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器園的人,大部分都是來學習,對于很多人來說,來一次很不容易,他們并不想将時間浪費在其他之上。
瞧着眼睛的場景已經落幕,另外一個當事人更是連人影都沒了,便都沒有将目光放在這上面,低垂着頭繼續看着畫冊。
金建時卻總覺得身子火燙,疼痛倒不說,丢人倒是大事。
他咬牙道:“蠢貨,還不趕緊将我扶起來。
”
而他叫的人,正是旁邊那個壯碩的漢子。
漢子名為成元,并不是金府的家生子,而是金建時幾年前從外地将此人帶回來。
從帶回來開始,便一直跟在身邊,對外說的,便是打鐵的學徒。
成元眨了眨眼睛,瞬間又變成了一個老實忠厚的壯碩漢子,他将自家主子從地上攙扶起來。
以往還十分欣賞此人的大力,可現在,因為力道用的太大,不由扯到了筋骨,金建時頓時又呼痛起來,責罵道:“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不知道力氣小一些嗎?
”
“是,少爺。
”聲音沉悶,因為被罵,成元卻沒有感覺到不滿,仿佛無所謂般。
隻是這個無所謂是不是真的,恐怕隻有他自己就知道了。
唯一知曉的事,雖然嘴上是這般說道,可用的力氣也沒見小,一路上就聽到金建時一聲比一聲的呼痛聲音傳來。
等兩人離開的沒影後,器園中的其他人便開口說道:“上京金家真是一年不如一年,瞧瞧,這便是金府少爺的作态,欺負一個姑娘不說,據說這位還是金府四老爺的姑娘,也不看在同祖宗的份上,留個顔面。
”
“呵,那裡需要留顔面,你還沒看到麼,金府的這個少爺,顔面早就掃地了。
”
“這裡是器園,終究還是金府的地盤,你們還是少說兩句吧。
”
“敢做就不要怕我們說!
不過話說過來,金少爺也太弱了些吧,就被個姑娘家輕輕一推,就倒地不起,還得讓下人給擡回去。
”
“誰知道呢,說不準這位金家的姑娘,就是身附怪力。
”一人開着玩笑的說道,話剛說完,就連自個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沒人知道還真猜對了,更多的人,隻是怪異為何金建時會這般的不堪一擊。
當然,這時候發生的事,兩個當事人都無法知曉。
金芸更是一直的賴在了裡屋,不到家人來接,便沒過回去。
而被擡走的金建時,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一些後,是越想越氣氛。
才被人放到床榻上後,恨不得立馬起身就向爹告狀,好好整治那臭丫頭一番。
可剛要爬起來,金建時又歇了下去,一個丫頭的事,爹定不會去管,到時候還得交給母親。
他又不是從母親的肚子脫生出來的,指不準到時候還會說他以大欺小,将他責罵一頓。
這樣的事,發生的還不少,金建時早就學聰明了,不會再去自找苦吃。
“少爺,找到了找到了。
”一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此人身材矮小,與成元站在一處,還沒有他肩膀的高度。
之間此人殷勤的讨好,說道:“少爺,您簡直料事如神啊,那人家中,還真的藏有一把刃扇!
”
“當真?
”金建時不懼腰疼,立馬就是坐直起身,疼得龇牙咧嘴的,卻興奮的道:“刃扇了?
可有拿來?
”
“這……”合意瑟瑟一笑,說:“少爺,小得跟那人說了,隻要将刃扇賣給少爺,不拘多少銀子都行,可偏偏,那戶人家是個不識趣的,說是什麼傳世的寶貝,不賣。
”
金建時并不在意,冷哼一聲,道:“他不賣也得賣。
”
眼神狠厲,說完他又交待一聲:“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那戶人家有什麼背景,如果隻是一般的平民百姓,直接尋人将刃扇奪來就是,隻是謹慎點些,别惹出事。
”
到底是要用來拉攏盛家的公子,如果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差錯,還将盛公子給連累了,那後果,他可是想到不敢去想。
“唉,少爺您放心,小的準得将這件事辦好了。
”合意小小的眼珠子直轉。
那戶人家住在上京的邊緣地帶,家境不能說太好卻也不差,主要是上京人盤根複雜,說不準一個鄉下的窮漢子就是聖上的遠方親切都有可能。
隻是,合意瞧着那戶人家,性子唯唯若若的,倒也不算是個有背景的人。
再來,不花一文将刃扇奪了過來,轉頭跟自家少爺再報個賬,這銀子可就是進了自己的口袋,這麼好的事,合意又怎麼不願意做,他道:“少爺您這是怎麼了,瞧着身子不舒服?
不如小的喚個大夫來給您瞧瞧?
”
看着合意一臉得關懷樣,再對比下成元一臉的憨厚蠢樣,如果不是因為成元身懷巨力,金建時恨不得現在就将他趕走。
偏偏的是,暫時他身邊還離不得他。
他道:“大夫怎麼能行,去尋個太醫來!
”
合意臉上的笑容一僵,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以府中的情況,自然是能請得動太醫,可那也要看人啊。
就是婧妍姑娘,老夫人十分寵愛的孫女,又是大夫人的幼女,這才請了太醫過來。
可自家少爺,不過就是個妾生子,雖然得老爺看重,可管理後宅的可是夫人們,又怎麼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驚動了太醫了。
“怎麼還不快去,沒看到你家主子疼的厲害麼。
”金建時瞧着合意的臉色變化萬千,不用去問,也大概知道為何,心中又是一股氣襲上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合意連連回答,打定主意還是厚着臉皮去請示一番,至于結果,他一個做奴才的可管不了。
見到人離開,金建時的氣仍舊消不了。
對于那把刃扇更是勢在必得,打鐵他的身子不行,就算現在一直瞞着,但也瞞不了一輩子。
等到了事情傳開時,父親定會對他厭惡,那時候他在府邸的位置才會安分尴尬。
還不如現在想想其他的法子,将自己的勢力培養起來,到時候最起碼還有其他的路可走,而不是一頭撞到南牆上,不死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