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苗苗跟來跟我說吧。
要不然就别想了。
”
“你局不怕我把圖片發出去,你在任家混不下去嗎?
”他是語氣有些激動,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拒絕他吧。
這個時候,車子停好了。
任千滄伸過手來抽走我手裡的手機說道:“你是苗苗的男朋友吧。
我是任千滄,就是你拍的那張圖上的男主角呢。
隻可惜啊,你怎麼不拍好點呢?
隻看到我的一顆頭,是不是會吓到别人呢?
”
任千滄尖着那聲音,鬼聲鬼氣地說着這句話。
我們能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尖叫的聲音,而我們這邊,寶爺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就這麼點膽還想學着人家拍鬼啊?
”
之後的幾天裡,寶爺在家裡還原着那張圖,雖然隻有半張圖,但是配合着王雷軍當初的設計圖,還是能找到不少線索。
這方面是寶爺的專業,他要完成也不算困難。
任千滄還是每天都去藏館。
而苗苗男朋友的那件事,我以為就這麼過去了。
雖然網上也有說任家去陪這種圖當廣告太寒顫人了,但是隻要沒有人去深究這圖的真實性,就壓根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沒幾天幾個據說是京城來的什麼官,就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大院子的大廳裡。
這些人應該是有預約的,因為那天任千滄沒有去藏館,而且就連藏館那邊的老張,還有律師都過來了。
寶爺作為家裡的主管也會過來,但是他是頂着兩個黑眼圈出來的。
完全是沒天沒夜地再畫着那圖。
任千滄是在早上才跟我說,今天要在家裡接待幾個京城來的官員,想讓我陪同。
因為是在家裡,我也就答應了。
我的腳也好了很多,加上天氣也難得得暖和了一天,我以任家太太的身份,跟着任千滄一起出了大廳。
這種按照古禮擺放着的大椅子,坐的位置都是很講究的。
家主坐在正對大門的位置,主家坐在左邊,客人坐在右邊。
我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看到了他們已經坐在了右邊的大椅子上,心裡就有點犯嘀咕了。
看來來的那三個人都是熟悉這些禮節的,應該談的是生意上的事情吧。
這種大廳落座的禮節,我還是住進來之後,才知道的呢。
看到我們走進來,三個人都站了起來,兩邊人一一握手。
其中一個人還說道:“任太太真是年輕啊。
想不到任家現在當家的兩位看起來都這麼年輕。
”
我想要不是他們手裡的資料說任千滄是個四十歲的人,估計也要說任千滄年輕的。
我和任千滄做在主位上之後,家裡的阿姨就上了茶。
我不懂茶,也聽着他們吹噓了一下這個茶有多難得,任家有多厲害。
那種奉承的話,說了十幾二十分鐘呢,他們才問道了網上發出的那張任家的廣告圖來。
任千滄就笑着說道:“好玩罷了。
”
“對外人這麼說,對我們這樣的同行就不用這麼說了吧。
”其中一個黑西裝說道,“我聽說,任家有很多難得的藏品,而且任家大院子修建在這裡,從風水上來說,也是很有講究的。
”
聽着這話,我就知道,這是來找茬了的。
我笑着,裝着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說道:“風水?
你們不是京城來的官員嗎?
怎麼說上風水了?
風水不是迷信的東西嗎?
”
任千滄寵溺地笑着看着我,沒有說話,而我就這麼瞪大着眼睛看着那黑西裝,等着他解釋呢。
寶爺在人看不到的角度朝着我豎起了大拇指。
“嗯嗯,”黑西裝清清嗓子說道,“這是中國的古老科學,多少也有點講究的。
根據我們對各類文獻的了解和分析,我們斷定這大院子下面有着屬于國家的藏品!
”他把國家兩個字咬得特别的重,我都聽出來了,他這是來搶石棺來了,還是披着京城的外衣來的。
任千滄就笑了起來,隻是他沒有說話,老張就說道:“先生說這些話,太過主觀了吧。
我研究着藏品都一輩子了,這院子剛修建的時候,我就在任家工作了。
我讀的各類文獻,自認為也不少,我怎麼就不知道這下面還有什麼藏品呢?
再說了,任家做私家收藏已經上百年了。
就算這下面确實有點什麼,那說不定也是任家那個祖宗埋下去的呢?
任家子孫還在這裡呢,怎麼就能說是鬼國家的話來。
”
兩邊的律師,開始在那說着法律上的觀點。
我也聽不懂,湊近了任千滄壓低着聲音說道:“他們是不是在顧宇澤那得的消息啊?
”
“說不定是顧宇澤雇請來的呢。
”
寶爺拍拍桌面,讓兩邊律師安靜了下來。
他說道:“這大院子下面,還真有點東西。
你們一開始來就說那鬼的故事,看來你們是真的相信任家鬧鬼了。
就是不知道你們覺得那圖裡的鬼,是誰呢?
”
那幾個人眼神都不自覺地看向了我和任千滄。
寶爺繼續說道:“這個大院子下面,最盛産的就是鬼了。
走,你想要我去抓一個給你們回去研究?
”說着他起身就要走,那邊的黑西裝佯裝着一聲咳嗽,重新坐好了。
“那就是對大院子下面的鬼不感興趣啊。
哦,那好,那就不去抓了。
要知道這大院子住着挺多人的,抓個小鬼出來,萬一給弄整個地下的鬼都被吵醒了,我們這裡的人,一個也别想着活命了。
”
黑西裝扯長着聲音說道:“這下面不止是幾個小鬼吧。
”
“哦,那你覺得是什麼?
哦,對了你是身份是……”
“xx大學是考古教授。
”他正了正領帶。
寶爺呵呵笑道:“你一個考古教授也會相信這下面有鬼的無稽之談啊?
我也是學考古的,大三,沒畢業。
不過我老師教我的是,講究科學,無法理解的現象隻是因為,我們現在不知道怎麼解釋罷了。
不知道這位教授,你跟不跟你的學生說,開墓的時候,要在西北角點一支白蠟燭,還在對着棺材磕三個響頭,外加背對棺材,用鏡子照着去摸古屍呢?
”
“你?
!
”那個教授被問得啞口無言。
任千滄端着茶杯,慢慢地用杯蓋撇着茶葉,說道:“任家幾百年的基業在這裡,不是說讓誰來挖地基就挖了去的。
我的話已經說到這裡了,幾位請回吧。
”
明白着逐客令都應下了,那三位才氣呼呼地起身離開了。
他們的腳才剛踏出大廳門,任千滄就說道:“回去告訴顧宇澤,别惦記着了,再有下次,我就殺了他。
”
那幾個人也都是變變臉色走出了大廳。
看着他們離開之後,寶爺就說道:“他别惦記着,也讓你家那些祖宗别惦記着了。
十二個棺材,我先給你算個好日子,你找人下葬吧。
哦,最好火化。
”
就在寶爺确定下日子之後,任家正式發喪了。
不過好日子還沒有到,我們就迎來了第二批前來挑釁的人了。
則此前來挑釁的人,沒有敢到任家大院子這邊來,而是卻了我的那小樓裡。
我是接到了村裡人打來的電話急匆匆的趕過去的,還拉出了寶爺一起去。
任千滄在上班,他就不能過來看好戲了。
那就是一場好戲,有人為了揚名立萬,接着網絡上炒作的那小樓鬧鬼,我還抱着鬼腦袋的事情,跑到了小樓這裡來做法。
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我的整個小樓裡裡外外都已經被灑了米了。
那個穿着一身道袍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撬着放在大水缸的房門呢。
那水要是被他糟蹋了,任千滄洗澡水就沒有了。
我推開人群,看着他,什麼也說,直接拍了一張照,然後喊道:“小偷啊!
強盜啊!
”
他驚訝地看着我,我就大聲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吧,就這個人撬我房門啊!
”
“我,我……”那道士肯定想不到我會那麼喊一聲,鬧得這麼大,到頭來,被我喊了小偷強盜了。
“我是在救你,你知道嗎?
你……你就是那個抱着個頭的女人吧。
啧啧,”他佯裝着掐指一算,說道:“你一個星期之内肯定會死的。
這件事不讓我化解的話,你就隻能等死了。
”
寶爺笑嘻嘻地說道:“是你等死吧大哥。
”寶爺伸手攀上他的肩膀,頭靠頭的低聲說道:“大哥啊,跟你說實話啊。
那房間裡真的有鬼啊,你撬了之後,就會看到裡面有大水缸。
大水缸裡面呢就有人頭浮在水面上。
你看啊,今天時辰正好,你進去肯肯定能看到的。
”
那道士竟然被寶爺連哄帶騙的,就這麼哄住了。
這兩次插曲之後,真正到了任家發喪的日子了。
那天天氣很冷,我穿着白色的羽絨服,坐着任千滄的車子回到了老宅子。
老宅子大門前已經有很多人等着了。
有些是雇請來的擡棺材的,也有些是藏館裡的老人家。
在等待的人群裡,甚至看到了九十多歲的老先生。
那個守園子的駝背老頭卻是拿着一把鋤頭,站在老宅子的大門前,氣鼓鼓地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我們下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