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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讓二哥哥久等了(2更)

旺夫小啞妻 葉染衣 3540 2024-01-31 01:06

  酒樓隔着茶樓不遠。

  長公主和溫父趕過去的時候,驸馬已經點好了菜,正臨窗站着,聽到府衛說長公主過來了,他寫在面上的心事慢慢斂去,回頭看着進門的二人,唇邊含笑,“坐。

  溫父沒急着落座,等長公主坐下,他才挑了個對面的位置,把隔她近的那幾個空位留給陸行舟。

  陸行舟拎起酒壺,給三人都滿上,爾後舉起酒杯,看向溫父,“這第一杯,我先幹為敬。

  緊跟着又倒了第二杯,“多餘的話,咱們就不說了,全都在酒裡。

  溫父本來還想問問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和婉娘相認,一聽這話,瞬間打消了念頭,笑笑之後回敬了陸行舟一杯。

  之前在茶樓,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因此這頓飯,基本就是唠家常。

  長公主主動提起溫順,問讀書沒?
他們家有兩個入國子監的名額,如今還剩一個,溫順要是想,找個機會上京,她可以想辦法把名額轉到他頭上,讓他進去好好念上幾年,出來考個功名不成問題。

  溫父搖頭,“我那個兒子,打小就熊,先前三郎在的時候,還把他送到鎮學去過,可惜他天生不是那塊料,沒幾天就跑回家來了。

  長公主與陸行舟對視一眼。

  這麼聽來,陸晏清和溫順真是親兄弟無疑了,某些方面,竟然出了奇的像。

  “倒是三郎家的元寶。
”溫父說:“那孩子讀書可厲害了,跟他爹年輕時候一個樣,芳華若是想讓這個名額,倒不妨給他,說不定他将來,比他爹還出息。

  “元寶?
三郎家的孩子?
”長公主微微皺眉。

  掰着手指頭怎麼數都數不出來婉婉十六歲出嫁,今年十八歲能生出個已經上學念書的孩子。

  溫父怕她誤會,忙解釋,“不是三郎親生,是大郎家的。
唉,說起來,大郎夫妻也是沒那命,孩子剛滿幾個月,兩口子就雙雙撒手人寰了,三郎不忍心,把侄子養到自個兒名下,元寶記事以後,一直管他叫‘爹’來着。

  這大氣兒喘的,長公主險些給他吓出毛病來,“不是他親生的就好。

  後娘不好當,她不希望婉婉一輩子看人臉色受婆家委屈。

  “那,公婆對她好不好?
”長公主又問。

  說起這個,溫父猶豫了一下,“有個事兒,我先前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

  長公主剛落下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無妨,有什麼話,溫二哥隻管說。

  “婉娘她……不會說話。

  長公主面色僵住,“怎麼可能……當年是我親自教她說的話,她明明說得很好。

  溫父低下頭,“是三郎告訴我的,她說你離開那年,把婉娘交給她,小丫頭一直追着馬車跑,不小心掉進了冰窟窿裡,等他把人救上來,小丫頭已經昏迷不醒了,之後就高燒不退,燒沒了對你這個親娘的記憶,也燒壞了嗓子。

  長公主一聽,心态崩了,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怨我,都怨我。

  “阿音。
”陸行舟握住她攥緊的手指,低聲勸道:“你當年是被迫離開,這事兒怨不到你頭上,等回了京,我會想法子幫她醫治好的。

  長公主淚眼朦胧地看着他。

  陸行舟點點頭,“我已經見過婉婉了。

  長公主被這接二連三的消息炸得反應不過來。

  陸行舟說:“我之前跟你提過想請到咱們家給晏清補課的那位貢生,就是宋巍。

  溫父欣慰道:“看來你們已經提前打過交道,那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長公主止住眼淚。

  驸馬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見過了,自己這個當娘的哪還坐得住?

  她恨不能立刻插雙翅膀飛回京城去看女兒。

  陸行舟感受得到她内心的急迫,寬慰道:“别急,溫二哥不也說了,他們要八月才回來,如今才正月,早着呢!
等咱們回了京,有的是機會。

  長公主伸手摁了摁眼角的淚痕。

  前面十多年,她都能克制住不見婉婉,甚至不打探她的任何消息,可如今得知婉婉因為她而失去了說話的機會,她本來就深感愧疚的心更如同被架在火上烤,讓她坐立難安。

  陸行舟估摸着妻子這會兒也沒心情去關注别的了,便吩咐府衛把她先送回客棧,說自己有幾句話單獨和溫父談談。

  男人與男人之間,總有那麼幾句話,不方便女人在場說,長公主能理解。

  況且這個時候的她的确如驸馬所想,滿心滿眼都是婉婉,哪還有心情顧得上别的?

  于是沒拒絕,跟着府衛回了客棧。

  包廂裡隻剩下陸行舟和溫父兩個人,氣氛似乎又有些微妙的尴尬了。

  溫父動筷吃菜,想借此來掩飾下自己的局促。

  陸行舟正了正神色,“單獨把溫二哥留下來,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也是想同你商議。

  聞言,溫父擱下筷子,“你說。

  “當年阿音回京與我大婚的時候,就已經懷了身子。

  孩子是誰的,不言而喻。

  溫父突然覺得腦子裡一團漿糊,陸行舟又說了句什麼,他都沒聽進去。

  伸手撸了把臉,溫父開口:“那個孩子……”

  “是個兒子。
”陸行舟說:“他叫陸晏清。
回京後,阿音一直活在對你我二人的矛盾和愧疚中,始終無法解開心結,我與她大婚這麼多年,至今沒碰過她。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溫父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懂了,從今往後,那個孩子會是你和芳華的親生兒子,我不會去找他,更不會主動認他,但我有個要求,你們夫妻倆必須答應我。

  “溫二哥請說。

  溫父道:“婉娘是我從小撫養長大的,在我心裡,甭管她會不會說話,那都是我親閨女。
我可以不認兒子,但你們不能不讓我認這個閨女,不能斷了我和她之間的關系。

  “如你所願。
”陸行舟答應得爽快。

  這倆孩子陰差陽錯那麼多年,對于“親生爹娘”的認知已經根深蒂固,别說溫廣平不會主動去認晏清,就是他這個生父,都不能突然出現在婉婉面前說是她親爹。

  有時候,一句話,一個真相,能毀掉一個人的一生。

  這一點,陸行舟絲毫不懷疑。

  看得出來,婉婉是個心思單純的小丫頭,在她心裡,宋巍是相公,溫廣平是親爹,親娘已經不在人世多年。

  倘若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說是她親生爹娘,再把當年的真相一捅,她一定會崩潰的。

  哪怕隻是個路人,都不忍心摧毀小丫頭雙眼裡的那份純淨,更何況,他還是生父。

  呵護婉婉的方式有很多種,對他來說,認親無疑是最愚蠢的。

  話說開,隔閡就少了,二人又你來我往地喝了幾杯,陸行舟安排人送溫父回去。

  臨走前,準備給他一筆銀錢。

  溫父拒絕了,說兒女們的事,不能扯上錢,一扯就沒意思了。

  陸行舟早聽長公主說過溫家日子清貧,他想了下,“溫二哥不要錢的話,那我在縣城裡給你盤個鋪面,想做什麼生意都随你,就當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若是連這個都拒絕,那你便是成心讓我良心上過不去了。

  其實溫父也早有開鋪子做點小生意的打算,隻是苦于本錢不夠,婉娘留下來的那幾樣首飾,他全給藏起來了,一樣都沒舍得動。

  聽陸行舟這麼說,他隻能笑着應下。

  溫父一走,陸行舟也沒在酒樓逗留,很快回了客棧。

  長公主正在收拾東西,見他進來,擡頭問:“談得怎麼樣了?

  陸行舟立在原地,微微抿着唇看她,半晌沒回話。

  “驸馬?
”長公主又喚了他一聲。

  陸行舟壓下翻湧的心緒,大步上前,直接将人摟入懷裡。

  長公主多少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對勁”,伸手回摟着他精壯的腰身,側臉貼在他懷裡。

  房間裡靜默良久,陸行舟忽然開口,“阿音往後可能放下心結了?

  長公主抱着他的手臂用力收緊,先前在茶樓才哭過一回的眼眶又開始濕熱。

  “是阿音不對,讓二哥哥久等了。

  這句話,陸行舟從大婚等到現在,将近十五年了,終于聽到她親口說出來,心裡不是不感動,隻是他已經過了輕易就喜形于色的那個年紀,當下僅用寬厚的手掌輕輕摩挲着她的背。

  有些感情,無需經過言語,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就能讓對方感受到那份不同于旁人的暖。

  或許是時隔太久,突如其來的敞開心扉,讓兩個人都有些不适應,遲來的洞房,竟像初初步入婚姻的新人,伴随着喘息纏綿的,是難以啟齒的羞澀。

  想到要回京處理婉婉的事兒,哪怕意猶未盡,陸行舟也沒太折騰她,将人摟入懷裡,讓她貼着自己兇膛睡。

  盤鋪子的事,陸行舟辦得很利索,和溫父交接以後,沒在甯州逗留,帶上妻子,迫不及待地往京城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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