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了他那句地下接頭人員的刺激,我竟沒有左顧右盼,他下車我也拎着外賣就跟着下了車。
他走到鐵門前打開車門,側身讓我先進後鎖上車也跟着走了進來。
“還沒弄好,有點亂,小心點走。
”
“哦。
”我低低的應了聲,掃了一眼一地的雜亂。
油漆桶,手電鑽,噴槍,切割機等等,邊上還對着一大堆長方形硬紙紙盒,從邊上打開的紙盒來看,那段都是木質地闆。
我不由得擰了眉,掀起眼朝一樓還開着的門卻沒開燈的堂屋看去。
十月末的天黑的還是比較早,才六點半天色就灰蒙蒙的了,不過依舊能隐隐看到堂屋左右兩邊的紅色木門,那應該是房間,而正面放着一個高桌,空空的,牆上是壽星老的挂畫和對聯,很老舊的擺設和格局。
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我轉頭看他,又掃了一眼地上的雜亂,“阿燃……”
“嗯?
”
“你上哪來那麼多錢弄這些?
”之前我就擔心,現在我看到這些更擔心。
我原本以為他隻是讓人随便清理修補下,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他是要正兒八經的裝修呢!
我話音才落,他就沒好氣的瞥我一眼,然後往前兩步拉起我的手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之前沒跟你說過麼?
”
“沒說過啊。
”他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他哪來那麼多錢了?
他腳步忽的頓住,我似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奈朝我迎面撲來,不由得輕縮了下肩,就見他轉頭垂眸看我說:“林纾,男人為女人費那麼大心力,是讓女人問他去哪來那麼多錢麼?
”
“……”原來說的是這一句……可是,好像上次我問他,他也沒跟我說答案好吧。
我沒吭聲,有些沒底氣的掀起眼看他,“那是要幹嘛?
”
他看着我,目光微沉,我心瞬的跳漏一拍,緊接着他就說:“當然是讓女人來投懷送抱,明白?
”
“……”我可以說不明白嗎?
我眸子微轉,剛想别開頭,他忽的擡手就掐住我的下颚。
力道有些重,我一下擰了眉,下意識的想擡手去撥開他的手,卻徒勞的發現,我一隻手被他牽着,另一隻手拎着外賣……
他目光漸沉,那種喉嚨唇舌迅速幹澀的感覺又上來了,心跳也開始不規律。
我連忙垂下眸,不敢看他的眼,頓了頓我聽到他深吸了口氣,然後那掐着我下颚的手忽的松了開,“總有你投懷送抱的時候。
”
他聲音低低的,帶着狠意,我低頭沒敢吭聲,他又看了我會才轉身往樓上走,也沒牽我手了,好像有點不高興。
我在原地站了會,見他人拐過樓梯的轉角這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到樓上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走廊,有燈光從門内映出。
我微縮了下肩,擡起一手拉了拉領子,樓上的風晚上比白天大多了,不怪那晚他手機裡盡是風聲。
我蹭到門前,就見他坐在沙發低着頭點煙。
“杵在那幹嘛呢?
”他咬着點燃的煙擡起頭看我,沒好氣的說。
“……”看吧看吧,果然不高興了。
我抿唇低頭,走到茶幾前放下外賣後繞到沙發坐下,完全不敢耽擱,要不等下又要說,沒地方給你坐嗎?
嗯嗯,林纾,你越來越了解他了。
我坐下後,弓腰打開袋子,端出裡面的兩個蓋飯打開,又把一次性的筷子拆好放在他那碗上,低聲說:“可以吃了。
”
“嗯。
”他抽了口煙,弓腰伸手拿起筷子,頓了頓看我,“吃得慣麼?
”
“習慣啊。
”我有些疑惑的看他,“怎麼忽然那麼問?
”
“沒什麼,我想你身體不好。
”他垂眸,又吸了口煙,筷子放在紙盒裡挑了挑。
“其實我這病不嚴重,屬于完全控制型。
”我沒忍住輕笑了聲又說:“而且我念大學的時候在外面念,也長吃這個,還有剛實習的時候,我也經常在食堂吃飯的。
”
他側眸看了我一眼,“你會做飯麼?
”
“會啊。
”
他點頭,“那等房子弄好了你買菜回來弄吧。
”
“?
”
“你身體不好,我又正在長身體,總在外面吃不好。
”
“!
!
!
”早上是誰說的,那個、那個怕再長啥的!
怎麼現在就變了?
!
“不願意?
”他挑起眉。
“沒……”
“那就這麼說定了,先吃飯吧。
”
“……”怎麼就定了?
!
即便心裡很無語,但在他那種高壓政策下我也是敢怒不敢言,隻得低頭端起飯盒吃飯。
靜默了好會,他都一聲沒吭,我沒忍住小幅度側眸看他,就見他一下沒一下的挑着飯,完全沒吃的意思,到是煙快抽完了。
“你不餓嗎?
”
他轉頭看我,我身子不由得一怔,因為那目光太沉,晦澀不明的東西在裡面湧動。
我連忙别看眼,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說,他忽然問:“你吃完了沒有?
”
“……”我心瞬的就跳漏一拍,連忙搖頭扒了口飯,“才剛吃怎麼可能吃完。
”
他蹙了蹙眉,又低下頭挑着飯盒裡的飯。
我有些慌,尤其是這樣的靜默中,那種晦澀不明的氣息越來越濃烈,我覺得應該找點什麼話題,正兒八經的話……對了!
朱主任!
早上的時候就想問他了!
“阿燃……”
“嗯?
”他沒看我,依舊低着頭。
“那個……你媽媽是不是認識朱主任?
”别的辦公室怎麼樣我不知道,到是我們辦公室因為他今天的出現,整天都更炸開的鍋一樣,所有話題都是他。
不過自從早上後,大家沒怎麼說朱主任了,說的全是他,一下說他媽媽和朱主任熟,一下又說其實是和校長熟。
他剛擡起往嘴邊送的煙的手微頓了下,然後轉頭看我,“聽到了?
”
“嗯。
”我點頭,沒打算隐瞞,因為根本不需要,學校的事他知道了解的顯然比我多。
“呵。
”他輕扯了下唇,是淡淡的嘲諷的笑,随即抽了口煙後直接将煙丢在地上踩了踩,“算熟人吧。
”
“……那張校長呢?
”
“也算是熟人吧。
”他說着又拿出煙來抽出一支。
我擰眉,是感覺到了一瞬升起的煩躁,緊接着他就說:“不過不是和我媽熟,是和我爸熟。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