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涼城如琉璃一般清澈的眼神變得渾濁,他目光呆呆的看着席泰夫婦,表情傷感。
在席泰的逼迫下,他沉默了好久,這才再次開口。
聲音蒼涼嘶啞:“爸,我對初一的感情,你們都知道……你們也對初一說過,将來,會讓我娶她……你們可以背棄曾經許下的承諾,可是,我不行……”
過去那麼多年的記憶,每一件事裡都有時初一的影子。
要他放棄時初一,無異于放棄自己過去的二十多年生活!
他不要!
席涼城的态度已經明了,他不會放棄時初一。
這讓席泰很糟心。
不等他組織好語言把席涼城罵醒,就聽席涼城信誓旦旦的說道:“爸,媽,我相信初一沒有殺她哥哥,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證明她是清白的!
”
“就算你證明她是清白的又怎樣?
”
席泰本不想把事情說的這麼清楚,但是,席涼城的執迷不悟,讓他不得不把眼前的利害關系講給席涼城聽:“涼城。
”
他輕歎一聲,情緒繃着:“時初一現在已經是秦肆的人了。
”
“……”
席涼城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了。
是啊……
秦肆……
席泰見自己剛剛的一句話就戳中席涼城的心扉,他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涼城,秦肆的身份,你應該很清楚,秦家不是咱們能夠惹得起的,你和他搶女人,無異于是引火自焚啊!
”
席涼城沉默了很久很久。
在鳳陽城,确實沒有人敢和秦家作對。
可是,那又怎樣?
“難道,就因為秦肆是秦家的人,我就該逆來順受,委曲求全,讓他搶走我的初一?
”
席涼城不服,甚至,他還生了竭盡全力和秦肆一戰的心思。
席泰哼道:“除非,你想拖着我和你媽一起陪你下地獄!
到時候,别說時初一了,我們所有的人都要因為你的莽撞死翹翹。
”
“……”
席泰和席母離開了。
兩人走的時候,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擔憂。
病房裡,席涼城一人躺在病床上,眼裡沒有半點光彩。
他從未想過,他和時初一竟然會生生的一步步走到今天,原本全心全意的互許終生,互相留情,現在想實現那個諾言,竟然如此艱難……
什麼時候,他才能找回他的初一?
胡思亂想着,腦袋也變得渾濁,心裡亂糟糟的。
穆七月坐着輪椅,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門口的動靜吸引的席涼城轉頭看去,當看到來人是坐着輪椅的穆七月時,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涼城。
”
穆七月看到席涼城,一邊控制着輪椅來到席涼城面前,一邊擔心的看着他:“你怎麼樣?
”看到他打着石膏的左胳膊,她的心裡酸酸的:“你的胳膊是不是很疼?
”
“沒什麼。
”
席涼城聲音淡淡的說了一聲。
再次看到穆七月,他的心情很複雜。
恢複記憶之前,他對穆七月總有幾分歉疚,因為,自從時初一出現在他蒼白的生命中,他陸陸續續想到一些曾經遺失的片段,總會被時初一的音容相貌時不時占據了心思。
不能全心全意喜歡穆七月,他很抱歉。
可是,這樣的抱歉,在随着記憶恢複後,就蕩然無存。
因為,穆七月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