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還真走了啊,把我的顧顔也帶走了……”曼拉不滿地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墨逸晨的車子往飯店的方向走去。
“想吃什麼?
”
“什麼都不想吃。
”
“咕……”
要不是墨逸晨提醒,顧顔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了,可是偏偏想要嘴硬,這肚子也是不争氣,一聲饑餓的呼喚讓車裡面的氣氛一度十分尴尬。
墨逸晨忍住笑意,轉移了話題。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自己決定了。
”
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家中餐小館,看似簡單平常,裡面的裝潢格調卻是别具匠心,剛一進門,顧顔便注意到了,忍不住四處張望着。
墨逸晨坐在顧顔的對面,看着她像個好奇的小孩子一樣到處觀察着。
顧顔餘光一掃,便注意到了男人注視着自己的目光,連忙收起了視線,把玩着桌子上面的餐巾紙。
男人将服務員叫了過來,随便點了幾個小菜以後,便重新環抱着手臂看着對面的人。
“你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
顧顔終于受不了了,開口制止。
“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我在你心裡面是不是連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算不上?
”
墨逸晨眯起眼睛,語氣裡面有極力掩飾的愠怒。
“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你,我告訴你的結果是什麼?
你去陳茜那邊施壓,然後陳茜又來找我麻煩,這樣循環往複,有盡頭嗎?
沒有,我每天應付工作已經讓我感到精疲力盡了,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顧及别的事情。
”
說着話的顧顔讓人感覺她決絕無情,可是偏偏有一點不足的,便是始終不敢擡頭看墨逸晨的眼睛,聳了聳肩膀也隻是像在自顧自地說話。
墨逸晨的臉色一沉,苦澀地笑了笑。
“所以,自打我那天和你說了我想要和你住在一起保護你,你心裡壓根就沒有考慮過直接把我否定的是嗎?
”
“是。
”
顧顔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看着我的眼睛說。
”
“……是。
”
顧顔和墨逸晨之間就這麼對視着,雙方僵持,誰都不讓步。
恰好此時,服務生來上菜。
四菜一湯,簡單的中國菜讓顧顔耳目一新。
“吃點東西吧。
”
墨逸晨收回了視線,拿起筷子給顧顔夾了些菜。
女人也沒客氣,埋頭便吃起了飯,一聲不吭。
墨逸晨哪裡有心思吃飯,一直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顧顔的頭頂都快被他盯出洞了。
“顧顔,為什麼你怎麼也不願意接受我呢?
”
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讓顧顔正在喝湯的動作突然一頓。
顧顔一擡頭,便看到墨逸晨認真的眼睛,越是認真,便越是讓她想要逃避。
“我……”女人放下手中的東西,擦了擦嘴巴。
“對不起,墨逸晨,我現在沒有做好準備,現在的狀态我自己都覺得很差勁,怎麼能接受你?
”
“我的處境你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我一天都不敢松懈,也不想依靠任何人,說是不在乎那些人的流言蜚語,可是打心眼兒裡還是想讓别人肯定吧。
”
“你活得太累了,幹嘛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
“不,也是證明給自己看,我就是想看看,離開男人,我能活成什麼樣,這樣迫不及待奔赴到另一個男人的保護下,和之前的我又有什麼區别?
”
“你還是沒有安全感。
”
墨逸晨懂得她執着的目的了,看着這樣辛苦的她不免有些心疼,想要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時,也被她敏感地躲開了。
“隻有自己給自己的安全感才來的實在不是嗎?
況且,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阻礙太多了,起碼現在就我這樣的狀态來說,沒信心去一一排除,今天是陳茜來找我,明天呢?
以後呢?
”
顧顔想到都感覺渺茫,苦澀一笑:“我現在變得現實了很多,以前的童話夢早就已經破碎了,要我怎麼敢奢望?
”
墨逸晨靜靜地聽着眼前的女人說話,看似是拒絕,可是一字一句讓他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言不由衷。
“好,我給你時間。
”
墨逸晨終于開口。
“今天你很累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
顧顔還在想怎麼能夠說得委婉一點的時候,墨逸晨便已經起身穿外套了。
呼――
顧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跟着墨逸晨出了門。
車上,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顧顔望着車外的風景,心裡面五味雜陳。
所有東西都飛速向着後面倒退,可是顧顔心裡面竟然想要讓車子開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這樣就能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了,或許,這一次是真的傷害到了他吧。
顧顔打心眼兒裡何嘗不想和墨逸晨在一起,隻是,自己顧及的東西太多了,擔心的也太多了。
車子緩緩停在顧顔的家門口處。
顧顔正要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墨逸晨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也知道你的心裡面顧慮很多。
”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顧顔下意識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你别動。
”墨逸晨緊緊地攥着。
“聽我說完,我給你時間好好調整,也給你信心和支持,希望你能對我們兩個人之間多一點可能性,好嗎?
”
男人的眼睛裡面好像是滿天星辰,顧顔有那麼一瞬間陷入其中,愣了很久。
差那麼一點,顧顔便點頭答應了。
“滴滴――”這個時候,後面的車子按了兩下喇叭,打破了車裡面的氣氛。
“好了,我該走了,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
”
顧顔連忙回過神兒來,趁着墨逸晨不注意将手拿開,連忙落荒而逃地跑回到家裡面關上了房門。
墨逸晨看着顧顔消失在視線當中,屋裡面的燈亮起,這才發動車子離開。
顧顔的後背抵着門,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汽車的引擎聲越來越遠,她才松了一口氣,想到剛剛差點就松口,狠狠地甩了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