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們做過嗎?
沈溪沒有動,他固執的站在風裡,眼睛看着河面。
商鋪的燈和河岸的裝飾燈打在河面上,也夜風裡顯出朦胧的波光來,像是一場夢。
秦墨陪着他站着。
那邊車邊兩個保镖還在等着,秦墨朝着他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把車開回去。
他拉起沈溪的手,緩步走到了碼頭的停船處。
還沒等他們開口,船工便擺手:“時間到了,不開了。
”
秦墨做出憂傷的表情來,哀怨的說:“叔叔,我得了絕症,明天就要出國做手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就想看看這河面上的景色,我給您十倍的價錢,麻煩跑一趟吧。
”
船工:“哎……年紀輕輕的,上船吧。
”
沈溪:“……”
到了船艙裡,沈溪臉色挂着艱難的表情,他看了秦墨一眼:“不準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
秦墨嗤笑一聲:“關心我了?
”
沈溪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這船的船艙裡,大多都是玻璃的門窗,遊客能看到外頭的景緻,秦墨柔聲道:“不逗你了,陪我安靜的坐會兒。
”
這船艙裡隻有他和沈溪,他也不顧忌什麼了,站起身到了沈溪身後,給他把大衣裹嚴實了,再開了兩個窗戶,讓夜風吹進來。
有河風,景緻更顯得真實可愛。
涼涼的風裡,看着這河裡的風景,看起來是這麼的真實,這麼的冷清。
沈溪緩慢的開口:“我七年前來這裡的時候,不是一個人。
”
秦墨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他:“和上官澤?
”
沈溪點頭:“你從來沒有問過他的事情……”
他的目光緩緩的轉向了窗外,沿途的河岸上,有好多的燈,在水面上飄着。
秦墨追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那邊一個立在水邊的美人雕像,手裡握着的是一把團扇。
是名妓“張小小”的相,最近這位古代名妓很有名,這幾年有好幾部電視劇講的就是這個亂世名妓的風流故事。
茶城在古代并不是什麼風雲際會的地方,英雄豪傑并不多,正好這是傳說中的張小小故裡,于是這河邊就放了她的雕像,算是一個名人……
雖然有點沙雕,但是意外的吸引了很多的小女生。
秦墨呆呆的看着沈溪,良久,沈溪輕輕的說:“女孩子的雕像,怎麼能放在水上呢,多不吉利……”
秦墨歎了口氣:“你突然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可以嗎,你别這樣。
”
沈溪望着他,突然苦笑了一聲:“秦墨,上一次我突然發脾氣,是我不對。
我現在冷靜的跟你說……”
“等等,你先别說上次的事情,你跟我說說,你這裡到底怎麼了,你見的那個女孩子,是你的朋友?
”秦墨打斷了他,不敢讓他把話題繼續,他怕再聽到那個讓他難受的詞。
“我……”沈溪突然被他打斷,莫名的又想起了朋友的遭遇,心裡堵得生疼。
“我……她過得不好,想要自殺,我來看她……”沈溪說,他的眼睛突然的看着秦墨,眼睛裡是茫然無措。
秦墨的心猛地抽疼了。
他所認識的沈溪,竟然也會有這樣無助的目光,這份無助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散發的,可見他被逼到了什麼樣的境地。
他手自然的放到沈溪的肩膀上:“沈溪,你告訴我,她怎麼了?
”
你怎麼了?
沈溪的唇動了動,良久,他輕輕的說:“她遭到了家暴……”
這個過程很緩慢,沈溪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把沉璧的事情說清楚。
沉璧在畢業的那一年就直接回了老家,她長得特别的漂亮,性格也特别的小女人,善良且善解人意,父母都是老師,給她留了一套房子,她自然而然的走向了相夫教子的道路。
小學美術老師的錢一個月也就三千塊,管她吃飯是夠了。
她嫁的男人是這個小城裡号稱最優秀的男人,事業有成,才三十歲不到就開了茶莊,酒店等等……
她嫁給他三年,眼看着他的錢越來越多,也看着他變得越來越陌生。
“他為什麼要打她?
”秦墨開口問。
沈溪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沒有原因……沉璧性格非常的被動,她是獨生女,她父母把她照顧的太好,她幾乎不做決定,她也不會管她的丈夫……我想不出來為什麼?
”
“幾乎不做決定是什麼意思?
”秦墨震驚的看着沈溪。
沈溪比了個手勢:“就是……什麼都聽别人的話,很溫柔……”
這世界真是奇妙,商年那樣意氣風發的女孩子玉石俱焚,你以為溫柔如沉璧總能安穩過一生。
結果她比玉石俱焚還要慘……溫水煮青蛙,生不如死。
沈溪因為是天生的同性戀,所以對于女孩子沒有那種性上面的沖動,他也不怎麼接觸女性。
從他個人的角度來說,他比較喜歡和商年這樣的女孩子相處,但是好像大多數男人都比較喜歡沉璧這樣的姑娘。
沉璧已經符合了男人對女人的所有幻想,美麗,溫柔,善良,聽話,善解人意,知書達理……
秦墨手指在沈溪的肩膀上敲了敲,沈溪正發呆,被人這麼敲了一下肩膀,猛地瑟縮了一下,擡頭秦墨已經在他的身側了。
秦墨俯身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沈溪顫了一下,手在秦墨腰上推了一把:“你别……”
秦墨放開了他:“你是因為這個,才要離開我?
”
沈溪輕輕的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
”秦墨屈膝半跪在地上,手放在沈溪的膝蓋上,仰着頭看着他。
沈溪低頭看着他的臉,他的目光裡閃着誠摯的光,他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純真而質樸。
“秦墨……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和上官澤的事情。
”沈溪看着他,艱難的開口。
秦墨愣了一下,然後他緩慢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沈溪:“你希望我問?
”
沈溪抿唇,沒有說話,他心裡頭千頭萬緒,早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
良久,秦墨看着他的眼睛,用平穩的口氣說:“我隻有一個問題,你們做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