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之間過招,往往一招就能立見高低。
即便強撐個上百回合,結果改變的可能性也不大。
揉了揉被周強一記鞭腿側踢中的腰肋,年輕帥哥心底一陣龇牙咧嘴,雖然以他的身體素質,這一腿沒有傷到腑髒,但光是着如火如荼的疼痛就夠讓他喝一壺的了。
其實從周強剛一動身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幾分熟悉的模樣。
特别是他領教了犀利的套路招式之後,就更加确定了對方的身份。
軍人,退伍的軍人,而且不是從一般的部隊裡出來的。
就憑施展出來氣勢剛猛,呼嘯成風的軍體拳,就不是小地方的部隊能夠培養出來的人物。
從部隊大院出來的他也曾經在某個地方見識過幾個幾乎不怎麼出手的軍方高手動手。
隻是那個時候他還太小,根本看不懂其中的門道,隻覺得還不如雜耍來的給力。
直到長大了,自己成了軍區裡小有名氣的能打之後才明白那看起來樸實無華的套路招式才是最霸道的。
外表越是看起來華麗和帥的,其實都是些花架子,真正動起手來,很可能連一招都頂不住。
更讓年輕人有些佩服的是周強一出手表露出堅實的基本功和精準的判斷,他估計自己要是想要達到周強現在的境界,最少還得紮紮實實的連上個十年。
“怎麼回事?
”
周強下意識的問道,一見到童瑤那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一肚子氣也發不出來了。
草草的叮囑李東處理一下尾巴,自己則是帶着年輕帥哥和童瑤來到了酒吧的後台。
童瑤最終還是坦誠的交代了一切,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根本瞞不過去。
年輕帥哥名叫張放,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部隊上一名實打實的團級幹部,就算是放到地方的行政單位那也是處級的大員。
年紀輕輕就混到團級幹部,張放的确是沾了他老子的光,不過,靠老子是一部分,很大一部分還是憑着張放自己。
隻是說出來很多人都不相信罷了,張放也懶得辯解。
他與童瑤之間倒不是什麼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和娃娃親。
張放第一次見童瑤的時候是他十五歲那年,再一次特别的聚會上,還是個懵懂小男生的張放偶然間遇見了同樣是豆蔻年華的童瑤。
在那個時候張放的心裡就印下了一個甜美女孩的身影。
自此之後,張放為了這個美麗的女孩沒少費心費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結果就是堪稱英年才俊的張放獲得了童瑤父母的歡喜,而張放的父母也對這個書香門第的姑娘喜愛的緊。
這樣一文一武的姻緣,在誰看來都是絕配的金玉良緣。
但這其中最重要的關鍵卻出了纰漏,我們的叛逆女生童瑤根本就不喜歡張放。
雖然童瑤也找不到張放這個家夥的缺點,但感覺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缺點就可以的。
王八看綠豆還得看對眼才行,童瑤就是看不對張放。
找不到缺點就是最大的缺點,總而言之,童瑤很反對父母給他安排的這件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古老的習俗在這個婚戀自由的年代早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但有人雲,腐儒腐儒,幾輩子都是教書匠的童家,風氣卻依舊有些迂腐。
完全不顧童瑤的反對,幾乎是毅然決然的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帽子壓在了頭上,童瑤無力反抗。
但命運降臨,就算是蝼蟻也會掙紮。
童瑤不願意就此認命,所以才會一個人離家。
半賭氣半生計的在城西酒吧找了一份工作,童瑤的父母得知此事之後,兩個一輩子不知道教育了多少人的傳道大家差點沒氣死,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跑去做這種在他們眼裡堪稱下賤的職業。
曾經将無數座下學生培育成高官富賈的二老,卻偏偏教育不了自己的女兒。
幾次勸說無果之後,兩個老人也服軟了,畢竟這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話說的狠,但心還是疼。
就任由童瑤胡作非為了,當然這也是聽說了童瑤還是頗為自律的情況下,才任其自由的。
要是童瑤自甘堕落,二老就算是用強也會将女兒揪出這個巨大的火坑裡。
周強聽了童瑤的講述後也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那張滿厚繭的粗糙大手撓了撓頭,半天之後才擠出一句話,道:“這是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吧。
”
張放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顯然如果這個叫周強的家夥鐵了心要攔着自己,那自己還真沒有辦法。
童瑤對于周強的決定沒有半點記恨,反而有着一絲感激。
在他看來,周強之前能為自己出頭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根本沒必要将周強在卷進自己這個無聊的漩渦之中。
看到周強關門離去,童瑤怒瞪着一臉尴尬的張放,冷冷道:“你現在滿意了?
”
張放嘿嘿的笑了兩聲,沒有在意童瑤的态度,道:“瑤瑤,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嘛……”
……
鬧劇終于結束,周強又蹲坐在專屬于自己的陰暗角落。
點燃了一支時間漫長的香煙,周強呼出一口氣,看着站在一旁滿臉惡毒憤恨的李東,說道:“别想着動他,部隊上的,你惹不起。
”
李東身體一震,他讪讪的笑了笑,隻說了一句“強哥,你想多了”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東哥,就這麼放過那小子?
”李東手下一個心腹小弟頗為不平的道,“就算那小子手黑,哥幾個暗地裡給他下絆子,還弄不死他?
”
“哼。
”李東低哼了一聲,呵斥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強哥給咱們挑開了這梁子,要是咱們再去打黑棍,那不是扇強哥的臉?
要是給他知道了,咱們還有活路?
”
一聽這話,這個心腹小弟頓時萎了。
對于周強,城西瑪麗酒吧裡上上下下還是懼怕的很,一是懼怕周強的身手,二是害怕周強的手段。
在他們看來,那種不喜歡說話的狠人,都是下手陰狠毒辣的,搞不好就往死裡弄你。
李東本人則是吞吐了一口煙霧,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是部隊上的,一想到自己剛剛竟然打算對部隊上的人下黑手,李東的腦海裡就浮現了吳老六的事情,不由得後背直冒汗。
要是周強的及時提點,他李東說不好這一次就玩完了。
童瑤和張放很快從酒吧後台出來,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張放是獨自一個人離開了。
隻不過張放在臨走之前,大大咧咧的跑到周強的面前,一臉熾熱的說道:“強哥,今天受教了,以後有機會還向你讨教。
”
周強一聽這話頭有點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得艱難的點了點頭。
興高采烈的張放才不管這些,在酒吧一衆美眉留戀的眼神圍攻下離開的瑪麗酒吧。
讀了一肚子書的周強沒敢認為自己從此搖身一變成了文化人,就他肚子裡那點書根本消化不出多少墨水。
可能一些小學生都比他厲害的多,但也許是從小沒機會接觸這藏着黃金屋和顔如玉的寶物,周強的求知欲旺盛的很。
周強拿着母親炖的骨頭湯,開着車去了醫院。
周母本來想去,卻被周強留了下來,貼近年根,他不想讓消毒水的味道打擾了母親的心情。
沈國全沒什麼大礙,腦袋隻是被啤酒瓶開了個小口子而已,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沈琳還是擔心父親的身體,堅持讓他在醫院裡觀察一段時間。
好在沈國全靠着生意手段在南方掙了一筆不大不小的财富,不僅足夠支付沈母的醫藥費和償還所有的外債,剩下的還夠他們一家子很滋潤的生活一段時間。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沈國全才會有些看不起做過保安,當過民工的周強。
在他看來,他沈國全的女兒那應該是個享福的命,憑啥子跟着個苦哈哈受罪。
周強當酒吧負責人的事情,沈琳沒和父親提起過。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不敢,她生怕讓父親知道那一段屬于自己的黑暗曆史。
所以對付父親對周強的數落,她隻能咬着嘴唇聽之。
周強推門走了進來,望着坐在沈家父女,笑了笑道:“伯父,好點嗎?
”
沈國全淡淡的點了點頭,臉色卻不是那麼的好看。
這樣的臉色不是那種病态的白,而是另一種讓人看起來有些抓狂的顔色,用陽城人的話來講就是擺譜耍臭臉。
“周大哥,你來了。
”沈琳一見到周強,滿臉的欣喜之色。
周強倒是沒有注意沈國全的臭臉,他也不可能猜到自己現在在沈國全心中的地位和身份,将手上裝着骨頭湯的保溫桶遞給沈琳,在一旁坐了下來。
三個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談着一些沒營養的話,好在周強這一星期在書中汲取了不少養分,這才不至于讓話題一直幹巴巴的。
正當話題快要談完的時候,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