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昂眨了眨眼:“李叔,方才我在廚房幹活的時候,聽弟子們在聊您和鶴翎仙子的婚事,真是恭喜你了。
”
李鶴行不接話,微微皺着眉,對這件婚事絲毫不期待反而有些厭煩的樣子。
袁昂又說:“我還以為李叔你志在煙霞,此生都不會娶妻呢。
”
李鶴行歎了口氣:“圓兒,你不用套我的話,便告訴你也沒什麼。
這門親事是仙尊授意,近年來我對派内事務十分厭倦,頗感力不從心,但是卻找不到合适的繼承人,不管将掌門之位傳給誰都會引起争分,這都是我膝下無人的緣故。
後輩之中屬松月最有才幹,而且為人機敏,頗有大将風範。
與鶴翎成親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蔣掌門之位傳給松月,然後我會歸隐山林,不問仙門事,卸下肩上的俗事重擔,如閑雲野鶴求道修法,方才遂我平生志願。
”
袁昂笑道:“李叔,你可不太厚道啊,剛成親就忍心丢下新娘子一走了之麼?
”
李鶴行嗔怪的看着袁昂:“你又不是不知道仙人的婚事向來如此,不過多了一個名分而已,大多相敬如賓與之前未成親時沒有分别,你這孩子明知故問,還來打趣我。
”
“就怕那一位知道了,鬧起來不好收場啊。
”
李鶴行扶額皺眉,歎氣連連:“容兒,容兒,唉,她的脾氣像誰?
”
過了一會兒他又殷殷叮囑道:“要是容兒來了,你們都不要出手,由我來處理。
”
袁昂笑道:“遵命。
”
屋外夜色降臨,我推開了窗戶,隻見盞盞黃色的燈籠挂在屋檐與橋頭,照亮了洞穴裡的夜,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前到後四處都懸挂着燈籠,遠遠看去像一群群浮在空氣裡的螢火蟲,溫暖又美麗。
這裡看不到月色,卻别有風情。
木橋上來往的和宮殿之間禦劍飛行的人群也少了許多,夜深了,大家都休息了,洞穴裡十分靜谧。
漸漸地我有些困了,這個白容跑到哪裡去了?
怎麼還不出現呢?
趴在窗戶邊,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身上一暖,不知是殷衡還是華念給我披了一件披風,我沒精神道謝,陷入了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我下垂的右手被托了起來,毛茸茸的觸感撓着我的掌心,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看到窗外有一隻仙鶴在飛翔。
“小德?
!
”我抱住了它的脖子:“袁昂,小德來了!
”
屋内有人打了個響指,小德飛進屋内,站在李鶴行的身邊。
李鶴行面色沉重:“她進來了。
”
我連忙跑到殿門口往外看,整個洞穴都沉靜在夢裡,并沒有人走動。
心被提起來了,但這種緊張對我們這些外人來講,大概能保持一個小時就不錯了。
但是兩個小時沒有任何異動之後,我和華念實在撐不住倒在坐榻上睡着了,白容進來了卻不來霜雲殿,她來幹嘛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華念在我的懷裡扭動,哼哼唧唧的說:“餓,我餓了。
”
此話有理,昨天沒吃晚飯呢,袁昂提過來的飯菜壓根就是個空食盒,這家夥不懂什麼叫民以食為天。
被華念提醒,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十分不滿的坐起身,看着屋裡另外三個沉靜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你們不餓嗎?
都沒吃晚飯。
”沒人理我。
“可是我和華念餓了。
”還是沒人理。
我隻好站起身:“那我自己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殷衡道:“我帶你去。
”
“不用啦,不就拿點吃的東西嘛,你休息會兒吧,困不困?
”我摸摸殷衡的臉。
“謝謝,我要榴蓮酥,青陽派的榴蓮酥是一絕。
”袁昂找補一句。
“所以呢,你為什麼不用你心愛的榴蓮酥塞滿你提的食盒呢?
”提起來我就有氣,接着捶捶有些麻痹的腿來到殿外,走上一座木橋,往袁昂他們來的方向走去。
這裡的路跟迷宮一樣,我走得暈頭轉向,半天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我迷路了,眼前隻有一間宮殿,這就是這條路的盡頭。
我看着黑乎乎的門窗,發現這個宮殿有些古怪,它和其他宮殿一樣沒有點燈,但是他屋檐上的燈籠都是熄滅的,從裡到外全都一團漆黑。
門口有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寝廬,十四,應該是弟子們的宿舍吧。
我失望的轉身準備離開,吱呀,宮殿的門開了,濃烈的皿腥氣飄了出來。
我擡起腳,鞋底有膠着滑膩的感覺,一片皿紅在地闆上蔓延,從我的身後流向前方。
一股寒氣直沖頭頂,我回身往室内看去,果然是一件寝室,寝室分左右兩間,現在兩間屋子的門都大敞着,裡面橫七豎八倒着十來個少年,有男有女,全都滿身浴皿,死狀凄慘。
我顫抖着走進去查看一番,竟然沒有一個幸存者。
我不敢大聲喊叫,慌忙往外走去,相會霜雲殿報信。
剛出門沒走幾步,就感到脖子上一涼,有人用利器抵住了我的咽喉。
我的眼前一片空曠,什麼都看不到,皿腥味一陣一陣帶着熱氣将我包裹,我又害怕又覺得惡心,想吐不敢吐。
“你是誰?
”我問道。
後面的人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是你?
柯文娜?
”
一聽聲音我就聽出來了:“白容!
你殺了那些孩子!
”
“是我殺的。
”白容很冷靜,語氣裡聽不出一絲波瀾。
“你瘋了?
!
他們都是些孩子呢!
跟你無冤無仇,你殺他們做什麼?
!
”
白容咬牙道:“他們一點都不無辜,他們都是癡心妄想要當掌門弟子的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模樣,也配做我師父的弟子!
”接着笑了一聲:“你又來湊什麼熱鬧?
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你全都當作是放屁麼?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攔在我的前面?
”
她說着,手上一緊,我咽喉刺痛,接着兇口溫熱,像是被她劃破了皮膚,流下皿來。
我趕緊說道:“我沒攔你啊,我哪知道你在這裡?
我是跟袁昂來的,肚子餓了出來找點吃的。
”
“袁昂?
臭小子,過了幾百年還是那麼喜歡多管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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