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初來乍到便如此
楚子喬卻是對畫棋這樣的動作毫不在意,隻在心底搖了搖頭,若是她安分些,自己未必會如何,但她這般,豈不是給了自己對付她的機會?
她着實不夠聰明。
不過,既然如此,自己也無須客氣。
楚子喬看也沒看畫棋一眼,直接朝着粉黛走了過去,眼前的粉黛有些不安的低下頭。
楚子喬伸手拿過了粉黛手裡的劍,屈起手指在劍上彈過,一道清脆的劍鳴聲響起,劍刃鋒利,點了點頭道:“倒是一把好劍,隻不過,還需要好功夫來配,粉黛你可有受傷?
”
粉黛見楚子喬竟然這般問,立刻大喜過望地擡起頭來,連連搖頭。
她沒有受傷,倒怕是給小姐丢臉了,連一個下人都打不過,還怎麼保護小姐?
倒是要辱沒了那一把好劍了。
但是,在如今這般情況下,粉黛自然是不能胡亂說話,朝着楚子喬低下頭,輕聲回道:“回小姐,是粉黛魯莽了。
”
楚子喬笑了聲,她的人自然是要有傲氣的,難不成被人打上門都要客氣地以禮相待絕不還手嗎?
她可沒有那樣的習慣,有時候稍加隐忍是為了更好的爆發,而如今,無須隐忍。
她搖了搖頭,滿意地随手一推将劍送回到了挂在粉黛腰間的劍鞘上,接着輕聲道:“無妨,看來我不論是在哪裡似乎都不太平,就連在這王府的主院裡,都能憑空生出這麼多是非來,你無事便好。
”
青碧見楚子喬這般,更加挺直了脊梁。
鈴铛自然是更加欣慰,她的小姐自然是與衆不同的,而且,隻有這樣的小姐才有資格擁有那樣的身份!
而那樣的位置也才适合她的小姐。
柳清然心裡自然明白楚子喬這是有些生氣了,雖然她沒有更加明顯的表現出來,不過,這樣也足夠讓柳清然心裡不安了。
他皺着眉看向了小僮,眼裡有些微的責備,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一個人影急匆匆地向着楚子喬來了,到了楚子喬面前才停下,上上下下地打量楚子喬一番,見楚子喬并未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上官潇潇昨夜可幾乎是一晚未睡,到了天明才稍微有了些睡意,結果,她剛剛閉上眼便被吵醒了。
她剛剛想發怒,便發覺這惱人的吵嚷聲音的來源竟然是主院,便匆忙地沖了過來。
這會兒她看楚子喬沒事,松了口氣之餘自然也要抓住機會奚落柳清然一番:“子喬,這王府裡一大早就這麼熱鬧,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看這王府中人似乎并不歡迎我們這些外人。
與其被排擠,不若自行離去,雖說這王府中裝飾華美,我上官家比不上,但若是你肯與我同行,我定然不會讓你受這般的委屈。
”
柳清然的臉色自上官潇潇出現便更加差了,這會兒見上官潇潇完全無視自己的說出這番話來,更是面色鐵青。
他想也不想地便朝着楚子喬走了過去,站在楚子喬身後,不管不顧地将楚子喬環在自己的懷裡,這才算是稍微安心了些。
楚子喬有些好笑柳清然這般孩子氣的動作,不掙紮也不惱,隻朝着皺眉的上官潇潇颔首道:“上官,昨夜休息的可好?
”
上官潇潇見楚子喬也不提這裡的事情,心知她是為了保全柳清然的顔面,但,越是這般上官潇潇越是要提,狠狠地瞪了柳清然一眼:“這裡一早便這麼大的動靜,若是傷到你又該如何?
我自然要來查看一番。
”
楚子喬點了點頭,伸手将柳清然的手拿開,笑道:“勞上官關心,我無事。
”
柳清然愣愣地看着楚子喬從自己的懷裡離開,立刻便有些着急了,子喬莫不是真的生氣了?
若是如此,這些擾了子喬休息的人便更是罪無可恕!
柳清然還沒動作,倒是上官潇潇似乎這時候發現了什麼,皺着眉,眯着眼死死地盯着楚子喬鎖骨上的紅梅,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淩厲之色,但聲音卻是猶豫的帶着一點點的傷感:“子喬,你昨夜……”
楚子喬當發現上官潇潇的目光所在之後,臉立刻便有些紅了,狠狠地瞪了柳清然一眼之後,很快便又恢複了正常,打斷了上官潇潇的話,正色道:“休息的尚好,不過被無故吵醒,難免有些初醒的憔悴。
”
上官潇潇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半晌才算是稍微緩和過來,歎了口氣,不是本來就知道的嗎?
她苦笑了下扭過頭,大聲地指着畫棋和她身後的幾個彎着腰低着頭的奴仆:“幾個奴才當真是膽大包天!
我看這并肩王府也并不如何!
子喬,既然這王府中人不歡迎你,你不如與我一起……”
柳清然自是不樂意這上官潇潇當着自己的面,想拐走他的子喬,立刻就沉聲說道:“上官!
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本王會親自處理,自然會給子喬一個交代。
”
柳清然朝着低着頭的小僮,還有一臉委屈的畫棋看了一眼,又看看挺直了脊背的青碧和粉黛,他在心底暗自搖頭,最後将目光放在了鈴铛的身上:“鈴铛。
”
“參見王爺。
”鈴铛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稍微屈身行禮。
柳清然背着手,聲音稍微和緩了些:“本王問你,你可知這其中有何原委?
”
“回王爺,鈴铛不知。
”鈴铛看了面色略有些猙獰的畫棋,又看看一臉自然的青碧和粉黛,低下頭平靜道。
柳清然眉梢一挑,看着鈴铛的目光中稍微帶了些興趣:“哦?
何解?
”
這鈴铛是一直跟着子喬的,子喬能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可見這鈴铛對子喬的心思不假,并且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何況隻看她的一臉平靜,便知她比起畫棋來,算是強上太多了。
鈴铛看了畫棋一眼,接着從容說道:“回王爺,鈴铛自小便待在夫人身邊,後來便也随夫人進了将軍府,将軍府比起這并肩王府來自然是相差甚遠。
鈴铛也不敢說懂規矩,但鈴铛知道這請安可向來都是姨娘向夫人請安,可從未聽說過哪個下人有資格直接向主母請安,莫不是把自己當做了主子?
”
鈴铛又擡眼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接着道:“何況,小姐昨日才進府,必然是要休息的,這麼早便來這裡打擾小姐,又是安的什麼心?
王爺莫怪鈴铛不會說話,旁人不心疼我家小姐,我們這跟着小姐的下人自然是要心疼主子的,當然要攔着些。
可惜,沒想到竟然惹得她刀劍相向,若不是我等有點本事傍身,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見不到我家小姐了。
我們也不指望王爺為我等下人做主,隻盼這王府中人莫欺我主仆幾人人弱勢微便是。
鈴铛若有哪裡說得不對還望王爺明察。
”
柳清然緊抿着薄唇,旁的不說,但這刀劍相向可是自己親眼所見的,總以為畫棋就算是對子喬不滿也不會胡亂行事,看來自己還是太過高看她了。
何況,鈴铛說得并非無理,子喬跟着自己到王府裡,本來就委屈了她,而今竟然還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子喬未必在意,也難免惹人閑話。
更别說她竟然擾了子喬的休息,這便是最大的過錯了。
畫棋瞪大眼睛,眼眶發紅,咬牙切齒地顫抖着伸出手指着鈴铛,厲聲喝罵道:“你!
你别胡說八道!
我……我可從來都不敢逾越半分!
你竟然這般說,該死的賤人!
”
楚子喬在心底冷笑,的确,她倒是沒有逾越半分,她逾越的豈止半分?
不過,這會兒還不該自己說話,何況……暫時留着畫棋還有用。
畫棋不算什麼聰明人,這樣的人遠比隐藏在暗處的人好對付。
柳清然見畫棋竟然如此瘋癫,立刻便怒喝一聲:“退下!
畫棋,你太讓本王失望了!
”
一直站在一旁未說話的楚子嬌見畫棋被柳清然呵退,幸災樂禍地朝着畫棋瞥了一眼,眼裡帶着些不屑,接着小碎步走到鈴铛身邊,親熱地挽起鈴铛的手,柔聲說道:“鈴铛,本小姐可沒有逾越半分,這你可是看到的。
”
楚子嬌說這話時,便朝着柳清然望了一眼,但見他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的身上也隻好作罷。
她接着又親熱道:“鈴铛,你是知道的,之前在将軍府裡,旁人未必待見姐姐,嬌兒可是一直把姐姐當做自己最親近的人來看。
如今,姐姐初來這王府,我這個做妹妹來看看姐姐,可沒有什麼差錯吧!
就算是姐姐不認嬌兒,嬌兒這心裡也始終是向着姐姐的,尤其是見這裡這般吵嚷,嬌兒這個做妹妹的擔心姐姐的安危,難道也有錯處嗎?
”
畫棋沒想到楚子嬌竟然在此時對自己落井下石,立刻便捏緊了拳頭,但想到柳清然還在一邊,也便隻狠狠地瞪了楚子嬌一眼,隻好忍下心中的怒火。
鈴铛扯了扯嘴角将楚子嬌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開,意味深長地說道:“二小姐倒是沒有動刀劍,不過……”
楚子嬌見鈴铛這麼識趣,也就不在意她将自己的手拿開,掩唇嬌笑一聲,見柳清然的目光依舊放在楚子喬的身上,便踏着小碎步走到楚子喬身前,腰身微微下沉,頗為有禮道:“姐姐,嬌兒對你甚是想念,嬌兒知道自己從前有許多錯處。
但嬌兒希望姐姐能不計前嫌,給嬌兒一次機會,嬌兒不求其他,隻求能常伴姐姐左右,也就算是嬌兒的福氣了。
”
“常伴左右?
”楚子喬輕笑一聲,看着楚子嬌的姣好的面孔,挑了挑眉梢,“你想如何常伴我左右?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想一輩子都不成親嗎?
”
楚子嬌的臉頰立刻便染上了一絲紅暈,略顯嬌羞地低下頭,軟聲說道:“姐姐,嬌兒但憑姐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