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說了沒什麼,但是氣氛還是有那麼一點尴尬的,過了兩秒,姐夫拿起筷子打圓場,“都趕緊吃東西啊,趕緊吃……”
我笑笑,低頭拿起筷子,姐夫就問羅凱,“小凱,最近你們那邊廠裡的情況怎麼樣?
”
“能怎麼樣,礦不好收,價格不合适。
”
“是啊,最近的市場價是有點尴尬,緬甸那邊的價格壓不下了,我們自己開坑又不劃算,真的是越來越難做了。
”
姐夫和羅凱說着話,陳旭也不插嘴,見羅薇筷子朝着那盤醬油雞伸過去,陳旭動作很快的也探出筷子,在羅薇筷子還沒觸上那塊雞翅中的時候,他就将雞翅中夾起,然後完全無視羅薇無語眼神的将雞翅中放進我碗裡。
“多吃點肉,瞧你這,生完孩子還瘦成這樣。
”
“……”我微微有些尴尬,但是還是側頭對他笑笑說:“謝謝。
”
“客氣什麼呢,一家人嘛。
”他端起碗,又夾了隻小腿給我堂姐。
我堂姐看着他笑笑,也不說話,然後低頭吃東西。
我發現,堂姐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外面場合的時候,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多話。
大家都在改變,但都是好的……
我們吃了沒多會,徐莫北就帶着瑾燃和廖錦華,以及他那個随身保镖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知道,他的目光是我,下意識的緩緩放下手裡的碗,看着含笑走近。
在他走到我們桌前的時候,姐夫他們全都站起來叫他,我自然也站了起來,不過我沒說話,隻是禮貌性的含笑對他颔首後轉眸看向瑾燃。
瑾燃也看着我,唇角彎彎,眼睛也好似因為笑而微微眯起,但是我知道他沒笑……
“小纾啊。
”徐莫北叫我。
我連忙将視線挪到徐莫北臉上,就見他對我笑得那是一個溫和,“阿燃的同窗都在那邊,你是跟他一起過去還是留在這?
”
“……”過去是自讨沒趣,不過去就是認慫,我對徐莫北彎了彎唇,“我就在這陪我姐了,阿燃的同窗等會再見吧,不是還要喝茶麼?
”
我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就算認慫也不能認得太明顯吧。
隻是我話音才落,徐莫北就輕笑出聲,然後點了點頭說:“行。
”
徐莫北又叫我們趕緊坐下吃飯,然後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轉身的,我還沒來得及思考那一眼的意思,瑾燃又向我抛來一記眼神,随即朝我身後看了一眼才轉身離開的。
我微楞,轉身朝我身後看過去,視野的今天,是十字交叉的小徑,而其中一條……呵……
我緊緊抿着唇,接着低頭吃東西掩住笑。
過了十分鐘這樣,我放下筷子轉頭對堂姐說:“我去下洗手間。
”
“去就去呗,還跟我說。
”堂姐笑。
我站了起來,坐在我對面的羅薇也站了起來,“正好,我也要去補個妝。
”
我身子微僵,陳旭就對着羅薇說:“你就吃飽了?
”
“是啊。
”羅薇應着,繞出靠椅。
陳旭笑,“這不像你啊羅薇,你别跟小纾比。
”
陳旭話音才落,堂姐姐夫,以及羅凱就都笑了起來,羅薇羅薇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你啥時候說話能中聽點!
”
“心直口快這病不知道能治不?
”
又是一陣哄笑,我也笑着垂眸低頭繞出靠椅,羅薇就朝我走過來,自來熟的挽住我的手臂。
我很不适的看側眸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和她一起朝着衛生間那小徑走。
才走出一段距離,羅薇就試着跟我搭讪,不過我這人本就不擅長聊天,尤其是面對這種帶了些目的性的搭讪更是不知道怎麼回,所以我大多的回應就是嗯,是的,哦,還好。
開始的時候,羅薇還挺興緻勃勃的,後來應該是感覺到了我的淡漠,也沒怎麼說話,一直到了衛生間,我進了隔間,在外面補妝的她忽然又叫我,“那個小纾啊。
”
“嗯?
”我應了聲,表示聽見,一邊扯着衛生紙墊在馬桶蓋上準備坐下等她畫好妝趕緊先走。
“就是……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啊。
”
“……”不知道就别說了。
我在心裡回了句,卻沒吭聲,希望她能有點自知之明。
“今天跟瑾燃一起跟着三爺的那個女的啊……”
“……”看來她并沒有……
“我看她看瑾燃的眼神老不對了,你可是要小心點哦。
”
“我會小心的,謝謝。
”我一邊回,一邊轉身在鋪墊了紙巾的馬桶蓋上坐下。
然而我等了會,見羅薇沒吭聲,忽的才發現自己那話回得很不妥。
啥叫我會小心的謝謝……算了,反正我跟她也不熟,得罪就得罪吧。
是過好會,一直沒吭聲的羅薇終于說話,“你還沒好麼?
”
“還沒。
”我回。
“我補好妝了,先回席上了。
”羅薇說話之際,高跟鞋的聲音已經響起,應該已經往外走了。
我連忙回了個好字,然後沒人應了。
果然把人得罪了,我輕搖了下頭,拿出手機猶豫是應該發短信呢,還是直接打電話比較好,手機到是響了。
我看着手機上跳動的那兩個字,不由得彎起唇,按下接聽,“喂。
”
“還舍不得出來呢?
”
“……我到了啊?
”
“你前腳才離席,哥後腳就跟上來了好吧。
”
我沒忍住輕笑出聲,他沒好氣的哼了聲,丢下一句趕緊出來就把電話挂了。
我連忙站起身,将鋪墊的紙拿起拉都進垃圾桶就趕緊往外走。
才走到衛生間門口,我就見到他坐在外面的長凳。
他咬着煙仰着頭看着對面那株桃樹,雙手往後杵着,配着那身素色的中式衫真像舊上海電影裡的小混混。
我腳步微頓了下,走下台階,他許是聽到腳步聲,轉頭朝我看過來。
“小姐姐你好慢啊。
”他咬着煙說。
我走上前,“衣櫃裡好像沒這身衣服。
”
“過來才換上的。
”他說着,直起腰,左手輕輕拍了拍長凳示意我坐下,“剛跟你來的那個女的和你說什麼了?
”
“沒什麼。
”
“沒什麼能被你氣得臉跟馬面一樣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