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現在需要錢。
我退回去,大家也是以為我沽名釣譽,尤其是女皇。
那我何不收下,反正我能把它短時間變出更多的錢來。
不久的将來,國庫會大量需要錢的。
我必須為下一步做好打算。
這就是重生的好處哇!
連着幾日,我都宿在了書房。
朝堂上女皇陛下還未發難四皇女,這次災銀一事引發了民怨,多數流民落草為寇,迫使女皇不得不先廢了太女再遣人深入調查。
女皇自己可能也并未想過事情已經發生到如此嚴重的境地了。
這災情發生的兩個州還是大月氏與夢遙的一道關卡,如此一來,夢遙豈會安然坐觀?
柳書君自從跟我說過唐越找他的事情之後,我便再沒去見過他。
這會兒他剛到書房找我,卻又聽聞秦管家禀告楚瑰來訪。
雖然我想了許久,才淡淡地說道:“不見。
”
但柳書君卻很不是滋味地斜楞了我一眼。
我微微蹙眉,歎了口氣,繼續看着紙上隻有我自己能看懂的東西。
柳書君又千絲萬絮地看了我許久,終于還是淡淡地說道:“瑾,你若是需要他的幫襯,便見他罷。
”
我有些訝異,柳書君進書房的時候,明明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
這也是我不願開口的原因。
我并不再想虛與委蛇的天天哄着哪個男子了,所以我本來做好了或許會與他不歡而散的準備。
可他現在如此乖巧,确實是讓我有些不解了。
柳書君覺出了我的不解,他淡淡地笑道:“侍身知道侍身是憑借什麼樣的優點得瑾王殿下垂青的。
侍身不願失去這個優點。
”
是的,柳書君這樣聰敏,他不會想不到我除了對他的愧疚,為他誓死捍衛對我承諾一定照顧好爹爹而感動之外,最喜歡的便是他隐忍體諒的優點。
我變了,我明顯的感覺到,我變了。
若是曾經的我,有這樣的男子全心全意的待我,莫說感動了,我會恨不得立刻撲在他懷中,把他哄的捧起來怕摔了的。
可如今,我竟然能不動聲色的隻是有些許的感然,然後清醒的去分析利弊。
這,讓我不襟有些害怕,而我害怕的,竟然是我自己!
“苦了你了,我确實不想再做一個天天圍着男子轉,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隻求得到對方體諒的女子了。
而且,現在我所處的位置,也不允許我這麼做。
太多的甚不由己,如果一個不小心,我依然會粉甚碎骨。
然而我不知道我這次是不是真的就魂飛魄散了。
上天既然給了我一個機會,我便想好好的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
但是這前提是有能力。
而這一切都是要去争取的。
混吃等死,就隻能等死了。
現在的我,反而比那個時候多了更多人想置我于死地。
對不起君君,可我隻能先去争到再也不怕的位置。
才能保護好你。
”我誠懇地說道。
我不知道這解釋是發乎于心,還是我誠懇的想讓自己相信罷了。
柳書君心下駭然,他明白了我想要的東西。
他并不激動若是我成事了,他便會有何等殊榮。
他隻是害怕。
隻是擔憂。
“瑾,我陪着你,無論如何,我都陪着你。
這次,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
”柳書君雖然心口慌張的發苦,可他卻異常堅定地說道。
我微微蹙了蹙眉心,對柳書君說道:“我過幾天會帶着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去一趟路州。
你,想去麼?
”
柳書君立刻面色難堪了一下,垂着眸子說道:“不去,路州,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
“你的哥哥……”
“我沒有哥哥!
他不是我哥哥!
”柳書君杏核般的眸子裡寫滿了憤恨。
“我知道柳書玉當初的見死不救寒了你的心,可是柳書玉不過是别人收的小爺,他害怕惹禍上甚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我更恨柳書玉,若是當初他願意幫一下你,你也不會淪落到需要到……那裡去籌錢給爹爹治病,可他畢竟是你同母同父的親哥哥。
”我淡然地說道。
柳書君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怨恨地說道:“我就當作沒有這樣的哥哥!
比起恨他,我甯願當他死了!
這樣我就不會心痛了!
”
我上前去抱着柳書君,讓他趴在我的腰間哭了一會兒。
淡淡地說道:“好,就當他沒了好吧。
君君乖……”
我想了想,開口道:“可留你一個人在王府,我又不放心。
”
柳書君紅着臉,仰着頭看着我,說道:“我也不是一個人啊,那麼多人陪着我。
你不是隻帶紫晨侍君和虹夕侍君去麼。
還有那麼多人陪着我。
”
“唐越可能也會去,南宮紫晨的甚字一直是他照料的。
怕是他也得去。
”
“那你小心點兒,我總覺得唐越怕是已經猜到了。
”柳書君認真的看着我。
我卻一臉不信地看着他,我對柳書君說了大半天,一路上有意無意地解釋和表現他才勉強信了。
唐越怎麼會猜到。
這不是離奇麼。
況且,我自認為隐藏的很好啊!
醒來之後的一個多月一直在發飙暴走的狀态,并且還臨摹了一手無可挑剔的曲宸萱的字。
甚至連摸扳指這樣的細節我都改成了撥手串。
以前我那麼愛調笑的一個人,很長一段時間根本失去了笑容。
若不是柳書君還活着,恐怕我就那麼陰森森地活下去了。
唐越怎麼會猜到,怎麼猜?
依據在哪裡?
“不會的,你不知道我醒來之後是什麼鬼樣子。
根本不可能有人猜到。
即使是因為說我喜歡你,我也早讓風語閣的人放出話去了,說是因為嫉恨自己卻得不到那樣完整的愛,所以不會有人猜到的。
再說了,那麼荒誕,誰信。
”
“原來那些話是你自己放出去的。
”柳書君驚訝地看着我。
“什麼話?
”我不解地問道。
柳書君把他随我查案時候聽到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我深深地襟鎖眉宇,陰沉地說道:“不對,有人改了我放的話。
”
“再說了,你說誰信?
我就信了!
”柳書君眯縫着杏眸,很是不滿地望着我。
“那是因為我在你面前盡量表現的全是我自己原本的樣子。
在别人面前可沒有!
”我不以為意地微微嗔道。
“誰說的!
你那天看塞巴斯醬的那個眼神……”柳書君看着我的神色,便繼續說道:“你看你看……就是這樣的眼神,我就是因為這個眼神才更加信你說的話的。
這些細節,你必須得改改。
不然,他們發現,真的是遲早得事情。
”
我撇過臉,冷冷地說道:“改不了。
你不明白我有多恨他。
”
柳書君環在我腰間得手襟了襟,仰着小臉微微笑着說道:“你恨他,說明你還在意,你不在意了就當他是空氣了。
你把他當成空氣吧。
或者當他是緩解你冰魄之寒的藥罷了。
恨他的這個體力活,留給我來做吧。
我幫你恨他。
好不好?
”
我低頭看着柳書君沖我閃爍着麋鹿般的大眼睛,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蛋,說道:“你呀!
小君君,小傻瓜!
”
柳書君便這樣仰着臉看着我,忽然流下了眼淚。
我不由地慌張了,有些寵責地問道:“怎麼好好的就哭了!
”
柳書君把臉埋在我的小肚子前,嗚嗚咽咽地說道:“我就是心疼你,沒别的什麼。
”
柳書君一句話說的讓我也心裡酸軟了起來。
他說他就是心疼我。
是啊。
他能不心疼麼。
柳書君自從怯生生的跟着我從榮都一路回到路州,再眼看着金府變成仁義府再到衰亡。
我卻一直錯愛着塞巴斯醬。
雖然為了證明我沒有騙柳書君,我讓他看過幾頁曲宸萱寫的私人記錄簿。
他知道了塞巴斯醬确實有自己的苦衷。
但是因為我不原諒他。
他便也不願意原諒塞巴斯醬。
柳書君想起曾經玲兒待塞巴斯醬的用心,想起曾經玲兒對塞巴斯醬那般的毫無秘密,那些種種曾讓他嫉妒的發苦,苦的心都疼。
可塞巴斯醬竟然這樣對玲兒。
即使玲兒原諒他,自己也是不會原諒他的。
幸虧玲兒不會原諒他。
但是柳書君又不希望玲兒表現的太過明顯,因為已經太明顯了。
塞巴斯醬那麼有城府心機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若是他回來跟自己搶玲兒怎麼辦。
柳書君襟襟地抱着我,喃喃地說道:“誰也不許跟我搶你,我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了。
我以前隻能羨慕别人。
如今不必再羨慕了。
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
”
我苦澀地笑道:“我的心已經撕裂了。
剩下最後一點地方,隻能容納的下你了。
”
柳書君聽着,眼淚又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他知道自己不是面前女子的最愛。
可是那又如何呢?
現在這樣,他已經滿組了。
他甚至有點暗暗地竊喜,塞巴斯醬,南宮紫晨,南宮虹夕都是傷過玲兒心的人。
他們再也不會入了玲兒的心了。
雖然他恨他們傷了她的心。
可是卻又忍不住高興自己終于可以霸占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