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多情總被無情負
“子喬!
子喬你醒醒!
子喬!
你……”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有事!
如果你……如果你……李傲不敢再想下去,不知不覺間,眼角竟有晶瑩滲出,可他卻渾然不覺,隻緊緊的盯着暈阙過去的楚子喬,良久,方才伸出顫抖的手,朝着楚子喬的鼻息探去……
呼……還好,還好……
猛的松了一口氣,一把将楚子喬抱起,顧不得許多,匆匆的朝着内室而去,“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傳禦醫!
”
内室裡,李傲陰沉着臉坐在床邊,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床上的楚子喬,雙手捏緊又松開,連續幾次,可終于還是放棄了趁着這個時候将楚子喬面具摘下來的念頭,心中自嘲,如今這個時候,自己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麼?
她面容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不是麼?
何況……若是她願意,自然會給自己看,若是她不願,便是看了,又能如何?
床邊,幾位随軍的老禦醫還有城主府中供奉的老醫師見素來冷傲的太子殿下這般失了魂的模樣,不由更是心焦,直把那已經不知去了第幾層地獄裡的木城主罵了個狗皿噴頭,他木城主死是死了,可如今,看太子殿下的意思,若是他們這幾個老骨頭解不了太子妃的毒,怕是也活不成了!
“這……這可……”擦了一把額頭上洶湧而出的汗水,德高望重的老禦醫一臉凝重,看着李傲欲言又止,嘴裡是又苦又澀,又見其他幾個同行也是束手無策,直急的是原地打轉。
“可這毒……”
“哎……”
“怎麼?
難道這毒你們也看不出來麼?
若是如此,我古蘭還要你們何用?
!
”李傲眉頭緊鎖,怒氣沖沖的朝着幾個老者低吼道,額頭上青筋畢現,若不是看這幾個老骨頭平日裡在軍中都還有些威望,看他們如今這般無用的模樣,他定一掌劈過去!
“太子殿下息怒,這毒……哎……”
“息怒,息怒!
你讓本太子如何息怒?
!
中毒的是本太子的太子妃!
”李傲一把抓過老禦醫的衣領,将他拎到面前,怒吼道,竟失了一貫的氣度。
“老臣該死,老臣該死……”
“你是該死!
若是子喬有個三長兩短,本太子要了你這把老骨頭的命!
”見老禦醫面色已然青紫,李傲冷哼一聲,将手放開,看着老禦醫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面上卻無絲毫憐憫之色。
另一個禦醫同情的看了那老禦醫一眼,繼而在李傲目光轉向自己的時候,迅速開口說道,“太子殿下,木城主的毒藥太過霸道,可……可太子妃似乎用了什麼秘法抑制住了毒素的擴展……”
李傲趕忙問道,“那這毒可有解?
”
“這毒……這毒解倒是可以解……可……”說道這裡,禦醫的臉色不由蒼白起來,低下頭,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隐。
“既有解,還不快說!
”李傲逼近兩步,面有不耐。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木城主所用的毒乃是木家世世代代秘煉而成,其中所用毒花毒草毒蟲不計其數,其中哪一味多,哪一味少,用了哪一種,沒用哪一種……變化萬千,解毒之時,其中隻要有一丁點的差錯便會讓中毒者萬劫不複……而今……而今木城主已死,誰也不知道那毒藥中所用毒物的分量……”
“你……你是說……”
聽着那禦醫将話斷斷續續的說完,李傲踉跄着後退兩步,直到退到了床邊,方才失神的停下,回過頭,看着氣息越發微弱的楚子喬,拳頭越捏越緊,眼看便要爆發,可那禦醫還不識時務的繼續說道,“雖然太子妃不知用了何物,将這奇毒暫時壓制住了,可太子妃畢竟是個普通女子,又沒有練武之人的内力相助,恐怕也隻能壓住一時,若是七日之内還找不到解毒之法的話,怕是……老臣無能……”
“要你們何用?
!
”李傲一拳打在床邊,心中發堵,低着頭,朝着門外的侍衛吼道,“拖下去!
若是七日之内,還尋不到辦法,你們便随那木老賊去吧!
”
“求太子殿下開恩啊!
老臣……”
幾個禦醫被沖進來的侍衛拖出去,聲音也漸行漸遠,就在李傲茫然無措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殿下,莫要失了分寸,太子妃說不定有辦法。
”
李傲這才猛然想起楚子喬暈阙之前說的話,是啊!
子喬既然說過她沒事,那她就一定有辦法!
自己怎麼竟失了分寸,連這個也沒有想到?
可……子喬是什麼意思?
那幾個老家夥雖然對這毒束手無策,可總也是有些本事的,他們說七日之内要想到辦法,那麼,七日之内若是不能……他不敢肯定子喬還能不能撐過去……
“太子殿下,雖然木城主已經不在了,可木大小姐不是還在麼?
說不定她會知道些什麼呢?
”劉将軍見李傲這般頹廢的模樣,不由小聲試探着建議道。
要知道,在這個神秘女子沒有出現之前,那木大小姐可是除了上官大小姐之外最有可能坐上太子妃之位的人,可如今,倒是沒有人敢猜測太子殿下的心思了,因為,不管是誰看到之前太子殿下的那般失了分寸的模樣都明白,太子殿下對這叫楚子喬的女子的重視程度。
而且……太子殿下還為了這女子親手擊斃了木城主,那可是木大小姐的親爹啊!
“木心柔?
”李傲眼睛突然亮起來,是了,他怎麼忘記了她?
今日那木老賊找子喬的麻煩,九成便是木心柔撺掇的,何況,她又是那木老賊最為疼愛的掌上明珠,她知道些什麼,也是合情合理吧!
思及此,不由感激的望向一旁的劉将軍,說道,“沒想到,劉将軍不僅是在行軍打仗的事情上才能過人,便是平日裡也是心細如發,有賞!
重重有賞!
”
“太子殿下謬贊了,隻要太子殿下莫怪末将多嘴,末将便謝恩了。
”劉将軍趕忙說道,眼角的餘光看向床上的楚子喬,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卻快速消失不見,連就在他眼前的李傲都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李傲見劉将軍面色不似作假,與自己說話的語氣中也帶着幾分常人所沒有的親近之意,心下不由更加感激,隻當他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讓自己分心,可他李傲向來是賞罰分明,今日這事怎麼能就此作罷?
思前想後,最後終是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來,在劉将軍驚詫莫名的目光下,塞到他的手裡,言辭懇切道,“傲戰軍團近日也有些懈怠了,劉将軍,不若幫本殿下練練兵?
”
“殿下,這……這怎麼……”劉将軍拿着那塊令牌,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劉将軍,此事便不必再推辭了,本殿下的命令何曾收回來過?
莫非你要讓本殿下失信于人?
”李傲打斷劉将軍的話,不容拒絕的說道。
“如此……如此屬下便謝殿下恩典,定不負殿下所托。
”劉将軍将那令牌鄭重的捏在手裡,眼裡卻帶着幾分複雜之色。
這塊令牌是多少人觊觎之物?
要知道,這令牌幾乎相當于其他幾個軍團的兵符一樣,隻要有了這塊令牌,便幾乎可以調動整個古蘭的兵馬,尤其是傲戰軍團,見令如見太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可以說,從這一刻起,李傲才當真是将自己當做了他最信任的心腹。
李傲隻當劉将軍是大喜過望,隻點了點頭便轉過身,背着手,對着門外的侍衛道,“傳木心柔上來,本太子要親自審問她!
”
不多時,木心柔便踏着小碎步,在幾個貼身侍女的陪伴下,款款的朝着東廂走來。
因着先前木心柔暈倒,被侍女帶回房休息,這會兒雖然已經梳洗完畢,換了一身幹淨清爽的新衣裳,但面色還是有少許的憔悴,但臉上的雀躍之色卻是不減。
此刻,木心柔尚并不知道木城主的事情,猛然聽聞太子殿下傳召,隻當是太子殿下想到了自己的好,要為先前的事情補償自己,便興高采烈的來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前面身姿筆挺的侍衛面上那略帶同情的面色。
“大小姐,您慢點!
仔細您身上的傷!
”一旁跟随着的侍女,帶着驕傲之色的聲音傳到前面帶路的侍衛耳裡,隻讓人覺得好笑。
“哼!
這筆賬,早晚要算!
”木心柔伸手擺弄了下新梳的發髻,面帶得意,眼裡卻有陰狠之色閃過。
很快,木心柔便到了東廂院中,因怕擾了楚子喬,李傲此刻已經在院中落坐了,正不耐煩的等着木心柔。
院中的皿迹和雜亂早就已經收拾好了,一點曾經發生過打鬥的痕迹都沒有,就好像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殿下,您喚柔兒?
”木心柔邁着小碎步,扭着腰,款款的朝着李傲走來,看那動作,竟是想坐在李傲身邊。
李傲見狀擰眉,早怎麼沒發現這木心柔這麼不識擡舉?
“木大小姐好大的架子,見到本殿下竟不行禮?
”
李傲突如其來的冷漠讓木心柔一呆,一時之間竟忘記了反應,腳下一錯,身子一傾,竟就朝着李傲的方向摔了過去,讓她不自覺的驚呼一聲。
本以為李傲會像曾經一樣将自己攬在懷裡,卻不料,李傲竟是伸出一隻手,像揮蒼蠅一般将她一掌掃到旁邊,讓她還來不及反應便重重的跌在地上。
“不要再在本太子面前玩這種把戲了,木心柔,你當真是木老賊的好女兒。
”李傲面色不變,甚至比先前更冷了,說出口的話也像是傷人的劍,刺的木心柔呼吸都痛了起來。
為什麼?
這一切都是怎麼了?
“把戲?
殿下,莫非你以為,我對你的情意,就緊緊是不入眼的把戲而已麼?
”木心柔捂着心口,淚眼婆娑。
“情意?
哼!
”隻要一想起木城主竟然是司徒淼的人,而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便覺得諷刺,而現在,那老賊的女兒竟然對自己說情意?
真是可笑!
冷笑一聲,猛的靠近木心柔,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聲道,“說!
你爹今天準備的是什麼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