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大師兄
她秃了!
她真的秃了!
腦門上光溜溜的一片,連根毛都沒有,形象生動地诠釋了什麼叫透心涼,心飛揚。
雖然身為體修,但依然喜歡布林布林的粉色蝴蝶結,擁有一顆永不衰老的少女心的喬晚,僵了,哭了。
她不要做個秃頭qaq!
!
這還要她怎麼愉快地戴上琳琅閣新出品的小蝴蝶!
君采薇突然出聲,指了指喬晚身後,“那個,牛兄。
”
喬晚:?
君采薇以扇遮眼:“退後兩步,你頭太亮,刺到我眼了。
”
喬晚:Q口Q
于是,喬晚也哭了,哭得更兇了。
頂着個閃亮的光頭,喬晚qaq
她還從來沒聽說過有誰渡劫會把毛給渡秃了的,嗚嗚嗚我不要金丹了,能退貨嗎?
于此同時,跌坐在一邊兒的穆笑笑,目光落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鳳妄言臉上,心裡也有點兒複雜。
小鳳凰……
但奈何剛剛鳳妄言這話恥度确實有點兒高,置身于其他昆山弟子視線之下,穆笑笑臉上漲得通紅,卻也不能不管。
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男人給扶了起來。
小鳳凰救過她的命。
穆笑笑眼神微微有點兒黯然。
如果不是當初在碎骨深淵裡,碰到了鳳妄言,她恐怕早就死在了這裡面,所以就算……破廉恥,她也得去扶,把鳳妄言給扶起來。
喬晚穿着件粉色紗裙,頂着個閃閃亮亮的光頭,一臉蕭瑟地伫立在洞府門口。
匆匆忙忙趕來的蕭博揚,一愣,手裡的碗徹底摔了。
我勒個去!
!
……
洞府内。
喬晚面無表情地端坐在床上,也沒心思去問南自寒是怎麼變成甘南的。
面前圍了三個大男人,煞有其事地摸了摸少女這光溜溜的腦門。
“晚兒妹子,你看,這光頭……”心裡有鬼的甘南結結巴巴地勸說,“這光頭,其實也挺可愛的不是嗎?
”
針對喬晚英年早秃這件事,甘南,君采薇,蕭博揚等三人展開了個臨時的會談。
君采薇表示同意:“對啊,牛兄,你想開點兒,雖然你腦袋上的頭發英年早逝了,但隻有心裡有頭發,哪裡都是頭發。
”
“頭發……”男人虔誠地合上眼,感歎了一聲,“就在你心中。
”
蕭博揚:摸了一把。
手感還挺不錯的。
又摸了一把。
和這不靠譜的兩個相比,蕭家小少爺收回手,提出了個最靠譜的提議,“要不,先戴個假發湊合湊合?
”
蕭家小少爺不愧是蕭家小少爺,第二天就搞來了一頂烏黑亮麗的假發,往喬晚腦門上一罩!
還行,除了有點兒歪,還挺合适。
于是,接下來這幾天,喬晚就頂着假發出行了。
首先要去的地方是白塔,畢竟頭發雖然沒了,但赤火金胎還是必須要刷的!
!
急急忙忙來到碧空島之後,喬晚圍着白塔轉了一圈兒,
由于她當初是叛出師門的,所以爬塔層數直接清零,想拿到赤火金胎,得從第一層開始打,一路打到第二百二十層層。
稍微合計了一下,喬晚拎着劍,義無反顧地沖向了白塔,化悲憤為力量,開始了自己這爬塔曆程。
站上了第一層的擂台,喬晚惡狠狠地揮劍:“來吧!
!
”
是,她秃了!
但她更強了!
!
在這悲憤的催化之下,一下午的時間,喬晚就哼哧哼哧一路爬上了第五十層。
如果說前五十層基本被外門弟子給包圓兒了的話,五十層往後那就是内門弟子的天下。
看了眼站在擂台上,背後燃燒着熊熊怒火,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喬晚。
坐在地上休息的一幹外門弟子:(⊙O⊙)
畢竟這前五十層嫌少有内門弟子過來打。
“這不是喬晚嗎?
!
”
就是那個,之前靠着築基期的修為,自廢雙臂從泥岩秘境裡殺出來,一躍成為了外門弟子全民偶像的那個喬晚啊!
某壯漢弟子,伸伸胳膊肘,搗了搗身旁的眉眼英挺的青年:“喂,霍拜星,這不是你心上人嗎?
”
被喚作霍拜星的青年,穿着身外門弟子的粗布衣,剛剛才打完一場,鼻尖和額頭都挂了層薄汗,聽到這話臉頰微紅。
霍拜星也忍不住擡頭看了眼擂台上的少女。
宛如一道粉色的旋風一樣,所過之處,哀鴻遍野,根本無人能對付。
将劍往地上一插,少女呲牙咧嘴地問:“還有誰?
”
壯漢弟子摸摸下巴:“我要沒記錯的話,接下來這第六十層是你坐擂吧?
”
青年臉上更紅了點兒:“是。
”
作為這第六十層的擂台主,能在五十層往後占據一席之地,霍拜星無疑是外門弟子中的驕傲。
畢竟外門弟子都是些資質粗劣的,霍拜星也不例外,雖然出生于某個小宗族,但奈何母親是凡人,被霍家家主看上之後,成了霍家的妾,生出的霍拜星,資質也不如修士結合生出的孩子,或者換個時髦點兒的詞,這是“混皿”。
在15歲之前,霍拜星一直感應不到靈氣,直到20歲,這才引氣入體,險些成為了霍家的“啞炮”(?
)21歲拜入昆侖,終于在八年之後,成功打上了第六十層。
而在這期間,靠着平庸的資質,從泥岩秘境裡殺出來的喬晚,就是霍拜星的精神支柱。
青年定了定心神,紅着臉,摸出一把鏽迹斑駁的鐵劍上了。
“在下霍拜星,前來應戰。
”
喬晚擡頭看了眼面前粗布衣的青年,青年一頭烏黑靓麗的秀發。
在嫉妒心作祟之下,喬晚惡狠狠地出劍:“來!
”
金丹期的修為對付個剛築基的,其結果就是,青年被毫無懸念地揍了一臉皿,像條死魚一樣,躺在了擂台上。
深吸了一口含着粗粝沙土和鮮皿氣息的,霍拜星眼神茫然地看向了天空。
還是不行。
收起劍,喬晚利落地跳下了擂台。
霍拜星猛然回神:“喬師姐……”
等等。
少女已經走遠了。
青年眼神微微一黯。
渾然未覺自己打碎了一顆少男心的喬晚,繼續哼哧哼哧往上爬。
與此同時,昆山山門前。
守門弟子一臉驚喜地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大師兄!
你回來啦!
”
男人瘦骨嶙峋,算不上多英俊,容貌平庸,擁着一身厚實的狐裘,垂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喬晚回來了,她在哪兒?
”
這是肯定句。
喬晚啊。
守門弟子想了想,伸手一指:“喬師姐好像在白塔那兒爬塔呢?
大師兄你要過去嗎?
”
第六十六層,
這次對面站着的是個肌肉虬結的漢子,壯漢咧嘴,輕蔑一笑:“來。
”
丢你雷某!
改!
壯漢卒。
收回手,喬晚擡頭看了眼碧藍色的天空。
第二百二十層,快了!
就在這時,一道的身影猝不及防地躍上了擂台,擋在了自己面前。
男人眼神幽深,猶如寒火,鼻梁又高又挺,滿臉病容,眼下青黑,冷冷地垂袖站着。
喬晚定睛一看,頓時一喜:“大師兄!
”
是大師兄!
不過陸辟寒這表情,卻明顯不大高興。
想到她這貿貿然的下山,喬晚後知後覺的,後腦勺一凜,剛剛這一腔怒火和豪氣頓時蔫了個一幹二淨。
陸辟寒面色平靜地看了眼這哀鴻遍野,明顯遭受過□□的幾十層白塔,和少女周身這微妙的靈力和氣息變化。
金丹。
喬晚結丹了。
令人窒息的凝滞之中,男人眼睫微微一動,幽深的眼裡露出了點兒淡淡的笑意。
“怎麼?
還知道回來了?
”
這冷傲孤僻的氣息一掃而空。
一開口,喬晚眼眶頓時就酸了。
“大……大師兄……”
大師兄沒怪她。
“大師兄。
”喬晚抽了抽鼻子,結結巴巴,“我……我好想你。
”
畢竟是被大師兄一手帶大的,對于陸辟寒的性格,喬晚還算有點兒了解。
大師兄外冷内熱,其實是喜歡笑的,不過因為病痛折磨,臉上嫌少有笑意,再加上性格冷傲,就更少笑了。
陸辟寒目光深邃,看着喬晚這一身打扮。
一身粉色的短打,一臉的泥灰混着皿漬。
和他之前想教育成的淑女簡直有天壤之别。
“走罷。
”
笑完之後,男人咳了兩聲,收斂了笑意,率先轉身,“回去。
”
喬晚忙不疊地趕緊跟上。
沒想到昏倒在擂台上的壯漢根本沒昏透!
掀起腫脹的眼皮,隐約看見了兩道身影。
還搬救兵?
!
壯漢頓時怒了,用盡最後殘存的力氣,怒吼一聲,發出了最後一擊。
“風刃!
!
”
一陣如刀飓風刮來。
喬晚瞪大了眼,一蹦三尺高地摁上了她腦袋上的假發。
她!
她的假發!
!
!
還站在擂台下面圍觀的霍拜星一急:“喬道友!
”
可惜慢了一步,被狂風一掀,假發伴随着風刃悠悠地飄在了空中,奔向了未知的遠方。
露出了光溜溜,锃光瓦亮的腦門。
前面說過,大師兄一直想把她培養成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端莊大方的淑女來着。
陸辟寒腳步一頓,看着面前這閃亮的光頭,和台下的霍拜星一齊地默了。
“這是怎麼回事?
”
嗓音冷得吓人。
霍拜星:……他好像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