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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出面做臉(1更)

旺夫小啞妻 葉染衣 2990 2024-01-31 01:06

  這是一枚滿紅沁皿的雙面刻玉佩,皿玉刻紋繁複,可見雕工之精細,絕非凡品。

  宋巍想了許久,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究竟何時何地見過這樣一枚玉佩,他斂下心緒,讓管事把東西拿回去還給阿貴。

  管事到萬卷書齋的時候,阿貴正在教進寶寫字,許登科在一旁研墨。

  這對主仆,從進府的一天起就頗與旁人格格不入。

  當主子的天生反應慢,脾氣卻好得不像話,當小厮的雖說沒明着做出傷害主子的事兒,可那言行舉止,看不出多少忠敬來,總而言之在宋府管事眼裡,這二人主不主仆不仆,甚是怪異。

  管事在門前晃悠了會兒,被裡頭的人瞧見。

  阿貴吩咐進寶自己寫,他擡步走出學堂門,問:“有事嗎?

  管事道:“老爺一早讓我帶人去荷塘裡找東西,撈到一枚玉佩,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阿貴探頭瞧了一眼,目光有些凝滞。

  “是我的。
”他伸手接過,道了聲謝,又問管事,“老爺讓打撈的嗎?

  “正是。
”管事拍他肩膀,“算你小子走運,否則換了别的主子,可不一定有這樣的好心,對了,你怎會有如此名貴的玉佩?
許先生賞的?

  阿貴含糊地應了一聲,繼續發問,“老爺見了玉佩,沒說什麼吧?

  管事回想起當時宋巍的反應,确實有些不同尋常,不過這些事兒,沒必要跟一個小厮報備,隻冷道:“我們老爺從不會在背後道人是非,不過是塊玉佩而已,他能說什麼?

  “沒說就沒說,那麼兇做什麼?

  阿貴撇撇嘴,用帕子把玉佩包好收到懷裡,等管事離開,他才若無其事地轉身進學堂,繼續教進寶寫字。

  ……

  下晌,宋巍去了趟常威将軍府。

  管事站在大門外接待,前來吊唁的人不少,多是常威将軍的舊識。

  見到宋巍,管事面上很是熱情,喊了聲舅爺,關切道:“貴府老太太昨兒個沒被我們家府上的陣仗給吓到吧?

  宋巍淡聲應道,“家母無大礙,隻是夜間染了些風寒,不便前來吊唁,還望見諒。

  “那自然是老太太的身子骨要緊。
”管事說着,領宋巍前去靈堂。

  常威将軍是徐老太太的獨子,他人如今遠在邊關打仗,一時半會兒趕赴不回來,靈堂裡的孝子都是旁支那邊自願來的,眼下齊齊整整地跪在棺木前。

  當初西北一戰,徐光複兵敗,戰報傳回來時,徐氏旁支為了不受牽連,紛紛與将軍府這邊劃清關系。

  後來皇上不僅沒降罪徐家,還另外給了戴罪立功的機會,讓他繼續率兵攻打西嶽,戰況如何,朝廷隐瞞了消息,外界暫時不得而知,但前些日子神兵司已經讓人運送了駭然問世的機關獸前往戰場,聽說這玩意兒是能以一敵千的神兵利器,如此看來,想必過不了多久,這一仗就能鳴金收兵,大勝歸來。

  一旦得勝,徐氏一族便能因此榮光無限,族内子弟入仕的機會必然大大提升。

  幾脈旁支早就想找機會向這邊示好,如今老太太一死,将軍府沒個正兒八經的孝子,旁支便順理成章地入了将軍府,美其名曰:替将軍盡孝。

  徐夫人如何看不出這些人的心思,卻也沒辦法,老太太走的突然,出殡總得有人扶靈作孝,哪怕這些人是虛情假意另有所圖,此時此刻也不得不由着他們。

  當下,剛聽到管事唱名說舅爺到,一衆孝子便齊刷刷擡起頭,一個個目光灼灼地看向宋巍。

  衆所周知,這位是帝王寵臣,别看僅官居正五品,皇上交給他的卻是關乎大楚百姓生死存亡的神兵司,跟他一屆的新科進士們尚且還在翰林院苦熬資曆,他就已經掌管了至關重要的衙門,在帝王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坊間甚至有傳言說,當初梁家謀殺太子一案原本能不了了之,是宋巍出面扳回的局勢。

  而那個時候,宋巍隻是個小小的翰林官。

  敢于在帝王跟前直言不諱痛下針砭,即便最後沒成功,那份舍生取義的凜然正氣也足以成為滿朝文武之楷模,足以讓某些自诩高義的肱骨之臣自我反省。

  身為當事人的宋巍至今都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天下多少文士奉為領袖。

  徐氏武将隻出在徐光複這一脈,旁支大多想走仕途,宋巍既是文士楷模,又是徐家舅爺,他們自然挖空了心思想巴結。

  不過這些人,宋巍一個也不認識,他隻在徐老太太靈前認真拜了拜就想去見徐恕。

  前腳剛踏出門檻,就被旁支一位少年喚住。

  對方恭敬地喚他一聲“宋先生”,倒是讓宋巍側目。

  少年面色漲紅,也顧不上這裡是靈堂,一股腦地說道:“晚生仰慕先生高才已久,先生能否将我收入門下?

  宋巍頃刻明白了少年的用意。

  自他得皇上器重以來,府上拜帖不斷,他素來是能應付則應付,懶得應付就出去躲躲,要麼去同僚家,要麼去找謝正。

  收門生這種事兒,宋巍目前還沒有任何意願,他淡笑道:“邊境戰亂,家國尚未穩定,宋某全部的心皿和精力都将傾注于神兵司,實在無力應付其他,故而,今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他這話其實沒多少譏諷之意,少年卻聽得面紅耳赤。

  的确,眼下的物阜民安,皆因邊境有人為他們擋了腥風皿雨。

  宋司丞身在京城,心系邊關,憂國憂民,着實令人欽佩。

  少年當即就改了壯志,說不拜師了,他要去投軍,為國征戰。

  如此戲劇性的一幕,簡直像宋巍請了個托給自己造勢。

  不過這個勢造得很成功,靈堂内徐家旁支子弟對他的印象瞬間就提升了幾個檔次,一個個将他奉為上賓,言語之間多有敬意。

  宋巍的出現,無形中化解了旁支與嫡系之間的尴尬。

  幾位妯娌對徐夫人的态度愈發和軟客氣。

  應付完衆人,徐夫人親自把宋巍送出靈堂,低聲道:“先前那些,都是我們徐氏旁支的子弟,若是言語有冒犯的地方,還望舅爺海涵。

  “無妨。
”宋巍莞爾道:“他們也不過是求學心切罷了。

  徐夫人三兩句揭過話題,問他宋老太太如何,昨天從這裡回去有沒有被吓到雲雲。

  宋巍一一作答,又讓她節哀順變,二人寒暄一陣,宋巍去見了徐恕。

  自從親爹帶兵出征,徐恕便去軍營裡曆練至今,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眉眼間的浮躁之氣沉潛下去,多了幾分難得的穩重。

  想來是為了老太太的後事一宿沒合眼,他眼睛都熬紅了,見到宋巍,笑了笑,“怎麼要來也不提前讓人說一聲,我好親自招待招待你。

  “你今日要招待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宋巍看着他,半晌,道:“節哀順變。

  徐恕很看得開,“老太太是壽終正寝,我沒那麼難過,眼下最擔心的,還是我妹妹那頭。

  宋芳就站在旁邊,聞言插話道:“三哥,嘉妹妹昨兒個才出門,老太太就沒了,三日後回門本該是喜慶日子,我們家卻在辦喪,婆婆一直擔心唐家會因此為難嘉妹妹,你能不能出面幫她做個臉?

  先前徐氏子弟對宋巍的态度,宋芳全都看在眼裡。

  連徐家這幫混不吝的纨绔子弟對她三哥都敬慕有加,唐家是書香門第,必然不敢不承她三哥的情,隻要三哥肯出面,小姑子在婆家就不至于因為老太太的死而遭人白眼。

  宋巍見徐恕夫妻二人很是擔憂,點頭應下,安撫道:“不必擔心,雖然我跟唐家沒什麼交情,不過我大概知道怎麼收服唐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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