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過是玩物
門口站着的人身量不高,勾着背,塌鼻子,眼睛似兩條斜縫,眉毛高高在上,眼神總彌漫着陰森,正緊盯着餘聆。
餘聆下意識地從軟椅上站了起來,垂着頭看起來有些緊張。
齊獻也收起了軟劍,他疑惑起來。
雖說在魔宮待了這麼久,但是對魔宮的構造其實也并不是很熟悉。
他隻知道餘聆是魔尊,魔宮上下人人敬畏,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也能認同這一點。
不管什麼時候,餘聆都是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沒想竟能有好似是老鼠見到貓的一天?
“尊上,你在做什麼?
”男人聲音好似是鋸木一般,嘶啞又難聽。
餘聆往前走了一步,将齊獻擋在身後,沒有說話。
“尊上是魔宮之主,怎可如此胡鬧!
魔宮的東西,竟随意教給一個外人!
”男人的态度同旁人完全不同,他怒聲斥責着,并不顧忌餘聆如今是什麼身份。
餘聆垂着眼睑,唇邊似是噙着一抹略帶嘲諷的笑,“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偶爾玩玩有何不可?
”
這話落在齊獻耳裡自然是不中聽,他手裡軟劍微微一緊,瞳仁像是暈染不開的墨一樣,滿是沉郁。
聽得餘聆這輕佻的話,男人卻放了心,他歎了口氣,擰眉說:“此人讓尊上玩物喪志,不能留,尊上親手處置吧。
”
“還未玩夠,怎麼能處置了?
”餘聆撇了撇嘴,兩人的話語都輕飄飄的,視人命如草芥。
齊獻瞬間便想起那日,一條人命死在餘聆面前,餘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樣。
他心下滿是諷意,不過是兩日相處,他竟是忘了,餘聆是殺人魔頭,而他,也不過是個餘聆一時之間覺得新鮮的玩物罷了。
男人有些不滿餘聆的回答,他剛皺起眉,餘聆便看向齊獻,沉聲喝道:“愣着做什麼?
沒瞧見本尊同左護法談事情,還不快滾?
!
”
齊獻渾身僵硬,他沉着臉,餘聆能清楚地看見他面上的沉郁,偏現在也無法同他解釋什麼。
在餘聆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齊獻便毫不猶豫往外走出去,沒一會兒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餘聆這才松了口氣,若說魔宮最兇殘的人,可不算是原主。
原主這樣草芥人命聲色犬馬的性子,全都賴眼前這個男人。
這男人是魔宮左護法,名為萬幻,同右護法千羽不同,他資曆很深,在餘聆不是魔尊的時候,他便是左護法了。
餘聆便是這位左護法一手提拔上來的,縱然現在已經當上魔尊,卻依舊打心底裡對他害怕。
“尊上要保護那孩子?
”萬幻綠豆似的眼睛忙起來,讓他的臉顯得更加的陰沉。
齊獻沒有看出來的事情,他卻是一眼都看出來。
不論是什麼時候,萬幻都不允許餘聆對一件事情上心,除了習武。
餘聆怎麼胡鬧都可以,但是若是真心喜歡了,萬幻便會第一時間将餘聆喜歡的事情毀掉。
久而久之,餘聆也不敢輕易喜歡什麼東西,這樣遊戲人間的性子,難免被熏陶出
來。
餘聆知道,現在解釋也沒有用處,她不說話,萬幻也不追問,隻是拿出一把短刃,說:“許久未同尊上比武了,今日試試如何?
”
*
齊獻離開演武場之後,心中怒意鼓脹,他本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住處,沒想大家已經默認了齊獻以後會住在餘聆寝宮,早就将那住處分給别人了。
他若是不願意住在餘聆寝宮,便是露宿街頭。
魔宮這種地方,以齊獻如今的樣貌,露宿街頭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齊獻心中的陰暗猶如滾水,翻騰不已。
他最終還是回了寝宮,從早晨等到深夜,餘聆才帶着一身脂粉香味,晃晃悠悠地從外頭走了回來。
魔宮之人慣會縱情玩樂,餘聆身上的脂粉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染上的,刺鼻得讓齊獻緊緊皺起眉。
餘聆面色酡紅,似是有幾分醉意,她瞧見齊獻,便翻了翻眼皮子,說:“還是同昨日一樣,休息吧。
”
說着,她便自個兒去往軟榻上躺了下來,将床鋪留給了齊獻。
齊獻心中本就有氣,聽見餘聆這麼吩咐,也不反駁,直接上了床,他翻來覆去,半響沒聽見餘聆的動靜,最終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了餘聆一眼。
不看也就罷了,他往餘聆睡着的軟塌那邊一瞧,便瞧見餘聆在黑暗之中靜默地坐了一會兒,忽然微微一動,便将寝衣緩緩地褪了下來,露出大半個如軟玉一般細膩的肩膀
。
她沒有顧忌着齊獻,齊獻能清楚的看見她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之下,泛着瑩白的光,衣服漸漸往下,慢慢裡露出溫軟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