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我的正後方響起了一聲啪啪的掌聲。
随着掌聲的響起,原本細細碎碎的腳步聲變得明目張膽,似乎已經不需要隐藏什麼了。
果然,這裡還有人!
我現在這個狀态對付梁教授都夠嗆,要是再來一撥,我縱然是三頭六臂也打不過他們。
我尋思着,趁他們看不見我手中的手雷,直接拉響一個往後一扔,趁亂躲進黑暗中。
反正,我背包裡面還有好幾個手雷,保命應該沒有問題。
我知道我這種做法可能有點偷襲的成分,但現在也管不了什麼小人君子了,保命要緊。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背後的來人說道:“年輕就是任性,這手雷可不是小孩子可以随便玩的!
”
話音落地,我手中的手雷像個大冰坨子一般,裹滿了厚厚的一層冰霜,突然毫無征兆的裂開了,碎成一塊塊冰塊。
冰塊散盡,我手中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麼手雷!
我滴老天爺,這是啥玩意,咋這麼大的能耐?
這種功力,至少是和我哥一個級别的!
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我估計至少有四五個人。
可是現在我身子無法動彈,根本看不見身後的來人。
這時,梁教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今兒的風真大!
竟然把搬山一門的人都吹過來了!
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連北極宮的人也跟來了吧!
”
“哈哈”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那人問道:“梁教授,我這冰封之術,你能給我打幾分?
”這聲音很是調皮,清脆之中帶着濃濃的二貨風格,不像什麼大人說的話。
“燕翎,秦王墓可不是你們北極宮該來的地方!
你們北極宮――越界了吧?
”
說話之人原來叫燕翎。
隻聽燕翎回道:“喲,梁教授,你既然這麼大能耐,你别讓西伯利亞寒流南下啊!
”
周圍一片哄笑之聲,我去,他們來了多少人?
我自己暗地裡算了一下,梁教授一撥,岡村一撥,鄭三姑,顧靈川。
現在又來這麼一大撥,這秦王墓中到底藏着什麼東西?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很好奇,梁教授該怎麼收場?
你個機關算盡的家夥,現在遭報應了吧!
我正想着,忽聽又有人說話,這聲音陌生的很。
“梁教授,我想問一下,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插手我們七門的家事?
五塊碎片說來說去,是我們盜家四門和陰陽三家的事情,有你們走屍門什麼事情?
”我聽這聲音好聽的很,跟剛剛那個二貨的聲音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我――”梁教授被來者的話頂的夠嗆,憋了半天憋的老臉通紅才憋出一句話:“搬山一門的邸涼是我義父!
”
“哼!
梁教授,你當真是越老越不要臉!
你還真好意思開牙,當初若不是你在我太爺爺面前嚼舌根,這五塊殘片,因何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
最後這句話就落在我耳邊,聲音大的吓了我一跳。
話音的主人終于走到了我的面前,不過,他根本就沒有搭理我,隻留給了我一個完美的背影。
我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打量了一番,他留着很奇怪的發型,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頭發很長披在肩膀上,頭頂上有一根紫線像捆東西一樣,固定住了頭發。
他的兩鬓很長,好看極了,就像電視中的翩翩公子。
我聽他叫邸涼為太爺爺,那麼這麼算起來,梁教授還是他幹爺爺呢。
我心裡一樂,看你們爺倆怎麼掐。
這個小家夥的話像盆開水澆在了梁教授的臉上,老臉紅的就像燙傷了一樣。
龍骧看不過去,幫忙打着圓場。
“向新啊,你,你說話注注意一點,再怎麼說,梁教授是你的長輩。
你看――”
“我看?
”邸向新圍着梁教授轉了一圈,咋舌道:“啧!
啧!
啧!
我以為你進了一道官場就野雞變鳳凰了。
現在看來,野雞――就是野雞!
你這張嘴,不是很能說嗎?
”邸向新微微擡頭,斜了一眼梁教授,又掃向了龍骧。
“龍姑姑,新兒來這裡不是殺人的,是來要賬的!
梁教授,是不是該把我們邸家的殘片,還給我們了?
”
“殘片,殘片――我丢了!
”
“丢了?
那你要不要把你的孫女也丢了呢?
”邸向新話語落地,輕輕一招手。
嘩啦一聲,兩個身穿緊身衣的女人走了出來,直接來到梁齊的身旁,架起昏迷不醒的梁齊。
這兩個黑衣人表情冰冷,眼神中全是冷冷的殺機。
“你們要幹什麼?
”梁教授大驚失色,終于沒有了剛剛的淡定!
“幹什麼?
”邸向新忽然扭頭望向我,一臉完美到無法形容的臉!
五官精緻的就像畫裡的人,比起長安來,也差不到哪裡!
邸向新雙眼彎彎,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隻是,這笑容有毒,看的我渾身發怵。
你們兩個的家事,幹嘛扯上我?
邸向新忽然探近了身子,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我一眼,兀自的點點頭:
“這些超少年,當真是俊俏的很。
梁教授,不是想知道我幹什麼嗎?
”邸向新忽然又擡頭望着我,這一驚一乍的是要死人的。
邸向新說道:“燧羽哥哥,你說家人被别人威脅的滋味,好過嗎?
”
我全身都成冰塊了,你要我怎麼說話。
可是,我自己心裡也清楚,他壓根就沒想我回答,就是為了說給梁教授聽得。
梁教授氣急敗壞的說道:“邸向新,你敢!
”
“我為何不敢!
”邸向新猛的轉過頭去,暴跳如雷,指着梁教授罵道:“你個老家夥,害的我們邸家犯了當初立下的毒誓,全家死了那麼多人。
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恨不得,把你們一刀一刀剝開了,看看你們的心,是不是肉長的?
”
氣急敗壞的梁教授,被邸向新的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臉上青紅交加似乎默認了。
這兩個家夥還有仇?
那自然對我來說是最好的。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邸向新繼續說道:“當年,要不是我太爺爺給你一口飯吃,你能有今天的風光生活?
隻怕早就餓死街頭了!
”
“可是,你呢!
你個豬狗不如的無,毛畜牲!
你竟然蠱惑他老人家去什麼古墓!
我太爺爺,我爺爺,我二伯,三叔,四叔,全被你害死了!
你說,有什麼是我不敢得?
”
我看着幾乎暴走的邸向新,他玉一般的小臉此刻顯得猙獰,這猙獰中又有那麼一絲落寞和無奈。
周圍的一切仿佛落入夢魇之中,變得猙獰和恐怖。
沒有人敢勸慰正在怒火中的邸向新,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聽見,他因為壓制怒火而喘着粗氣的聲音。
許久,梁教授點點頭說道:“我給你!
”
梁教授終于還是妥協了,這麼一個暴戾的邸向新,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
人在發怒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那就代表着沒人知道激怒這麼一個主兒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邸向新發出一聲冷笑,咬牙切齒的點點頭。
梁教授向着黑暗中說了一句話:“出來吧,把殘片給他!
”
我聽了這話心中駭然,這個梁教授還有後手!
不愧是老狐狸啊,這半輩子吃的糧食全部都用來長壞心眼了吧!
衆人循着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齊齊的扭過頭去,腳步聲很輕,一下一下的很是緩慢,撓的人心癢癢。
梁教授的後手會是誰呢?
胖子?
應該不可能,這家夥好像比我還恨梁教授!
難不成是姜隊長?
隻見黑暗中的人,緩緩擡起頭來,光線照在在他的臉上,露出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竟然是靈川!
這怎麼可能呢?
我可是把靈川當作自己的好朋友的,他怎麼會跟梁教授是一夥的呢?
“你把我弟弟怎麼樣了?
我弟弟呢?
”梁教授登時臉色刷白。
我一聽,恍然大悟,原來靈川不是梁教授的後手。
靈川的出現明顯出乎了梁教授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随着光線越來越明,我忽然發現他肩膀上還扛着一個人,雙腿耷拉在靈川兇前,我看不出肩膀上那人的模樣。
“梁老頭,你說的是他嗎?
”靈川将肩膀上的人往地上一摔,竟然是姜隊長!
這下對上号了,南域苗疆的金竹寨事情,果然是梁教授一手策劃的!
可是,姜隊長居然是梁教授的弟弟!
這太匪夷所思了!
此時的姜隊長看起來已經死了,看脖子上的傷痕,是直接被人扭斷了脖子。
我看這力道,也隻有靈川能幹的出來。
這靈川簡直就是個暗殺高手,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
來無影去無蹤,殺人無聲,這是我對靈川的評價。
可怕的是,這小子殺人全憑心情,根本就不管那麼多。
“影魔顧靈川!
”梁教授緩緩的說出五個字,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竟然連向靈川興師問罪得勇氣都沒有,這足以說明梁教授和靈川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别的。
影魔!
後來我聽長安說,這是道上的人給靈川的稱号。
這小子不僅是卸嶺力士,還自學了那傳說已經滅門的扶影一門的秘術:扶影偷魂。
并且将此術和續命術結合,創出了自己的秘術:扶影掠壽。
傳說隻要他摸一下你的影子,就可以偷去三日陽壽。
這家夥最喜歡的事情是下墓,不為财物,隻為搜集一些失傳的秘術。
他的術法集百家之長,很難讓人琢磨,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更沒有人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