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琵琶聲裡訴衷腸,美男竟愛炒大腸
太歲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僅身世離奇一團迷霧,還有客串捕快的一天。
她和老周跟着大理寺的人騎着雷電摩托飙車到了德勝門附近,沒用多久就找到了那兩個弟弟。
兩個人看到今昭和老周,一臉的驚恐,可腦子轉得還挺快,一把撈過地上睡着的一位流浪漢當人質:“你們過來,他就死。
”
今昭遲疑地看着大理寺的人,大理寺的人搖搖頭。
正不知道怎麼辦,一扭頭老周居然不見了,再一回頭,老周竟然站在那娘炮兄弟倆的身後。
卧槽老周你是飛影他妹妹雪萊麼!
迅雷不及老周之速的老周一把揪起大弟弟的衣領,呲牙對小弟弟說:“别想着偷我的時間,想想你們大哥怎麼的死的。
數到三,我們同時放人質,不然,至少我可以拗斷這脖子。
”
小弟弟一看就是沒主意的人,想了想,在大弟弟吓得失禁的窘況裡點點頭。
一,二,三。
那流浪漢的身體還沒落地,老周的手指就搭上了小弟弟的頸動脈,身形之快,簡直比鬼更像鬼。
今昭看見那大弟弟腳軟地扭身,似乎要逃,她大過年的遭人願望,正憋了一肚子氣沒地兒發洩,就幹脆一頭撞向大弟弟,那小娘炮本來就身量纖纖,被向來吃得飽力氣足的北方丫頭盡力一撞,妥妥地攤在地上,今昭順勢騎在他身上大喝一聲:“重錘火花!
”一記左勾拳就把他打撲街了。
“看來還是對症下藥,赢得輕松。
”老周冷笑,“以後咱倆可以組成年獸特防隊,肉搏都能拿下三兩隻。
”
今昭晃了晃拳頭:“别拿剛出鍋的太歲不當幹糧。
”
“走吧數碼太歲。
”老周拍了拍搭檔的小肩膀。
兩個小娘炮在今昭和老周的制約下不敢施展偷竊時間的本事,就徹底深跪弱智地被押送回了清平館。
已經衰老死去的人不能複生,可衰老受傷的人喝了兩個弟弟的皿調制的解藥,竟然也沒有恢複原樣。
黃少卿一臉的怒意,一擡手就卸掉了大弟弟的肩膀:“說,你們到底是什麼玩意?
!
皿都沒有用。
”
今昭瞧着黃少卿平時正直向上十佳青年的那張英朗的臉上滿是刀光劍影,想起枉死的那些人,也有點想上前去踹那倆小娘炮幾腳。
先别提死的冤不冤,就說死在這些一吓唬就失禁的慫貨手裡,就格外地不值!
要是也得死在酒吞童子那樣的妖孽美貌強悍變态手裡啊!
等等有什麼不對……今昭hold住自己逐漸擴大的腦洞。
喝了年獸的皿,就相當于得到了年獸的時間,自然可以治愈衰老。
别說今昭,就連對醫術很有心得的玉卮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法子沒用。
老周抓着那大弟弟的頭發,向後一掰,微微一笑:“說,你們是什麼玩意,不說的話,咱們就把這頭皮一塊一塊揪下來,那感覺,必定是極好的。
”
兩個被抓住就能吓尿褲子的罪犯被這麼一問,突然骨頭變硬,死咬着牙不肯說,仿佛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身體微微戰栗起來。
“你們也别覺得反正打死了大理寺的人和普通人類,反正都是個死。
我告訴你,死也有很多死法,我們三司使可沒有廢除酷刑。
”黃少卿哼了一聲,“老周麻煩你卡着他們的嘴,别吞了毒自盡了。
”
青婀嫣然一笑,故作嬌羞地捂着嘴:“哎呀呀,死不了,我剛才順手給喂了毒,他們的靈元,現在應該都凝滞了。
”
今昭看着老周一手一個也挺辛苦,連忙上去幫忙捏住了其中一個的下巴,這麼一捏,頓時發覺不對,手下這個人的後頸,有一個眼熟的刺青。
盾的形狀。
就像是,她死前見過的最後的圖案。
“喔?
抓來了。
”陳輝卿路過跨院,看到這一地的熱鬧,挑了挑眉毛。
“人抓到了,帳不知道找誰算。
”老周的語氣滿是譏諷,好像在說,這麼一點小事兒,你總不能也說是立場問題往外推吧。
那濾鏡美男房東聞弦歌知雅意,走過來稍微卷起袖口,按住了其中一個弟弟的天靈蓋兒。
“下面,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青婀呱唧呱唧拍手。
那娘炮弟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更年輕,不僅如此,他的臉也在飛快地變化着,從眉目清秀頗有混皿氣質的小娘炮,變成了一個扁臉縫眼塌厚唇的負分醜男,而且這個醜男還在繼續逆行着他的時間,最終,一隻金色的瘦長青蛙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陳輝卿松開手,又若無其事似地轉開問老周:“對了,還能訂年夜飯嗎?
”
老周勾起嘴角:“你能不能不要除了女人,就想着吃?
”
黃少卿想了想,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我在高麗見過這玩意!
”
兩隻金蛙見自己連原型都露了,再也頂不住,來了一個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
黃少卿說,這兄弟三人是金蛙,是的高麗南部的土著妖精。
金蛙沒有旁的本事,隻會吞。
他們吞下獵物之後,便會将獵物的本事占為己有。
占為己有也就算了,偏偏金蛙們特别喜歡吹牛,偏說這本事就是金蛙一族所有的,因此素來惹人讨厭。
可又偏偏,金蛙們不能很順暢地使用吞進去的本事。
就像這一次,兄弟三人吃了歲時十二族的一個妹子,本想在清平館渾水摸魚,偷個幾年道行就算了,可第一次偷了太歲,因為太歲的特殊體質,三兄弟回去以後就什麼反應也沒有,白偷一次,不甘心之下,又無知者無畏地來偷第二次,這第二次下手下得狠了,直接就被太歲的時間反噬至死。
兩個弟弟又氣又怕,就把主意打到了一群沒什麼心機的耗子精上面,偷了耗子的道行,想要和黃少卿對抗。
偷了以後才發現根本不夠,于是兩個人就跑了,跑到半路控制不了體内偷來的時間,肝膽欲裂,慌亂之下又襲擊了人類和大理寺的人,到最後就算是他們多麼不想再招惹黃少卿,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
按照他們倆的說法,這裡面還攪合進去一個黑道上的門派,兄弟三人曾經投入這個門派,打算偷點兒東西出來,結果被這個門派下了毒。
這門派的符号,就是盾。
聽到這個門派的事情,陳輝卿似乎若有所思,不過正經事是趕緊把受害人救過來,因此陳輝卿也就責無旁貸地出手幫忙了。
别說黃少卿覺得冤枉,就連今昭也覺得自己居然被這種蠢頭蠢腦的貨色給冤了一把,還被摸過一次屁股,氣都不打一處來,當天晚上就吃了三碗米飯。
朱師傅不滿大理寺的人來,特地做了坑人的竈糖,可大理寺的人要走了,他還是很親切地握着黃少卿的手寒暄了一陣子,然後送了每個人一條諾鄧的火腿。
今昭不懂雲腿,偷偷去淘寶查了一下,呵!
一條腿竟然好幾百塊!
頓時對朱師傅刮目相看,這等珍惜食材的地界兒,他說送就送這麼大方,别是跟勺子哥有一腿吧。
再怎麼胡思亂想,該有的禮數不能亂,朱師傅宴謝房東大人,倒是給了她一個方便打聽八卦:“房東大人,您老怎麼想把房子租給飯店的?
”
“不是我租的。
我把房子借給,一個人,結果回來一看,就被租出去了。
”陳輝卿很痛快地回答,他這個人是時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欠錘相,但卻也難能可貴地沒有美男子的驕矜,說話幹脆利索,不拐彎抹角,有問必答,從回答的神态來看,也是大實話。
閑聊着老宋上菜的嗓子吼出來:“來來來,這可是咱們房東大人最愛的一道菜。
”
今昭皺了皺鼻子,隻覺得那鹹香味道裡帶着點兒臭,臭裡又帶着點兒勾人,待到那菜擺上來,油光閃亮,入口外焦彈裡滑嫩,這不就是豬大腸!
一個這樣風華絕代的美男子,最愛的菜是溜肥腸!
今昭捂着心口,深深覺得,受過這些食客的刺激,以後她大概很難找對象了。
青婀撇嘴:“你這就受不了了?
我還想說,你看這屋子裡沒有長得差的,可相互間的稱呼,那都是什麼鳥玩意啊!
”她指了指老周,“這麼清秀的小受,叫什麼老周啊!
”又指了指朱師傅,“這麼斯文禽獸看着就下飯的貴公子,叫什麼朱師傅啊!
什麼師傅啊!
什麼鬼啦!
帥比怎麼能叫這種稱呼!
”
“那你說做飯的應該叫什麼?
”朱師傅笑眯眯地問。
老宋也咧嘴:“你們女孩子就是彎彎繞多,你看小沈陽,難道叫沈公子,他就真的帥了?
”
青婀訝異:“小沈陽挺帥了啊,他前幾天還演了一個韓劇的呀!
”
蔓藍聲音細小地糾正:“你臉盲症又犯了。
”
玉卮摸着青婀的頭發:“那你說,帥比應該叫什麼?
庖朱?
朱尚食?
光祿寺朱大官?
”
青婀哼哼:“尚食,還豬上樹呢。
”
今昭想了想《武林外傳》,口沒遮攔地說:“應該叫玉秀才,小青小蔓,老周老宋,陳掌櫃的,還有朱大嘴。
”
餐桌上的溫度突然就下降了幾度。
朱師傅溫柔微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