹞子翻身,落下時狠狠踢了其中一個白熊的腦袋,它嗷嗷慘叫,氣惱的用巨大的熊掌往上拍來,我凝神提氣一棍打在它的胳膊上,這一棍用上了真氣力道十足,登時将它的胳膊打折了。
我一擊成功,十分驚喜,反手一棍打在旁邊的白熊腦袋上,鮮皿順着雪白的皮毛流了下來,那隻白熊直挺挺向前倒下,昏了過去。
齊眉棍溫熱堅挺,前端冒着白色的水蒸氣,我學會用内力了!
接下來我更加得心印手,不停用木棍敲擊白熊的腦袋,基本一擊必暈,如果不成,便找機會在心口補上一掌也就搞定了。
但是白熊實在太多了,打暈幾十個以後我有些心不從心了,胳膊有些發酸,氣息也不勻了。
面對三隻向我沖過來的大熊,我很無奈,三座雪山迅速向我壓來,我實在沒力氣再跳起來敲它們的頭,于是往地上一蹲,将齊眉棍遠遠的橫出去,一咬牙,丹田用力轉身将棍子甩了出去。
咔咔咔咔幾聲脆響,三隻白熊的腿骨皆被打折。
咚咚咚,大熊們翻滾着,我眼前先是一白接着一黑,被它們壓在身下。
感覺自己被降維壓成了三體人,說不出話,喘不上氣,肋骨如果不是橡皮筋做的估計已經斷了幾根了。
雖然我力大無窮,但這好幾千斤壓在身上我也是動彈不得。
忽然有人抓住了我漏在外面的腳,生生把我從大熊的下面拖了出來,我像一架犁瞬間開墾了十米地,滿面泥土的被倒提了起來。
不是救星,是兔子精的坐騎,兔子精笑眯眯的臉倒着出現在我的眼前,她戳戳我:“沒死啊?
”
混蛋,長得這麼可愛做事卻這麼可惡!
大熊提着我甩了甩,似乎想把我臉上的泥巴甩掉,這個神經病處女座大熊!
少女嬌喝道:“凡人,住手!
”說的是殷衡,也是奇怪,幾乎沒有人再知道殷衡的底細前認出他是魔,也許是他在雷澤吸了我的魂魄的緣故?
基本上對他的判定都是凡人。
殷衡砍殺了不少白熊,那些白熊的屍體都摞在一起像一座小山,殷衡正站在這座屍山上,聽見了少女的聲音停了手向我看過來。
少女擡起一隻腳踩着大熊的腦門,一隻胳膊撐在彎起來的膝蓋上,漫不經心的指指我:“凡人,你女人在我手上,快住手,不然我就把她撕成碎片。
”
殷衡一言不發,将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單手調轉劍頭,猛地朝我擲來。
混元如一條閃電從我的上空閃過,這一切發生在轉眼瞬間,我和少女都來不及反應就已一氣呵成。
我驟然下墜,咚的一聲栽進了地面,半天才将腦袋從土裡拔出來。
擡頭看大白熊半面身子被鮮皿染透,發狂的吼叫着,不再聽少女的指揮,少女在狂奔的白熊身上慌亂地吹着笛子,但卻沒什麼效果,白熊舉蹄狂奔,背上帶着少女很快翻過山去,消失不見了。
漫山遍野的白熊和剩下的屍體全都消失不見,如果不是流下的鮮皿還在土壤裡散發着腥味兒,剛剛的一切似乎就像一場夢一樣怪誕。
敖斌飛了過來,龍須在我的腰輕輕一拖,将我挑了起來,然後接住我讓我坐在了他的背上,接着将殷衡也駝了上來。
“馬兒走了,我帶你們回家。
”敖斌說。
剛掉過頭,看到了目瞪口呆的那日松和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