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看清楚你眼前的這個人!
你等了一千多年,終于見到這個負心漢,有什麼話,該說就說,盡管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袁昂雙眼通紅。
負心漢?
什麼鬼?
竟然不是千年等一回的癡男怨女,而是始亂終棄的陳世美嗎?
!
也難怪袁昂這麼大的火氣了。
殷衡提醒道:“袁昂,如果你表姐真的殺了他,這罪責可是由你來擔。
”
“擔就擔!
我還怕了不成!
”袁昂一揮袖子,這倔強的樣子讓我對他的父親兄長生出幾分同情之心,孩子太熊不好管啊!
我小聲勸道:“你能不能理智點?
”袁昂怒發沖冠的看向我。
“行行行,随你随你……你厲害……”
林之瑤慢悠悠的道:“我好像記起來了……”接着她的嘴邊浮起一個美麗凄然的笑:“宋少陽,是你殺了我。
”
蘭易快要崩潰了:“大姐,你看清楚啊,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
“是你!
你的上上上上上輩子就是這個女人的丈夫,你叫宋少陽,官至大理寺少卿功成名就的宋大人!
”袁昂大聲說道。
“你胡說!
”
袁昂看起來又要動手,林之瑤流着皿淚笑道:“相公,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你說過,要生生世世都和我在一起的,你為什麼騙我?
”
“我壓根就沒見過你,我什麼時候騙你了啊?
”蘭易欲哭無淚,他驚恐萬分的看着林之瑤,每一根汗毛都在哆嗦。
林之瑤道:“相公,既然你忘了,我就帶你回家看看吧。
”說完長袖飛舞,一股異香撲面而來,再回過神,我們已經身處一個中式院落了,這個院子并不奢華,但是幹淨别緻,極具風情。
深夜裡,靜悄悄的,沒有風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每隔幾米一個的橙黃色矮燈籠昏昏沉沉的照亮燈籠前的那一塊地闆,院子裡黑壓壓的草叢中傳來輕柔的蟲鳴。
夜色深沉,房間裡的人都睡了。
我看看身邊的殷衡,袁昂和華念:“這是在哪兒?
我們穿越了?
林之瑤和蘭易呢?
”
袁昂陰沉着臉不說話,殷衡回答道:“我們在林之瑤的記憶裡,他們倆應該在另一個維度看着這一切吧,我們隻是個旁觀者,不會對這裡的任何事物産生影響。
”
果然,一個穿着白色長袍的女人緩步走過,卻對我們視而不見。
這女人穿着絲質拖鞋,散着頭發,長長的後擺拖在地闆上,蓮步袅袅,體态風流,橙黃色的燈光照亮她精緻的側臉。
林之瑤。
她手裡拿着一件衣服,往西邊走去,應該是回自己的卧房吧。
卻不知為何,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
我們趕忙跟了過去,才發現那裡有一扇窗戶,而那扇窗戶的邊縫透出隐隐約約的燈光,房間裡應該是點着燈的,但有人從裡面用東西擋住了窗戶,怕外面看到光亮。
低低的男人聲音響了起來:“大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少陽在長安真的做出這種事了?
”
聽到宋少陽的名字,林之瑤更加警醒,她不自覺地将耳朵又湊近了幾分。
另一個男人歎了口氣:“千真萬确,怎麼那位族兄,在王爺家的清談會上看到少陽了,王爺親口說的,說少陽是他的乘龍快婿!
”
林之瑤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
“誰!
”裡面的男人立刻發覺,推開了窗子,林之瑤趕忙側身貼在牆壁上,那裡是男人視覺死角,男人看了半天沒看到人,再次放下了窗子。
“大哥,你别疑神疑鬼的了,大概是咱娘養的那隻花貓吧!
”
絲綢衣服滑落在地,同時掉下來的還有林之瑤的眼淚。
“二弟,你說說少陽,真是沒良心啊!
咱們家就指望着他能有出息,可是他呢?
攀上了這樣好的婚事,竟然悄悄成親,連一點風聲都不透!
任由我們一大家子在洛陽受窮受苦,他自己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有沒有這樣的道理啊你說說!
”
“可不是嘛大哥!
咱們兄弟三個,數少陽相貌俊俏,從小就招女人喜歡,他把林家小姐弄上手還算好,起碼娘和我們都沾上了光。
這回好了,攀上了郡主,把我們全都丢在一邊了!
這個小沒良心的!
”
“二弟,我琢磨着吧,這是不能就這麼算了。
家裡的大寶二寶到了開蒙的年紀了,以咱家的底子,根本請不來好先生,之前想着把孩子過繼到弟妹名下,好讓林家老爺子出出力,現在想來,有什麼比把孩子送到京城更好的去處呢?
再說,你我一把年紀了,也沒點事業家産,弟妹的陪嫁也輪不着咱,我們是少陽的親哥哥,他可不能丢下我們不管!
”
“大哥,可少陽是鐵了心的抛妻棄子啊,連咱娘都不要啦!
他真的要躲我們,我們連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總不能把刀架他脖子上吧?
!
”
男子笑了幾聲:“還真的把刀子架他脖子上才行!
”
“什麼?
”
“王爺隻有君主一個女兒,還是五十歲上生的,愛的跟眼珠子似的,聽說郡主天生殘疾,所以王爺也就不在乎少陽的出身了,隻求他能好好對郡主。
你想想,這麼一個金枝玉葉,如果讓王爺知道少陽在老家還有個結發妻子,會怎麼樣?
”
“那……那就是殺頭的罪過呀!
”
“這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有什麼區别?
”
“哈哈,大哥!
果然是個好主意,這小子想吃獨食悶聲發大财,想得倒美!
”
林之瑤捂着嘴,輕手輕腳的跑回自己的房間,伏在床榻上痛哭不已。
我的三觀都快飛了:“宋少陽怎麼這麼混蛋啊?
他之前不是一向都是癡情男子的形象麼?
真會裝啊!
”
袁昂咬着牙:“更混蛋的還在後頭。
”
畫面轉換,林之瑤手裡挽着竹筐從外面回家,她魂不守舍的走着,突然一個釀跄。
低頭一看,一個四五歲的女娃娃頭朝下伏在地上,小娃娃一動不動的,腦袋上的羊角辮随風搖擺。
“小囡,你怎麼睡在這裡?
”林之瑤柔聲道,俯下身将孩子抱起。
孩子的臉一轉過來,林之瑤尖叫出聲。
孩子緊急閉着眼睛,七竅流皿,臉蛋上一塊青一塊紫,渾身冰涼,早已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