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啟雙此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他點名了家中之主。
何為家中之主?
他們并未分家,如果一定要說,金老爺子才是家中之主。
金蔣氏仿佛不認識了面前之人,她道:“金啟雙,你的十年寒窗是白讀了不成?
你的這番話,再給我說道一遍。
”
“大人,無需為了我如此,我在郊區租憑間房子,等您什麼時候有空,過來看看就很好。
”雅如依附在金啟雙腿邊,哀聲道。
不說金啟雙臉上立馬就變為柔意,金蔣氏看着就覺得太陽穴在跳動,她忍無可忍,道:“金芸,将這個女人給我拉出去!
”
斜靠在書房外的金芸,本來就不打算參合進去。
金啟雙她不喜,許氏她同樣的不喜,兩人之間哪怕是鬧得天翻地覆,她都不想管。
可娘開了口,她自然不會不聽,進了門直接越過她們,來到金啟雙的面前。
金啟雙臉上已經變色,他伸手擋在雅如面前,好生勸導:“金芸這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趕緊着離開。
”
不勸沒辦法,他也知道小妹這丫頭力氣無窮,就憑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金芸攤肩,她道:“沒法子,家中之主發了話,我怎麼能不聽。
”
金老爺子是家中之主,金蔣氏也是家中之主,她當然的聽從。
這番話,在金啟雙耳中,卻是無比的嘲諷,他大喊:“娘,我都這麼大的人,難不成還處理不好這些事,實在不行,我置辦個地方,将雅如送過去就是。
”
在他的認知中,這已經是退了一步,而在金蔣氏和許氏心中,更是覺得此女留不得。
置辦一個地方,那豈不是養外室,他真的是鬼迷心竅,才會将此女看得如此之重。
金蔣氏不比許氏,如果此女是個平常女子,哪怕就是别人府上的丫鬟,三郎堅持,她都能退一步,讓她留下來。
可青樓女子不行,這會誤了三郎的前途,會壞了四郎的名聲。
金芸卻沒有理會她說的這麼多,直接一手輕易的揮開金啟雙的遮擋,直接将他擋在後面的女子給擰了起來,在離開之前,還裂開嘴笑了笑。
同時,對于手中擰着的人,不得不贊歎一聲,哪怕她如此粗魯的對待,都沒有任何吵鬧,隻是眼眸中濕潤,不斷的落下淚水,再加上模樣生得好,還真會讓人看得憐惜。
當然,金芸是毫無所動,她直接就這麼擰着走出了房門,單手一甩就甩了出去,然後擋在書房門口。
雅如雖說是青樓女子,可還真沒被如此對待過。
在地面上磨蹭了一下,感覺手臂和腿上被磨得生疼,她暗瞪了那人一眼,到底是忍了下來,隻是不住的低聲哀泣。
金啟雙被擋在書房内,也是無法,他自然不可能伸手去推開小妹,隻因知道,他根本就推不動!
“娘,你到底要如何,不管雅如會不會影響到我的官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就算真的如此,我也認了。
”金啟雙拿小妹沒法,将視線對着老娘,如此說道。
“好好好。
”金蔣氏連道三聲,她捂着難受的兇口,道:“你為了個女人連自己帶放棄,我還能說什麼?
可是這并不是你一人的事!
”
金啟雙恍然大悟,他臉上略顯猙獰,道:“兒子還當如何,原來您是為了四弟啊,也是,四弟身為将軍,兒子又怎麼能和他相提并論。
”
如此的陰陽怪氣,金蔣氏又如何聽不出來,金啟雙完全是入了魔障,她不想再繼續交談下去,如此,隻會讓她更加的生氣,她道:“我不予你多說,明日你上府一趟,如果你真的執迷如此,便……分家吧。
”
這兩個字說出來,金蔣氏的心仿佛都碎開了。
其實,在很早以前,她和老頭子就有這個想法。
現在家裡條件變好了,總會有矛盾的時候。
大郎不說,二郎如今迷上了做生意,整日裡從早忙到晚,賺得都是辛苦錢;四郎又是将軍,做什麼事都得有分寸。
其實,她和老頭子怕得就是三郎一家,沒有分家,二郎掙得錢,按理來說,自然是家中人都有份,就怕三郎家裡惦記着,又怕三郎借着四郎将軍的名号做些什麼事,牽連到四郎。
特别是許氏今日說道收禮這件事,她就知道自己擔憂的事怕是真的了。
既然三郎如此迷戀此女,那便分家吧。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年歲都大了,做爹娘的也該放手了。
“娘,您說什麼呢!
”金啟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分家!
他在前一年,确實想着念着便是分家,可現在,他嘗到了各種的好處,自然不可能有這個想法。
“娘,三郎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等過上幾日,便會想明白的。
”許氏也是趕緊着勸道,不說其他,如果真的分了家,這個屋裡就真的沒她能生活的地方了。
沒了爹娘的約束,金啟雙定會拿這個青樓女子當寶,再來,金啟雙也定會責怪她多事,才導緻分了家。
“别和我扯這些,要麼分家,要麼将這個女人趕出去,我隻給你一日的時間考慮。
”說完,金蔣氏毫不留情的轉身便離開。
經過卧在地面上哭泣的女子時,其實金蔣氏心中也不免有一絲的憐憫。
要怪,隻能怪她的身份不好,不然她也不會如此不留情面。
待娘離開後,金啟雙是真的六神無主了。
一個是他心愛的女子,一個是更加廣闊的前途。
分家便成兩戶,他與四弟雖然還是兄弟關系,可彼此之間的牽連,便少了許多。
外人更會為此,對他這裡的來往少了很多,他知道,這段時間來他這裡送禮,擺着卑微的姿态,還不是因為他有一個身為将軍的弟弟。
“三郎,你趕緊着将這女子送走吧,再去爹娘面前好生勸勸,可别真的鬧到那般。
”許氏上前,小聲的勸道。
金啟雙憤然扭頭,眼神怨怒,他咬牙切齒道:“都怪你這個無知婦人,亂嚼舌根,我早晚叫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