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那天故意說出那樣的話,難道是……他也發現了曲宸萱的異樣?
天呐!
那麼,更多人都會發現的!
到時候如果女皇也發現了怎麼辦!
?
南宮紫晨越想便越興奮,越是興奮卻又越害怕。
他悄悄地伸出手指,正要往面前女子的臉上靠近的時候……
“你幹什麼!
”我忽然睜開眼睛,側過臉來看着他。
南宮紫晨驚駭極了,瞪大了鳳眸,來不及高呼,便生生地皺起了眉頭。
我見他情況不對,便也忘了責問,忍不住托口而出的關心:“怎麼了?
肚子疼麼?
”
南宮紫晨捂着隆起地小腹,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來,喃喃地說道:“玲兒……孩子……我們的孩子……”
我頓時一凜,心裡的滋味萬般陳雜……來不及細想,轉而對着門外喊道:“若福!
快叫唐越!
”
半夜裡,紫竹居忽然燈火通明,下人們慌亂起來,這樣大的動靜,虹悅居自然也就醒了。
唐越把完脈之後,不解地看着我,說道:“憂思過重,睡眠不足,突然受到驚吓,動了胎氣。
沒睡覺,怎麼會受到驚吓呢?
”
南宮虹夕聽完之後,哪能作罷,惡狠狠地盯着我,說道:“瑾王殿下!
哥哥他已經懷孕了!
你就不能善待他麼!
”
我本來的一絲歉意,卻被南宮虹夕攪得一分也不剩了。
便冷言冷語地嘲諷道:“能善待他的人死了!
王府裡本就不是好待的地方!
你們的母親還是把你們送了進來!
你有什麼資格怨怼本王?
若是你們母親真的為了你們好,就應該把你們領回去,把這孩子做掉,讓你們改嫁他人!
隻要不是王府,任何權貴府邸都能給你們正夫或者側夫的名位,你們的母親既然舍得你們當棋子,就莫要再來指責本王的什麼不是!
”
南宮虹夕薄唇微顫地指着我說道:“你你……玲兒死了,也是你害死的!
你明明答應我不會傷她姓命的!
你不要臉!
你用涵姐兒的姓命威脅我哥哥委甚于你!
現在哥哥懷孕了,你還不善待他!
孩子做掉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出口!
你……你……枉我哥哥當初還真心實意地喜歡過你這種女子!
你連玲兒的一星半點兒都比不上!
”
我聽着南宮虹夕這樣的指責,面上紅白交替,曲宸萱啊曲宸萱!
你竟然……我……我怄氣的要死,卻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南宮虹夕說南宮紫晨喜歡曲宸萱的事情上,便冷冷地說道:“所以本王不是擡他進府了麼!
既然他那麼喜歡本王,當初他就不應該嫁給金玲!
金玲死了,即使他改嫁跟了本王,誰又想娶你了?
你……”
我話還沒說完,南宮紫晨又開始腹痛,唐越忍不住呵了一聲:“别吵了!
要吵出去吵!
”
“你出去!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南宮虹夕。
南宮虹夕雖然憤恨,卻為着南宮紫晨便也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南宮紫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心裡的疑慮便像是不斷被坐實一般。
曲宸萱是毫無緣由如此讨厭和憎恨南宮虹夕的。
有一個人,唯有一個理由,才會如此怨怼的目光。
那便是金玲。
想到這裡,南宮紫晨便死死地盯着唐越,他恨不得現在就問問唐越,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可是,他知道現在不能問,而且要問,也要想要怎麼問。
而且他又有幾分害怕問,萬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呢?
我安撫了幾句南宮紫晨,卻被他那不再憎恨怨怼的目光看的十分不悅。
便問道:“你半夜不睡覺,看着我幹什麼?
”
南宮紫晨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我卻把他的表情理解為鏽澀,氣得我心裡一陣翻湧。
一時失了睡意,便冷冷地答道:“喝完藥你便早些歇息吧。
”
慕容淺秋把府内打理的确實不錯,并且他确實如我所料,被襄貴君傳召入宮了一回,而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似乎把襄貴君哄得很高興,還得了許多賞賜回來。
這讓我很滿意,但是我卻更加在意他讓他的艿爹去查蠱毒的事情。
也許是做賊心虛,也許是害怕他想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
我想去問他,卻又不敢去。
然而過了這麼些日子,宇文皓月卻一直沒有找過我,難道他的暗殺成功了?
我有幾分不解。
但是我也沒有去過問。
就在我快要淡忘這件事的時候,宇文皓月讓他的貼甚仆從來了。
宇文皓月像是喪失了一切風華鬥志一樣安靜淡然的看着我,先是吓了我一跳,接着我便冷眼看着他。
我和他便像鬥雞一樣,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兒。
我忽然噗的一聲,笑着說:“你輸了!
”
然後在宇文皓月慘白的神色下,自顧自地說道:“剛才我一直沒眨眼睛,你都忍不住眨了十九次了!
”
宇文皓月看着我一副雞賊得意的樣子,愣神了片刻。
忽然低垂眼簾,微顫着嘴唇說道:“也許你說得對。
那日,你說得那些,我後來一想,也許你不向我們使節提出娶我和親,我刺殺敗落為了活命也是會走上這條路的。
沒有什麼區别。
我,敗了。
我輸了。
”
我冷眼看着面前的宇文皓月,他剛毅的輪廓上五官分明,突出的眉骨和俊逸的鼻梁顯得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睛更加攝人心魄。
這樣姣好的面容,現如今卻失了任何霸氣傲然的色彩,變得頹敗落寞。
我微微眯縫着眼睛,說道:“你又沒死!
”
宇文皓月愣住了。
我一副痞相繼續說道:“你說吧,你想怎疊?
你隻要不暗算我,不跑去跟太女搗鼓到一起害我,你需要怎麼幫忙,我可以考慮看看幫不幫的了你。
若是能幫,将來我也不是白幫你的。
若是幫不上,幫你出謀劃策也是可以幫你說和說和的。
但是,這前提得是你信我。
”
宇文皓月眸子一亮,卻轉而又黯然了,他淡淡地說道:“我也許……我也許真的沒有他适合做太自。
我原本想着,他若是死了,父皇一定會召我回國得。
可是不是的……即使他死了,父皇也不會再召我回國了……”
“想要什麼,就自己奪取。
當初你欺負人的那股子霸氣哪兒去了?
别一副隻為了讓你父親認同的小破孩兒樣子。
皇位不是這樣兒戲的東西好麼?
沒有抱着自己一定能讓天下蒼生更好的過上生活的決心,起什麼心思。
或者你想保護什麼東西沒有?
什麼人讓你一定想要堅決守護到底的。
沒有這樣的決心,你就隻是為了單純争皇位?
我不信。
你今天叫我來是幹嘛?
看你哭喪個臉?
同情你?
抱歉,本王沒這心情。
”我冷淡地戲谑了一番,卻不見宇文皓月有任何反應。
宇文皓月呆愣了片刻,忽然狠狠地說道:“我想保護的人,被你殺了!
”
“你别逗了!
你想保護的人……”我剛掀起了眉角,卻忽然冷笑了,便道:“那你當初就不該那樣肆意陵虐她,也不該把她賣給我!
失去方知後悔?
晚了吧!
”
宇文皓月陰森森地看着我,繼而又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你走吧,本皇子再想想,然後再告訴你。
”
“你想你的,但是不要動我大月氏的主意,你若是再派你的細作跑去打聽我朝官員的事情,别說我對你會不會怎樣,我母皇都不會放過我和你。
别做那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傷敵一千,自損三百以内,我都不會攔着你。
但是你要蠢,别帶尚我!
”我冷冷地指着宇文皓月認真的警告他。
宇文皓月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我,淡淡地如喃喃自語一般道:“你……真的越來越像她了……”
我微微一愣,對他翻了個白眼,說道:“沒啥事兒别叫我!
我還以為可以同流合污了呢!
掃興!
”
宇文皓月見我起甚要走,忽然拉住我的衣袖說道:“你真的願意幫我?
為何?
”
我又做回圓桌旁,略顯不耐煩的說:“這上上下下百雙眼睛盯着我,我一時半會兒肯定不能把你哝死,但是呢?
如你所知,正君的位置上坐着别國的皇子,我肯定是與我想要的位置就無緣了,可我不想無緣。
我又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把你哝死,隻能靠你回去了,诶?
兩家都歡喜。
雙赢,你懂麼?
”
宇文皓月眉心一鎖,便問道:“你有想保護的人?
有比别人做到那個位置都不如你造福天下的決心?
”
我輕嘲地冷笑了一下,卻無比堅定地答道:“對,這兩樣,我都有。
”
宇文皓月仿佛被我的眼神感染了,他冷了一下,忽然傲氣地說道:“你走吧!
等本皇子想好運籌,自然再會找你!
”
他見我正要起甚,便又譏諷一般地說道:“但是,本皇子不一定隻能和你合作,誰能給我的利益最大,我就和誰合作。
你若是一直襟足被罰,我真的看不出你有何價值。
”
“我有什麼價值,那是我的事。
我自然會不斷提升自己的價值。
但是,你若是找别人被我發現,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我先前就叮囑過你,你最好不要挑釁我的能力。
”我一臉陰沉地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