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告訴北澤彥,白木雪可以開口說話了,但無論北澤彥如何威逼利誘。
白木雪始終沒出聲。
北澤彥隻當她不願跟自己說話,便也沒有再逼她。
隻是等到第三日的時候,情況卻有些失控。
照例下了朝便悄悄來了行宮,林呈臨卻是頂着個苦瓜臉早早侯在了大門前。
“東家,小主子今天在禦醫的引導下試了許久,依舊發不出來聲。
發了好大一通火,現下正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寝宮裡。
”見北澤彥下了馬,林呈臨忙是迎了上去。
北澤彥皺
了皺眉,方覺事情的嚴重性。
匆匆便往寝宮趕去。
“主子,你開開門……主子……”寝宮門口,一應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竹衣哭着在最前頭拍着門環。
“來人,破門。
”北澤彥繞過一種宮人,來至門前,毫不猶豫發号施令,身後的武衛便上了前來。
“陛下,主子就在門後。
”竹衣見狀,忙是攔在了門前。
“破窗。
”北澤彥單機立斷。
從窗口跳入的時候,寝宮之内早已一片狼藉。
白木雪則抱着膝蓋蹲在門後。
“起來。
有病治病,你這般作踐自己嗓子就能好了嗎?
”北澤彥大步上前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白木雪恨恨甩開了北澤彥的手,隻瞪了他一眼,便低頭抹了一把眼淚不再理他。
擡手的時候,正巧讓北澤彥看到适才不小心劃傷還在流皿的手掌。
“擡頭,看着我。
”北澤彥壓抑着心中的怒氣“告訴我,要怎麼做,怎麼做你才滿意?
”
白木雪微擡了擡頭看了他一眼,在他手上寫道“我說不了話了。
”末了松了手,長籲了一口氣,蹲回地上無聲痛哭。
“别這樣,訪便天下名醫,朕也會治好你。
”北澤彥軟了軟語氣蹲在了她跟前。
“我已經是一個啞巴了,你放過我吧。
”白木雪流着淚又在他手上寫道。
繼而雙膝跪地匍匐在他跟前。
“好,朕給你一個機會。
”北澤彥一聲苦笑“隻要你能開口說話了,朕便放你嫁給阿墨。
若不能,便嫁朕,不住皇宮便不住皇宮,不要孩子便不要孩子了,你若不嫌累,要聽
政也行。
你自己選,是要就此放棄嫁朕,還是要好好治療等阿墨娶你。
朕是天子,決不食言。
”
白木雪抽了抽鼻子,擡起頭來,在朦胧中看了北澤彥許久,伸手在他掌心寫下“對不起,謝謝你!
”六字。
北澤彥一聲低笑,仿佛自嘲,這六字,跟你是好人又有何差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明知是穿腸毒藥,仍是甘之如饴。
白木雪已在塌上沉沉睡去,地上的狼藉也已清理幹淨。
北澤彥雙手支着額頭陷入了沉思。
六年前短暫的邂逅,便在他腦海萦繞不去。
六年後處心積慮的再度偶遇,到陰差陽錯将她賜婚與阿墨,隻能放手成全。
卻終是意難平想再搏一把。
賭上了史官筆下的青史,冒了衆叛親離的風險,最終隻能是我自己活上短暫的一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