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漸漸隐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封甯早早就醒了過來,洗漱完畢,懷着絲絲激動的心情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的比武讓他心情有些複雜,上輩子生活在一個法治社會,和人臉紅沖突的機會都很少,更别說和人生死相搏了。
不過害怕倒是不害怕,反倒有些期待,他并不是什麼膽小之人,況且現在是被人逼到了絕路,不拼不行。
蘇靜宜和于洪也早早就起來了,看着蘇靜宜微紅的眼睛,封甯估計她一晚上都沒睡好。
封甯有點不忍心,很想告訴她自己已成就先天,今日的比武根本就是十拿九穩。
可他又有點惡作劇心理,想看看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要是以前的封甯肯定不忍心蘇靜宜擔驚受怕。
于洪到還好,思想簡單,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也看不出來他有多擔心,就像他說的一樣,大不了去其他地方重建山門。
三人彙合後,封甯本想說兩句動員詞的,想了想也不知道說什麼,最後笑道:“你們不要擔心,師兄我很厲害的,等會看我怎麼揍鐵劍門那些家夥。
”
蘇靜宜和于洪以為他在寬大家的心,都沒當真。
蘇靜宜強笑道:“師兄,盡力就好,不要太勉強。
”
于洪到是捧場,傻笑道:“大師兄加油,揍死他們。
不過,打不赢也不要緊,等過幾年咱們武藝高了再來揍他們也一樣。
”
封甯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加油就加油,最後那句話說來幹嘛。
他不再多話,振臂一呼:“走。
”
然後意氣風發的往大廳走去。
于洪連忙跟了上去,隻有蘇靜宜落在了後面,若有所思的看着封甯的背影。
“師兄好像變得有點不同了。
”她喃喃道,可又一時想不起來哪裡不同。
“好像變得比以前開朗了。
”蘇靜宜若有所思。
以前的封甯為人溫和有禮,但性格卻是有些内向木讷,基本不會開玩笑。
她再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還比以前更俊俏了,她臉一紅,啐道:“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這些。
”
這到不是她發花癡,自從成就先天後,封甯确實變帥了些,主要是以前練武曬黑的膚色變白了許多。
這種白又不是先前受傷的那種慘白,而是有點光潔如玉的感覺,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多了。
成就先天本就有洗筋伐髓的效果,内氣更是可以延緩衰老、增加壽元。
在這個普通人的平均壽命隻有七十歲左右的世界,一個内家高手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很輕松的活到一百歲。
三人把山門打開着,然後在大廳裡坐定,各懷心事的等待着鐵劍門的人上門。
鐵劍門的人到沒讓他們久等,巳時左右,天光大亮時,高山帶着十幾個人闖了進來。
一進大廳高山就抱拳道:“桃山派的各位請了。
”
封甯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也不起來招呼,手一伸,道:“生死狀拿來吧。
”
高山一愣,想不到他如此爽快,到是沒注意他的無禮,他不計較他門下那些弟子可不幹了,頓時聒噪起來。
“好大的架子,還不快快下來拜見我家掌門。
”
“本事不大,架子倒挺不小。
”
“小白臉膽子變大了啊,這次怎麼不躲在女人後面了。
”
封甯眉頭一皺,道:“哪裡來的阿貓阿狗,在此聒噪不休。
”
“什麼?
敢罵我們是貓狗,小白臉你找死嗎?
”
“弄死他,這個慫貨現在膽子大了。
”
“師兄,師兄,桃山派那個小娘子挺俏的,快點收拾了這小子,咱們和她好好交流交流。
”一個猥瑣的聲音說道。
封甯眼中厲色一閃,看到說話的乃是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此時正一臉猥瑣的盯着蘇靜宜。
蘇靜宜也被氣得不輕,可還是強忍了下來。
“高掌門,這武你到底比是不比,要比就叫你身後那些阿貓阿狗都閉嘴。
”封甯喝道。
高山眯起眼一擡手,道:“行了。
”
衆人恨恨的安靜下來。
“想不到封少俠今天倒是爽快。
”高山冷笑道,接着從懷中掏出生死狀,一甩手丢向封甯。
生死狀攤開來,飛快旋轉着朝封甯襲去,在高山的抛投下,生死狀變成了傷人的利器。
封甯眼都不眨一下,伸手輕松的把生死狀捏在手裡。
高山眼中精光一閃,能輕松接下他抛出的生死狀,這封甯倒也有些本事。
封甯接過生死狀,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簽了名,反正這種東西都是赢家說了算。
高山見封甯簽了生死狀,說道:“封少俠想要在什麼地方比?
”
“就在這吧。
”封甯無所謂的道:“反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
高山看這大廳一百多平米,隻要不怕打壞周圍的家具,兩人比武倒也夠了,不過這小子的态度着實讓人讨厭。
“好。
”高山獰笑道:“封少俠說的是,确實用不了多長時間。
”
他已經準備一開始就全力出手,不給封甯任何機會。
高山帶來的人都退到了四周,封甯起身踱步到高山對面,兩人一抱拳,同時道:“請。
”
高山眼中精光一閃,背上黝黑的鐵劍霍然出鞘,他一跺腳,飛身朝封甯撲去。
厚重的鐵劍猛然劈出,劍刃一抖,還在半空就發出一聲悶響,竟然是一出手就用了全力。
高山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這一劍劈出,一股猛烈厚重的感覺直襲封甯。
面對這猛烈的一劍,封甯冷笑一聲,手中青鋼劍瞬間出鞘,不退反進,驟然跨前一步。
撥雲見日!
封甯手中的長劍急速朝高山刺去,内氣也同時分出一股熱流竄向持劍的手臂。
就在這時,他刺到一半的青鋼劍突然歪了一下,封甯臉色一變,這是劍法運用不熟練,要岔氣的前奏。
“搞毛啊!
”他心中大驚,這種關鍵時刻竟然出錯。
“大師兄小心。
”
“師兄快躲開。
”
兩聲驚呼從身後傳來,蘇靜宜和于洪也是熟悉‘撥雲見日’這招的,一看劍式不對,頓時吓得驚呼出聲。
面對高山全力出手的猛烈一劍,劍式亂了,根本就等于自殺。
封甯腦中一片空白,高山那張猙獰的笑臉越來越近。
突然,他手中長劍一顫,劍式瞬間變化,那沒有配合上的内氣終于在最後時刻流進了他的手臂。
長劍瞬間布滿淡紅光芒,驟然往上一撩,堪堪撩在快砍到他腦袋上的黑鐵劍上。
叮的一聲脆響,黑鐵劍竟然被一下削成兩截。
高山愕然的捏着隻剩半截的黑鐵劍,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不過多年的生死搏殺還是讓他瞬間做出了反應,收住攻勢急速往後退去。
他退得雖快,但封手中的劍也不慢,砍斷黑鐵劍後,他往前一個突刺。
‘撥雲見日’再度擊出。
一點紅光從封甯劍上飛出,瞬息而至,一聲脆響擊在高山肩頭。
“啊!
”高山慘叫一聲,飛跌而出砸在背後的牆上,然後反彈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此時他的整個右肩都被紅光炸得粉碎,右臂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這一變化實在太快,剛開始所有人都以為封甯要被高山一劍劈死了,哪知道一眨眼就形勢逆轉,根本讓人反應不過來。
場中一時寂靜無聲。
封甯站在場中,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剛才實在是太危險,要不是最後内氣跟上了,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這就是提升太快,實戰經驗不足的最大危害,平時練得再好,就怕一到關鍵時刻掉鍊子。
他差點就成為了第一個被後天高手正面砍死的先天内家,這要是傳出去,江湖上都可以當笑話講十年。
“怎麼可能?
”
“怎麼會這樣?
”
“不可能!
”
此時,反應過來的衆人驚呼聲此起彼伏。
“師,師兄?
”蘇靜宜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不敢置信的輕輕叫到。
封甯轉過身來,長劍反手握着背在背後,一副雲淡風輕的高手模樣,笑道:“看吧,師兄說過,師兄很厲害的。
”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他楞了一下,待聽明白那個聲音說的是什麼後,逼也裝不下去了,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