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又給殷衡買了不少東西,不到半天,把賺來的錢花出去一半兒。
經此一役,我榮升商場的vip客戶,經理派專車送我們回家。
坐在加長豪車上,殷衡打量着汽車内飾,問道:“喜歡這車嗎?
”
我一驚,這你可買不起,趕忙道:“不要不要,我上班下樓就到了,要車幹嘛?
”
殷衡道:“捉鬼也要走遠路的。
”
我看到司機先生的肩膀幅度不小的哆嗦了一下,我小聲道:“别妖言惑衆啦。
”
殷衡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穿的是新買的一件複古白色襯衫裙,大大的裙擺,細細的腰線,像小時候看的黑白電影裡靈動的赫本。
我不自然的捋捋額邊的碎發:“我就說不要穿了,你非要我現在就穿上。
”
殷衡伸過手替我将幼發别到耳後:“好看。
”
在他注視的目光下,我不知為何難以擡頭,第一次被他誇贊,我也十分不習慣:“你見過那麼多仙女,随便哪個掃地的都比我好看吧。
”
殷衡略一偏頭,長發在我眼前垂落,映在潔白的襯衫上,黑白分明,有些紮眼:“你們肉眼凡胎看事物用眼看,而我,隻要心裡覺得好,不管外表什麼樣子都覺得好。
”
我忽然兇口很悶,有點喘不上氣,别着臉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你覺得我好?
”
“是很好。
”
我哈哈幹笑了兩聲,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講義氣!
”
如此不合時宜的舉動瞬間就冷場了,殷衡拂掉我的手:“誰和你是兄弟。
”
不得不說,還是這樣的和這樣的殷衡相處起來自在些。
到家後,我拿着金杯使勁灌水,阿不,是芳瑜玉液,我發現這個杯子今天又多了一個功能,每次我剛剛喝完,它又自動滿上了。
我驚喜的叫道:“殷衡快看,它會自動加水啊!
這麼神奇!
”
沙發上我的手機響了,殷衡十分自覺的接通了電話:“喂,伯母好。
”
我嘴裡的水差點噴出來,連滾帶爬的跑到他身邊:“給我,給我給我。
”
殷衡左手按着我的頭将我推開,右手握着手機和我媽聊開了,我适中掙脫不開他的魔爪,無法靠近我的手機。
“伯母我是殷衡,對我和娜娜在一起,好,好的,知道了,一會兒見。
”挂掉電話,他終于放下了抵着我腦袋的左手。
我氣急敗壞道:“你都胡說什麼了?
快招!
”
殷衡将手機放在我手裡:“你姨媽晚上在瑞德豐請客,叫我們過去。
”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什麼我們,人家請的是我!
”
“你媽叫我一起去。
”
姨媽?
我哪兒有什麼姨媽啊?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我是有個遠方表姨,我媽的表姐,已經快七十歲了,很和藹可親的老人。
但是她請客我從來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因為她的老公,我的表姨夫嘴巴實在是太碎了。
每次見到我必然要問諸如男朋友找好沒啊,真的沒有嗎我不信,可不能這麼挑了,女人總是要結婚的,總是要回歸家庭的。
嘚啵嘚啵得,能聊上兩小時,煩死個人,簡直想發射他上天。
于是我驚恐的問道:“你答應了?
”
“嗯。
”
“天啊,你簡直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
!
!
”我氣的直嚷嚷。
殷衡疑惑道:“和家人吃飯怎麼是跳火坑?
”
我想起他的家人慘死,他這麼開心的要去參加我家的聚會,估計也是因為對親情的渴求。
我發不出火了,卻仍然在發愁:“你不知道我那個姨夫多難對付。
”
“為什麼?
”
我想起來就生氣:“他自己的孩子什麼都不如我,長的沒我好看工作沒我好學曆沒我好,就是結了個婚,就自以為找回了場子,成天在我面前絮絮叨叨,像蒼蠅一樣。
”
殷衡笑笑:“不用擔心,有我呢。
”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輸人不輸陣,起碼今天把行頭買齊了。
我化了個妝,輸了個丸子頭,穿着我的襯衫裙,踩着一雙棕色系帶中跟鞋,手裡拿着棕色小羊皮手袋,耳朵上一對鑽石耳釘,清幽的香水噴灑在鎖骨之間。
殷衡的頭發又變短了,他上身是剪裁合體的淺藍色棉麻襯衫,配一條燈芯絨的棕色褲子,腳上是白色樂福鞋,手腕上一條金屬腕帶的機械手表,看起來清爽幹淨,英俊非凡。
我看着鏡子裡養眼的兩人:“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
殷衡卻在旁邊潑冷水:“除了能遮羞還能幹什麼?
連火都抵擋不了。
”
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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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包廂的門我就敏銳的察覺出兩軍對壘的氣勢,我可憐的父母被圍在中間,顯然正因為我而被盤問。
我一步側移到殷衡身邊,大力挎住了他的胳膊。
一個白發胖老頭看到我進門,眼裡冒出興奮的光:“文娜來啦!
快來快來,我正和你媽聊你呢!
”
我帶着假笑,押着殷衡走了過去:“姨媽好,姨夫好。
”
“坐坐坐。
”表姨夫帶着請君入甕的熱情邀我們坐,接着他發現了我挽着殷衡的手:“這位小夥子是誰啊?
”說着将身子傾到我媽那邊:“新女婿?
”
我媽苦笑,這可不是她心中的乘龍快婿。
見狀老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哎喲,可以啊,娜娜這不哼不哈的就把終身大事解決了啊,真是喜事!
”
我的火噌的就上來了:“姨夫,您可别胡說,我們剛交往,我爸媽還沒同意呢,什麼終身大事啊,扯得太遠了。
”
老頭看我生氣,更是開心:“也對,現在年輕人都興談個戀愛什麼的,不急着結婚。
小夥子,你多大了?
看起來比文娜小很多啊。
”
殷衡彬彬有禮道:“姨夫好,我叫殷衡,今年三十了,是文娜比我小很多。
”
“可是你看起來……”老頭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愣住了,我吃了沈情的藥丸後,相貌回春,此時和殷衡在一起看起來是比他小些。
老頭無話可說,隻好另辟蹊徑:“小殷啊,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父母都是幹什麼的?
”
我暗叫糟糕,隻見殷衡施施然道:“我自主創業的,父母從前都在政府工作,現在去世了。
”
我咳嗽起來,這家夥天天都在家看新聞聯播嗎,連自主創業都知道。
看我爸媽的臉,好像也松了一口氣。
“哦,搞個體戶啊,那多沒保障啊!
像我女婿,是水站的,雖然工資少了點吧,但是穩定,不會豐一年饑一年的。
”老頭又帶上了驕傲臉。
這時候他女婿湊了過來,指着殷衡的手表道:“小殷,你這手表不錯啊,我在商場看過,十好幾萬呢!
”
殷衡道:“不算昂貴,就是看時間的工具。
”
老頭臉色變了,瞪了女婿一眼,勉強重振精神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小殷你是男的不急,可我們娜娜年紀不小了,耗不起啊。
”
殷衡微微一笑:“我已經求婚很多次了,文娜還要考驗我。
不過我不覺得娜娜很大,在我眼裡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娃娃,再等十年我也願意。
”
我被他惡心的眼睛發直,小聲道:“殷衡你說這些話不虧心啊?
”他看着我,寵溺一笑,右手摟住我的腰,往他身邊又摟緊了些。
我渾身難受,皮笑肉不笑的應付着。
你個兩千多歲的老魔鬼,和你比,我可不就是個娃娃麼?
雖然是假的,但總算噎了老頭一回,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