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問果然是正中下懷,毅哥估計是真的還沒有想好,隻是暫時吓唬吓唬我,清了清喉嚨,卻半天說不出來話。
“總之你必須給我回來。
”
我疑惑的看着沉默了半天的毅哥終于擠出來了一句話,不明就裡地點了點頭,心中想到:回來肯定是要回來的,不然我晚上睡外面不給鬼吓死啊?
我二話不說便踏上了一如往日的路程,今天的快遞也不多,隻是地點依然是不一樣的。
工作到如今,我已是十分熟練的殊歸公司快遞員了。
直到大約太陽要下山的時候,我幾乎送完了所有的快遞。
最後剩下唯一的一封快遞,我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六毛村。
納尼?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又來一封送去六毛村的快遞?
上一次已經去過一次六毛村了,更不用說此時我才徹底想起來的,上次在六毛村不遠的那荒山野林裡面,我還丢過一份快遞了!
難道是丢掉的那一份被人家知道了,所以人家又寄了一個?
我打了個冷顫,不管怎麼樣,既然有這份快遞,那還是要給人家送過去的。
活人的快遞都不能耽擱,何況這是死人的快遞,還是要死者為大啊。
趁着太陽還老老實實的挂在天上,我一路連忙奔波,到了那山林,身邊太陽下山會遇見什麼不好的東西,雖然有紅油燈在,可是想起上一次那對紅油燈幾乎免疫的女鬼,我就心慌。
這一路顫顫巍巍地走着,心中已是緊張不已,完全忘記了還要去上次那地方尋找丢失的快遞這檔子事。
直到我走出了那個山林,才發現這個嚴重的事情。
無奈此時太陽幾乎已經落下去了,如果我再回去的話,那幾乎是自尋死路啊。
我還是不去冒這個險了,雖然那紅衣女鬼兩次都放過了我,可是這不代表裡面沒有其他的不幹淨的東西。
我無奈地松了一口氣,抱着僥幸的心理,也不再願意去多想,更不想回頭去找那快遞了,醜道士說得沒錯,還是命要緊。
而且快遞丢了幾天,毅哥好像也沒有發現,照這麼下去,毅哥估計根本就不會知道,再說了,死人既然需要寄快遞,那肯定是見不到收快遞的人的。
既然見不到,就不會知道對方收沒收到,也就無所謂了吧。
讓我覺得蹊跷的是,六毛村又來一封死者的快遞,那這又是送到誰家的呢?
再加上上一次丢掉的就多出兩封快遞了,抱着這些疑問我還是走到了六毛村。
走到那地址,一看原來是上一次遇見的那熱心大姐的家門。
心想這家前陣子收到一個逝者的快遞,現在又來一封,可真是雪上加霜啊。
“有快遞!
”我敲着門大聲喊道。
門開了之後,果然又是那一位熱情大姐,見面就對我喜笑顔開的,我也開心的說道:“大、大姐,我們又見面了。
”
這麼一說,我突然心虛起來,做我這種工作,估計對方并不想經常見到我,因為見到我,不就代表家中出現逝者了嗎?
“嗯,又見面了。
”
那大姐一看就不是什麼農務之人,一看便是讀過書的人,快四十歲的模樣,可是身材依舊是發福,眼神裡透過許多精明的神色。
我躊躇着拿出最後一份快遞,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快遞……”
那大姐知道上一次我送的快遞是怎麼回事,似乎也理解了我,看出了我的擔憂,安慰說道:“沒事兒,這種古怪事情我們村一直就有傳說,不用擔心我接受不了。
”
聽到了理解的話語,我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拿起那快遞說道:“那這次是?
”
結果看到那快遞件上寄件人一欄居然是空的,朝下面看去才看見一個名字,我如實的想那大姐說道:“寄件人沒有寫啊?
收件人是……吳玉萍。
”
我看完之後雖然十分疑惑于這一件快遞,但是還是認真确認完收貨地址的确是這大姐的家之後,向那大姐問道:“吳玉萍?
是您嗎大姐?
”
“什麼?
”那大姐卻是一副吃驚的神情說道。
我皺起眉頭,看向那大姐,那大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我是做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樣,讓她如此驚慌。
那大姐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了:“這、這。
”
我不知道這大姐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過隻是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不是就不是嗎,有必要這樣嗎?
我耐心的詢問道:“怎麼了?
大姐?
”
“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大姐忽然露出了不如以往的嚴肅神情,嚴厲地對我問道。
我看着這大姐一臉認真神色并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可剛才還說不用擔心她接受不了,這麼突然就這樣了,大姐你做人的誠信呢?
“大、大姐,你不是都知道嗎?
”我顫顫巍巍解釋道。
見那大姐還是一副十分惱怒又驚疑不定的神色,我無奈的攤開手繼續解釋道:“我就是一個快遞員啊!
”
興許是我的解釋起了作用,又或許是我無辜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懷疑,那大姐最終歎了口氣,似乎是接受了這個事實,沉默了起來。
我很知趣的沒有再說話,那大姐沉默了良久良久,最終仿佛歎了一口長氣,像是回憶起很久之前的事情一樣,淡淡說道:“吳玉萍,是我的姑姑。
”
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這大姐,是姑姑嘛。
那也簡單啊,收件人是姑姑就把快遞給姑姑吧。
我調整了語氣,禮貌的問道:“那請問您姑姑在家嗎?
”
那大姐遲疑的看着我,最終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說道:“可是,我姑姑已經不在了。
”
一開始我有些吃驚,這死人送出來的快遞居然也是送給死人的?
但很快又推測了一下,這寄件人一欄是空的,若是寄件人把名字寫到收件人那也很正常啊。
此刻我還是下意識的先開始安慰起那大姐來:“大姐節哀順變吧,人終有一死的。
”
看着我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那大姐卻顯得十分的慌張,還一臉對我不理解的模樣。
最後她似乎是找到了原因,對我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可是,我姑姑死了三十多年了。
”
“啊?
”我張大了嘴,幾乎是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東西。
在我仍然不敢置信的時候,那大姐卻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而且,我姑姑的死,和上次和你說過的事情,也是密不可分的。
”
那大姐的眼神裡盡是一些悲哀,似乎藏着無數的心酸往事,我也開始後怕起來,不論是寄件人還是收件人,一個死去三十多年的人的名字寫在上面放在我的手中,我都是無法輕易接受的。
我連忙問道:“什麼意思?
”
那大姐也知道自己表達的并不完整,躊躇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終舒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就是因為我姑姑的死,我們村子才變成這樣的。
”
我開始回想起來,上一次我好奇的問起來,那大姐可是很誠懇的告訴我她并不知情的啊,怎麼今天開始如此神秘莫測了。
我天真的問道:“可是大姐上次,你不是說你并不知情的嗎?
”
那大姐眼神中仿佛也有些自責,但更多的确實難過,緩緩說道:“那是我騙你的,自從那之後,我們村是不讓讨論這件事的。
這個名字也早就被人們埋在心底了。
沒想到今天又……”
我也開始被大姐的情緒所感染,總覺得這背後藏着什麼驚天的大秘密。
身後一陣陰風吹過,我後背發涼,鼓起勇氣問道:“那大姐,到底發生過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