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了傍晚,昏黃的夕陽穿過了這條街上的建築,在街上留下了斑駁的光影。
東八區的光輝路距離海岸并不是很遠,住在這裡的都是小有資産的企業職員們。
他們大多在港口公司和棉花收儲公司上班,是新臨汾的中産階級。
這裡的建築都是整齊的磚石屋子,街道上也比那些貧民區整齊幹淨許多。
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在街頭巷尾穿行着,沾滿油污的大喇叭不斷的重複播放着收廢品的廣播。
蹬着三輪車的是一名赤着瘦骨嶙峋上身的青年人。
肮髒的頭發粘成一撂一撂,背上還有一片大小不一的紅斑。
上面是集群性淺表的無菌性膿包,融合成了膿湖,周圍開始脫屑。
這是很常見的輻射病,即使在淨水措施良好的新臨汾内,依舊會有許多底層的人患病。
這個時候,居民們都已經下班,不時有人聽見大喇叭的聲音,提着早就紮好的廢紙和空瓶罐們走了出來,放在三輪車上。
新臨汾因為物質貧乏,即使這些中産階級們的日子過的也不是很好,需要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這個年輕人顯然經常在這裡收購廢品,他拿出一杆秤,稍稍一稱就将那些廢品堆在了三輪車上,從挂在肩上的褡裢裡掏出幾個銅角子,遞了過去。
他登着三輪車,停在了一棟占地面積比周圍大了不少的獨棟洋樓前。
這棟洋樓的主人并不怎麼和鄰居交流,附近的居民除了知道他有一個女兒之外,隻知道他夜夜笙歌,經常會帶着不同的女人回來過夜。
青年敲了敲洋樓的門,這幢洋樓裡的女仆經常收拾主人的酒瓶賣給收廢品的,掙一些外快。
但這次過來開門的卻是主人。
趙能打着哈欠,打量着站在門口的青年,他的臉白胖了不少,身材也圓潤了一圈,顯然最近的日子過得十分的舒适。
隻是青白的臉色和雙眼下濃重的黑眼圈有些不大協調。
“來收廢品的麼。
自己進來拿。
”
要不是昨天女仆剛剛好請假了,趙能也不會讓這個肮髒的下等人進自己的屋子。
“哎,謝謝老爺。
”
青年卑躬屈膝的進了房子裡。
趙能皺着眉頭的看着肮髒不堪的的青年。
他自從誣陷了李牧之後,就長袖善舞的搭上了治安署長的船。
為署長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自己也吃的滿嘴流油。
突然他發現一隻佝偻着身子的青年突然直起了身來,轉過身來,臉上滿是嘲弄的笑容。
“你這個賤民,這是什麼眼神?
”
趙能呵斥了一聲。
準備抽出警棍,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尊卑的賤民。
“你的這間房子不錯,看來炸彈幫把你喂的很飽。
”
青年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到底是誰?
”
趙能的瞳孔一縮,知道他和炸彈幫關系的人可不多。
青年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抹,相貌便變了一副模樣。
“你...你怎麼可能從那裡逃出來!
”
趙能的面容因為驚恐而變的有些扭曲,他剛想要張嘴大喊,吸引隔壁鄰居的注意力,一支手掌便伸到了他的面前,上面抓着一支半透明的水蛭。
一股粉色的氣霧從水蛭上噴出。
趙能隻覺的眼前一黑,便失去的知覺。
癱軟在了地上。
這毒液能讓他起碼昏迷三個多小時。
不顧昆蘇絲露的抗議聲,李牧随手将她塞回褲袋中,手掌一陣靈能波動,從波粒轉換符文裡取出了一支麻袋,将趙能塞了進去,袋口一紮,就扛在了肩膀上。
他剝了那個青年的衣服,搶了他的三輪車,就是為了這一刻,光明正大的将趙能從這裡帶出去。
走出門。
他就關了那支喇叭,将麻袋扔進了三輪車車鬥上,踩着踏闆離開了這裡。
三輪車一路風馳電掣,騎向海岸。
海岸之上停着一艘小船。
李牧将麻袋往船上一丢,再跳到了船上,劃動船槳,駕駛着小船駛向大海。
直到在視野内漆黑的海面上再沒有一艘船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他打開了麻袋,将趙能倒了出來。
他手中的波粒轉換符文一陣靈能閃爍,一隻比人體稍微大一點結實鐵籠出現在了船上。
鐵籠的底部是沉重的鋼筋混凝土底座。
壓的小船一陣搖晃。
将趙能鎖進了鐵籠裡,李牧舀起一瓢海水,潑醒了他。
“你想要幹什麼,你不能殺我,我有錢,我有很多很多的錢,你放了我,我就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
他的手指緊緊的扣着拇指粗細的鐵籠,臉因恐懼而發青發紫。
“這就是你的遺言麼?
”
李牧面無表情的說着。
”你知道麼,最有可能吃掉你的,不是那些體型龐大的海怪,而是那些體長不到一厘米的海蝦。
它們會被你的屍體吸引而來,越來越多,越積越厚。
到了最後,你的屍體上會覆蓋一層大概三厘米厚的蝦米。
”
“不...放了我...放了我吧。
”
“當時你殺死自己的妻子的時候,你的妻子也是這麼向你求饒的吧。
”
李牧的臉龐硬的像鐵水澆築的一樣。
“這些蝦米咬不動你的皮膚,他們會從你的七竅,排洩口,甚至傷口往身體裡鑽,鑽進去的蝦就可以大飽口福了,它們會啃食你的脂肪和肌肉。
大概兩天,你可愛的臀部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
李牧說着,用手指指了指趙能肥嫩的屁股,吓的他全身一陣蠕動,屁滾尿流。
“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署長的一切,他暗地裡幹的那些勾當,他藏錢的地方,一切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
”
趙能身上冷汗幾乎就要将他浸濕了,痛哭流涕,臉都哭花了,全沒有之前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他全身因為恐懼而不斷的痙攣着,仿佛羊癫瘋發作了一般,恐懼到了極點,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吐露了出來,還補充了許多炸彈幫頭領不知道的細節。
李牧的雙眼眯着,将這一些都記在了自己的腦中,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隻是得等到他晉升為第四能級才能去執行了,那時候成功的幾率更大。
“你放了我吧,我還有一個女兒要養呢,你總不能讓她成為孤兒吧。
”
趙能說的有些口幹舌燥,他用企盼的目光看着李牧,希望李牧能放自己一馬。
“放心吧,我已經給你的女兒找到一個新爸爸了。
”
那名治安官雖然頭上綠了一點,但應該是一個很疼女兒的好男人。
李牧手掌一陣靈能波動,一支手槍出現在了手掌上。
這支從炸彈幫搶來的手槍用的十分的順手,他就一直随身帶着了。
“再見了,趙能!
”
“不...”
一聲槍響,趙能哽咽的求饒聲消失了,他的腦門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彈孔,雙眼無神的倒在了船上。
”
昆蘇絲露從他的口袋裡爬了出來,厭惡的看着鐵籠裡的這具肥胖的屍體。
“你真的準備把他扔進海裡喂蝦麼。
”
“當然了,沉進海裡,到第四天的時候,他的屍體就能被蝦米掏空,隻剩下骨頭,皮和一些軟組織,而更大一些的食腐龍蝦會湧過來,吃掉所有殘存的能吃的東西。
沒有比這更幹淨無殘留的處理屍體的方法了。
”
李牧聳了聳肩,把鐵籠從船上踢了下去。
死了一名治安官,而且還是八級的治安組長,那些治安官們對待這起事件可不會像普通案件那麼得過且過。
他們會用出吃奶的勁來追查兇手,震懾那些敢對治安官出手的人們。
這也是李牧沒有像對付炸彈幫那樣直接帶一隻面具沖殺進去的原因。
他不想給那些獵犬們留下太多的信息。
隻要将屍體扔進海裡,任誰都别再想找到趙能了。
“這處理屍體的方式真的是太簡單粗暴,沒用美感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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