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希子嫌棄的一翻白眼,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紅衣身前,堪堪扶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
紅衣面露驚恐,淚水止不住的流,嘴裡念念叨叨着救命:“救命,救命”
靈希子一看,明顯是已經神情呆滞了。
再看她全身形容,還有什麼是不能理解的?
想來剛才是遭遇了什麼“非人”的遭遇。
他和明梧炁無三人算是相依為命,一同在江湖闖蕩,遇到這樣的事少不得要出手一番,隻是這妹子出了這樣的事,看起來還是獨自逃出來的,想找人也找不着啊。
也隻有先将她留下來了。
這麼想着靈希子就帶着紅衣到炁無和明梧身邊,輕微的歎了一口氣道:
“這姑娘的遭遇實在是可憐,你們看要如何?
”
炁無和明梧對視一眼道:“不若就留下吧。
”
說話的功夫,紅衣已經被安置在火把邊,在所有人都沒有看見的角落,紅衣對暗處的許琴打了個手勢。
得了手勢的許琴當即轉身,繼續往山中去。
這三人已經不是威脅了,他也就沒有擔心的将紅衣留在了原地,卻不知道紅衣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當夜很輕松的就拿下了蘇寂的手下将攝政王的手下給解救出來。
最後是楚淩九出面說動的,後面的事一應順利,清月和攝政王成功的成為了合作關系。
而作為蘇寂的赤水此刻還處在昏迷之中。
隻是要醒的人還是會醒,冬狸的藥下去,不過半月,蘇寂就醒了,是作為蘇寂醒的,而非赤水。
那一日,紅衣剛想說去看看蘇寂的情況,人已經消失,半點痕迹也無,不過清月攔雲都知道,蘇寂是安好的離去了。
這個結果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接受,清月收到消息也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繼續吩咐秦鎖胤帶着阿九離去。
她自己則是留在了此地。
王清易那邊,休甯收服得很輕松,清月漸漸放下心來。
正在這時,北漠忽然來了一封信。
信封沒有署名,隻有小小的一句話:阿離,你如此這般,我如何放心将你交給阿竟?
清月一愣,急忙的拆開來看。
日影漸漸西斜,讀完這封信竟然花費了她許多時光。
日頭漸落的時候,紅衣端着飯菜進來,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道:
“你小心些,這些都是阿離愛吃的菜,你若是弄灑了我不會放過你!
”
攔雲念念叨叨:“墨蠻女,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這般嗎?
”
興許是人聲終于驚動了一直處于呆滞狀态的清月,她緩慢的轉了轉頭,有淚水無聲的滑落。
下一刻,人忽然沖出去,紅衣隻來得及看見她的一片衣角,人就沒了影子。
“阿離,這要用膳了你要去哪。
”
然而沒有人能回答。
小院子中的書房裡,蘇竟正提着筆正準備寫信,婚事将近,他不得不準備好。
寫着寫着剛寫完,雲小四忽然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
“主子,主子,那個,那個,二殿下……”
蘇竟把毛筆一下扔水缸裡道:“二殿下怎麼了?
”
語氣頗有些漫不經心。
雲四一看他主子這漫不經心的樣子就有些着急,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道:
“二殿下她過來了。
”
蘇竟正在淨手的動作一頓。
而他的前方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雲四一看這陣仗,咕咚一咽口水,乖覺的退出房門并關上了門。
房中頓時安靜下來,清月的眼圈紅紅的,眼神中布滿着皿絲,看着委實猙獰,蘇竟有些不明就裡,不知應當如何,手足有些無措。
這時,清月忽然一把将手中的信紙扔到他身上:
“蘇竟,原來這一切竟是一個局?
”
蘇竟斜眼瞥到上面的字迹,心猛地一跳,随即張嘴想要解釋,然而他的話早就被堵在了喉嚨
“你和我阿姐早就設計好了?
故意将我扔在火場,故意做出這一切,為什麼?
”
蘇竟嘴角蠕動,沒有出聲。
豆大的淚珠忽然滾落:“我恨你傷我父母親族,恨你背叛了我姐對你的一片苦心,你不愛我,甚至在那場火裡扔下我我可以理解,你想丢掉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便真心遭你如此踐踏我也沒有半點不甘,我隻是替我阿姐難過,她曾經如此信任你,我隻是替我阿娘難過,她曾經對你如此好,可是,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我阿娘設局在前,你和我阿姐布局在後,你們,好大的手筆,當我是什麼!
”
此時的清月仿若變成了那年火場中被橫梁砸倒滿眼絕望滿眼痛苦的忍冬離。
她柔弱得讓人心疼,蘇竟動了動,忽地伸手将她擁進懷中。
淚水沾濕蘇竟的衣裳,隻讓他覺得心痛萬分,這一切或許是他的錯,從一開始和忍離陌的合作,讓清月陷進如今的痛苦中。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
蘇竟滿口的苦澀,終究是虧欠了,隻得更緊的擁抱住懷中嬌小的女子。
“我今後再也不會瞞你了。
”
好想如今除了這句話便再說不出旁的話,他必定不會再瞞她了,他們本該是最親密的,不該彼此欺騙。
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
清月嗚嗚咽咽的哭着,像是要将這些年的孤單,這些年的無助給發洩出來。
她曾經那麼用力的喜歡他後來又那麼用力的壓制住對他的喜歡,她那麼艱難的一步步走到現在,隻是為了找到自己的記憶。
但,是不是為了找到記憶裡的他,清月已經說不清楚了。
兜兜轉轉,好像又回到了原點,那年初見,她是藍雪的二殿下,他是玉辰病歪歪的三皇子。
歲月,似乎毫無更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