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四激淋淋打了一個寒顫。
他勉強笑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道:“就,就訴了舊。
”
“訴舊?
”崔子軒失笑,他慢騰騰再問,“馬車裡的第三個櫃子裡有什麼?
”
什麼?
曾四一驚,他迅速擡頭看去。
對上崔子軒的眼睛,他又迅速地低下頭,曾四讷讷笑道:“哪有什麼第三個櫃子……”
還不等他說完,崔子軒輕而冷淡的聲音便傳了來,“砍下他一隻耳朵!
”
幾乎是崔子軒聲音一落,曾四腦後便是一涼,看到幾個護衛嗖嗖拔出佩劍,那寒森森的劍鋒朝着他耳朵指來,曾四駭壞了,他連忙說道:“就,就是拿一個包袱。
”
“包袱?
”崔子軒伸手讓護衛們退下,他點了點頭又問道:“包袱裡有什麼?
”
曾四苦了臉,他眼淚都要出來了,哆哆嗦嗦地求着崔子軒,“崔家郎君,這個小人真不知道……徐二是小人的上司,他的包袱小人哪裡敢亂翻呢?
”
這一次,崔子軒信了,他點了點頭,徐徐又道:“那你今晚去山上給她送包袱了?
”
曾四嘴張了張,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回道:“……是。
”
崔子軒明白了,他說道:“那那營帳是你割開的。
”笃定地說到這裡,崔子軒再問,“徐二呢,你把他帶到哪裡了?
”
曾四實在有點怕了,他低着頭老老實實回道:“就,就在那一邊。
他剛才還在。
”
他這話全都是真的,所以曾四說得也很有底氣。
崔子軒颌首,他命令道:“帶路。
”
“是。
”
不一會功夫,曾四帶着崔子軒來到了那塊石頭後,自然而然,現在那石頭後當然什麼也沒有。
就在崔子軒的護衛朝着曾四怒目而視時,崔子軒走了過去,他拿起一根火把,彎腰在泥地上細細尋找着什麼。
過了一會,崔子軒用手指沾起一點粉末放在鼻端聞了聞,他揮手讓護衛叫來兩個中年人。
那兩個中年人端詳這粉末一會,認真說道:“這是一種黛青,除了給女子畫眉之外,調制好了還可以做易容之用。
”
他們的回答在崔子軒的意料當中,他客客氣氣送走兩個中年人。
再回到曾四身邊時,崔子軒負着手十分平和地問道:“你離開時,徐二是不是在照鏡子?
”
曾四苦巴着臉,他實在怵了崔子軒,連忙老實點頭,“是。
”
“很好。
”崔子軒笑了,他側了側頭,朝着身後一個高大的護衛說道:“阿五,我家那隻小兔子還逃上瘾了。
”
那護衛微微躬身,恭敬回道:“少夫人精通易容之術,當下除了再度易容喬裝,她别無良策。
”
崔子軒笑,他輕聲道:“是啊,她隻能易容了。
”
隻是,明知道她易了容,崔子軒還是為難起來。
他負着手回頭看向那火堆處處的營地,昨天到今天,士卒們一直在奔波,他們實在累壞了。
在這個時候他要是搜營擾了他們的休息,他于心不忍。
尋思了一會,崔子軒失笑,他轉向曾四懶洋洋地說道:“我險些糊塗了,這麼簡單的事……”堪堪說到這裡,崔子軒便下令了,“來人!
”
“在!
”
“曾四對我不敬,給我拿回去!
通告全軍,明晨本公子要把曾四挂在樹幹上示衆,午後處死!
”
曾四:……
曾四實在是個小人物,這樣的小人物,他崔子軒要怎麼處置,那趙氏兄弟還真會給幾分面子。
所以崔子軒這個命令一出,他身後的護衛嗖嗖拔劍,轉眼間,曾四的背心便被利劍抵着,再一轉眼,他的雙手被反剪住!
一側,崔子軒負着雙手笑容冷冷,曾四雙手反剪滿頭大汗,他萬萬沒有想到崔子軒會下這個命令,一時之間又慌又怕,直是汗出如漿。
當下,曾四扯着嗓子叫了起來,“崔家郎君,崔家郎君,我知道哪裡可以找到徐二!
我知道徐二他在哪裡!
”叫到這裡,曾四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腔!
于是,崔子軒笑了。
他微微颌首,示意護衛們退下。
轉過頭,崔子軒雙眼如狼地看着曾四,挺和氣地說道:“曾四,你要知道本公子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
“知道知道。
”曾四是商人出身,他骨子裡可沒有多少誓死如歸的勇氣,再說了,這兩口子吵架,他犯不着把命賠進去啊!
于是,曾四急急忙忙地說道:“徐二就在我右側的那個士兵營帳裡。
剛才我看到他易容成一個面生的小兵進去了,那小兵肯定就是徐二,我敢保證!
”
不用他保證,崔子軒已是一臉愉悅地點頭了,他微笑道:“這就是了。
”說到這裡,他手一揮命令道:“包圍那營帳!
務必不能使她再溜了!
”
“是!
”
阿五朗應一聲,帶着衆護衛轉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
想當然,營帳中突然多出一個生面孔的小兵,其餘的士兵們怎麼也會盤問。
好不容易取信了這些人,姜宓已累得口幹舌燥。
得到這些人的允許,姜宓來到分給她的一角坐下,一時還沒有半分睡意。
姜宓抱着雙膝,努力忽視身邊傳來的磨牙聲說夢話聲以及陣陣腳臭,她看着外面,暗暗盤算道:崔子軒再有本事,也沒有辦法從近萬士兵中把我找出來!
想到這裡,姜宓一陣得意。
得意了一會,她又忖道:等他有所察覺,我就再換一張面孔,然後到陳三的麾下去混日子!
隻是,這時的姜宓卻沒有想到,她這樣身份變來變去,還談什麼守住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業?
就在姜宓翻來覆去尋思來尋思去時,她漸漸發現,營帳中似乎安靜了些。
下意識的,姜宓的汗毛倒豎起來。
她慢慢的,慢慢地轉頭看向營帳門口。
――營帳裡,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幾個眼神冷煞的漢子。
而現在,這些漢子一分而開,他們的後面,一襲玄衣風度翩翩的崔子軒正負着手踱了進來。
他怎麼找來得這麼快?
姜宓欲哭無淚。
懷着幾分僥幸,她努力的向角落裡縮去。
姜宓原本以為,崔子軒怎麼也會審問衆人幾句,可沒有想到,他目光略略一掃,便雙眼如電地盯上了她。
再然後,崔子軒腳步一提,朝着她所在的角落大步走來。
“他沒有看到我!
他看到的不是我……”在崔子軒走來之際,姜宓努力的縮成一團,她緊緊閉着雙眼,仿佛這樣崔子軒便發現不了她。
就在這時,她的身前一黑,再然後,當姜宓悄悄睜開眼時,她赫然對上了崔子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下意識的,姜宓發出了一聲尖叫。
尖叫中,姜宓猛然沖出,朝着崔子軒腋下一鑽,拔腿就想溜!
哪知,幾乎是她剛剛做出逃跑的動作,她整個人便淩了空,卻是崔子軒一把把姜宓倒扛在了肩膀上。
像扛麻袋一樣把姜宓甩上肩膀後,崔子軒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他回過頭朝着營帳裡一衆瞪大了雙眼傻呼呼看來的衆士兵點了點頭,風度極佳地說道:“打擾各位了,你們可以休息了。
”說罷,他扛着姜宓出了營帳。
崔子軒等人一走出營帳,阿五便向左右吩咐道:“今晚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
“是!
”
崔子軒找到少夫人那是好事,不過少夫人是從一堆男人的營帳裡找到的這事,就不必人人皆知了。
崔子軒扛着姜宓,大步流星地朝山上走去。
他走得極快,而且腳步輕松。
不一會,崔子軒等人便回到了山上。
山峰上,還有一些崔氏族人沒有睡,猛然看到這麼半晚上的,崔子軒扛着一個面生的少年回來了,他們都楞神了。
終于,一個中年人疑惑地問道:“阿軒,你肩上這人是?
”
崔子軒笑,他誠摯地回道:“徐二想溜,我逮回來了。
”
原來還是徐二!
那個中年人目送着崔子軒一路口哨的回到營帳,暗暗愁道:阿軒正常了二十幾年,沒有想到遇到這個徐二後,他真變成斷袖了!
轉眼,崔子軒把姜宓扛回了營帳。
一回到帳中,他便把姜宓朝榻上一扔,轉頭向着外面吩咐道:“燒一點熱水過來。
”
“是。
”
像崔氏家族這樣的貴族,那每晚必有人沐浴。
很快,阿五便讓人護衛們提着幾桶水進了營帳。
等護衛們把熱水倒入浴桶無聲退下後,崔子軒讓人把守好外面,然後,他大步朝着姜宓走來。
剛才崔子軒擺弄過的箱子還放在榻旁,那幾樣長鞭口塞什麼的也沒有來得及收起。
姜宓看到那些東西正一臉哆嗦,此刻看到崔子軒朝她走來,她警惕地叫道:“你,你想做什麼?
”
哪知道,崔子軒根本沒有與她交談的興趣,他扯着姜宓的手臂把她拖到自己身前後,便抓着她的衣襟一撕。
轉眼,“滋――”的一陣裂帛聲傳來。
姜宓還不知道是尖叫好還是講道理好時,她身上的衣裳,已被崔子軒極麻利的脫得隻剩亵衣了。
這時,崔子軒停下了動作,他側着頭欣賞了一會隻着亵衣的姜宓,伸出手指在她那包得緊緊的布條上扯了扯後,崔子軒蹙眉說道:“包這麼緊,要是變小了可怎辦?
”話音一落,他攔腰抱着姜宓便朝屏風後的浴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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