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奪得魁首好處多
果然,穿上那一襲黑衣,楚子喬的氣質無形中便變得更加冷凝起來,便是離着這麼遠,柳清然也感受的到。
在心底暗暗的點頭,柳清然加快了手中扇子的搖動速度,這一身衣衫果然适合她,若是沒有臉上那一塊礙眼的面紗,似乎會更好一點。
“你可有需要本姑娘幫忙的事?
若是有,本姑娘便幫你完成便是,若是沒有,便算是本姑娘欠你一個人情!
”楚子喬揮動着輕紗水袖,這還是她第一次穿這樣的衣衫,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些味道。
能讓她幫上忙的事情?
柳清然正要搖頭卻突然停下動作,或許,他也可以讓她“幫忙”。
“既然小姐這麼說,本公子也就不客氣了,可希望小姐要認真幫本公子完成心願才是。
”柳清然有意用黠促的輕佻的語氣,輕聲的說着,好像,他早就等着楚子喬那麼說,早就等着她幫自己完成心願一般。
楚子喬無所謂的輕笑,雖然心底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但是,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掉下的餡餅,這個道理她早便知道,“但有所求,能力所及範圍之内,莫有不可。
”
柳清然扭過頭,她眼裡的失望,他看出來了,但是,她的話讓他明白,她很喜歡自己順手“拿”出來的這一套衣飾,所以,她準備不計較,或者說,等價交換。
不僅是自己不吃虧,也不讓幫她的人吃虧麼?
還真是個特别的女人。
“若是小姐能夠在等下的大會上奪得琴魁,本公子也就算是心滿意足了。
”柳清然一邊悠閑的搖着扇子,一邊晃着腦袋,一葉小舟就在湖面靜靜的,順着水的流動而輕輕的起伏。
琴魁?
楚子喬皺了皺眉,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沖着自己來的?
但是,若是真的知道什麼,或者是真的沖着自己來,應該都是想要自己出醜的吧,會有人想到,她能夠得到琴魁的位置麼?
“若是本小姐不會彈琴呢?
”
柳清然啞然失笑,“琴棋書畫,詩舞歌賦,不管是什麼魁首,隻要小姐能夠得一樣,便算是滿足了本公子的心願了。
”
楚子喬緊盯着柳清然的眼睛,柳清然也不閃避,他的眼底沒有閃爍,雖然有些深到她看不懂的東西,但是,卻是一片坦然,何況,從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殺氣,更沒有怨恨。
“即便奪魁,與你何幹?
”這是楚子喬最懷疑也最是不能理解的地方,她奪了魁首與這公子又有什麼關系?
若是有好處,那倒還說的過去,若是沒好處,他這麼做就确實有些奇怪了。
柳清然眼裡閃過一道疑惑,“小姐不知道?
難道說,小姐不是耀輝人麼?
”
這倒是奇了,這耀輝國上下,還有人不知道這個規矩麼?
那倒還真是他第一次見。
楚子喬眼神一閃,看來,的确是有些東西她還不夠清楚,誠實的點頭再搖頭,看的柳清然莫名其妙的時候,楚子喬沉吟着緩緩開口,“本姑娘自然是耀輝人,隻不過從小閉門不出,又有些其他的經曆,所以,對于這耀輝的盛會倒是有些陌生,那些繁雜的規矩自然也就不知了,若是公子能為本姑娘解答,倒是再好也不過。
”
當楚子喬輕描淡寫的說到她小時候閉門不出有些其他的經曆之時,柳清然便皺起眉,她從小必然受了不少苦楚,才養成了她現在這般的性子和身手,但是,她的無所謂和輕描淡寫更讓他心裡發酸。
同為天涯淪落人,因為經曆過感受過,所以才能更加的感同身受,自己為男子,有苦不說自然沒什麼,但她是一風華正茂的女子啊!
便是多少男子都遠沒有她這般淡然。
“哦?
既然小姐不知道,那本公子便給小姐解釋一番便是,免得等下鬧了笑話,或是被人抓了什麼把柄。
”柳清然扭過頭,看着波紋起伏的清澈湖面,不再去看楚子喬。
“那便再好不過。
”有知道的人願意主動為自己解惑,這樣的好事,可不是随時随地都可以碰到的。
“小姐該知道這上船的規矩,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有資格有機會參加這盛事,而有資格參加的閨中小姐佳人也并不少,所謂遊湖泛舟,便是在這湖上坐着小舟,所謂交流,便是比賽了,既然有比賽,自然便有彩頭,既然是耀輝國的盛會,這彩頭自然也是不小的。
”柳清然娓娓道來,說到彩頭的時候,停了一下,好像是在思索着要怎麼說下去才好。
“嗯,确實應該加些彩頭,若非如此,何以流傳至今。
”對于那彩頭,她倒是有些好奇,若是隻是一個名聲而已,想必争搶的人不會如此之多。
柳清然搖了搖扇子,“小姐怕是不知道這選魁首的經過吧。
”
果然,柳清然剛剛說完楚子喬就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眉頭都皺起來,是了,選魁首除了要拼技藝,怕是還需要些人來評判才是,不然,這魁首也就選不出了。
看着湖面上倒映着的楚子喬皺起的眉頭,柳清然鬥笠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竟然想伸手把她眉間的那點疊起撫平……
見柳清然遲遲沒有說話,楚子喬便先一步直接開口詢問,“請公子告知。
”
聽到楚子喬的話,柳清然才回過神來,有些莫名的尴尬,輕咳了聲,掩飾了尴尬,“咳咳,嗯,這選魁首,自然是要人評斷的,這評斷的人便是來這裡看盛會的人了,等才子佳人們表演了才藝,願意推舉這人的便會将自己手裡的彩頭奉上,若是這人得了魁首,這彩頭便是她的,若是沒得,這彩頭便累計下來,都歸魁首所在船上的船主所有。
”
倒是有些繞,不過,楚子喬還是立刻就明白了柳清然的意思,就是說,隻要有一人得了魁首,不僅這人将會得到獎勵,送這人過去參加比賽的船夫也會得到不菲的獎勵,甚至比魁首還要多,恐怕,這也是這盛會越發的盛行的原因罷!
“那,彩頭……”
“自然便是錢财,隻有這些錢财才能算是真的彩頭。
”
楚子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既然這般,他所為的,便是錢财了罷。
這樣,她也便安心了,隻要是為了錢财,那就好辦。
其實,這也算是一場大型的賭會,隻不過,不會有人覺得不合時宜而已,楚子喬冷笑,這樣的盛會,的确是可以一直盛行下去的。
“憑本姑娘的技藝,未必能得魁首,但,本姑娘會竭盡所能完成你的心願,若是實在技藝不佳,便隻能說抱歉了。
”楚子喬不會輕視任何人,自然明白,這魁首并不是她技藝好就可以做的,若是有了意外,豈非失信于人,倒還不如将醜話說到前面。
“無妨,權當豪賭一把,赢了自然是盆缽金滿,輸了也不過就是用了些時間和佳人遊了湖,泛了舟而已,又有何妨?
”柳清然朗聲笑起來,不過,他的心底始終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的,沒有為什麼,隻是相信而已。
說着,柳清然将扇子一收,手臂一伸,拿過長篙,微微用力,小舟便箭一般的竄了出去,迎着夜晚的風有些涼,楚子喬的一身黑衣在這樣的夜裡随着風飄舞着,柳清然的鬥笠和黑衣融在夜色裡,别有一番滋味。
“快看,那是謹王爺的船,不愧是皇家子嗣,果然是豪華!
”
“啧啧,當然了,皇家怎是你我百姓可以比的了的,若是不豪華,何以顯皇家威嚴!
”
“快看,楚二小姐也來了,不知道等下謹王爺會不會邀楚二小姐上船,我可聽說了,謹王爺為了楚二小姐與楚大小姐退婚,并且,當衆宣布自己喜歡的人是楚二小姐!
真是轟動一時,我看,這次謹王爺一定會邀楚二小姐上船的,說不定,還會成就一番美事。
”幾個并在一起的烏篷船上,船家靜靜的劃動着小船,幾個還在烏篷船裡的小姐們毫不避諱的議論着。
“咦?
這楚二小姐直奔着謹王爺的船去的,怎麼也不見船裡面來人迎?
楚二小姐既然來參加盛會,謹王爺自然該是知道的,這倒是有些稀奇……”
“别說了,等下看着吧。
”中間船上的女聲小聲的說了句,便再也無人應聲了。
“楚二小姐,這裡人比較多,船也很多,怕是沒地方停我們的船,不若稍稍往那邊一點,地方寬敞些,何況,楚二小姐不該是參加舞藝大比麼?
這裡是詩會。
”憨厚的黝黑壯漢一邊撓着腦袋,一邊疑惑的建議烏篷船裡的人兒換個地方。
楚子嬌咬着唇,換個地方哪裡會有謹王爺的影子?
她來參加這盛會,來奪魁,不就為了讓他看到自己的舞姿麼?
若是他看不到,那她就算是奪魁又有什麼意思……
“再往前些吧,想是這小船太多,擋了我們,船上的人看不到。
”楚子嬌小聲的安慰自己,雖然已經看到了那穩立于船上的影子。
那憨厚壯漢有些為難,雖然說小姐的要求他應該盡力達到,但是,這前方觸眼可及的地方都已經泊滿了各式小舟,根本擠不進去,這讓他如何下篙?
見船遲遲未動,楚子嬌有些不高興了,“怎麼還不走?
耽誤了本小姐的事情,你該如何賠罪?
”
“好吧。
”撐船的壯漢有些無奈,看來,老者說的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楚二小姐,似乎也不是個好侍候的主兒。
“六弟,你喜歡的女人來了,難道你都不表示一番麼?
若是朕,當衆說過喜歡的,即便是作假,也是要收了的,金口玉言,不是兒戲。
”司徒煌眼裡閃着興味的光彩,這楚子嬌倒也有趣,她該是來參加舞比才是,離這裡可是有不少的距離,她卻偏要往這裡擠,這心思,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麼?
司徒淼望着圍着自己的船打轉的小小烏篷船,皺起眉,“若是皇兄喜歡,臣弟絕不說二話,臣弟聽聞皇兄為國事操勞,後宮空虛,怕是需要選幾位皇兄能入眼的佳人入住後宮才是,若是皇兄願意,臣弟想,這楚将軍不會不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