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準備好,季旋從房間裡面出來,安然就在一邊站着,季旋坐下,安然才給阮驚雲拉過去坐下。
吃飯季旋始終沒看過安然一眼,吃過飯季旋行李收拾好,把一些該帶上的東西都帶上,上車離開阮氏公館。
木清竹随後也陪着季旋上車,上車前木清竹一直都在和安然說話,季旋當然不會管這件事情,起碼不會當着面管安然的這件事情。
但上了車就不一樣了。
車子開走季旋看了一眼身邊坐着的人,苦口婆心:“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美好,你太天真了。
”
“他們都還是個孩子,其實孩子都是一樣的,她雖然有些地方叫人不滿意,但也會學着長大。
”
木清竹也不能一口咬定孩子好不好,但要她說安然不好,她還真是找不到。
但又不能說的讓季旋不高興。
季旋不耐煩的看着外面:“你們就是太寵着小寶了,小寶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不光是這一件事情,還有其他别的事情,如果當初你們明确的告訴小寶的話,也就不會造成他現在這樣的性格。
”
季旋說到底還是不喜歡安然,如果把安然換成是央落雪的話,季旋也就沒有什麼怨言了。
“小寶的性格我覺得很好,和我一樣。
”
坐在一邊始終閉目養神的阮瀚宇緩緩睜開眼睛,說了這麼一句話。
季旋雖然不願意,但也不能說什麼,誰叫她現在沒有實權了,說話也沒有多少力度。
木清竹看了一眼丈夫,還是丈夫厲害,要不然……
車子疾馳而過,阮驚世在家門口看着車子走了,說道:“幾件破衣服也回來,不知道還以為是金縷玉衣了。
”
“胡說。
”阮驚雲忽然喝止,安然站在一邊看着阮驚世:“你真是口無遮攔,沒有你不說的話,明知道不該說,你還非要是說。
”
阮驚世轉身上車,啟動車子看了一眼門口站着的兩個人:“我有事,先走了。
”
安然和阮驚雲都沒說話,兩個人等着阮驚世走了,安然才轉身看着阮驚雲說:“你奶奶忽然變了。
”
“人都是會變的,你這麼好,她當然要變。
”阮驚雲摟住安然,想帶着安然去裡面,安然卻擡起手阻擋着阮驚雲:“我要回去了,出來這麼久了。
”
“跟我在一起也有久?
”阮驚雲停下,雙手摟住安然的腰身,安然好笑:“我不和你鬥嘴,我要回去了,是真的。
”
阮驚雲這才松了松手,放開安然。
安然看了看車子:“你送我回去麼?
”
“送。
”
阮驚雲走到車子面前,拉開車門示意安然坐進去,安然進去阮驚雲随後上車。
司機正從一邊回來,看到車子開了出去有些意外,跑了幾步到車子原來停着的地方,着急了。
有人過來告訴司機是大少爺開車走了,司機急忙開了另外一輛車子,随後從後面跟了出去。
安然不是第一次坐這麼快的車,但安然一點都不害怕。
阮驚世開車的時候比阮驚雲要瘋,但沒有阮驚雲這麼平衡,車子即便是飄移,也不會感到晃動。
安然看着外面,電線杆好像是迅速倒在地上,用不了多久眼前有些眩暈了。
“不要看兩邊,看前面,時間在飛。
”
阮驚雲一把握住安然的手,用單手控制車,安然忙着收回眼睛,看了一眼嘴角上翹的阮驚雲,忙着看着前面。
兩邊的東西好像是星星,飛快從耳邊飛走,就像是置身在浩瀚的星空當中一樣,那種飛起來的感覺驚人的厲害。
車子停下,安然是好像慢悠悠的停下了。
安然木讷的看着周圍在看着阮驚雲,他已經推開車門下車了。
走了幾步阮驚雲站在大橋的上面,風呼呼的吹着,阮驚雲張開雙臂站在那裡站着,安然從車上下不去,雙腿都軟了。
阮驚雲站了一會轉身看着安然,安然正坐在車子裡面注視着阮驚雲人有些木讷。
擺了擺手,阮驚雲示意安然下去,安然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腳下,阮驚雲朝着安然走,走到安然的這邊,拉開車門看安然,安然敲了敲腿,阮驚雲這才彎腰下去,解開安全帶把安然從車子裡面抱出來。
風一吹,安然感覺腿已經有知覺了。
阮驚雲把她放在大橋上面,讓她面對着大橋下面澎湃的河水,安然感覺呼呼的冷風席面而來,好像要吞噬整個世界一樣。
但安然不退縮,她回頭看着阮驚雲,阮驚雲也看着她:“閉上眼睛,我帶你飛。
”
安然把眼睛閉上,阮驚雲把安然轉過去,雙手握着安然的腰身,慢慢的向上攀爬,到安然的腋下,順着安然的雙手張開,用手握住安然的手,在打開。
安然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寒冷,眼前呼嘯的風。
阮驚雲說:“閉上。
”
安然又閉上,阮驚雲把臉貼在安然臉上,刀子一樣的風從兩人中間穿過,安然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阮驚雲等了一會,把手慢慢離開,擡起手一隻手放到安然的後背心上,安然皺了皺眉。
“然兒,我推你下去。
”
阮驚雲聲音低沉沙啞,安然問:“下面是萬丈深淵。
”
“是。
”
“我不信。
”
“……”
阮驚雲依舊在後面站着,但他沒推,摟住了安然,許久叫安然睜開眼睛。
安然看着阮驚雲的側臉,問他:“為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
”
“如果我遇到危險,如果有人和你傳達,說我坐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聰明如然兒,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
“我隻相信我自己。
”
安然轉身下來,背對着阮驚雲,阮驚雲離開拉着安然,一隻手拉着安然的手放到口袋裡面,一隻手放在大橋的欄杆上面,一邊走一邊望着呼嘯的冷風,安然其實也很冷,但她不想離開。
或許就因為阮驚雲從來不羁的這份閑情逸緻,她才難舍難分的。
走了一半的路阮驚雲問安然:“冷不冷?
”
安然搖頭,阮驚雲說:“路沒有到頭,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可你如果不陪着我走下去,那就看不到結果。
”
“我會陪你走下去,不管結果如何,哪怕是最壞的。
”經曆那麼多,安然已經不再彷徨了。
就算有人告訴他們,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安然現在也不在乎,隻要陪着他,這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