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是不是在找地方住?
”阮家俊叫住了她,嘴角含笑。
木清竹驚愕轉身:“你跟蹤我?
”
今天上午她确實跑了幾家房地産中介公司。
阮家俊臉上滑過絲會心的笑意,她若能搬出君悅公寓,那是最好不過了。
她現在想搬出來,證明她已經不愛阮瀚宇了,這讓他欣喜若狂。
“清清,不用找了,名都那裡我有處公寓,你就住那裡吧!
”他眼裡,聲音裡都帶着期望與驚喜。
木清竹隻驚愣了瞬間,冷笑出聲:“阮家俊,我說過了,我與你以後再不會有交集,你覺得我會住進你的公寓麼?
”
“你是嫌我的公寓不好,不夠阮瀚宇的華麗富貴?
還是嫌我沒有阮瀚宇有錢,滿足不了你的胃口,你們女人果然個個都是貪慕虛榮的。
”阮家俊眼睛泛紅,面容扭曲,咬牙切齒。
木清竹忽然感到面前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不是他這付面容可怕,而是他扭曲的心态,這樣的變态男人太可怕了!
她再也不想停留分毫,隻想即刻消失,這樣的男人一旦惹上隻會讓她惡夢連連,她不要這種感覺。
“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你乖乖回到我的懷抱。
”似看出了她的心思般,阮家俊惡狠狠的聲音在背後回想,聽得木清竹毛骨悚然。
“那你不妨試試。
”冷洌的聲音霸道狠厲,淡淡的,不疾不徐在他們的背後響起。
明明是如此冰冷的聲音,木清竹卻感覺到了融融暖意,她驚喜地扭過頭去。
阮瀚宇高大修長的身材正斜靠在一根竹竿上,他穿着法式體恤,牛仔長褲,一縷黑發搭在額頭上,一縷豔陽正斜射在他身上,顯得慵懶而又姿意,美得炫目。
“瀚宇。
”木清竹低呼出聲,朝他望去,他怎麼會來的?
阮瀚宇手上把玩着車鑰匙,臉上帶着不可一世的微笑,眼裡的光銳利莫測,他朝着木清竹勾了勾手指,眼睛卻是朝着阮家俊。
木清竹不期然地朝着他走去,此時的她有他在身旁,心裡安定了不少,阮家俊向來對阮瀚宇人顧忌,如果有他在,以後她會少受很多困擾。
“家俊,有本事你就試試。
”他聲音淡淡的,卻帶着無比的威懾,阮家俊剛剛還昂然挺立的身軀不覺矮了三分,連着臉都發白了!
眼裡是絕望的挫敗。
阮瀚宇冷冷一笑,長臂伸過來落在木清竹腰間,稍一用力,木清竹朝他懷裡倒去。
他白哲的手指輕捏着她的下巴,底頭俯視着她。
木清竹濃密深長的睫毛眨着,有絲不安地望着他,手卻抓緊了他的衣服,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雖然怕阮家俊糾纏那也不意味着他能為所欲為。
阮瀚宇邪邪一笑,強勁有力的手圈緊了她芊細的腰肢,他的唇猛然貼過來咬住了她的唇張狂而肆虐。
木清竹逃不過這枷鎖,臉色有些發白。
這是在校園内,阮家俊就在旁邊虎視耽耽!
他豪不避嫌,公然吻她。
她的心狂跳,睜大了明眸傻傻望着他。
“配合我。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雖然不是很贊同阮瀚宇的做法,但無疑要想讓另一人觑予自己的男人死心,那就是表示自己心有所愛了。
她雙臂纏上了他的腰,學着回應他。
“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我不要也輪不到你來搶奪,你好好記清楚了。
”吻夠她後,阮瀚宇放開了木清竹,朝着臉如死灰,目瞪口呆站立着的阮家俊霸氣,矯情地宣告,他兩片薄唇挽起一道誘人的弧度,從嘴裡溢出的話雅魅得讓人瞬間如同墜入冰窯般陰冷,甚至連周身的皿液都會凍起來。
有力的雙手攔腰抱起木清竹朝着悍馬車走去。
“好。
”有圍觀的學生拍手叫好,有人拿着手機拍攝起了視頻,群情振奮。
這是阮瀚宇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中強勢地吻她,也是第一次說出她是他的女人。
雖然木清竹知道他并不是出自真心,他們這隻是在演戲,不過是為了威懾阮家俊的,可他敢于當着别人的面,還有母校同學的面,不顧自己的身份,公然宣告,雖然這宣告并不那麼美好,卻也讓木清竹心裡流過一股暖流。
不知何時,阮家俊己經灰溜溜地走了!
阮瀚宇關上有色車窗,開足冷氣,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裡面的狀況,圍觀的學生陸續走了。
“你可真夠風騷,不過一會兒功夫又來勾引男人了!
早就警告過你,你這殘花敗柳不要去招惹我弟弟,你偏不聽,到底要有多無恥才能做到這樣。
”阮瀚宇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全部對話,畢竟呆在車裡聽不真切,看到阮家俊臉色不太正常,似乎在威脅着木清竹,擔心她會吃虧這才走了出來,沒想到走出來後果然如此,盡管心頭疑惑,嘴上卻仍是毒舌。
“阮瀚宇,你不羞辱我會死嗎?
”阮瀚宇的話瞬間把木清竹從夢中驚醒,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渾身發冷,她坐了起來,眼圈泛紅,怒聲吼叫。
“我有冤枉你嗎?
Jian夫Yin婦,還特意到這個地方來約會,不要以為你們以前做的醜事沒人知道。
”阮瀚宇冷笑出聲。
木清竹臉色蒼白,瞠目結舌:“醜事?
什麼意思?
我們以前有什麼醜事?
”
“哼。
”阮瀚宇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做了就做了,何必裝作委屈的樣子。
”
木清竹再也無法忍受了,用手指着阮瀚宇,瞳孔張大:“阮瀚宇,你說清楚,什麼叫做我們做的醜事?
你知道些什麼?
”
“算了吧,給你留些面子,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要說出來。
“阮瀚宇點燃了根雪茄,深吸了口,又吐了出來,煙霧在車廂裡彌漫。
木清竹已經憤怒得不行,更兼莫名其妙,實在受不了這窩囊氣。
“阮瀚宇,今天跟我講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我絕不允許你這樣污辱我,你們阮家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木清竹小臉敝得通紅,失去了理智,小手捶打着座椅,沖着阮瀚宇怒吼。
“夠了。
”阮瀚宇低喝,“你憑什麼污蔑我們阮家的人,也不看看你是什麼人。
”
木清竹連着阮家的人都罵了,阮瀚宇不由心中火大,滿臉怒氣。
“什麼叫污蔑,那明明就是欺人太甚。
”木清竹想到大二那年被阮家俊那個畜生輕薄,害她做了幾年惡夢,導緻她的學生生涯都是個惡夢無邊,現在還要被阮瀚宇這混蛋羞辱,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
“你說我們阮家人欺負你?
”阮瀚宇掉轉頭來,眼裡冒着怒火,“你在我們阮家做出的事,算得上我們阮家人欺負你嗎?
”
“阮瀚宇,你跟阮家俊一樣混蛋,算我瞎了眼。
”木清竹眼裡盈滿淚,紅着眼圈,顫抖着說道:“大二那年,就在這裡。
你們阮家的阮家俊躲在黑暗中強把我劫持到這裡來想輕薄我,那晚要不是有個男人在黑暗中救了我,我的清白早就會被他毀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劫持我的男人是誰,直到今天他親口承認,我才知道那個可惡的男人就是他,你們阮家的阮家俊,這樣還不夠欺負我嗎?
還不夠無恥嗎?
這些年我隻要想到那個男人都會做惡夢。
”
木清竹說着,眼淚奪眶而去,臉色發白,小手發着抖。
“什麼?
那年在這裡是阮家俊劫持的你,不是你心甘情願的?
”阮瀚宇呆了下,不相信似的問道,那年他站在黑暗中瞧不清楚他們的面容,他是看到阮家俊在她身上動手動腳,但大學時期的男女同學已經很開放了,隻要男情女願,這也算不得什麼,這都是什麼年代了,若女人不願意,她不會叫,不會喊嗎?
因此木清竹說阮家俊是劫持她的,他當然不會相信。
“當然,我再賤也不至于跟阮家俊這種男人好,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他這個人太卑鄙了,那年我跟婉婉出去,因為忘了拿錢包匆匆返回宿舍,可是沒有想到經過那塊石頭時,他竟然就躲在石頭後面,當時就沖出來劫持了我,把我的雙手反綁摟到了這裡意欲對我行不軌。
”木清竹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仍然心有餘悸。
“别說笑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不會叫嗎?
”阮瀚宇冷笑出聲,這女人編起故事來還真有一套。
“他用布條堵住了我的嘴,怎麼叫?
”木清竹的臉色白得可怕,眼中仍是後怕的光。
阮瀚宇怔住了,熄滅了煙頭,望着她,眼裡的光或明或暗,捉摸不透。
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她的清白不是阮家俊毀掉的,那她的貞潔給誰了?
瞳也收縮,眼眸微眯,眼中的光越發冷。
“既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告發他?
”他冷聲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嗎?
”木清竹冷笑出聲,“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而且這樣的事你以為鬧出去對女孩的名聲很好聽嗎?
我隻記得那個香水味,這麼多年,我到處尋找這種香水味才知道這是種法國特制的古龍香水味,一般人根本買不到,那天我在地下停車場時就聞到了這種香水味,當時就懷疑上他了,我今天過來也隻是想求證下,不想卻遇到了他,而他也親口承認了,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他。
”
阮瀚宇的臉越來越陰沉,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中,略有所思。
大二那年,阮沐天從法國出差回來,帶回了二瓶香水,當時就送了瓶給阮沐民,沒想到卻被阮家俊用上了。
很奇怪,他隻用過一次後,就沒再用了,可他現在為什麼還要用這種香水?
木清竹眼圈發紅,自嘲的笑出聲:“當然,從來,你都是不相信我的,我說這麼多也沒有什麼意思,放我走吧。
而且你相信或不相信都沒有關系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說起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再說我們之間什麼關系都沒有了,你也不需要相信我,其實到現在我也隻是很想感謝那天站在黑暗中無形中救了我的男人,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我還是很感謝他的。
”
木清竹邊說邊觀察着阮瀚宇,其實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就要确信那個男人就是他了,尤其當聽他說他們曾在這兒約會時,還是他親眼所見時,她幾乎就認定是他了。
可阮瀚宇的表情淡漠,好像根本不曾聽到她的說話般,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相信她。
沉默了會兒,他并沒有放木清竹下去,而是發動了車子,熟練的打着方向盤,笨重的悍馬車靈活輕巧地朝着外面開去。
他天生就是個跟車有緣的人,木清竹看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稔熟靈活,明明是笨重的悍馬車就好像是他手中的玩具一樣,被他靈巧的開着,展,轉,騰,挪,在車流擁護的大街上穿棱自如,開得飛快,很快就把同行的車甩去很遠。
“喂,去哪裡?
”木清竹看到車子并不是朝着君悅公館去的,有點擔心,今天她計劃還要回家去看媽媽呢。
而且阮瀚宇這家夥可是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他的行為常人根本無法猜測。
果然,他的眼睛盯着前方,拿出手機來,淡淡開口:
“我馬上就到。
”
隻這麼一句,把手機丢在車座上,娴熟的輕轉了下方向盤,加裝版悍馬立即朝着高速路馳去,木清竹這下更加心慌了,這是要出市區啊,究竟要把她帶去哪裡?
車子疾馳了一段路程後,來到了一個綠樹掩映的堤岸旁,木清竹朝外一望,一棟古色古香卻又不失現代化的洋房建築出現在她面前。
原來是個大型的會所.
究竟要帶她過來幹什麼?
從來,隻要是他決定做的事,她根本沒得反抗,他永遠都是這麼的強勢霸道。
果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後面靠着一座小山,綠樹蔥茏,美不勝收。
待她走下車時,竟然聽到了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
竟然有海!
木清竹心底不由歡呼出聲來。
她發出驚歎,原來離A城不遠的地方還有這麼一處好風景。
A城離海不遠嗎?
爸爸以前可從沒提起過。
有山有海,獨樹一幟,難道是來度假的,他早就準備好了的嗎?
不由朝他望去。
男人穿着白色的休閑鞋,淺藍色牛仔褲,純白色寬松T恤,那面料墜感輕柔,看起來灑脫不羁。
還特意梳了個時下流行的西式頭,一邊的黑發松軟的搭在小半個額頭上,不僅沒有把他寬闊飽滿智慧的額頭遮掩掉,反而把他那張俊臉襯得雅秀精緻,甚至還流露出那麼一點小小的邪氣。
他用指腹輕撥了下額前的淺流海,摔上車門。
有經理模樣的人即刻率領服務生走上來,點頭哈腰。
“阮總好。
”
阮瀚宇連正眼都沒瞧他們一眼,一手拇指扣在牛仔褲兜上,一手拿着電話,長腿邁出,步伐果斷有力,端的倜傥風流,氣勢磅礴。
大堂經理慌忙繞到前面帶路,一邊指使着服務生上去通報。
“歡迎阮總光臨。
”一排身着暴露的禮儀小姐正站在大堂前朝阮瀚宇低眉垂首問好,聲音甜美,眉眼間都是盈盈秋波。
阮瀚宇隻是望着電梯的數字變化,無視那些抛媚獻乖的美女,神情淡漠。
木清竹緊跟在他身後,看他這人模狗樣的正經樣,不由心中暗暗好笑,男人都是這付德Xing,明明色膽無邊,見到美女卻還是要裝逼,好似很是清純高潔的荷花,實際還不是一朵爛桃花。
“阮總,劉少爺他們在‘青海’包房裡,我領您去吧!
”年輕的經理亦步變趨,低頭哈腰,刻意讨好。
阮瀚宇拿出電話,擺了擺手,“今天包場,值班的每人小費一千,記在我的帳上。
”他淡淡朝着經理吩咐着。
經理一聽,立即笑逐顔開,連連點頭退到了一邊。
還不是仗着有錢嗎?
有錢就任Xing!
木清竹腹中冷哼,面不改色的跟在他身邊,現在的她倒不着急問他來幹什麼了,既然來都來了,她也不可能獨自走脫了,何況這家夥向來自負,根本就不會考慮她的感受,就算提出抗議也是枉然。
不如,靜觀其變,既來之則安之了。
出了電梯門,阮瀚宇熟練的朝着一邊走去,十足的灑脫。
這裡的裝飾真可謂是奢侈,盡管木清竹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還是被這獨巨匠心的設計給歎服了。
後面一排的包間,全都面向大海,卻又傍着翠綠的青山,裡面一條玻璃長廊直接連向海邊,木清竹直接能看到停在藍色海面上的豪華郵輪。
此時海面上豔陽高照,海浪輕拍着海岸,一群海鷗正在廣闊無垠的海面上翺翔。
天地間一遍甯靜溫馨。
阮瀚宇帶着她走進包廂時,才發現包廂裡的景況實在是有煞風景。
三個男人正衣衫不整地躺在沙發上挺屍,一個個俊帥無比,形象卻是放浪不羁。
“還在挺屍,起來。
”阮瀚宇走上去踢了他們一腳,他們一個個打着吹欠,滿臉倦容的爬了起來,其中一個走上來,抱住他哀号:“爺,您這一大早就把我們喚醒,太不道德了。
”
阮瀚宇一把提起他朝沙發上摔去:“嚎喪啊,現在都已經是正午了。
”
那家夥被摔在沙發上,嗷嗷怪叫:“爺啊,昨晚我們可是通宵,說是給你準備慶功晏的,你卻放了我們的鴿子,害我們在此風流了一夜,你說我們這精神能好嗎?
”
“爺啊,這家夥昨晚二個女人伺侯,現在還能站起來已經是奇迹了。
”另一個男人也睜開了睡眼惺松的眼,邪氣地笑着。
木清竹朝這三人一望,暗自籲氣,竟然又是這三個家夥!
尤記得那時才新婚第三天吧,那天晚上,她苦苦等着阮瀚宇回家,當然是看不到人影了,傷心之際睡着了,卻在半夜接到阮瀚宇的電話,命令她即刻趕過去。
當時的她欣喜若狂,阮瀚宇叫她過去了。
這幾天來,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接到他的電話,讓她很是欣喜,以為這是在向她示好!
可當她喜滋滋地趕過去時,才發現阮瀚宇正與這三個家夥混在一起,喝得爛醉。
他命她給他們三人敬酒,從他們放浪的言辭間,她明白了,原來他們正在打賭,賭她會不會因為新婚丈夫夜不歸宿而發怒,賭她會不會對他言聽計從。
當時阮瀚宇的豪言壯志是,他一個電話,她就會屁颠颠的過來給他們敬酒,還會當牛做馬,沒有任何怨言。
當時的木清竹很愛阮瀚宇,盡管知道阮瀚宇叫她來不過是為了賭言,還是刻意委屈自己,殷勤敬酒,處處滿足了阮瀚宇的虛榮心,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做完這些後,阮瀚宇便毫不猶豫的把她趕了出去。
那天晚上也是阮瀚宇婚後四年中唯一一次打電話給她,或者說也是木清竹婚後四年中最後一個晚上見到他,自此後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後的他晚上從不回家,就算是回來,也是從不進她的房間。
木清竹在那個家裡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她無所适從,也無處可去,每天早早把自己關在房間内,如果說開始還對阮瀚宇有所期盼,但到後來看到他橫眉冷眼,态度惡劣後,她再不抱幻想了,把全部精力都守在了電腦面前。
想起往事,木清竹心酸不已,今天他又帶着她來到這幾個哥們面前,怕又是想法捉弄她的吧,否則他哪會有那麼好心。
想到那晚北風料峭,嚴冬苦寒,他就那樣把她趕了出來,甚至都沒有讓司機送她,大半夜的,她一個女人孤單地走在大街上,連出租車都找不到。
他根本就不會擔心,他的女人,新婚的妻子會不會大半夜在大街上遇到什麼不測。
那時的她心寒透頂,那晚就想明白了,他根本就沒有把當她作妻子,甚至連個路人都不如,試想這天下有哪個新婚的丈夫對自己的妻子如此冷漠,不聞不問的。
他這是徹底抛棄了她啊!
那晚上她走了好遠才找到出租車,回家後就病倒了,躺在錦衣華被裡偷偷哭泣,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自此後連這樣的‘待遇’都沒有過了。
她完全就是一朵盛開在牆角的小花,再也招惹不來他的眼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得到這樣的凄慘待遇。
“嫂子。
”那三個不羁的男人大概發現包房裡進來了女人,而且還是阮瀚宇的前妻,個個怪異不已,更象是霧裡看花,搞不懂阮瀚宇這家夥的心思,不過從報紙上,他們也知道了一些關于他們的風言風語,今天見到阮瀚宇帶着她過來,也都心照不宣,禮貌地叫了聲“嫂子”。
“阮少,昨晚到哪裡風流了,把我們幾個全放在這裡,現在大早又把我們弄醒,還有沒有功德心了!
”一個家夥還賴着趴在沙發上,揉着眼睛。
阮瀚宇走過去,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起來,現在都幾點了?
你們都給我正經點,今天才開始呢。
”
“真的嗎?
”幾個家夥忽然全睜開了眼,喜不自禁的問道:“孤島探險的那一環,還玩不玩?
還有那幾個大牌明星是不是還會請來?
”
阮瀚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起二螂腿,白了他們一眼,哼哼道:“想得美,這次孤島探險,那些明星豔星之類的就全免了,你們全都帶上自己的老婆,趕緊打電話把她們召過來,要快。
”
阮瀚宇開始下令了。
“為什麼啊?
”三個家夥面露驚色,開始叫苦不疊,“我們今年都難得聚在一起,天天忙着,現在好不易有空了,放松下,還要把家裡那隻母老虎帶在身邊,這不是成心尋不開心嗎?
多不自在啊!
”
他們一個個訴着苦,滿臉不情願。
“我說的話就是命令,快點,否則就别玩了。
”阮瀚宇滿臉不耐煩。
“别,别。
”幾個家夥一聽都忙忙搖頭,這次海中孤島探險正是阮氏集團在電視上出資贊助的,時下最熱門的玩法。
海上面的幾個小島,全都被阮瀚宇收購了,一般的人哪能有得玩,除了在電視上看看過過眼瘾,就是出重金,若沒有阮瀚宇答應也照樣沒戲。
時下電視台收視率最高的也是這類節目,請一些當紅明星來這些島上玩玩探險,又刺激又能打廣告,當然,這樣的眼光也隻有阮瀚宇能有了。
他們幾個早就想嘗試下孤島探險了,偏偏平時阮瀚宇就是不松口,他們也進不去,隻好幹瞪眼,現在總算等到阮瀚宇答應了,一個個興奮不已!
哎,大牌明星不來就不來吧,他們個個都是風流高手,那些個所謂的大牌明星不知被多少人潛了,他們也不稀罕。
全都掏出了手機。
木清竹認識他們三個,中間那個穿紅色T恤的是A城金融界巨頭的兒子覃祖業,他左邊的還在趴着的是A市市委書記的兒子劉遠程,至于右邊那個正是國内最大的制造業巨頭阮泯希。
覃祖業是阮瀚宇的發小,他們三個死黨全都隻服阮瀚宇,因此阮瀚宇隻要一聲令下,全都會乖乖到場,惟命是從。
事已至此,木清竹也明白了阮瀚宇帶她過來是幹什麼了。
那是帶她出來玩下,他會有這麼好心嗎?
想到幾年前被他玩弄的情景,心有餘悸,不過阮瀚宇吩咐他們今天隻準帶老婆,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拿眼瞅了他一下,默然無語。
“快去收拾幹淨利落點,免得在老婆面前出醜,到時鬧到家裡老頭子,老太太面前,日子可不好過。
”最怕老婆的阮泯希站了起來,朝着他們二個叫道。
傾刻間一片笑聲,連着阮瀚宇都笑了。
阮泯希白手起家,都是夫人陪着打拼天下的,他的夫人精明強幹,很是強勢,實則他是很尊重他的夫人的,雖然偶爾在外面玩玩,但從不會帶女人回家過夜。
膝下已有二子一女,生活過得很是幸福美滿,雖然偶爾玩玩,但從不希望被老婆誤解。
劉遠程還沒有成家,也叫了個經常能帶出台面的相好來,據說他也有心要把這個相好栽培為妻子的,不過遭到了市委書記劉緻遠的反對,因此這事也黃了下來,隻能先放一邊了。
“現在給你們一次從良的機會,好好表現下。
”阮瀚宇坐在沙發上,微跷着雙腿,雙眼含笑,拽拽的樣子。
他們幾人臉上陪笑,心裡卻是暗暗叫苦。
這次活動本是由覃祖業串掇的,他自然是最積極的,不一會兒他從包廂裡拿了支搶出來,躍躍欲試。
“不行,前面島上有規定,每人隻能準備些什麼,期限是三天,你們可要做好準備,不比你們平日的玩法。
”阮瀚宇看到了覃祖業手上的真槍,連忙制止,這個家夥有時很混,若讓他帶槍,保不準弄出什麼事來。
“這還講不講理了,我就是想練練真把式,玩玩刺激探險的。
”覃祖業滿臉苦水,心有不甘。
劉遠程最年輕,氣皿方剛,本來還在沙發上裝死的,聽到覃祖業的話,也開始熱皿沸騰,摩拳擦掌,滿臉上都是期待與興奮了。
看來這是要準備在孤島上呆上幾天了,木清竹心下躍躍,其實她也并不抗拒這類玩法的,島上風光獨好,比起市郊來更能吸引人。
想來阮瀚宇這個家夥雖然玩命工作,但玩起來也是很瘋的。
會玩的人才會工作嘛!
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正對上阮瀚宇瞧着她的目光,頓時臉色一紅,扭過了頭去。
她的表情沒有逃過阮瀚宇的眼睛,他嘴角微翹,果然為她準備的這個活動很合她的心思,看來她也很喜歡。
包廂門鈴響起,隻見大堂經理笑容滿面的帶着二個女人走了進來。
一個是阮泯希的老婆,另一個則是覃祖業的老婆。
阮泯希的老婆,長相倒挺得體,看上去略顯成熟,一付精明能幹的相,她言行舉止中規中矩的,對誰都很有禮貌,覃祖業的老婆則是渾身珠光寶氣,富态有餘,姿色平平,也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
木清竹知道豪門的婚姻不以愛情為主,隻以政治,家庭利益為主,很顯然覃祖業的老婆絕不會是好色好玩的覃祖業心頭所愛的,隻是為了某種政治需要不得已才結合的,看他每天都流連在奇花異草中就知道了。
木清竹與她們禮貌地點頭打招呼。
她們打量了木清竹一眼,臉上的笑容很勉強,木清竹心中明白,她們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是誰了,新聞發布會後,A城恐怕沒人不認識自己了。
她,一個被豪門男人抛棄的女人,離婚了的,自然比不上她們這些原配的金貴,豪門的女人最講究的就是原配的面子了。
原配在家中的地位那是不可動搖的,不管男人在外面有多風流,但豪門的原配永遠是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尤其在A城就是這樣,男人在外面玩的,不能帶上台面的女人很多,但原配隻能有一個。
所以這些原配們或多或少的會瞧不起那些做情婦或做妾的女人,平日在家中找不到這種感覺,但一旦帶到外面這種場合,便是她們風光的時候了,這在她們看向木清竹眼裡的光時就可以窺見一斑。
“你們都坐下吧。
”這一切自然沒有逃過阮瀚宇的眼睛,他劍眉微擰,冷冽的目光在她們身上略微一掃,長指朝着旁邊的位置指了下,聲音淡然,可語氣卻讓人産生出幾分不安。
阮瀚宇的威名,她們當然知道,她們自家老公很多的生意來往還要仰仗A城首富的關照與支持呢,哪敢得罪這個正向全球發展的商業巨頭,光這次新聞發布會的成功召開,阮瀚宇的經濟勢力就已經膨脹了不少。
果然都是人精,聽到阮瀚宇的話,她們很快明白過來,把對木清竹不敬的眼光收了回去,朝着木清竹禮貌的笑笑,示意她坐下後,她們才敢坐。
“阮大少,這次探險你可要承讓了,我們的娘們五大三粗的,既不靈巧,又不懂野外生存技巧,可不像木小姐那麼聰慧可人呢。
”覃祖業早看到了阮瀚宇的臉色,心中明白,忙笑着奉承他。
阮瀚宇眼中的寒意一閃而過,傲然昂頭,大方受了。
他帶在身邊的女人,不管她是什麼身份,都不能容别人小觑,這就是他阮瀚宇的個Xing。
說話間隻見房門一響,又進來二個女人。
木清竹不看則好,這一看隻驚得五官失色,臉色發白。
一個正是劉遠程的相好,長相甜美,嬌俏可人,而另一個則讓木清竹回不過神來。
她,正是景成瑞的未婚妻。
此時的她長發卷及肩,穿着上好的雪紡裙,氣質蠻然,舉手投足間雅緻清新。
木清竹絕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隻一會兒,她明白了!
看來,這又是阮瀚宇在找機會要羞辱她了。
試想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臉上是冷冷的笑。
此時的阮瀚宇看到劉遠程的相好竟帶着景成瑞的未婚妻走了進來,也是大吃了一驚,絕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把她給帶了過來。
這次,他真是特意要帶木清竹出來散心的,并不曾有任何心思在裡面,畢竟新聞發布會這些天,她已經很辛苦了,就是想好好犒賞下她的,絕不會想給她難堪。
可現在顯然不是這麼回事了!
他看到了她眼裡冷冽的光,面上冷冷的笑,心一下就慌了!
木清竹冰冷的眼光絞着他,讓他很是難堪,可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他特意邀請她來的,他根本也不知道有這回事啊,憑什麼就要被她誤解!
“蘇小姐也光臨了。
”阮泯希雖然驚訝語氣卻很客氣。
圈内人士都知道她蘇美芮那是景成瑞名義上的未婚妻,這個全球神級人物的未婚妻,更兼是全球黑手黨老大蘇其良的女兒,他們縱是有幾十個膽也不敢去得罪她。
蘇美芮笑得如杭菊般淡然清新,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又伸手過來跟木清竹與一衆太太握手,禮貌有加,對木清竹眼裡完全沒有一點介蒂,甚至稱得上非常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