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月顔如霜篇: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一更)
563月顔如霜篇: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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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邊呆坐了一會兒,她才像是突然記起來什麼似的,猛地站了起來。
在卧室裡來來回回的找了一圈後,又匆匆開門出去,把沙發、茶幾跟櫥櫃都翻找了一遍,越找頭皮越發麻。
不見了。
她昨晚拼了命偷回來的金條,全不見了,甚至連包都找不到了。
虛脫的身體有些站不穩,她踉跄着推開了喵喵住的那間卧室門,衣櫃、床底,能找的地方全找過了,卻連金條的影子都沒見到。
喵喵丢在桌子上的ipad發出叮當的聲響。
她擡手,冰涼的指尖顫抖的撫上滾燙的額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幾步走到床邊撿起了她的ipad。
……
暮霭沉沉,北宅内外停泊了數百輛價值不菲的名車,孤城的名流權貴們幾乎傾數到齊,衣香鬓影,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今天是北梵行的生日。
白月顔被守在門外的警衛攔下:“抱歉,您沒有請帖,不能進去。
”
暴雨沒能給這個城市降下一點點溫度,這才短短一天時間,溫度再度飙升至40攝氏度,白月顔一張小臉煞白到不見一絲皿色,頭痛欲裂,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模糊的:“好,好……我不進去,麻煩你叫北幽陽出來一趟好不好?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
“抱歉,少爺現在在忙。
”
“可是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找他……”
她整個人幾乎都靠到了那名保镖伸出來擋在她身前的手臂上,氣息急促:“就一分鐘!
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求你了……”
“耶?
”
夜色中,一道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傳入耳中:“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
白月顔擡頭看過去,凝眉,努力晃了晃腦袋,視線終于有了一絲焦距:“季……枝枝?
”
季枝枝穿着一襲水藍色晚禮服,栗色卷發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纖細的頸項,她一手提着裙擺,一手挽着身邊英俊高大的男人走了過來,歪頭打量着她:“來找南莫商的?
……不對啊,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
季子川銳利清凜的視線打量着她的臉色:“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我派人送你去醫院麼?
”
“北幽陽……”
白月顔艱難的喘息着:“boss……的人,今晚……會在北幽陽跟北梵行的私人跑車上……安裝定時炸彈。
”
季枝枝臉色一變,仰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季子川薄唇微抿:“我去看看,你先處理一下她的事情。
”
“好,注意安全。
”
“嗯。
”
……
季枝枝等他進去了,這才擡手扶住白月顔的手:“來,我先送你去醫院。
”
黑色商務轎車緩緩駛到她們身邊,她扶着她上車,随即彎腰上去:“你跟南莫商是怎麼回事兒?
莫名其妙的結婚又莫名其妙的離……”
“停車――”
商務轎車剛剛駛出去沒一米遠,又被後座的女人叫停。
貼着黑色反光膜的車窗下降,模糊的視線便變得清晰了起來,女人渾身都在微不可察的顫抖着,唯有纖長的眼睫毛一動不動。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她問。
“哪個女人?
”
季枝枝側首,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北宅一望無際的草坪上到處都是行走的客人,看了好幾次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誰:“誰啊?
”
“北幽陽,北幽陽身邊的那個女人。
”
“幽陽?
”
季枝枝的視線四處梭巡,雖然距離有些遠,人群很多,但幽陽修長筆挺的身形在一群肥胖的老總中是十分顯眼的,輕易就可以找到。
他手臂間挽着一名身材高挑,落落大方的美麗女人,一襲白色抹兇長裙貼合着極好的身材曲線一路直達腳踝,美豔不可方物。
她看過去的時候,男人正微微俯下身,認真的聽她說着什麼,不難看出親密的痕迹。
“哦,那是他女朋友,叫慕煙,是月牙的朋友來着,聽說兩人正在商量結婚的事情,應該就是年底的事兒了吧?
”
季枝枝說完,又好奇的打量着她:“你什麼時候跟幽陽認識的?
我怎麼不知道?
”
那是他女朋友。
那是他女朋友。
那、是、他、女、朋、友。
剛剛還滾燙的身子,突然間像是被迎頭潑了一盆冰水,那樣入骨的寒意,竟然比前兩晚她拿着刀子從骨頭裡撬子彈還要難以忍受。
白月顔隻覺得雙耳嗡――的一聲尖銳聲響,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
用力閉上眼睛,生怕自己會沒出息的哭出來。
但很快又發現,她并沒有要哭,她的眼眶是幹澀的,幹澀到生疼的地步。
啊,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欲哭無淚。
……
自然生存法則中,受傷後的動物幼崽,會本能的尋找一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然後,等待,死亡。
淩晨兩點,醫院特等病房區,電梯門打開,一身筆挺黑色西裝,面容冷峻清逸的男人大步流星的邁出。
季枝枝端着一盒泡面從走廊的另一頭幽幽走過來,見到他,眉梢挑高:“你來這兒做什麼?
”
“人呢?
”
“病房裡呢,睡了。
”
季枝枝喝了口湯,大概是覺得味道不太好,皺皺小眉頭,這才繼續道:“來醫院的路上就昏過去了,檢查後才發現帶着一身的傷!
槍傷、咬傷、摔傷!
一身的淤青!
也不知道怎麼弄的。
”
北幽陽沉默的聽着,走到病房門口處,才忽然停住。
“她這次又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
季枝枝靠着牆壁站着,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她缺錢,記得多給她點兒。
”
北幽陽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門,大腦一片空白。
他沒動,季枝枝就以為他嬌貴的要等她幫忙開門,撇撇嘴,沒好氣的轉動門把手幫他把門打開:“進去吧,别待時間長了,醫生說她現在需要……”
叮囑的話戛然而止,她猛地站直身子,幾個大步走進去,看着空蕩蕩的病房:“咦?
人呢?
”
……
木質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
皮鞋踩在地闆上發出規律的聲響。
小木屋裡唯一的一張床上,女人布滿汗水的小臉慘白一片,唇色卻像是染了皿一樣猩紅刺目,粘濕成一縷一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要醒過來,又終究沒有醒過來。
修長的身影在床邊坐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到女人汗濕的額頭處,隻是輕輕一碰,便因那燙人的溫度惹的眉頭微蹙。
既然那麼滿懷期待的到了幽陽身邊去,又為什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不堪?
木門再度被推開,程君帶着一名穿着白大褂,提着醫藥箱的醫生走進來:“南總,人來了。
”
“嗯。
”
……
昏昏沉沉中,能感覺到有人不斷的用濕毛巾擦拭着她的臉,兇口,手臂,将炙烤着她的熱氣一點點帶走。
這麼多年來,她受傷無數次,每次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這是第一次,有人在身邊照顧着,她能聽到他擰毛巾的聲音,端水倒水的聲音,走路的聲音……
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
終于稍稍有點力氣,她艱澀吞咽了下,嗓子卻幹疼的厲害,唇瓣開開合合,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個字來:“水……”
含糊到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男人擦拭着她手指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等一下。
”
不一會兒,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便穩穩的托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半抱了起來,溫熱的水沾上幹裂的唇:“慢點喝,别嗆着。
”
她閉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了小半杯才停下,仿佛幹涸了許久的大地終于迎來了一場雨水的降臨,垂敗的身子稍稍恢複了一點力氣,仰頭看了眼,男人的俊臉隐匿在暗影中,看不出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