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甜婚襲愛,總裁的落魄新妻!

第206章 我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後,回到我身邊來(六千)

  卧室裡有消毒藥水混合着藥香的氣息,男人上身穿着質地柔軟的黑色圓領薄毛衣,靠坐在床頭,身前的床上電腦桌上放着一個筆記本。

  不知道是聽到她的聲音後事先把筆記本合上了,還是原本就沒在工作,她走過去的時候,男人已經擡眸看了過來。

  他看起來沒什麼變化,除了清瘦了一些,臉部輪廓棱角分明了一點,倒是看不出一丁點曆劫歸來的落魄痕迹悅。

  她的視線一路從他臉上話落,最後定格在他被子下的雙腿上。

  喉嚨莫名的有些幹澀,她艱難吞咽了下,一開口,嗓音還是沙啞的厲害:“傷的重不重?
我……能看一看麼?
攙”

  她的視線一路打量男人的同時,男人漆黑銳利的眸也已經不動聲色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後落在了她戴着一雙薄手套的手上。

  “過來。
”他擡手。

  郝小滿抿唇,沒有把手放進他手心,隻是往前走了幾步,不動聲色藏到身後的手,卻到底還是被他握住了。

  手套輕而易舉的被摘下,女人原本白皙纖細的手指這會兒還微微腫着,手背上也生了凍瘡,依稀還能聞到藥膏的清香。

  粗粝的指腹無意識的摩挲上去,很輕的力道,帶起一陣難以遏制的瘙癢感。

  她抽了抽,沒抽回去。

  “就稍微凍了一點點而已,好好上藥,過兩天就好了。

  男人的視線卻像是釘在了她的手上,良久,才啞聲開口:“為什麼要去找我?

  郝小滿長長的‘呃’了一聲,眨巴眨眼睛:“我……順便啊,格陵蘭島啊,多漂亮,我一直想去看看極光,就想着去一下,說不定還能在那裡遇到你,再順便美救英雄一把什麼的……”

  男人淡聲揭穿她:“格陵蘭現在沒有極光。

  她的視線又不知不覺落到了他被被子覆蓋着的腿上,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哦……”

  南慕白擡眸,深邃如海的眸靜靜落在她的小臉上,片刻後,握着她手的手指倏然一緊,一收。

  郝小滿毫無防備的被他牽着撞進了男人懷裡。

  熟悉的薄荷氣息迎面落下。

  她窒了窒,腦中還沒有做出任何指令的時候,腦袋已經本能的側偏了一下。

  薄唇擦着她的唇瓣一路滑過,男人目光微微一顫,盯着她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側臉,沉默。

  郝小滿在他沉沉的注視下,隻覺得渾身都燥熱了起來,掙紮着從他懷中站了起來:“傷的不重就好,嗯……我順便過去看看大哥,一會兒再過來好了。

  說完,幾乎是小跑着往門口處跑去。

  “小滿!
”身後,男人沉聲叫她。

  郝小滿站定,深吸一口氣後,轉過身來看他:“先休息一下吧,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想跟我談的,過兩天我們再說。

  有些事情,在生死面前顯得太過微不足道。

  但跨越了生死那一道坎兒,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比如她,比如林晚晴,比如容霏霏……

  但現在他們都太過疲憊,實在不是一個解決這些問題的好時機。

  她過分冷漠疏離的态度惹的男人眉心一陣緊蹙:“我不記得你跟南慕青什麼時候關系好到需要去探望他傷的重不重了。

  确切的說,他們的關系不但不好,還算得上是敵對關系。

  因為南慕青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拆散他們,也正因為這樣,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提出離婚,他才會怒不可遏的出手傷了南慕青,才導緻了這場冰原放逐。

  仔細算起來,他算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可她卻絲毫沒有怨恨他的意思,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那是你大哥,我知道他恨你,但我也相信這半個月來,你們兩個在條件那麼艱苦的格陵蘭島一定是互相扶持了,否則也不可能兩個人都平安歸來。

  郝小滿平靜的看着他,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很感謝他,讓你平安歸來。

  或許他幫助他,隻是不想看他那麼輕易的死去,他希望他跟他一樣日日夜夜的經受着心理上的折磨,但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比他活下來更重要了。

  南慕白眸底的碎冰,就像格陵蘭島海水中的浮冰一般,因為她的最後一句話,無聲無息的融化,恢複了一片澄澈明淨。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向他道謝,十分鐘後,回到我身邊來。
”他說,強勢而霸道的口吻。

  郝小滿默默看了他一眼,沒吭聲,轉身離開了。

  ……

  南慕青看起來也傷的不是很重,幾乎跟南慕白一樣,消瘦了一些,也是躺在床上休息。

  郝小滿順手給他倒了一杯水:“死裡逃生,恭喜你。

  南慕青依舊笑的斯文而優雅,一雙醞着薄薄笑意的眸不動聲色的掃過她的手:“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寬廣的兇襟來探望我。

  “倒是也看不出來,你們兩個能克服那麼嚴酷的環境一起回來。

  就是郝小滿他們,帶足了裝備、水跟吃的還有藥,都險些快要熬不下去,她實在沒辦法想象他們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南慕青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水,幽幽開口:“我以為,你會希望我死在那裡的,你跟慕白之間最大的阻礙就沒有了。

  郝小滿笑了下:“我跟南慕白之間的阻礙從來都不是你,我也從來把你當做敵人過,對我而言,你就是南慕白的哥哥而已,我希望他活着,也希望他的哥哥活着。

  南慕青卻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饒有興緻的把‘哥哥’兩個字在舌尖反複念了兩邊,嗤笑出聲:“呵,哥哥……”

  這幾年來,他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弟弟了。

  南慕白于他而言意味着什麼,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他見不得他過的太好,他見不得他過的幸福,他希望他跟自己一樣活的麻木而絕望,可一同被流放到地球的極端,在他冰天雪地裡,他本來有好幾次機會可以傷害他,讓他承受比現在嚴重無數倍的傷痛,可卻始終都下不了手。

  如果說這幾年來他一直堅信他是希望南慕白痛苦的,那麼這幾天的共患難,已經讓他的信念開始崩潰坍塌了。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郝小滿卻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混亂糾結一樣,擡手為他掖了掖被角,輕笑:“你不是想讓南慕白痛苦,你隻是希望有個人陪你一起記住她而已……”

  真的想折磨一個人,有太多太多的手段了,憑他的能力,真的想要毀了南慕白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卻選擇了一個最溫和,最綿長的方式,慢慢拉長南慕白的痛苦。

  他隻是不想讓南慕白獲得幸福,他希望他跟他一起停留在過去,銘記他的女孩。

  獨自紀念一個人,真的是會太孤單,而他已經承受不了這份孤單。

  你不是想讓南慕白痛苦,你隻是希望有個人陪你一起記住她而已……

  南慕青歪了歪頭,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這麼認認真真的打量她了。

  或許他身在迷局,難以參透,但關于當年那件事情,周圍人也不是沒有不知道的,可這麼多年來,卻沒有一個,一句話,點破了苦苦糾纏了他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心魔。

  一個剛滿20歲的小姑娘。

  明明看起來懵懂而純真,不谙世事的樣子,第一次在盛世夜總會見到她的時候,他有些惡劣的想,這麼單純無辜的一個小姑娘,究竟能承受住他的幾次出手?

  可她卻一眼看透了他微笑面具下的心懷叵測。

  她将他看的透徹,卻似乎從來不畏懼他、排斥他,甚至有時候明知道他在故意挑釁,卻還一副‘我不跟你計較,你想怎麼鬧騰我陪你就是’的模樣,真的是讓他想狠心也狠不下來。

  難怪慕白會把她當做寶貝一樣的藏着,甚至大半年後,國外的他才得知他在國内已經娶了一個小嬌妻。

  郝小滿擡了手腕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好好養傷,祝你早日康複。

  身體,心理,一起康複。

  剛要轉身,就聽身後男人徐徐淡淡的開口:“你如果想,我可以直接把林晚晴帶到美國去,她一輩子都沒辦法再插足你們兩個之間。

  郝小滿怔了怔,又轉過身來吃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不是已經厭倦了用林晚晴傷害南慕白麼?
不是一直想知道她跟南慕白離婚後他會不會受到傷害麼?

  可剛剛的那番話,無疑是在向她表達着一個信息,他要放棄折磨南慕白了。

  “當然,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人生難得一知己,為了知己做點小小的犧牲又有何不可?

  “……”

  郝小滿這下是真的有點小感動了。

  事實上,她并沒有刻意想要讨好過他,隻是覺得那段往事與她無關,而他回國後做的一切,也不過都是把原本就已經洶湧的暗流一點點搬到了明面上罷了,就算沒有他,她跟南慕白或早或晚,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的。

  她感激一笑:“謝謝你願意把我看做知己,但是……還是順其自然吧。

  林晚晴上一次在電話裡哭着說他要強行帶她回美國,南慕白的臉色她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距離分開了,一切就能斷了的。

  這一年來,她還時不時的跟他同床共枕呢,負距離的接觸都沒能讓兩顆心走到一起去,她又何必去強求。

  ……

  或許是這麼多年來,北梵行俨然已經成了孤城‘禁欲系’男神的代表人物,因此關于南氏集團的二少夫人跟北氏集團總裁北梵行出國偷.情的新聞便顯得格外的讓人精神亢奮。

  像是水中的葫蘆一樣,按下去漂了上來,再按下卻再漂,整個孤城都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的時候,官方索性也懶得再去處理了,愛怎麼聊怎麼聊好了。

  郝小滿洗個澡的功夫,出來一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已經進了無數條短信跟電話了。

  南慕白這邊也是鬧的沸沸揚揚,林晚晴的公開宣言給南氏集團挂上了個‘亂.倫’的标簽,而南慕白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标明态度,更是惹的衆說紛纭。

  郝小滿洗完澡就靠在飄窗上安靜的閉目養神了。

  南慕白這些日子積攢了不少的公事,即便是在生病中,也不得不抓緊時間處理,從郝小滿過來到現在,他的幾個私人助理跟秘書就幾乎每隔半個小時過來一次,不是送文件,就是收文件,忙的不可開交。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抱着抱枕昏昏欲睡的功夫,聽到男人淡聲叫她:“小滿。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來,看他一眼:“忙完了?

  “明天再忙就好。

  南慕白看着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我們先睡覺。

  飄窗這邊空間很大,鋪着柔軟的榻榻米,睡起來跟床毫無二緻,她笑了笑:“我在這邊睡就好,我睡覺不太老實你也知道,不小心壓到你的腿就不好了。

  很令人信服的一個借口。

  南慕白眯眸盯着她,諱莫如深的視線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淡聲開口:“網上的那些風言風語不需要管,時間久了,一切自然就都平息了。

  這種事情,多數時候越是處理越是麻煩,就這麼靜靜擱置着,才是盡快讓事情平息的最佳辦法。

  “至于大嫂的那番宣言,不止牽扯到了我、你,還關乎南氏集團的聲譽,這件事情我不能公開發表講話,因為不管是承認還是否認,都是錯的!
隻會刺激到他們,引起兩極分化,事情會越老越糟糕。

  一切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兩極分化,一件争議性太大的事情,引出兩撥立場完全相反的觀點,會有人心疼林晚晴,會有人替郝小滿感覺不值,到最後會演變成瘋狂罵戰,給南氏集團帶來不可估量的名譽損害。

  因此整個南氏集團的危機公關經過整整一晚的共同讨論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靜待事情淡化,隻要他們兩夫妻以後還是出雙入對的,那麼一切就都會慢慢平息下來。

  南慕白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這種冷處理辦法,才是最理智最有效的。

  郝小滿腦袋抵着靠枕,靜靜看着他:“你怎麼處理網上的那些事情都無所謂,不過是堵住悠悠衆口罷了,但關于大嫂,你不可能也一直冷處理。

  看熱鬧的人早晚會散去,但林晚晴卻不會。

  她在步步緊逼,她在剖白自己的心迹,他不可能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南慕青稍作修養之後,就會去跟她辦理離婚手續,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找最好的大夫給她把身上的傷疤去掉,給她足夠的錢,送她出國。

  他應該是事先就想好了的,不然也不會回答的這麼幹脆利落。

  郝小滿扯了扯嘴角:“不會的,你舍不得送她出國的。

  男人危險的眯了眯眼,陡然加重了語調:“郝小滿!

  “不相信我的話,那我們就等到那時候再談這件事情好了。

  郝小滿順手把旁邊的抱枕都拿了過來,一個一個疊加起來,直到能夠托着下巴。

  她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扯着抱枕上的毛,表情黯然的看着他:“我們三個走到現在這一步,誰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我插足了你們之間的感情,還是她插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但結局都是一樣的,林晚晴她離不開你,而你也割舍不掉她,否則……”

  否則在林晚晴那麼瘋狂的鬧了那麼一場後,他也不會平心靜氣的由着她單獨出入他的卧室了。

  好似林晚晴的所作所為對他而言并不是糾纏,好似他其實很享受她這種愛他愛到瘋狂的行為。

  她忽然頓了頓,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樣,好一會兒,才繼續平靜的叙述:“在格陵蘭島,北梵行問我,如果是他被流放,我會不會去找他,我說我會,因為他過去對我好過,因為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希望他活着,但這并不影響我不愛他了的事實!
現在這句話我也再跟你說一遍……”

  “不要說了,你現在太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如果你再次被流放,我一樣還是會去找你,我一樣希望你活着,可這也并不影響我對我們之間的關系厭倦了的事實,南慕白,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不是經過深思熟慮,我不會再輕易跟你提出離婚的。

  “我說不要說了!

  “連我都能直面你們的感情了,你一30歲的成年男人,到底在顧忌些什麼?
怕别人說你娶了自己的大嫂,讓你名譽盡失嗎?
你的愛情就這麼廉價?

  “郝小滿!
”驟然陰沉冷怒下來的語調。

  “……”

  寂靜的卧室裡,無聲無息的蕩開一股詭異的氣流。

  男人周身那股陰邪迫人的冷冽寒氣散開,隔着幾米遠的她都那麼清晰的感受到了。

  郝小滿在他暴戾冷怒到了極點的視線中靜默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緊握成拳的雙手倏然松開,緊繃到了極點的身體也再度放松了下來,那雙結了一層厚厚冰層的黑眸冷冷的落在她臉上:“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了,我不會離婚!
郝小滿,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離婚同樣是兩個人的事情!
隻要我一天不松口,你這輩子都休想摘下南氏集團總裁夫人的這頂帽子!

  郝小滿忽然無力的阖眸。

  時至今日,她真的已經沒辦法理解他到底為什麼要死咬着‘不離婚’這三個字不肯松口。

  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生而為了‘不離婚’這個信念而‘不離婚’。

  ……也或者,是他這顆高高在上的驕傲的心,不容許自己被抛棄,被厭倦,還是被一個一度讓他覺得很好拿捏的女人抛棄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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