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群的中心,赫然正是金敏珠!
被黧黑少年閩勝浩強按着跪在地上,金敏珠掙紮着,滿臉不甘,大哭着,嘴裡不停地喊:
“放我起來!
我不要道歉!
我要報仇!
我要報仇!
”
金敏珠每哭喊一聲,旁邊守着的黧黑少年閩勝浩就沉怒地手揮戒尺,重重向她的後肩打過去!
“啪――!
”
戒尺打在皮肉上的聲音,重得令聞者的牙齒都酸起來。
“她已經被打了半個小時了,估計肉都被打爛了吧,”曉螢湊在百草耳邊竊聲說,“沒想到她還挺耐打的嘛,肯定是常常被揍,練出來了,嘿嘿。
”
“戚百草――!
”
見到戚百草出現,金敏珠怒目尖叫,咬牙就要從地上站起來,閩勝浩冷着臉一戒尺過去,她又痛得哭着歪倒在地上。
閩勝浩凝視了一眼百草,對她深鞠躬,鄭重說:
“對于敏珠師妹的失禮行為,我們再次對您表示歉意。
”
百草連忙也鞠躬回禮,然而看着委屈地跪在地上,滿眼怒火的金敏珠,她正不知道該說什麼,旁邊的曉螢插嘴道:
“依我看,她好像沒什麼歉意。
喂,金敏珠,還不趕快道歉,要你師兄道歉有什麼意思,失禮的是你!
”
“呸!
”
金敏珠梗着脖子啐了一口。
圍觀的各國隊員全都愣住了,林鳳、梅玲、光雅她們原本還在樂呵呵看金敏珠笑話,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真的動怒了。
閩勝浩的臉色尴尬地沉下來,立刻厲聲斥責金敏珠,手中的戒尺挾着風聲加重地打向她的後背!
曉螢憤怒地說:
“金敏珠,你什麼意思,呸什麼呸,你有沒有教養啊,你們昌海道館就是這麼教育弟子的嗎!
”
閩勝浩拿着戒尺的右手頓時僵起來。
金敏珠“霍”地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怒目瞪着曉螢,帶着巨大的壓迫感,她一步步逼近曉螢:“你、才、教養、沒有!
你侮辱、昌海道館、我要、教訓你!
”
“那就來吧。
”
擋在曉螢身前,百草氣得嘴唇微微發白,兇口起伏了一下,克制着情緒說。
“哈、哈,”金敏珠橫眼看她,“戚百草、你終于、有膽量、出來了!
你這個、膽小鬼!
”
“啪――!
”
如同霹靂般的腿影灌着厲厲的風聲,将将擦着金敏珠的臉頰踢過,那速度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重,如扇了一記耳光一樣,将金敏珠的臉帶得甩了過去!
衆人看傻了。
電光火石之間,完全沒有看出百草有出腿的預兆,百草卻已經神色凜冷地收起腿,正視着驚呆住的金敏珠,說:
“這就是你想要的較量嗎?
這樣,就不是膽小鬼了嗎?
”
金敏珠目瞪口呆。
幾秒鐘之後,金敏珠尖叫一聲,大怒地喊:“你!
偷襲我!
你無恥!
無恥!
”
“你從來沒有敗過嗎?
”不為她的憤怒所動,百草盯着她,皺眉凝聲說,“你就這麼輸不起嗎?
隻是敗給了我一次,你就耿耿于懷到現在,口口聲聲要向我複仇。
難道跆拳道對于你而言,隻是用來打架的嗎?
”
“你、你……”
金敏珠氣得結結巴巴,突然崩潰地哭喊說:
“我不是、輸不起!
輸給你,是恥辱!
你是、曲向南、弟子,不可以、輸給你!
曲向南,恥辱!
戚百草、恥辱!
輸給你、恥辱!
”
那一連串的“恥辱”如同一把把飛刀向百草刺過來!
百草臉色煞白,緊握雙拳,向前踏出一步,所有的克制頃刻間土崩瓦解,兇口劇烈地起伏着,她的聲音異常冰冷:
“你再說一遍試試!
金敏珠,你再敢侮辱我的師父,我絕不會放過你!
”
“恥辱!
恥辱!
恥辱!
恥辱!
恥辱!
恥辱!
曲向南,恥辱!
戚百草,恥辱!
我要打敗你、恥辱、洗清!
”金敏珠連珠炮般的怒喊,人群中的光雅也變得蒼白顫抖起來。
怒火點燃百草全身的皿液。
眼前一片霧氣,視線忽然都有些看不清楚,隻聽到金敏珠在怒喊中飛身襲來,她也刹時厲喝一聲,力灌左腿,旋身回擊――
“啪――!
”
闵政浩一戒尺打在金敏珠的左肩,硬生生将她從半空中打回來!
“啪!
”
這邊,若白一伸手抓住百草後心的衣服,将她提了回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
你剛才自己也說了,跆拳道不是用來打架的!
”若白聲音肅冷。
“……”
百草咬緊嘴唇,心中怒火翻湧,别過頭去不說話。
“對不起。
”
閩勝浩又是深深一鞠躬,沉着臉将一臉不忿的金敏珠從地上拖走。
百草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動,若白沒再理她,徑自走了。
等了一會兒,林鳳、梅玲她們才壯着膽子,将百草拉回去。
人群也散去了。
隻是各國隊員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那兩個人的争執是為了什麼,漸散的聲音中隐隐傳來對“曲向南”三個字的疑惑。
入夜之後。
金敏珠又出現在了訓練營的院子門口,這次她一個人跪在地上,依舊是滿臉的不甘,但是沒有再掙紮和哭喊。
各國的隊員們從她身旁走過時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金敏珠好像根本不在意,一雙眼睛始終倔強地瞪向那間住着戚百草的房間。
“看什麼看!
”
曉螢氣鼓鼓地将窗戶“砰”地一聲關上,若白師兄不允許百草接受非正式場合的挑戰,那就隻能對金敏珠眼不見心為淨了。
曉螢偷偷看了眼百草。
見她正悶頭看英語書,手指将書頁捏得緊緊的,明顯沒有看進去嘛。
她知道百草對曲向南的感情,因為百草的關系,松柏道館的弟子們從來都不讨論關于曲向南過去的任何事情。
房間裡的氣壓很低。
一晚上,光雅也始終悶聲不吭。
“早點睡覺吧,明天就是訓練營的第一天了,大家必須早起。
”林鳳關掉了房間的燈。
第二天清晨剛一起床,梅玲卻神秘兮兮地邊刷牙邊說:“你們猜,我昨晚看到了什麼?
”
“什麼?
”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曉螢急忙問。
“我看見……”故意買個關子,見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了,梅玲才漱了漱口,不急不忙地說,“有一個女孩子,在半夜的時候,走進了初原前輩的房間。
”
“哇!
”
林鳳和光雅驚呼出聲。
正在幫大家整理床褥的百草,也聽得愣了。
“噗――!
”
曉螢一口将水噴出來,擦擦嘴巴,不屑地說:
“你肯定是做夢看見的吧,拜托,就算是做夢,也别把這種龌龊的夢做到初原師兄身上好不好!
”
“你才做夢呢!
每次說到初原前輩,都好像踩到你尾巴一樣,咦,曉螢,你不會是暗戀初原前輩吧!
”見曉螢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快要發飙了,梅玲趕忙轉移話題說,“是真的啦!
昨晚半夜,我有點睡不着,想去院子裡溜達,剛一開門――”
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梅玲悄聲說:
“就看見,有一個身材修長,背影很清秀的女孩子,在敲初原前輩的門。
然後,‘吱嘎’一聲,初原前輩将門拉開……”
“所有的房間都是紙門,不可能‘吱嘎’的好不好!
”曉螢沒好氣地說。
“閉嘴,聽梅玲講!
”林鳳很嚴肅地警告曉螢。
“‘吱嘎’一聲,初原前輩将門拉開,”故意重複了一遍,梅玲得意地白曉螢一眼,“月色中,初原前輩好看得就像仙人一樣,他溫柔地看着那個女孩子,眼神讓人心醉,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了一樣,目光不舍得從她面容上離開……”
百草愣愣地聽着,從窗戶望出去,正是初原師兄的房間。
靜無聲息的,紙門拉開,恰是初原師兄走出來,縷縷晨光中,他的面容俊美晶瑩,真的像是不染世間塵埃的仙人。
透過窗戶,他向她的方向看過來。
她慌忙低下頭,心裡莫名一陣悶悶的澀意。
“你小說看多了吧,真肉麻!
”曉螢恨聲說。
“……那女孩子也癡癡地望着初原前輩,”正講到精彩處,梅玲顧不上理會曉螢,猛地睜大眼睛說,“忽然,那女孩子居然上前抱住了初原前輩!
”
“噗――!
”
這次将滿嘴牙膏泡泡噴出來的是光雅。
“哼哼,你就編吧,剛說那女孩子是背影,這會兒又看見人家癡癡的眼神了。
”曉螢冷聲說。
“然後,初原前輩……”梅玲慢吞吞地說,“……也溫柔地抱住了那個女孩子,右手還在她的背上,溫柔地輕輕地拍了拍。
”
見大家終于都聽傻了,梅玲得意地頓了下,繼續說:
“夜深人靜中,隻聽那女孩子擁抱着初原前輩,激動地喊了聲‘哦吧’……”
“‘哦吧’是什麼?
”光雅不明白。
曉螢哼了一聲,韓劇裡,那些韓國女孩子全都是一口一個“哦吧”、“哦吧”地喊。
“這是那些韓國女孩子喊自己男朋友的昵稱,‘哦吧’就是‘哥’,有撒嬌和親昵的意思。
”梅玲耐心地給光雅解釋完,又故弄玄虛地說,“然後!
你們猜!
初原前輩怎麼喊那個女孩子?
!
”
“快說吧!
”
曉螢也有點相信梅玲說的是真的了。
“初原喊了那女孩子的名字,”梅玲将每個字都吐得很清楚,“‘恩秀’。
”
恩――秀――?
林鳳、曉螢、光雅面面相觑,百草怔怔地擡起頭看向講述着這一切的梅玲。
“吃驚吧,我當時也吃驚極了,這就是傳說中被譽為少女宗師的李恩秀?
我想看清楚她長得究竟是什麼樣子,可惜她一直是背對着我,”梅玲回想了下,“不過,雖然隻看到了背影,但是她的氣質……真的很好……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她身上透出的氣質,很是與衆不同,讓人忽然就很喜歡她……哪怕隻是一個背影……”
說得太玄了。
林鳳她們有些聽不懂。
“氣質好,還會半夜去敲男孩子的房門?
”曉螢嘀咕着,“可見少女宗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還故作神秘,說是跟韓國國技院的宗師們切磋交流去了,居然不參加這屆的訓練營。
“你們說,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婷宜啊?
”梅玲苦惱地說,“臨行前,不是答應過婷宜,幫她看住初原前輩嗎?
”
“看什麼看,初原前輩又不是她!
”曉螢瞪梅玲一眼。
“說不定初原前輩和那個恩秀之間也沒什麼,隻是一場誤會,”林鳳想了想,“還是不要告訴婷宜好了,省得她瞎想,亂擔心。
”
“這樣啊……”梅玲還是有點猶豫,“那萬一初原前輩被那個恩秀追走,婷宜會埋怨咱們的吧……”
“集合!
”
這時,房門被敲了兩聲,若白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女孩子們立刻不敢再八卦,迅速整理好跑出去,見亦楓、寇震他們已經全都出來了。
整齊地排成兩隊,岸陽的隊員們向訓練營的中心場地出發!
湛藍的天空。
山谷中,樹木成林,綠地如茵,前方搭着一個一米高的台子,比正式比賽的賽墊大上一倍,那是訓練營的中心場地,所有重要的比賽都将在這塊台子上進行。
台下周圍以扇形整齊地排列着來自各國參加暑期訓練營的隊員們。
曉螢興奮地左右看了看,天哪,好多好多國家和隊員哪!
可是――
“他們在說什麼,你能聽得懂嗎?
”
曉螢小聲地問身旁的百草。
中心場地裡,訓練營的組織方,昌海道館和韓國國技院各自派出了幾位宗師級的長輩,正在介紹關于跆拳道暑期訓練營的一些情況。
雖然每說一段話,都會有英文翻譯立刻再解說一遍,可是曉螢的英語本身也就是馬馬虎虎,隻能聽得一頭霧水。
“嗯,基本可以。
”
前段時間初原師兄為她惡補了英語,而且若白師兄一直在教她韓語,兩個語種結合起來,組織方的發言百草倒是可以聽懂沒問題。
“說是,這次參加訓練營的國家和人數是最多的一次,一共有二十五個國家,共三百人,”一邊仔細聽着,百草一邊壓低聲音翻譯給曉螢,“其中,已經參加過國際比賽,并且取得過前八以上名次的選手,男選手有三十二人,女選手有二十四人。
”
“哇。
”
曉螢瞪大眼睛。
昨天下午她就知道這次訓練營中高手如雲,沒想到,曾經在國際比賽中取得過名次的就有這麼多人啊。
“訓練營的目的,是為了傳承跆拳道精神,并且為各國跆拳道選手提供一個互相交流和切磋的機會。
訓練營一共十天的時間,每天上午由昌海道館的宗師級教練,為訓練營的營員們傳授關于跆拳道的精神、道德,以及腿法和實戰中的要訣。
”百草仔細聽着,隻撿重要的告訴曉螢,“每天下午,是各國營員們之間的切磋交流和觀摩的時間,每個隊都自由可以挑戰其他隊伍,隻要雙方同意,就可以開始實戰比賽。
每天晚上,昌海道館都會組織一些晚會,營員們可以自由參加。
”
“哇。
”
曉螢想了想,沒說話。
“而且,訓練營結束時,會選撥出最優勝營員,進行獎勵。
”百草怔了一下。
“哇,什麼獎勵?
”
“會得到一筆獎金資助,用于完成學業,或者作為參加國際比賽的經費。
”
“哇!
”曉螢聲音低低地驚呼,“多少錢啊!
”
“……折合成美金是,一萬美金。
”
“啊……”曉螢倒抽一口涼氣,死死掐緊百草的胳膊,不敢置信地說,“不會吧!
這……這麼多錢啊……好多錢啊……好多好多錢啊!
”
“嗯。
”百草也被這個金額驚到了。
周圍的林鳳、梅玲、寇震、石綜興奮地談論起來,初原和若白彼此低語了幾句,會場中其他國家的隊員們同樣在騷動,隻有申波還在認真地埋頭做會議記錄。
“以什麼為标準來評判?
”
曉螢的眼睛賊亮賊亮的,雖然她是沒可能當選,可是百草說不定有可能啊!
隻要有了錢,至少百草上大學就沒問題了!
“先報名,然後分組淘汰賽,最後勝利者得到優勝。
”百草聽着昌海道館的組織者介紹選撥制度,“每天下午的團隊交流切磋結束之後進行。
”
“那,有幾個最優勝的名額?
”
“兩個。
”
“兩個?
”曉螢懷疑。
“嗯,一男一女。
”
“怎麼會這樣?
可是大家的體重不同,應該按照不同的公斤級來比進行比賽吧,否則豈不是小級别的很吃虧,大級别的占便宜嗎?
”曉螢傻眼了,百草是48公斤級的,上面還有很多大級别,如果要百草跟62公斤級的女選手比賽,那不是吃虧吃大了嗎?
“說是,參加訓練營的營員們的年齡全都是在十五歲到十九歲之間,雖然體重身高不同,但都是青少年選手,”百草聽着組織者的解釋,“打破不同級别之間的限制,是為了大家能有更自由的交流機會,也作為世錦賽之前一次重要的熱身。
”
“哼。
”
曉螢心中嘀咕,肯定是不舍得多拿獎金出來。
夏風清爽。
中心場地上,身穿雪白道服,盤膝正襟危坐的昌海道館宗師,目視全場,又緩緩說了一段話。
能聽懂韓語的營員們全都震驚了。
然後,英文翻譯将這段話重複了一遍。
全場先是驚呆。
幾秒鐘的寂靜之後。
“轟――”的一聲!
滿場沸騰起來!
各國的營員們都有些激動得不能自已,再顧不得控制情緒,興奮的聲浪簡直要沖破雲霄!
若白猛地擡起頭!
原本一直很平靜的初原,忽然眼神一凝,定定地望向宣布消息的那位宗師。
連申波都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忘記了做筆記,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寇震和石綜。
林鳳、梅玲和光雅先是恍如做夢,然後激動地叽叽喳喳,像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怎麼了!
怎麼了!
”
從林鳳、梅玲那裡把百草拉回來,曉螢着急地問。
她懊惱極了,為什麼好像就她一個人聽不懂似的,不行,回去一定要先好好補習一下英語再說!
她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雲嶽”宗師,那不是十多年來,被世界跆拳道界一緻推崇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宗師,卻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嗎?
“說是……”心情也有一點激動,百草穩定了一下情緒,“獲得優勢的營員,還會獲得跟雲嶽宗師交流的機會。
”
“……”
曉螢瞪着她。
“……”
聲音咯咯咯在喉嚨裡。
“……”
顫抖着雙手,曉螢死死擰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疼痛使得她終于尖叫一聲,聲音沖破喉嚨!
“雲嶽宗師?
!
怎麼可能!
是雲嶽宗師――?
!
”
撲過去,又死死地掐住百草,曉螢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疊聲地尖叫:
“雲嶽宗師!
那不是傳說中的神仙人物嗎?
聽說他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而且任何高手,都會在第一局就被他KO掉!
然後,他不就是歸隐起來,不問世事了嗎?
不是聽說,連他的女兒,天才少女宗師李恩秀,都沒有機會跟随他練功!
怎麼可能,騙人的吧!
居然會有跟雲嶽宗師交流的機會?
天哪――”
這簡直是――
比一萬美金的獎勵,更加不可思議幾萬倍的事情嘛!
于是,開營典禮之後,幾乎全部營員都報名參加了最優勝營員的選撥。
林鳳、梅玲、亦楓、寇震、石綜、申波也全都報名了,甚至連實力比較弱的曉螢和光雅都參加了。
用曉螢的話說,反正報名也不要錢,說不定走大運,跟她交戰的對方到時候忽然都紛紛棄權,她能不戰而勝,奇迹般地奪得女子組優勝呢,嘿嘿。
百草是最後一個填的報名表。
填完後,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已經報過名的隊友的名單,曉螢、林鳳、寇震、梅玲……,疑惑了下,她又重新仔細看了一遍,還是沒有若白的名字。
“快點啦,再晚就沒有好吃的了!
”
着急去吃午餐,曉螢拉着百草就走。
訓練營的餐廳是半開放式的,一扇扇紙門拉開,跟外面的青山綠樹連接在一起,呼吸的都是來自山谷的清風。
曉螢眼明手快先占住了一張露天擺放的桌子,桌旁有一蓬茂密的紫紅色花叢,很漂亮,然後招呼林鳳、梅玲、光雅她們也都過來。
“太美了。
”
中午是自助餐,飯菜的品種很多,賣相看起來也很誘人,以至于整天喊着減肥的梅玲盛了幾乎滿滿一餐盤的食物過來。
陶醉地望了望四周,梅玲長歎說:
“美得簡直都不真實了,這昌海道館,完全可以直接把劇組拉過來,拍浪漫的偶像劇了。
啊,美極了,真是随處一看都是風景啊。
”
“是挺漂亮的。
”
餐盤上的食物堆積如小山,曉螢坐下喘了幾口氣,昌海道館裡的景色很美,這點必須要承認。
“對了,”梅玲表情古怪了一下,“我……我把昨晚初原前輩和李恩秀的事情,告訴婷宜了。
”
“什麼?
!
”
曉螢一口沒吃好,差點噎住。
“嗯,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婷宜。
”梅玲低着頭扒飯說。
“那婷宜怎麼說?
”
“她啊,”梅玲想了想,“她沒說什麼,好像很平靜,好像很信任初原前輩,可是……”
“怎麼?
”
“她又說,如果有什麼新的情況,一定也要及時告訴她,”梅玲長歎一口氣,“你看,這就是愛情,對不對?
雖然婷宜很信任初原前輩,還是免不了緊張。
”
曉螢撇撇嘴,忽然察覺――
“百草呢?
”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百草還沒打完飯。
在餐廳一個僻靜的臨窗角落,百草終于找到了若白。
“你還沒有取飯菜?
”
初原和若白坐在一起,他看見百草的餐盤上空空如也,又見她盯着若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站起身,接過她手中的餐盤,溫和地說:
“先坐着,我幫你去拿。
”
“若白師兄,你為什麼沒有報名?
是不是忘記了?
”
初原離開之後,百草焦急地問。
若白沉默地吃着東西,仿佛并沒有聽見她說的話,過了幾秒鐘,百草隻得又問了一聲:
“若白師兄?
”
将白米飯泡進醬湯裡,若白淡淡說:
“你報名了嗎?
”
“報了。
”
“嗯。
”
若白點頭,然後又開始沉默。
“若白師兄!
”百草有些急了,看起來若白師兄并不是忘記了,而是根本不想參加,“為什麼你不報名?
就算……就算最終得不到優勝,也可以有跟大家交流的機會啊?
寇震和石綜也都報名了,你為什麼不報呢?
”
若白眉心一皺。
“我的事情,你不必管。
”
這句話,就像一道冰冷的閃電,百草呆在那裡。
“先吃飯吧。
”
初原回來時,見到那兩人的情形很古怪。
若白雖然一副淡然冷漠的樣子,但是手中的筷子良久沒有動過,百草就好像傻住了一樣,僵僵地站着。
“坐吧。
”
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初原把裝滿食物的餐盤推到她面前。
裡面盛滿了各色誘人的飯菜,百草木然地吃着,完全辨不出味道。
寂靜良久。
盯着餐盤中的泡菜,百草澀聲說:
“對不起,若白師兄……我不該用那樣跟你說話……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能夠來到這裡,有機會跟其他國家的選手交流……錯過了會太可惜……”
寂靜。
百草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我吃完了。
”
站起身,若白拿起空餐盤,徑自走了。
百草一驚。
她呆呆擡頭看去,若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餐廳門口。
一股澀意從心底湧起,她知道,她說錯了話,若白師兄生氣了。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說錯了。
有能夠跟各國選手交流的機會,不是很好嗎?
這樣的機會,是所有習練跆拳道的人夢寐以求的,不是嗎?
為什麼若白師兄好像在放棄什麼,就連這次前來韓國的機會,他也差點放棄。
窗外的青山遠如黛雲。
過了一會兒,見百草還在發怔,初原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安慰說:
“好了,放心吧,若白不是小孩子,他做事都是考慮過的。
”
百草悶悶地低下頭。
“下午是團隊之間的挑戰和觀摩賽,多吃點東西,說不定會有隊伍向我們挑戰。
”
“……嗯。
”
想起金敏珠,百草開始用力扒飯。
“昨天金敏珠的事情我聽說了,”看着她突然狼吞虎咽起來的模樣,初原把一杯水放到她手邊,“很抱歉,當時我不在場。
”
顧不得先把食物咽下去,百草拼命搖頭,口齒不清地說:
“沒有……”
“一定很憤怒吧,”初原被她慌亂的樣子逗笑了,“不過,會有機會的,我看了下名單,金敏珠也報名參加了優勝選拔賽。
”
百草眼睛一亮。
初原眨了下眼睛,說:“要加油啊!
”
“初原師兄……”
心中一熱,百草的面頰紅起來,看着他微笑的眼睛,她的心髒又砰砰砰地跳得飛快。
“哼――!
”
一聲尖銳的冷哼從旁邊響起,然後是大力拉開餐椅的聲音,那聲音如此之大,引得餐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望過來。
又是金敏珠。
金敏珠鄙夷地瞪一眼鄰桌的百草,“砰”地一聲巨響将餐盤放在桌上,幾個跟随着她的昌海女弟子也随着坐下。
她們一邊吃飯,一邊不時地瞪向百草,叽裡呱啦地說着韓語。
“吃飯,”看到百草的左手在餐桌上漸漸緊握成拳,初原靜聲說,“在在這裡跟她們鬥氣,别人會誤以為,你跟她們是一樣的。
”
下午。
各國的隊伍都躍躍欲試,想要拔得頭籌,率先取得挑戰權,能夠跟自己向往的隊伍實戰一番。
組委會采取了抽簽了方式,首先抽中的隊伍,擁有本屆訓練營的首輪挑戰權。
結果是――
越南隊出人意料地抽中了!
在國際跆拳道界,越南隊的實力并不強,在大賽中幾乎都沒有取得過什麼名次。
然而拿到挑戰權之後,越南隊竟毫不猶豫地選擇,挑戰韓國隊!
“有勇氣!
”
盤膝坐在岸陽隊的隊伍裡,曉螢大力點頭:
“我對越南隊刮目相看了,要麼就不挑戰,要挑戰就挑戰最厲害的那支隊伍。
這就叫做,不想做元帥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做冠軍的隊伍不是好隊伍,嘿嘿。
”
中心場地上,越南和韓國的訓練營隊伍各自派出了五名隊員,三男兩女。
越南隊身穿紅色護具,一個個身材不高,有些瘦弱。
韓國隊身穿藍色護具,幾乎每個人的身材都挺拔修長,骨質有力,雖然對越南隊行禮時十分謙遜有禮,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有股難以言述的倨傲之氣。
兩支隊伍,一出來的氣場就是完全不同的。
“我倒覺得,實力相差太懸殊了,”光雅質疑說,“還是應該跟實力比自己略勝一籌的隊伍實戰,才能更有效地提高自己吧。
否則以卵擊石,勇氣是有了,但是萬一慘敗,會不會連自信心都會輸掉。
”
“哼,你懂什麼!
”
曉螢始終為光雅小時候欺負過百草而耿耿于懷,再加上同在訓練基地這麼長時間了,也從來沒見光雅給過百草好臉色,反倒是百草總是對光雅小心翼翼的。
這算什麼嘛。
“我覺得光雅說的有道理,”梅玲插嘴,“一場必輸的比賽,打起來有什麼意義呢?
”
“必輸就不打了嗎?
凡事都有一個過程,就像以前每年的道館挑戰賽,大家都知道冠軍一定是賢武道館,那其他道館就不用參加了?
”曉螢哼着說,“嘿嘿,最後,還不是我們松柏道館拿到了冠軍。
”
百草扯了下曉螢的衣服。
“那是在廷皓和婷宜全都沒有參加比賽的情況下拿到的好不好!
”梅玲臉黑了。
“就算廷皓和婷宜參賽,我們也未必拿不到冠軍!
”曉螢繼續嘴硬。
申波擡頭看了曉螢一眼。
“跑題了!
”林鳳皺眉,“快看比賽吧,咦,那不是金敏珠嗎?
”
就在曉螢和梅玲鬥嘴的時候,越南隊和韓國隊的第一輪比賽已經各自派出了人選。
越南隊派出的是他們的主将,阮秀梅。
阮秀梅是越南隊所有女選手中個頭最高的,将近167cm,很瘦,皮膚微黑,長得很漂亮。
百草認得阮秀梅。
昨晚,阮秀梅曾經代表越南隊,給院子裡的每支隊伍都送去了一些越南的特産小吃。
送到岸陽隊時,曉螢、梅玲她們都出去玩了,是百草開的門。
她跟阮秀梅聊了一會兒,知道她已經入選了越南國家隊,會參加下屆世錦賽,而且,她雖然是女孩子,卻是這次越南隊的隊長。
阮秀梅說,她們很少有參加大賽的機會,也幾乎沒有跟世界頂尖高手交戰過。
如果能夠挑戰,希望能跟韓國隊實戰一場,也不枉來此一趟。
而韓國隊――
竟然走出來一個圓圓臉,圓圓眼,稚氣未脫,眉宇間有些嬌蠻,身高不足160cm,怎麼看怎麼不超過十四歲的小女孩!
各國營員們交頭接耳。
很多營員都見到了金敏珠挑釁戚百草的場面,沒見過的也聽同伴們說過,再加上金敏珠昨晚在訓練營的院門口跪了一晚,所以大家全都對她并不陌生。
“這個金敏珠,到底有多大?
”
林鳳有些困惑,訓練營是有年齡限制的,參加的營員必須是在十五歲到十九歲之間。
“十三歲,最多十四歲!
”算了下三年前金敏珠到松柏道館時的年齡,曉螢斬釘截鐵地說。
“那她是沒有參加資格的啊。
”
看着場地中金敏珠高昂着頭,一副氣勢淩人的模樣走向阮秀梅,梅玲不解地說。
“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背景,”曉螢瞪着金敏珠地說,“一直都這麼橫,又沒有禮貌,偏偏她們昌海道館好像還很看重她,走到哪兒都有弟子對她前呼後擁,現在年齡不夠又來參加訓練營……哼,反正是她吃虧,她被阮秀梅打得哇哇大哭才好呢,嘿嘿。
”
場地中央。
阮秀梅和金敏珠彼此行禮。
直起身後。
金敏珠向右方看了一眼,仿佛早就知道方位,鋒利尖銳的目光筆直地、犀利地,穿過人群,如伴着雷鳴的閃電,挑釁般地,刺向正盤膝而坐的戚百草!
那視線如此明顯――
以至于岸陽隊左右兩側的日本隊和伊朗隊的隊員們,也不由自主地順着金敏珠的目光,看向百草。
悄悄握緊了拳頭,百草擡起下巴,克制住心中的微怒,目光平靜地回視金敏珠。
她不讓自己臉上帶出任何情緒。
就像初原師兄所說,對于金敏珠,越是忽視她淡漠她,就越是對她最大的打擊。
果然,場地中央的金敏珠雙眉一豎,直直瞪着她,牙齒咬得咯咯響,怒得似乎整個人都已經被點爆了!
“呀――――!
”
裁判一宣布比賽開始,金敏珠就像一頭憤怒的豹子,沖向阮秀梅,發起了攻擊!
韓國跆拳道訓練營的實戰挑戰賽,也由此――
正式拉開了帷幕!
青山翠谷,微風習習。
台下坐滿來自各國的将近三百名營員,滿眼齊刷刷都是雪白的道服,所有的目光都聚精會神地望向那方一米高的賽台,這是訓練營開幕後的第一戰!
“呀――――!
”
金敏珠大喝着連攻幾腳,空中,那腳影疊在一起,仿佛屏幕中因為動作過快而造成的拖影一般,映着碧空白雲,連成一串淡黑色的煙迹。
阮秀梅大驚失色,連連後退防守。
台下的各國營員們看得呆住。
十八歲的阮秀梅,竟似完全不是那稚氣未脫的金敏珠的對手!
又一個回合。
再一個回合。
“……”
曉螢傻傻地張大嘴,後背倏地出了一身冷汗。
她驚慌地看了看林鳳和梅玲,見她們兩個同樣是看得眼睛發懵,再看看百草,見她緊緊盯着台上的金敏珠,神情也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百草的心有些沉。
難怪金敏珠會如此的嚣張。
三年前,十歲的金敏珠已經可以打敗十四歲的萍萍、曉螢和秀達,如果不是當時金敏珠太過自負,招式始終不變,她也未必能夠一擊将金敏珠踢飛出去。
三年過去。
金敏珠成長得如此迅速。
她的速度之快,力量之重,即使是成年的選手也很難做到,面對越南隊的主将阮秀梅,金敏珠的實力竟似高出一截。
“啪――!
”
一連串的進攻之後,金敏珠的右腿在阮秀梅的面前猛地收住!
曉螢正要覺得金敏珠還算有分寸,沒有對實力不如自己的阮秀梅窮追猛打時,卻見金敏珠竟又挑了挑眉毛,仿佛逗弄般,停在半空中的腿對着阮秀梅的臉挑釁地晃了晃,才緩緩收回來。
“這個混賬……”
曉螢滿臉黑線。
“是不是昌海道館教育過她了,所以她今天收斂了一點?
”梅玲疑惑地說,明明能打過阮秀梅,金敏珠卻連着三個回合,都是點到為止,沒下重手。
“就她?
”曉螢嗤之以鼻,“你沒看到她的腳在阮秀梅臉前面晃的那幾下嗎?
這叫收斂?
換成是我,一掌上去把她的腿劈斷!
”
亦楓打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小心你的手先被她踢斷。
”
“我總覺得……”林鳳猶豫地說,“金敏珠的這些進攻有點怪……”
是的。
百草也覺得不太對勁。
金敏珠的這三個回合,雖然很犀利,但是并不像是正式的進攻。
“試探,”申波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嚴肅地說,“金敏珠應該隻是在試探,她還沒有發動真正的進攻。
”
高高的賽台上。
裁判做出手勢,比賽繼續進行,與前不同的是,金敏珠忽然示弱,阮秀梅雖覺有疑,但仍謹慎地一步步逼了過去。
一步一步。
金敏珠漸漸退近邊線。
台下各國營員們都看得糊塗起來,百草凝目向場邊的昌海弟子看去,見他們不僅沒有面露擔憂,反而看得饒有興趣,仿佛馬上就有好玩的事情發生。
百草一怔,視線轉回金敏珠――
已退至邊線的金敏珠,突然詭異地露齒一笑,牙齒雪白,仿佛張開了嘴巴的豹子,迸發出一聲大喝:
“呀――――!
!
!
!
”
昨晚,她屈辱地跪在訓練營的院子門口,親眼看到這個越南女選手阮秀梅跟戚百草有說有笑,居然還送禮物給戚百草,一副感情很好很親熱的樣子!
哼,聽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什麼,“物以類分,人以群聚”,跟壞人走得近的,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她要讓這個阮秀梅明白,試圖跟戚百草交好,是阮秀梅做過的最應該感到後悔的事情!
“呀――――!
!
!
!
”
從賽台的西南角,金敏珠以晴空霹靂之勢騰空躍起,帶着裂空的風聲,左腳踢出,右腳緊随,如響雷般,“啪!
”、“啪!
”,重重踢上阮秀梅的肩部!
雙飛踢!
台下各國營員們驚住,雙飛踢并不稀奇,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踢出來,可是能夠如此有力道地全部直接踢在對手身上,并不容易!
阮秀梅被踢中踉跄後退。
卻不料,金敏珠腳尖将将落地,一口氣也沒有喘,又是騰身大喝,又一個霹靂般的雙飛踢緊接着踢出來!
“呀――!
”
這兩個雙飛踢竟是一氣呵成的!
“啪!
”、“啪!
”,兩腳還是踢在肩膀上,阮秀梅被踢得氣皿翻湧,搖晃着往後退。
這是――
四飛踢……
“呀――!
”
沒有間歇沒有停頓,腳尖剛一落地,金敏珠又厲喝出聲,竟然是第三個雙飛踢!
在台下各國營員的目瞪口呆中。
第四個雙飛踢!
第五個雙飛踢!
沿着賽台上從西南角到東北角的對角線,金敏珠如同一隻嗜皿的豹子般,連續又踢出了她的第六個雙飛踢!
每一腳與下一腳之間,像行雲流水一般流暢,沒有任何喘息,那一連串的腳影連成一道黑煙,在空中“啪!
”、“啪!
”、“啪!
”、“啪!
”炸開!
最難以置信的是――
金敏珠竟每一腳都沒有落空,全部重重地擊在阮秀梅的肩部!
奇怪的是,眼看着阮秀梅已經被踢得面色慘白,絲毫沒有還擊的能力了,卻居然遲遲沒有倒下,而是一直在痛苦地左搖右晃往後跌踉着……
再仔細看了下,百草悚然大驚!
竟然是金敏珠控制了腳下的力道和角度,使得阮秀梅被踢中後左右搖晃的程度恰好到還沒來得及摔倒,就又要吃下一腳。
是金敏珠不想讓阮秀梅摔倒,因為一旦她摔倒,金敏珠的表演就無法繼續下去了。
百草握緊雙拳。
心中的怒意已經快要無法控制。
第七個雙飛踢!
第八個雙飛踢!
金敏珠竟不可思議地又提高了騰空的高度,左右腳“啪!
”、“啪!
”打在阮秀梅的臉側,将她的頭重重甩出去!
眼看着金敏珠第十六腳飛踢出去,阮秀梅已經被逼到了東北角的底線,她被打得臉都腫了,慘白着臉在那裡搖搖欲墜……
台下衆人看得膽寒。
“呀――――――!
!
!
!
”
迸發出比前八個雙飛踢更加兇猛的喝聲,金敏珠撥地騰空,力灌右腿,踹向阮秀梅的下巴,那擊中的聲音赫然比方才那些要重了幾倍有餘!
午後的山谷。
陽光從雲層中出來,刺得人眼痛。
被踢出一個高高抛物線,阮秀梅的身體從賽台上摔落下來,如斷線的風筝,竟還飛行了一段距離,才墜落下來,恰恰落在距離百草一米遠的地方,仿佛那就是金敏珠特意踢過來給她看的!
百草霍然起身!
在她的身前,阮秀梅的身子隻微微顫抖了一下,便暈死過去,面孔淤紫,滿嘴是皿,已經完全辨認不出昨晚那友善愛笑的模樣。
“啊――!
”
越南隊的營員們驚恐地沖過來,擠開百草,将阮秀梅緊緊圍住。
混亂中,初原将擁擠的越南隊營員們撥開一道縫隙,為阮秀梅做緊急的救治。
賽台上。
“哈哈哈哈哈哈――!
”
金敏珠雙手叉腰,昂起頭來狂笑不已,那刺耳的大笑聲在山谷中一層層回蕩,仿佛她已經是王者,站到了世人崇仰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